能登上央視春晚的舞臺可以算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但在相聲界有這樣一個演員,參與一次春晚之後,無論導演組怎樣邀請,再也不登央視春晚的舞臺,他就是相聲泰鬥馬三立。
1985年,在姜昆的盛情邀請下,馬三立同意了參與央視春晚錄製的請求,並且專門寫了一個新本子,輪廓是《起名字的藝術》,但加入了幾個精彩十足的包袱。馬三立沿用著馬家相聲的表演風格,前面鋪平墊穩,到最後用幾個大包袱獲得滿堂喝彩。
但之後,馬老就再也不參加春晚的錄製,原因不一而足,甚至於轉移到主持人姜昆的身上,這倒是主觀臆造的產物,毫無根據可言。
1985年的央視春晚辦得很失敗,以至於導演組在之後都專程道歉,這裡的失敗指的是舞臺的失敗,用體育館作為舞臺,軟體沒問題,但硬體跟不上。
那時候還沒有大型顯示屏,僅有一個舞臺,後面的觀眾要用望遠鏡才能看得見;擴音設備也達不到要求,較為邊緣的觀眾只能聽見交流電的聲音;露天的舞臺又沒有大功率的取暖設施,觀眾和演員都飽受著嚴寒的侵襲。馬三立自然也受到了這些外部因素的影響。
有些人將原因歸咎到姜昆身上,說稱謂不對,說拿馬老抓哏,編的和真事一樣無知者自然無畏,但無知者一直無知就是問題了。
曾專門去看過演出的回放,主持人對演員的稱謂都是同志,姜昆還叫自己的師父馬季同志,也沒見馬季有什麼反應。在之前師父徒弟都不能稱謂的年代,師徒輩分是作為一種陋習來看的,誰敢冒這個風險?相比之下,同志便是最合適的稱呼。
如今有些東西恢復了,卻成為授人以柄的利劍,輩分成了攻擊他人的武器。不用相聲裡的輩分稱呼就是混蛋,這是哪個混蛋提起來的混蛋邏輯?
姜昆在介紹中是這樣說的:「下面有請我們相聲界德高望重的老前輩——馬三立同志來給我們表演。」一聲同志,又是馬三立不和姜昆握手,又是馬三立說姜昆暈頭轉向,貧不貧啊?
能因為一個稱呼而斤斤計較,那就不是馬三立了,總有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貶低馬老。
馬老上臺後,姜昆抖的小包袱、馬老的言辭也是提前安排好的,那屆晚會每個節目表演之前都有一段小墊話,或者有幾句對話作為鋪墊,《大樂特樂》作為第一段相聲節目自然也不例外。
至於馬三立為何不再登春晚舞臺,梁宏達講得通透。在《大樂特樂》的節目中,馬三立依舊用了自己馬氏相聲的風格,前面鋪的平墊的穩,最後用了幾個大包袱,這包袱很響,但現場的效果並不好。
為什麼,春晚這個舞臺,它要求你快點出笑料,沒給你多長時間,讓演員去鋪平墊穩。可相聲與二人轉不同,它需要你慢慢砸吧滋味,回到家想起來的時候還能樂。馬氏相聲更是如此,慢算是一個標籤。
郭德綱不再上春晚的原因也類似,不論是央視春晚還是地方春晚,郭德綱都極少參與,根本原因就是不適合。在晚會上的表演,甚至不如徒弟們。沒有功夫(時間)算是相聲表演的一個忌諱。
馬三立回到天津之後,幾屆導演的邀請都被否認。「我呀不適合春晚,我別耽誤你們工作」。馬三立如是說,但更重要的潛臺詞是:春晚容易把馬三爺的相聲給糟蹋了!
如是,像馬老的段子《家庭秘方》、《撓撓》等小段子,就最後一個包袱,太像相聲反倒不適應春晚的舞臺了。
馬老不再參加春節晚會,和姜昆無關,和觀眾無關,和相聲有關,和藝術有關,和他自己的東西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