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陳毛毛
來源 | 我們都是文藝青年（youth921）
我們會活成自己最初討厭的樣子，
不是我們活錯了，而是我們討厭錯了。
韓寒發文：當年退學是一件失敗的事。
前天，韓寒接受了《一條》的採訪之後，在微博上發了長文——
這則長文很快就被瘋轉，韓寒就是韓寒，熱度依舊不減當年。
可是，很多網友看完卻連連搖頭。
「自我表達很奢侈，做人不要太任性。」這還是當初心直口快的韓寒嗎？
「雜文這東西很雞賊。」這還是當初針砭時弊的韓寒嗎？
尤其是這條——「退學是一件很失敗的事」。這還是當初大罵高考的韓寒嗎？
要知道，韓寒當年可是80後90後推崇為「退學黨」的領軍人物。
厭學退學的「光榮」事跡人人皆知。
2000年，正讀高一的「差生」韓寒，因為掛科七門而主動退學。
彼時的韓寒曾經放話：「用稿費就可以養活我自己。」
2003年，韓寒出版了《通稿2003》，在裡面炮轟教育制度、炮轟學校、炮轟大學生，一度引發了年輕人自由思考的狂歡。
甚至在十年之後，面對採訪，韓寒依然不曾後悔，直言「不高考也能成才」。
叛逆、輕狂、敢想敢做、決不妥協，這樣的韓寒，曾是多少8090後心中的夢想。
而如今，這個夢想碎了一地，「公民韓寒」腰身一變，成了「商人韓寒」。
很多人接受不了。
有人說：
「韓寒快要把他過去的想法否定完了。」
還有人說：
「韓寒已經失掉初心，變成他自己曾經最討厭的人。」
甚至在韓寒的貼吧裡，有人一把火燒掉了韓寒的書，高呼：
「韓寒已死！」
曾經我也是韓寒的忠實讀者，他的書我都會買，甚至還能背出他的文章。
對於情懷，我也很懷念。
可我也不能理解，為什麼大家要揪著那個「退學」的韓寒不放呢？
讀書無用？是你還活得太輕鬆
韓寒的長文底下，有一則留言說：
「可憐了當年那些被韓寒和比爾蓋茨的毒雞湯忽悠了的同學們。」
這句話既對也不對。
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韓寒和比爾蓋茨，絕不是因為「退學」才有了後來的成功的。
畢竟，韓寒退學時，就已經是「新概念」二等獎，寫出了《三重門》這樣經典之作。
就像@搖滾客說的：
「沒有韓寒的才華，就別學他退學。」
因為，所謂的「讀書無用論」、「大學無用論」真的是濃濃的毒雞湯。
最近的新聞上，大家都在心疼一個叫「冰花男孩」的小學生。
男孩身後的同學看著「冰花造型」大笑
照片是小男孩的老師拍的。
老師說，當天是期末考試，氣溫只有零下幾度，家住山區的「冰花男孩」，只穿了薄薄的兩件衣服，走了一個多小時的路，才趕到學校，結了一頭雪白的冰霜。
他和姐姐都是留守兒童，這條一個多小時的上學路，他倆每天都要走兩遍。
「上學冷，但並不辛苦。」他說。
聽著這句話，看著他凍裂的雙手，我心裡很不好受。
其實，跟他一樣的孩子還有很多，攀天梯上學、飛索過江上學、劃竹筏上學。
他們把上學路走成了「大冒險」，卻依舊在堅持。
年紀雖小，但他們早早明白：上學雖苦，但不上學，以後更苦。
當然，也有輕信了「讀書無用」的孩子。
2008年高考的一名安徽考生徐孟南，出生在安徽亳州市一個鄉村家庭。
雖然家境貧寒，但是他的父母依舊咬牙扛起了重擔，供四個孩子上學讀書。
可是，上了高一的徐孟南，卻對高考制度越來越不滿，人也越來越厭學。
甚至在參加高考時，沒有答題，而是考卷上，寫滿了自己自由的「教育宣言」
100多分的成績，讓他不得已隨著父母外出打工。
每天在工廠工作十幾個小時，對他來說，出人頭地，改變命運成了遙不可及的夢。
雖然工作無貴賤，但是長大之後的徐孟南還是察覺到了後悔。
如果當初沒有「交白卷」，現在會不會是另外一種人生呢？
他終於倒掉了當初那碗毒雞湯，可是今時今日，「讀書無用論」卻還很流行。
「全民創業」時代來臨之際，不少初高中生，都紛紛輟學。
或者當起了平臺主播，或者加入了創業大軍。
讀書算什麼本事？能賺錢才是本事！
成功者有，但是更多的是被淹沒在時代的浪潮中，成了「讀書無用論」的犧牲者。
就像如今的韓寒說的：
「退學，所有人都學得了，你怎麼不學點別的？」
說白了，很多人揚起「大學無用」、「讀書無用」的大旗，不過是為了逃避讀書升學的辛苦罷了。
網友@樊錚說得很好——
或許，只有當你手無文憑，被推搡到社會現實面前時，就能知道，
讀書那點苦，跟討生活的苦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你也討厭現在的自己嗎？
很多對韓寒「脫粉」的人，都在說著類似的話：
「韓寒你變了，變成了過去你自己最討厭的模樣。」
實際上，我們終究都會變成自己討厭的模樣。
就像韓寒，他慢慢學會營銷、學會適應市場、學會說好聽話。
而我們自己，也變得功利了，會看人臉色了，會為了賺錢放棄一部分的夢想。
很可怕嗎？我倒不這麼認為。
錢鍾書說過：
「二十歲不狂是沒有志氣，三十歲猶狂是沒有頭腦。」
這種變化，與其說是忘掉初心，不如說是一種成熟和成長。
小時候想要「詩和遠方」，長大後才知道，只有功利和苟且才買得起門票。
小時候心直口快，長大後才知道，口無遮攔的人很討厭。
小時候覺得夢想是清香的、錢都是銅臭的，長大後才知道，要撐起自己的生活，沒有錢不行。
否定這樣的變化，未免有些殘忍。
奇葩說有一期也在討論這個問題，蔡康永老師的一句話，一語道破真相：
「活成自己討厭的模樣，不是我們現在活錯了，而是我們曾經討厭錯了。」
其實，無論是當時大喊「慶幸我沒上大學」的公民韓寒也好，是如今說「退學是一種失敗」的商人韓寒也好。
韓寒始終還是韓寒，只不過他學會了妥協。
就像他的電影主題曲《平凡之路》唱的——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直到看見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妥協這個詞，聽起來不太酷。
但它，確實是年少輕狂，跟生活現實的一種握手言和。
希望，我們也能喜歡現在的自己。
* 作者介紹：陳毛毛，人氣作者，麻辣英語教師，善用歌聲和文字撩人，少女顏和男友力的結合體。微信公眾號：我們都是文藝青年（ID:youth921），本文原標題《 韓寒「已死」，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