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圓玲丨從藤梯到樓梯:「懸崖村」的山鄉巨變

2021-03-02 一院中文

2016年5月24日,《新京報》刊發的一篇報導《懸崖上的村莊》劃破了大涼山的寧靜,其中一張照片引起了眾人的關注:15個6到15歲的孩子佩戴著鮮豔的紅領巾,背著沉沉的書包,攀爬在陡峭的回家之路上,豔麗而破舊的衣服點綴著滿目蒼翠的大涼山,瘦弱的身軀如風雨中飄搖的野花。他們頭頂上方是無盡的懸崖峭壁,崖頂上庇護他們的是家徒四壁、無法遮風擋雨,甚至幾近坍塌的土坯房,腳踩著久經風雨、早已逐漸腐爛的藤梯,稍有不慎,這群年幼的孩子就可能會命喪於腳下的美姑河大峽谷。一時間,熱議四起,大家驚訝於中國竟還有如此貧窮落後的地方,更為生活在此地的孩子們感到揪心,一座曾經被遺忘的村莊——「懸崖村」自此打破與世隔絕的狀態,走進世人的眼中,開啟了一場日新月異的「山鄉巨變」。

「懸崖村」名為「阿土列爾村」,位於四川省涼山彝族自治州昭覺縣支爾莫鄉,共有72戶人家居住在這裡。「懸崖村」地處美姑河大峽谷斷坎巖肩斜臺地,海拔1400米,與地面垂直距離約800米。這特殊的地理位置曾為阿土列爾村的祖輩提供了優越的生存環境。據傳在二百多年前,阿土列爾村的祖先為了躲避戰亂和土匪,來到了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因為土地肥沃、物產豐富,生活得以自給自足。在過去動蕩的年代裡,他們過著相對安穩、平靜的生活,但在現代經濟高速發展的車輪下,地勢險峻成為如今阿土列爾村發展之路上的巨大阻礙。

村裡通向外界,除了藤梯,只有兩條路可行:第一條是沿著古裡拉達河走,但在夏季和雨季,河水會漲得很高,人們不敢貿然進入。即使在枯水期,也是危險重重,山裡的猴子、巖羊以及放養的山羊覓食時,經常會有滾石滑落;第二條是借道康復村,儘管不陡峭,但需要多繞18公裡,步行6小時,才能到達村外的小學。為了節省時間,村民往往不會選擇此路。如此一來,藤梯便成了阿土列爾村通向外界最便捷的路。

   ▲通往四川涼山彝族自治州昭覺縣阿土列爾村的簡易藤梯

    (2016年5月14日,阿克鳩射 攝)

從山下的小學到崖頂上的村莊之間,17條藤梯攀附在峭壁上,歷經雨淋日曬,不斷破損,幾經修復,才保存下來,其中幾乎垂直的兩條相連的藤梯長度約100米,往下看就是懸崖,沒有任何遮擋。然而,沒有藤梯的地方卻更加危險,往往只有巴掌大的落腳處,沒有扶手,只能四肢並用才不至於掉下去。支爾莫鄉黨委書記阿皮幾體說:「在這條路上摔死的人就有七八個,有村裡的,也有外來的,而摔傷的人就更多了。」

山上面積有限,無法建學校,所有的孩子只能下山讀書。山路艱險,藤梯難攀,阿土列爾村15個6到15歲的孩子都在山腳下的勒爾小學上學,平時食宿都在學校,每月月中和月底的周末才能回家。由校長將孩子們送至山下,村幹部帶隊,村裡家長輪流接送。爬山之前,家長們會用背包繩拴住年齡較小的孩子,由一位家長引路,一位家長在中間穩固隊伍,一位家長墊後,以確保孩子們的安全。村裡的陳古吉曾告訴記者說:「前些日子,一個娃腳滑了一下,幸好崖邊的藤條擋住,才撿回一條命。」儘管上學路途艱險,但政府一直在努力,保證鄉裡學生都有學上。阿土列爾村的適齡學生,除一名生病的孩子以及一名殘障孩子外,都已入學。同時,政府也在想辦法儘可能降低孩子們上學的風險,儘量安排阿土列爾村的學生在學校住宿,每個學生一學期只需交納300元。

   ▲孩子們在山腳下新建的勒爾小學上學 ( 阿克鳩射 攝)

即使是300元錢,對於「懸崖村」的許多村民來說依然是一筆不小的開支。由於道路問題,村民養殖的牲口運不到山下,基本都是自產自銷。2016年, 縣裡在村裡落實「精準扶貧」政策,花了100萬給家家戶戶買羊,然而這些新增的羊群仍然無法轉換成商品,也並沒有給村子帶來太大的變化。村民自己種植的花椒和核桃全靠人力運輸,背下山到離山腳幾公裡遠的莫紅小集鎮交易。村民說:「一些收購商知道我們是『懸崖村』的,斷定我們不會再把東西背回山上,就故意壓低價格。」

沒有收入來源,許多年輕人想要外出打工創收,然而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孩子上學需要有人接送,加上村裡沒有診所,家裡老人生病是個麻煩事,碰上突發疾病,沒有辦法第一時間就醫,就意味著要面臨死亡,村民莫色拉洛就是這樣失去了他的第一任妻子和孩子。村裡一旦遇到有病重之人,年輕力壯的村民就把病人綁在身上,前後幾個人協助背下山,才能進醫院治療。顧家與賺錢無法兼顧,「懸崖村」許多成家的青壯年只能留在家中,靠著土地維持家用,全村三分之一住戶的收入還未達到脫貧線。

村裡的房屋都是土坯牆體,一部分是彩鋼瓦屋頂,一部分是就地取材的木頭屋頂。「懸崖村」組長俄的長江家的情況相對較好,彩鋼瓦屋頂,約40平米的屋內,地面是不怎麼平整的土地,一個老式的帶煙囪的鍋臺,兩張床之間有個土坑,用來燒水喝,天冷烤火用,唯一的家具就是靠著一面牆的窄柜子,上面放著20英寸的廉價液晶電視,平時也很少打開來看。而有些村民家的情況就更糟糕了,屋頂用茅草遮掩,碰上颳風下雨,屋裡就漏雨,一家人整夜都沒法合眼。

   ▲「懸崖村」昔日全貌(阿克鳩射 攝)

貧窮已經嚴重影響到阿土列爾村的婚嫁,村裡很多到了結婚年齡的男青年娶不到媳婦,村民吉克爾布說:「山下娶個媳婦大概15萬,山上一般要加3萬,即使這樣,外村的女孩也很少願意嫁到山上。」村裡女孩出嫁也通常要比其他村子的女孩少3萬左右的彩禮。鄉黨委書記阿皮幾體說:「村裡沒有收入來源,男人結婚難比登天。」

「除了交通不好,其他什麼都好。」經歷了種種生活的苦難之後,阿土列爾村人對於故土的抱怨,也只限於交通。大多數的村民,從未想過要離開這裡,離開這片世代居住的土地。縣裡其實早已有修路計劃,但具體實施卻困難重重,遙遙無期。昭覺縣公路管理局副局長袁文彬說:「阿土列爾村地理情況全部是陡峭的巖壁,修路目前測算下來,總共需要資金4000萬左右,而國家只能補助400萬。」昭覺縣一年的財政收入約1億元,修一個村的路就要花掉近二分之一,而全縣不通路的村就有33個,短期內修路並不現實,而讓村民眾籌修路就更困難了,破敗的藤梯只能是村民出行的無奈選擇。

也許是被這群質樸而堅忍的村民感動,「懸崖村」迎來了命運的轉折點。2016年5月24日,《新京報》以《懸崖上的村莊》為題,報導了阿土列爾村,央視新聞也進行了同步報導,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社會各界紛紛伸出援助之手,政府更是身先士卒,加快了扶貧攻堅的進度。涼山彝族自治州州委書記林書成表示:「當務之急,是先施工一條鋼筋結構梯道,解決群眾出行安全問題。」

2016年8月,鋼梯工程開始動工,州、縣兩級財政各出50萬元,一共投資100萬元。村文書莫色子古算了一筆帳:修鋼梯路需要約1500根直徑5公分左右的鋼管,最長的鋼管6米,用來做護欄;最短的1.5米,鋪就腳踏板。此外,還需要固定鋼管用的扣件約6000個。整個工程需鋼材約40噸。這約40噸的鋼材,即所有的鋼管、扣件都需要人力背上山,修到哪兒就背到哪兒。

修路是全村人的願望,一聽說要修建鋼梯,全村村民都熱血沸騰起來,時刻準備著跟隨支爾莫鄉鄉長、阿土列爾村第一書記帕查有格大幹一場,儘快把路修好。然而阿土列爾村地勢特殊,越往上,山路就越陡峭,村民背著6米長的鋼管本就行動不便,稍有不慎很可能就會墜入懸崖,命喪於此。帕查有格承擔著鋼梯修建的督導任務,全程緊隨修建隊伍,他心中擔憂,整晚整晚睡不著覺。

8月的暑氣沿著美姑河峽谷上升,攀爬在尚未竣工的鋼梯上,村民每天背著鋼管上上下下,疲憊與炎熱榨取了他們最後一點精力,微薄的補助也不再能吸引他們,僅僅只維持了兩周多的激情逐漸消退,村民們便不再去上工了。帕查有格心中焦急,他心知修路的艱苦與危險,但作為基層扶貧幹部,他更加擔心阿土列爾村未來的發展。他把村民召集起來,開動員大會,並與村支書一起,挨家挨戶做思想工作,讓村民明白修路是為自己而修,是為了要下山讀書的孩子而修。一番勸解之後,村民逐漸理解了書記的良苦用心,都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繼續鋼梯的修建。

為了儘可能降低施工中的風險,除根據地形因地修建外,帕查有格還請來了雲南昭通的龍德順師傅做技術指導。龍德順介紹:「按照村裡要求,這次梯子部分是重新開的新路,鋼梯和原來的藤梯比,是直上直下的,不像以前的藤梯繞路,這樣比之前上山要快1個小時,而且還保留了藤梯的原貌。」他和搭檔負責建梯,在山體上打2公分寬的孔,用3公分的鋼筋扎進去,再把鋼管焊接,一層一層往上修。鋼梯的臺階由兩根鋼管組成,間距10釐米。龍德順說:「如今噴了防鏽油漆,鋼梯的使用壽命可達10至20年。」 直到鋼梯竣工之後,帕查有格才終於放下心來。

  ▲ 改建後的鋼梯(2017年12月5日 ,阿克鳩射 攝)

2016年11月9日,送親隊伍攀登著阿土列爾村最後一段新修的鋼梯,經過大約2個小時的攀爬,將新娘勒爾拉則送到了「懸崖村」,勒爾拉則也成為了「懸崖村」鋼梯修好後迎來的第一位新娘子。這個曾經娶妻困難的村莊,在此後短短4個月時間內,就連續有6個姑娘嫁了進來。

鋼梯修好之後,村裡還建起了第一個幼教點,一群3至6歲的學齡前兒童學習有了著落,他們可以提前接觸普通話、簡單的拼音與阿拉伯數字,為進入小學做好鋪墊。他們享受到了父輩所沒有的教育資源,也成為了全村起點最高的一批孩子。帕查有格在考察幼教點時,發現孩子們下午上課普遍犯困,而幼教點沒有休息的地方,孩子們沒法睡午覺。帕查有格一直認為教育是脫貧攻堅的根本出路,也是最終的落腳點。在廣東佛山對口支援涼山的工作組到來時,他專程邀請工作組領導去看望了幼教點的孩子們,提出了當下的困境。隨後,一批新制的木床陸續進入了幼教點。孩子們第一次在幼教點睡了午覺,下午精氣神足了,放學後甚至都不願意回家,因為學校的床實在太舒服了。

幼教點的午休問題解決了,但教師問題卻依然困擾著「懸崖村」,沒有老師願意來到這個窮苦的村子教書。吉伍爾洛作為第一個嫁進村裡的大學生媳婦,通過考試,當了幼教點裡的教師。記得她第一次來到「懸崖村」時還沒有鋼梯,她足足爬了6個小時的藤梯,滿目收盡荒涼,第一個念頭就是「趕緊回家」。那時為了丈夫,她還是扼制了這種想法。此後在「懸崖村」當老師的日子裡,她無數次想要逃離,山上生活條件差,用水不方便,就是想吃一頓大米飯,都需要爬2個小時的鋼梯才能下山購買,自己苦一點兒沒有關係,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繼續受苦。然而當她看見學校裡的孩子把自己都捨不得吃的饅頭送給她的孩子時,她徹底心軟了。這群孩子渴望學習,而學習也是唯一走出大山的機會,為了不讓孩子們失望,她最終還是選擇留了下來。2017年9月,在社會各界的幫助下,幼教點換上了藍色的桌椅、木質的床鋪,嶄新的黑板旁邊還多出了一臺電視機,孩子們在這簡陋的教室裡,眼裡閃出了幸福的光。

   ▲ 幼教點新換的桌椅、黑板和電視(圖片來源於網絡)

2017年6月23日,通信鐵塔在阿土列爾村建成,盼望了10年,「懸崖村」終於有信號了,實現了通訊信號無縫覆蓋。隨著網絡寬帶的進入,「懸崖村」也逐漸打破了往日的閉塞,開始與外部世界交流。與此同時,一批年輕的小夥子藉助網絡平臺,做起了網絡直播,帶紅了「懸崖村」。某色蘇不惹、某色拉博在快手上發布關於「懸崖村」的視頻,在鏡頭中帶領粉絲攀爬鋼梯,體驗驚險刺激的感覺,某色拉博還被冠以「懸崖村飛人」的稱號。除了發布生活視頻外,某色蘇不惹平時還會直播帶貨,在網上銷售「懸崖村」特產,蜂蜜、臍橙、核桃、青花椒通過網絡銷往全國。「懸崖村」的名氣也越來越大。

         ▲ 通信鐵塔在阿土列爾村建成(阿克鳩射 攝) 

2017年3月8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參加十二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四川代表團審議時,特別提到了「懸崖村」。他說:「曾經在電視上看到有關『懸崖村』的報導,特別是看到村民們的出行狀況,感到很揪心。」而今,「懸崖村」修建了鋼梯,也讓習近平總書記放心了。2018年2月12日,在成都市召開的打好精準脫貧攻堅座談會上,習近平總書記深情地講道:「我看到2月10日《涼山日報》關於『懸崖村』的報導,我放心了!」

因習近平總書記的關心,「懸崖村」越來越受外界關注。村民某色瓦哈激動不已地說:「幾乎每天都有遊客前來,爬鋼梯,走田園,賞村景,吃農家樂,多的時候有一兩百名遊客。」阿土列爾村擁有峽谷、溶洞、溫泉、原始森林等旅遊資源。2018年1月13日,川投集團、成都天友旅遊產業股份有限公司共同出資成立四川川投天友懸崖村文化旅遊開發有限責任公司,計劃投資6.3億元打造山地度假旅遊目的地。

「很多村民天一擦亮就在打包行李,等到太陽完全升起了,鋼梯下山的入口那兒就湧滿了要下山的人。等到搬家隊伍走遠了,大家開始一步三回頭……」帕查有格回憶道。

2020年5月12日至14日,「 懸崖村」的84戶貧困戶共344人搬離了世代居住的村莊,村民們用竹筐裝著自己的孩子和行李,走向昭覺縣縣城內他們的新家。「懸崖村」的村民根據抽籤的結果被分流到4個異地安置點,搬遷房基本已經達到了拎包入住的狀態,不僅屋內有統一的簡裝修,政府還為每套房捐贈了包括衣櫃、碗櫃、桌椅和大小兩個床在內價值5000元左右的家具「四件套」,甚至電視、洗衣機、電視櫃、茶几、沙發等進階型的「五件套」,政府通過「以獎代補」的形式,補貼了一部分資金,由村裡統一購買。搬遷房的購置標準是人均3000元,戶均1萬元,也就是說每戶居民最多自籌1萬元,就可以住進新家。「懸崖村」居民入住的沐恩邸社區還有配套建設的活動中心、幼兒園、醫院、籃球場等服務設施。

     ▲ 昭覺縣縣城安置點(圖片來源於網絡)

「懸崖村」的易地搬遷,無疑是雲端上的巨變。搬家對於「懸崖村」的村民來說,不僅僅是從山上故土搬到縣城新家,更是告別了這面懸崖、這道「天梯」和祖祖輩輩習慣的生活方式,儘管對於曾經的歲月多有不舍,但新生活卻吸引著大批年輕人紛紛投入。歷經四年的脫貧攻堅戰,「懸崖村」實現了「一步跨千年」的轉變。

「易地搬遷」不易,而搬遷之後的生活更加不易。怎樣適應城裡生活,擁有掙錢的途徑是「懸崖村」村民面臨的另一難題。帕查有格一直在思考一條村民未來徹底脫貧、實現鄉村振興的道路。他認為:「扶貧從來不是送一點東西,或者幫助貧困戶修建房屋就可以的,一定要激發村民的內生動力,調動他們的自主能動性,實現『要我脫貧』到『我要脫貧』的自主轉變,這才是最重要的。」利用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懸崖村」開始了經濟作物的種植以及畜牧業的發展,政府花錢購買了一批臍橙樹苗,帶領村民種植臍橙。2020年,第一批臍橙樹掛果,村民某色爾布種植的臍橙已經全部售出,有了一筆不小的收入。除了種植臍橙,帕查有格還帶領村民種植了一批油橄欖樹,到2020年,第一批油橄欖也已經全部採摘完畢,等待加工售賣,油橄欖樹管理員某色蘇不惹還身兼數業,養著一百多隻羊,同時還進行網絡直播帶貨,售賣「懸崖村」特產。

為了繼續擴大就業,徹底解決搬遷之後村民的生活問題,昭覺縣縣政府還投資建設了涪昭現代農業產業園,這是昭覺縣扶貧攻堅產業帶動的一個示範點。涪昭現代農業產業園佔地面積5000畝,其中智能化玻璃溫室中培育著花卉、蔬菜、水果等經濟作物,村民來此工作,一個月可以有大約2000元的收入。此外,政府還投資建成了九如生態草莓種植園,種植面積高達3000畝,一大批外出務工者開始不需要外出奔波,在家就能就業,而且草莓種植園可以由當地居民承包種植,大大提高了村民的積極性。

彝族文化在傳承中也發揮著重要的經濟作用。在當地社區,政府成立了繡工坊,在保留彝族傳統文化元素的同時,也在不斷尋求創新。繡工坊積極與北京服裝學院合作,設計具有彝族文化的衛衣、圍巾、衣服、襪子,力求讓傳統與時尚擦出火花,延續彝繡的生命。當下設計的彝繡品中,一雙帶有彝族文化元素的襪子繡成之後可以賺16元,大部分繡娘一個月可以有五六千元的收入,甚至還有繡工較快的繡娘一個月可以賺到上萬元。彝族繡娘們用指尖描春夏,針尖繪秋冬,讓彝繡變成了一大產業,不僅為她們帶來了一筆不小的收入,還能同時兼顧家庭。

搬到縣城之後,政府還組織開辦了一批專業技能培訓班,「懸崖村」的村民們掌握了電焊、廚藝等技能,拓寬了就業門路。一些在此之前只會做「坨坨肉」的村民,經過培訓也學會了做川菜,結合未來當地旅遊的發展,進行自主創業,開一家屬於自己的小餐館已完全成為可能。旅遊開發讓大部分年輕人實現了在當地就業的願望,也使得「懸崖村」的老房子被保存了下來,其中老房子用來開辦農家樂,吸引外來遊客;一部分用來當民宿,為遊客提供住宿,這也為當地居民帶來了不小的收益。

        ▲ 為村民提供攀巖技術培訓(阿克鳩射 攝)

消除貧困是全世界的難題。2015年,中國發出了扶貧攻堅的號令,中央莊嚴承諾:「絕不丟下一個貧困群眾,2020年實現全面小康。」這承諾產生的巨大力量和變化,都濃縮在「懸崖村」脫貧攻堅的道路上。「懸崖村」是集聚全國力量與智慧成功脫貧的典範,共產黨員帕查有格帶領「懸崖村」村民艱難摸索出了一條脫貧致富的道路。「懸崖村」百姓相互扶持的團結精神、戰天鬥地的藤梯精神,讓他們用自己的雙手改變了自己的命運,也實現了「懸崖村」的山鄉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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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記得1000米高處的懸崖村嗎?買6億修梯子怎麼樣眾所周知,隨著十分迅速在中國的發展,全國各地的城市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這只是城市而已,在一些偏遠的山區和農村地區,他們實際上仍然非常落後,即使在一些偏遠的山區和農村地區,他們也沒有連接到電力,更不用說可以接收網絡了。對於這種情況,中國也在努力改善,中國每年都會補貼一些貧困地區,以促進地方建設。
  • 來自懸崖村支教大學生的真實體驗:今天的懸崖村小學和懸崖村
    "懸崖村"名叫"阿土列爾村",位於四川省涼山彝族自治州昭覺縣支尓莫鄉,坐落在海拔1400-1600米山坳中,從山底小學到山頂村莊海拔高差近1000米。村民走向外面世界,需要攀爬落差800米的懸崖、越過13級218步藤(鋼)梯。
  • 「懸崖村」的年輕人回來了
    回到「懸崖村」,某色蘇不惹和同伴用背來的建材修民宿。   回到「懸崖村」,某色蘇不惹和同伴用背來的建材修民宿。一大早,27歲的小夥子某色蘇不惹和村裡5個年輕人就開始了工作,他們把蓋房用的塑鋼瓦捆綁固定,準備通過鋼梯背到「懸崖村」裡,這些材料是準備蓋民宿用的。
  • 爬「天梯」報導懸崖村,四川90後女記者嚇至腿震痛哭
    「懸崖村」十多名小學生此前要從山下的學校爬17段藤梯回家(右),後來變成爬「鋼梯」(左)。 近日,四川廣播電視臺90後女記者高慧玲和同事進行「懸崖村」搬遷的報導,鏡頭前的她談笑風生,十分淡定,但之後爬下「天梯」下山,卻嚇得在車上嚎啕大哭,與鏡頭前判若兩人,引起網民熱議。
  • 走出懸崖村
    昭覺縣地處大涼山腹地,從縣城到懸崖村,全是弧度極大的山路,加上顛簸,不論出發前做了多少準備,下車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每個成員的大腦還是空空蕩蕩的,近乎宕機的狀態。 村子位於海拔約1400米的懸崖上,上下落差約800米,因此得名懸崖村。進入村子必須踏上2556級、部分地段近乎90°垂直的鋼梯。
  • 當年受6億投資的懸崖村,如今發生什麼變化了?女遊客是這麼說的
    當時是因為孩子們每天上下學,需要爬那種藤梯很危險。所以才受到了廣大網民們的關注,據了解這個村子位於四川省涼山彝族自治州昭覺縣支爾莫鄉,本來是叫做」阿土列爾村」,但後來因為走紅網絡也被稱之為「懸崖村」。也就是說孩子們每天上下學,需要爬800米高的山崖,而且這800米高的山崖是通過爬13級218步藤(鋼)梯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