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metimes When We Touch -- 寫在情人節的早上

2021-12-30 小小四月花

周六,情人節,當大多數人都在享受著周末,或者計劃著怎麼和愛人一起慶祝的時候,有些人,卻在經歷著不同,這其中就包括醫生,還有那些病人,和他們的家人。

馮雷,協和醫大84級師兄,神經介入科醫生,就在這個情人節的早上,查完房後,寫下了他的病人們的故事。唐琳,92級的師妹,在天寒地凍的芝城,卻從馮師兄的故事中,感受到了春風沉醉的暖意,也體味到人世間別樣的情意綿長和生死蒼茫。於是編輯整理馮師兄的隨筆,配上插圖,終成此文。

這個情人節,我讀到的最美的文字,最真的感情,與大家分享。

★ Sometimes WhenWe Touch ★

by Tammy Wynette & Mark Gray
(http://youtu.be/hoRVPxr1Lz0)

And sometimes when we touch
The honesty's too much
And I have to close my eyes and hide
I want to hold you till I die
Till we both break down and cry
I want to hold you till the fear in me subsides



剛查完房。

第一個是蛛網膜下腔出血病人,插著無數的管子,躺了整整兩星期,引流,栓塞,球囊括,動脈注射,病情跌宕起伏,人像風中搖曳的油燈。

今天,她突然決定睜開眼睛,攥住她丈夫的手,讓熱淚洗刷他的面頰。晨曦恰巧透過窗戶照進來,把金輝撒在他們身上。我站在床邊,真的感覺到一股超出自然的力量。顫顫地握手,緊緊地擁抱,開心傳播到整個病房。



第二個病人可沒這麼幸運。

抑鬱透過門口的布簾飄出來。門口貼著接觸傳染的警示牌,得全副武裝才能進去。病人躺在床上,只有呼吸機的起伏在動。她的丈夫站在床邊,泥塑木雕一樣。

病人兩個月前基底動脈瘤破裂,經過栓塞、引流、護理,竟然毫髮無損地離開了醫院。可是催命鬼只是去喝了杯咖啡,並沒有走遠。周二我的同事給她補栓復發的動脈瘤。因為要上支架,用了雙抗血小板及抗凝。麻醉的時候,血壓驟升。距離動脈瘤十萬八千裡的大腦額葉突然大量出血,引起腦疝。儘管清了血腫,她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驚訝,疑慮,恐懼,憤怒,和無奈,從她丈夫的目光中一瀉而出,讓人心涼得從頭到腳。

大過節的,不好意思倒出一罐辛酸,就是想說多陪伴身邊的人吧,珍惜當下。



第三個病人是一位70歲亞美尼亞老太,左側額葉有個6釐米腦膜瘤,桔子大小,把智慧、語言和運動中心壓成了薄薄的瓷碗。我明天要做術前栓塞,找她去籤意向書。不管我問她什麼話,她都「是,是」地點頭,眼裡一片茫然,右側顯然偏癱著。

正著急找不著家屬,明天會耽誤手術,一個穿戴整齊的頭戴禮帽的老頭,踱著小碎步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朵紅玫瑰。

剩下的故事就不用講了。起碼這個病我們能治。她現在說不出,但應該能記住。等她好了,可以回報老頭無數的kiss。

對了,老太的名字是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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