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的基因》:帶你從頭認識這個世界

2020-12-22 悅文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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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有個思考,人類總歸還是生物,根本的在於繁衍,但是越是現代化的地方,人類越是不願意生孩子。曾經的人類,還算徹頭徹尾的動物的時候,強者多生,弱者少生或者不生,而現在,從世界格局上來看,總體趨勢是越現代的國家或者城市,生育率越低,很多歐洲國家生育率常年低於2,意味著人口會越來越多,而比較貧困的非洲國家,還沒解決溫飽,就大生特生。

中國也在向這個趨勢轉化,生育率越來越低,尤其是大城市,我小時候大家還把丁克當稀罕事,現在感覺無所謂了。看過有人吐槽,現代化就是接受高等教育然後進大城市絕育嗎?

這是一個好的趨勢嗎?一定不是!強者多生才能流傳下來更有優勢的基因。

為什麼會這樣呢?繁衍是生物本能,我們是怎麼克服了本能呢?

如果也有過相同的思考,請一定要看這本書,一定程度上會解決。

一句話簡介

在幕後控制世界的,是基因!

閱讀推薦

書呢,35萬字,我在讀之前,報的想法是,不就是進化論那一套嘛,我懂。

我確實還是懂一點的,我以前的文章應該有所體現。我想這就是一個暢銷書級別的,最多最多是趣味科普吧,但我失算了,這本書是真的有貨!

我自己將書概括為三大塊比較有用的東西:從基因看進化論,進化穩定策略,善良和寬容。全書不是這樣的,只是我認為的有價值的部分。

從基因看進化論,其實這就是全書大半的內容了,一定程度可以解釋開頭的疑惑。為什麼生物作為個體,極少進化成長生不死的樣子?為什麼生物願意照顧兄弟姐妹?為什麼父母會最疼愛最小的孩子?

這些現象從個體進化論的角度是解釋不了的,個體為什麼會犧牲自己造福同輩和後代呢?因為這是來自基因的本能,孩子和兄弟姐妹都意味著自己的一半(基因);而種群進化論的問題在於這只是結果,基因進化論的結果。

作者認為,基因就像一個比賽中的程式設計師,只能給新生命灌程序,之後就只能旁觀整場比賽,較量生命的質量。

同時,作者解釋了各種生命現象,螳螂弒夫,旅鼠自殺,布穀鳥把蛋下到別人窩裡……當然只是解釋,眾多解釋中的一種。

進化穩定策略,作者稱之為進化論以後的最大發現,對我的啟發極大。

策略就是生物在種群之中採取的生存策略,比如說其中兩種最簡單的:鷹就是搏鬥起來總是全力以赴、孤注一擲的,除非身負重傷,否則絕不退卻;鴿子卻只是以風度高雅的慣常方式進行威脅恫嚇,從不傷害其他動物。如果鷹同鴿子搏鬥,鴿子就迅即逃跑,因此鴿子不會受傷。全是

穩定的策略,意味著不會遭到內部背叛,可以自行修正。比如說全是全是鴿子策略的群體,一旦出現鷹,就會被鷹大戰便宜;全是鷹的策略,會因為全部受傷而無法生存;一定比例鴿子和一定比例的鷹,就能完美的處於一個穩定態。

具體比較複雜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大家一定要去看書。

善良和寬容,是最有趣的一部分。

作者建立了一個收益模型,用計算機模擬量63種生存策略的效果,這些策略按照一定規則選擇合作還是背叛,根據雙方的選擇決定收益,收益模型大概是背叛合作者可以獲得單方面最該收益,雙方合作可以實現總收益最大,雙方背叛無收益。這些策略五花八門,「針鋒相對」(第一次合作,下一步的出牌完全取決於對手),「老實人探測器」、「愧疚探測器」、「兩報還一報」……

經過反覆隨機的博弈演練,最後勝出的是「針鋒相對」,這種策略對於其他善良和寬容的策略能實現一直合作,面對惡意策略也能分辨。

值得注意的,幾乎在所有的模擬中,善良策略的勝率遠遠高於惡意策略,甚至是一邊倒。

這對我們的生活也有很大的價值!我們不就是這樣嗎?敢愛敢恨的人最受歡迎!

其他的部分也比較有價值,比如適應性的制約、基因決定論的錯誤、想法也是一種基因,很多都很有價值,非常建議大家去看,下面的節選就沒必要了;如果大家沒興趣,至少去看看第十二章好人終有好報,下個微信讀書很方便的,看完再去下一個「信任的進化」的遊戲,就是模擬書中的程序;如果大家還是不想看,那就一定要看完後面的節選,再做決定,一定一定!

私貨時間

回到開篇的問題,個體的本能和基因的本能大多數時候是重合的,但偶爾會有衝突,生育率降低就是一個例子,生育是屬於基因的本能,享樂是屬於個體的本能,生育率降低就是個體本能壓制基因本能的結果,這從側面也能看出,人類是最有可能擺脫基因控制的生物,作者也提到了,但我不知道這有啥用。

我一直渴望看清世界的運行規則,這本書,基本上就是最底層的基礎了。

作者也不是一個自說自話的人,書中提到了很多很多其他方面的意見,既有贊同也有反駁,讀這本書不光是了解一個學派的說法,還有更多的反駁意見,連續性很強,量真的大,密度也很高!

我節選搞的太多了,這還是我很認真控制自己!

經典節選

自私的基因(40周年增訂精裝版)

理察·道金斯

52個筆記

序言

> 雖然黑猩猩和人類的進化史大約有99.5%是相同的,但人類的大多數思想家還是把黑猩猩視為畸形異狀、與人類毫不相干的怪物,而把人類自己看成通向全能上帝的階梯。對一個進化論者來說,情況絕非如此。認為某一物種比另一物種高尚是毫無客觀依據的。不論是黑猩猩和人類,還是蜥蜴和真菌,它們都是經過長約30億年的所謂自然選擇這一過程進化而來的。

第1章 為什麼會有人呢?

> 因此,現在我要講一下本書所不準備論證的第一點。我並不提倡以進化論為基礎的道德觀*,我只是講事物是如何進化的,而不是講人類應該怎樣行動才符合道德準則。我之所以強調這一點,是因為我知道我有被人誤解的危險。有些人不能把闡述對事物的認識同提倡事物這兩件事區別開來,此類人實在為數太多。我自己也覺得,生活在一個單純以基因那種普遍的、無情的自私性法則為基礎的人類社會中將會令人厭惡至極。然而我們無論怎樣感到惋惜,事實畢竟就是事實。本書的主旨在於引起讀者的興趣,如果你想從中引出某種教益,那麼閱讀時,可以視之為一種告誡。如果你也和我一樣希望為了共同的利益,建立一個人與人之間慷慨大度、相互無私合作的社會,那你就不能指望從生物的本性獲得什麼助益。讓我們設法通過教育把慷慨大度和利他主義灌輸到人們頭腦中去吧!因為我們生來就是自私的。讓我們懂得我們自私的基因居心何在,至少可以有機會去打亂它們的計劃,而這是其他物種從來沒能做到的。

> 這就使我要講一講本書不準備論證的第二點。在「本性和教養」的爭論中,本書不支持這一或那一立場。當然我有自己的觀點,但我不打算表達出來,只在第13章中,把我的觀點融合到了我闡述的文化觀點中。如果確實證明基因同現代人的行為毫不相干,如果在動物界中我們在這方面確實是獨一無二的,那麼至少探究一下我們在如此短期內成為例外的規律,仍將興味無窮。而假如我們這一物種並不像我們一廂情願的那樣是個例外的話,研究這一規律就更加重要。

> 一個明顯的是利他性的行為表面看去似乎(不管可能性何其小)使利他主義者有較大的可能死亡,而受益者有較大的可能生存下來。更仔細地觀察一下,我們常常會發現明顯的利他行為實際上是偽裝起來的自私行為。我要再次聲明,我絕不是說它們的潛在動機都是自私的。我的意思是,這種行為對生存可能性所產生的實際效果,同我們原來的設想正好相反。

> 雌螳螂那種喜食同類的可怕習性,更是人們所熟知的。螳螂是食肉的大昆蟲,它們一般吞食比它們小的昆蟲,如蒼蠅等。但它們會襲擊幾乎一切活的東西。交配時,雄螳螂小心翼翼地爬到雌螳螂背上,騎著進行交配。雌螳螂一有機會就把雄螳螂吃掉,首先把頭咬掉,這發生在雄螳螂接近時,或在剛一爬上去之後,或在分開之後。按理說,雌螳螂似乎應等到交配完,再開始吃雄螳螂。但腦袋的丟失,似乎並不會打亂雄螳螂身體其餘部分進行交配的進程。的確,由於某些神經抑制中心位於昆蟲的頭部,把頭吃掉可能反而會改善雄性的性活動。*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倒不失為一種額外收穫。主要的收穫是雌螳螂飽餐了一頓。

> 我不準備以講故事的方式來闡明一個論點。經過選擇的例子對任何有價值的概括來說從來就不是重要的證據。這些故事只不過是用來說明在個體水平上,我所講的利他性行為以及自私性行為是什麼意思。本書將闡明如何用我稱之為基因的自私性這一基本法則來解釋個體自私性和個體利他性。

> 這種錯誤解釋的根源在於我已提到過的,生物之進化是「為其物種謀利益」或者是「為其群體謀利益」這一錯誤概念。這種錯誤的概念如何滲入生物學領域是顯而易見的。動物的生命中有大量時間是用於繁殖的,我們在自然界所觀察到的利他性自我犧牲行為,大部分是父母為其下一代而做的。「使物種永存」通常是繁殖的委婉語,物種永存無疑是繁殖的一個必然結果。只要在邏輯推理時稍微引申過頭一點,就可以推斷,繁殖的「功能」就是「為了」使物種永存。從這一推斷再向前邁出錯誤的一小步,就可得出結論說,動物的行為方式一般以其物種的永恆性為目的,因而才有對同一物種的其他成員的利他主義行為。

> 用詞稍雅一點,一個群體,如一個物種或一個物種中的一個種群,如果它的個體成員為了本群體的利益準備犧牲自己,這樣的一個群體滅絕的可能性要比與之競爭的另一個將自己的自私利益放在首位的群體小。因此,世界多半要為那些具有自我犧牲精神的個體所組成的群體所佔據。這就是溫-愛德華茲(Wynne-Edwards)在其一本著名的書中公之於世的「類群選擇」理論。這一理論後為阿德裡在其《社會契約》一書中所普及。另一個正統的理論通常叫作「個體選擇」理論,但我個人卻偏愛使用「基因選擇」這一名詞。

> 儘管類群選擇的理論在今天已得不到那些了解進化論的專業生物學家多大的支持,但它仍具有巨大的直觀感召力。歷屆動物學學生在進入大學之後,都驚奇地發現這不是一種正統的觀點。這不該責怪他們,因為在為英國高級生物學教師編寫的《納費爾德生物學教師指南》一書中,我們可以找到下面這句話:「在高級動物中,為了確保本物種的生存,會出現個體的自殺行為。」這本指南的不知名作者幸而根本沒有意識到他提出了一個有爭議的問題。在這方面這位作者和諾貝爾獎得主洛倫茨所見略同。洛倫茨在《論進犯行為》一書中講到進犯行為在物種保存方面的功能時,認為功能之一是確保只有最適合的個體才有繁殖的權利。這是個典型的循環證明。但這裡我要說明的一點是,類群選擇的觀點竟如此根深蒂固,以至於洛倫茨像《納費爾德生物學教師指南》的作者一樣,顯然不曾認識到,他的說法同正統的達爾文學說是相牴觸的。

> 類群選擇理論之所以具有巨大的吸引力,原因之一也許是它同我們大部分人的道德和政治觀念完全相吻合。作為個人,我們的行為時常是自私的,但在我們以高姿態出現的時刻,我們讚譽那些後天下之樂而樂的人,雖然對「天下」這個詞所指的範圍如何理解,我們仍莫衷一是。一個群體範圍內的利他行為常常同群體之間的自私行為並行不悖。從另一個意義來說,國家是我們利他性自我犧牲的主要受益者。青年人作為個體應為國家整體的更大榮譽而犧牲,令人費解的是,在和平時期號召人們做出一些微小的犧牲,放慢他們提高生活水平的速度,似乎比在戰爭時期要求他們獻出生命的號召更難奏效。

第2章 複製因子

> 我們在這裡要談的是,遠在地球還沒有生命之前,通過一般的物理或化學過程,分子的某種形式的初步進化現象可能就已存在。沒有必要考慮諸如預見性、目的性、方向性等問題。如果一組原子受到能量的影響而形成某種穩定的結構,它們往往傾向於保持這種結構。自然選擇的最初形式不過是選擇穩定的模式並拋棄不穩定的模式罷了,這裡面並沒有什麼難以理解的地方,事物的發展只能是這樣。

> 我們認為,總的說來,進化在某種含糊的意義上似乎是件「好事」,尤其是因為人類是進化的產物,而事實上沒有什麼東西「想要」進化。進化是偶然發生的,不管你願意不願意,儘管複製因子(以及當今的基因)不遺餘力地防止這種情況的發生。

> 莫諾在他紀念斯賓塞的演講中出色地闡明了這一點。他以幽默的口吻說:「進化論的另一個難以理解的方面是,每一個人都認為他理解進化論!」

> 那麼,我們是否應該把原始的複製因子分子稱為「有生命的」呢?那是無關緊要的。我可以告訴你「達爾文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人物」,而你可能會說「不,牛頓才是最偉大的」。我希望我們不要再爭論下去了,應該看到,不管我們的爭論結果如何,實質上的結論都是不受影響的。我們把牛頓或達爾文稱為偉大的人物也好,不把他們稱為偉大的人物也好,他們兩人的生平事跡和成就都是客觀存在的,不會發生任何變化。

> 隨著時間的推移,複製因子為了保證自己在世界上存在下去而採用的技巧和計謀也逐漸改進,但這種改進有沒有止境呢?用以改良的時間是無窮無盡的。1000年的變化會產生什麼樣的怪誕的自我保存機器呢?經過40億年,古代的複製因子又會有怎樣的命運呢?它們沒有消失,因為它們是掌握生存藝術的老手。但在今日,別以為它們還會浮遊於海洋之中。很久以前,它們已經放棄這種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了。在今天,它們群集相處,安穩地寄居在龐大的步履蹣跚的「機器人」體內*,與外界隔開,通過迂迴曲折的間接途徑與外部世界聯繫,並通過遙控操縱外部世界。它們存在於你和我的軀體內,它們創造了我們,創造了我們的肉體和心靈,而保存它們正是我們存在的終極理由。這些複製因子源遠流長。今天,我們稱它們為基因,而我們就是它們的生存機器。

第3章 不朽的雙螺旋

> 為簡便起見,我把由DNA構成的現代基因講得幾乎和原始湯中的第一批覆制因子一樣。這對論證影響不大,但事實可能並非如此。原始複製因子可能是一種同DNA近似的分子,也可能完全不同,如果是後一種情況的話,我們不妨說,複製因子的生存機器是在一個較後的階段為DNA所奪取的。如果上述情況屬實,那麼原始複製因子已被徹底消滅,因為在現代生存機器中已毫無它們的蹤跡。根據這樣的推斷,凱恩斯-史密斯(A.G.Cairns-Smith)提出了一個饒有趣味的看法,他認為我們的祖先,即第一批覆制因子可能根本不是有機分子,而是無機的結晶體——某些礦物和小塊黏土等。且不論DNA是否是掠奪者,它是今日的主宰,這是毋庸爭辯的,除非像我在第11章中試圖提出來的見解那樣,一種新的掠奪力量目前正在興起。

> 孟德爾證明,遺傳單位實際上可以被認為是一種不可分割的獨立微粒。這是他的一項偉大成就。現在我們知道,這種說法未免有些過於簡單,甚至順反子偶爾也是可分的,而且同一條染色體上的任何兩個基因都不是完全獨立的。我剛才所做的就是要把基因描繪為一個這樣的遺傳單位,它在相當大的程度上接近不可分的顆粒這一典型。基因並不是不可分的,但它們很少分開。

> 但同樣明顯的是,基因庫中的晚期活動的致死基因要比早期活動的致死基因穩定得多。假如一個年紀較大的個體有足夠的時間,至少進行過若干次生殖之後致死基因的作用才表現出來,那麼這一致死基因在基因庫中仍舊是成功的。例如,使老年個體致癌的基因可以遺傳給無數的後代,因為這些個體在患癌之前就已生殖,而另一方面,使青年個體致癌的基因就不會遺傳給眾多的後代,使幼兒患致死癌症的基因就不會遺傳給任何後代。根據這一理論,年老體衰只是基因庫中晚期活動致死基因同半致死基因的一種積累的副產品。這些晚期活動的致死和半致死基因之所以有機會穿過了自然選擇的網,僅僅是因為它們是在晚期活動的。

> 有趣的是,老年的化學信號本身,在任何正常意義上講,不一定是有害的。比如,我們假設偶然出現了這種情況:一種S物質在老年個體中的濃度比在青年個體中來得高,這種S物質本身可能完全無害,也許是長期以來體內積累起來的食物中的某種物質。如果有這樣一個基因,它在S物質存在的情況下碰巧產生了有害的影響,而在沒有S物質存在的情況下卻是一個好基因,那麼這樣的基因肯定在基因庫中自動地被選擇,而且實際上它成了一種「導致」年老死亡的基因。補救的辦法是,只要把S物質從體內清除掉就行了。這種觀點的重大變革性在於,S物質本身僅是一種老年的標誌。研究人員可能認為S物質是一種有毒物質,他會絞盡腦汁去尋找S物質同人體機能失常之間直接的、偶然的關係。但按照我們假定的例子來講,他可能是在浪費時間!

> 但如果我們遵循本書的論證,並把個體看作由長壽基因組成的臨時同盟所構建的生存機器,這一矛盾看起來就不那麼緊要了。從整個個體的角度來看,「有效性」無關緊要。有性生殖與無性生殖相對,可以被視作單基因控制下的一種特性,就同藍眼和棕眼一樣。一個「負責」有性生殖的基因為了它自私的目的而操縱其他全部基因,負責交換的基因也是如此。甚至有一種叫作突變子的基因,它們操縱其他基因中的拷貝錯誤率。按照定義,拷貝錯誤對錯誤地拷貝出來的基因是不利的,但如果這種拷貝錯誤對誘致這種錯誤的自私的突變基因有利的話,那麼這種突變基因就會在基因庫裡擴散開。同樣,如果交換對負責交換的基因有好處,這就是存在交換現象的充分理由;如果同無性生殖相對的有性生殖有利於負責有性生殖的基因,這也就是存在有性生殖現象的充分理由。有性生殖對個體的其餘基因是否有好處,比較而言也就無關緊要了。從自私基因的觀點來看,性活動也就不那麼難以解釋了。

> 只要學會按照自私基因的理論去思考問題,性這一明顯的矛盾就變得不那麼令人迷惑不解了。例如有機體內的DNA數量似乎比建造這些有機體所必需的數量來得大,因為相當一部分DNA從未轉譯為蛋白質。從個體有機體的觀點來看,這似乎又是一個自相矛盾的問題。如果DNA的「目的」是建造有機體,那麼,一大批DNA並不這樣做實在令人奇怪的。生物學家在苦思冥想,這些顯然多餘的DNA正在做些什麼有益的工作呢?但從自私的基因本身的角度來看,並不存在自相矛盾之處。DNA的真正「目的」僅僅是為了生存。解釋多餘的DNA最簡單的方法是,把它看作一個寄生蟲,或者最多是一個無害但也無用的乘客,在其他DNA所創造的生存機器中搭便車而已*。

第4章 基因機器

> 在外部世界中某種情況發生了:一隻貓頭鷹掠過頭頂,沙沙作響的草叢暴露了獵物,接著在頃刻之間神經系統猛然行動,肌肉躍起,獵物得以死裡逃生,或成為犧牲品。基因並沒有這樣快的反應時間。和仙女座人一樣,基因只能竭盡所能事先部署一切,為它們自己建造一臺快速執行的計算機,使之掌握基因能夠「預料」到的儘可能多的各種情況的規律,並為此提出「忠告」。但生命和棋局一樣是變幻莫測的,事先預見到一切是不現實的。像棋局的程序編制員一樣,基因對生存機器的「指令」不可能是具體細微的,它只能是一般的戰略以及適用於生計的各種訣竅。

> 我力圖闡明的觀點是,動物的行為,不管是利他的還是自私的,都在基因控制之下。這種控制儘管只是間接的,但仍然是十分強有力的。基因通過支配生存機器和它們的神經系統的建造方式對行為施加其根本影響。但此後怎麼辦,則由神經系統隨時做出決定。基因是主要的策略制定者,大腦則是執行者。但隨著大腦日趨高度發達,它實際上接管了越來越多的決策機能,並在決策過程中運用諸如學習和模擬的技巧。這個趨勢在邏輯上的必然結果將會是,基因給予生存機器一個全面的策略性指示:請採取任何你認為是最適當的行動以保證我們的存在。但迄今為止還沒有一個物種達到了這樣的水平。

第5章 進犯行為:穩定性和自私的機器

> 這種情況之所以可能發生,僅僅是由於每一個個體都能有意識地運用其預見能力,從而懂得遵守盟約的各項規定是符合其長遠利益的。某些個體為有可能在短期內獲得大量好處而不惜違犯盟約,這種做法的誘惑力會變得難以抗拒。這種危險甚至在人類締結的盟約中也是始終存在的。壟斷價格也許是最能說明問題的一個例子。將汽油的統一價格定在某種人為的高水平上,是符合所有加油站老闆的長遠利益的。那些操縱價格的集團,由於對最高的長遠利益進行有意識的估計判斷,因此能夠存在相當長的時期。但時常有個別的人會受到牟取暴利的誘惑而降低價格。這種人附近的同行就會立刻步其後塵,於是降低價格的浪潮就會波及全國。讓我們感到遺憾的是,那些加油站老闆有意識的預見能力這時重新發揮了作用,並締結壟斷價格的新盟約。所以,甚至在人類這一具有天賦的自覺預見能力的物種中,以最高的長遠利益為基礎的盟約或集團,由於出現內部的叛逆而搖搖欲墜,經常有土崩瓦解的可能。在野生動物中,由於它們為競爭的基因所控制,群體利益或集團策略能夠得以發展的情形就更少見。我們所能見到的情況必然是:進化穩定策略無處不在。

> 留駐者實際上可能比闖入者享有更有利的條件,因為它們對當地的地形更熟悉。闖入者也許更可能是氣喘籲籲的,因為它必須趕到戰鬥現場,而留駐者卻是一直待在那裡的。兩種穩定狀態中,「留駐者贏,闖入者退」這種狀態存在於自然界的可能性更大,之所以如此的理由是比較深奧的。這是因為「闖入者贏,留駐者退」這種相反的策略有一種固有的自我毀滅傾向,史密斯把這種策略稱為自相矛盾的策略。處於這種自相矛盾中的ESS狀態的任何種群中,所有個體總是極力設法避免處於留駐者的地位:無論何時與對手相遇,它們總是千方百計地充當闖入者。為了做到這一點,它們只有不停地四處流竄,居無定所,這是毫無意義的。這種進化趨勢,除無疑會招致時間和精力上的損失之外,其本身往往導致「留駐者」這一類型的消亡。在處於另一種穩定狀態,即「留駐者贏,闖入者退」的種群中,自然選擇偏愛努力成為留駐者的個體。對每一個個體來說,就是要堅守一塊具體地盤,儘可能少離開,而且擺出「保衛」它的架勢。這種行為如大家所知,在自然界中隨處可見,大家把這種行為稱為「領土保衛」。

第7章 計劃生育

> 生育太多子女的個體要受到懲罰,不是由於整個種群要走向滅絕,而是僅僅由於它們自己的子女能存活下來的越來越少。使之生育太多子女的基因根本不會大量地傳遞給下一代,因為帶有這種基因的幼兒極少能活到成年。對現代文明人而言,家庭規模不再受限於父母所能夠提供的有限資源。如果一對夫妻生育了過多子女,超出了其撫養能力,國家,即其他人類成員就會介入,使多出的子女得以健康成長。事實上,一對夫妻即便不具備充足的物質資源,也無法阻止其生育、撫養女性身體極限所能允許的最大子女數量。但是福利國家乃是非同尋常之物。在大自然中,生育了超出其撫養能力的子女的父母不會擁有更多的孫輩,它們的基因不會傳遞給未來的後代。這裡不需要對生育率的利他主義做出限制限制,因為大自然裡沒有福利國家。任何基因過於放縱都會立刻受到懲罰:攜帶其基因的後代因飢餓而死。既然我們人類不想繼續這種舊時的自私之道,讓子女過多的家庭因飢餓而死,於是我們不再把家庭作為經濟自足的單位,而代之以國家。但是子女獲得撫養保障的權利不應被濫用。

> 避孕有時被譴責為「非自然的」。確實如此,它非常「非自然」。可問題是:福利國家也是「非自然的」。我想大多數人都認為福利國家是非常令人嚮往的。但是你不可能擁有一個非自然的福利國家,除非你也擁有非自然的生育控制,否則最終結果就會比自然狀態中的更加悲慘。福利國家也許是動物世界裡已知的最偉大的利他主義制度。但是福利制度具有內在的不穩定性,因為它容易被自私的人利用,甚至濫用。擁有超出其撫養能力的子女數量的個體大多數是出於愚昧無知才這麼做的,而不能斥之為惡意濫用。在我看來,更應該受到質疑的是那些刻意鼓勵這種行徑的強大的制度和領導人。

> 其他凡是動物顯示出逆來順受地「接受」不繁殖地位的例子,都可以毫無障礙地用自私基因的理論加以解釋。而總的解釋模式卻永遠相同:個體的最好賭注是,暫時自我克制,期望更好的時機來臨。海豹不去驚動那些「妻妾」佔有者的美夢,並非考慮到群體的利益,而是在等待時機,期待著更加適宜的時刻,即使這個時刻永遠也不會到來,最終落得無後。在這場賭博中成為贏家的可能性本來還是有的,儘管事後我們知道,對這隻海豹而言,這並非是一場成功的賭博。

第9章 兩性戰爭

> 如果一隻雄性動物能以某種方式證明它比其他雄性動物優越,而這種方式又無須故意使自己身負累贅,那麼它無疑會以這種方式增加自己在遺傳方面取得成功的可能性。

> 動物界中各種不同的繁殖制度——一雌一雄、雌雄亂交、「妻妾」等等——都可以理解為雌雄兩性間利害衝突所造成的現象。雌雄兩性的個體都「想要」在其一生中最大限度地增加它們的全部繁殖成果。由於精子和卵子在大小和數量方面存在根本差別,雄性個體一般來說大多傾向於雌雄亂交,而缺乏對後代的關注。雌性個體有兩種可供利用的對抗策略,我在前面曾稱之為大丈夫策略和家庭幸福策略。

> 雌性個體只有在對方在一定程度上表明能夠長期忠貞不渝時才肯與之交配,這種做法對我們來說並不陌生。這可能說明,人類的婦女採取的是家庭幸福策略,而不是大丈夫策略。人類社會事實上大多數實行一夫一妻制。在我們自己的社會裡,父母雙方對子女的親代投資都是巨額的,而且沒有明顯的不平衡現象。母親直接為孩子們操勞,所做的工作比父親多。但父親常常以比較間接的方式辛勤工作,為孩子們提供源源不斷的物質資源。另一方面,有些人類社會有雜交習俗,有些則實行妻妾制度。這種令人驚訝的多樣性說明人的生活方式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文化而不是基因。然而,更大的可能性是,男人大多傾向於雜交,女人大多傾向於一夫一妻。根據進化的理論,我們也可以預見到這兩種傾向。在一些具體的社會裡,哪一種傾向佔上風取決於具體的文化環境,正如在不同的動物物種中,要取決於具體的生態環境一樣。

> 我們人類自己的社會有一個肯定與眾不同的特點,這就是性的炫耀行為。我們已經看到,根據進化的理論,凡有不同性別個體存在的地方,喜歡炫耀的應該是男人,女人則喜歡樸實無華。在這一點上,現代的西方男人無疑是個例外。當然,有些男人衣飾鮮豔,有些女人衣飾樸素,這也是事實。但就大多數情況而言,在我們的社會裡,像孔雀展示尾巴一樣炫耀自己的毫無疑問是女人而不是男人。面對這些事實,生物學家不得不感到疑惑,他觀察到的社會是一個女人爭奪男人而不是男人爭奪女人的社會。在極樂鳥的例子裡,我們認為雌鳥的色彩之所以樸素是因為它們不需要爭奪雄鳥。雄鳥色彩鮮豔華麗,因為雌鳥供不應求,雌鳥可以對雄鳥百般挑剔,因為卵子這種資源比精子稀少。現代的西方男性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男人果真成了被追求的性對象了嗎?他們真的因女人供不應求而能對女人百般挑剔嗎?如果情況果真如此,那又是為什麼呢?

第10章 你為我搔癢,我就騎在你的頭上

> 只要我們接受了職蟲都不能生育這個事實,它們的自殺性行為以及其他形式的利他性或合作性行為就不會那麼令人驚訝了。一隻正常動物的軀體之所以受到操縱就是為了生育後代以及撫養擁有同樣基因的其他個體,以保證其基因得以生存下去。為其他個體的利益而自殺和在今後生育自己的後代兩者是不能並存的,因此,自殺性的自我犧牲行為很少進化。但工蜂從不生育自己的後代。它們的全部精力都用於照顧不屬於自己後代的親屬,從而保存自己的基因。一隻不育工蜂的死亡對它自己基因的影響,宛如秋天一棵樹落下一片樹葉對樹的基因的影響。

> 螞蟻有自己的家畜和自己的農作物。蚜蟲——綠蚜蟲和類似的昆蟲——善於吮吸植物中的汁液。它們非常靈巧地把葉脈中的汁液吮吸乾淨,但消化這種汁液的效率卻遠沒有吸吮這種汁液的效率高,因此它們會排洩出仍含有部分營養價值的液體。一滴一滴含糖豐富的「蜜汁」從蚜蟲的後端泌出,速度非常之快,有時每隻蚜蟲在1小時內就能分泌出超過其自身體重的蜜汁。在一般情況下,蜜汁像雨點一樣灑落在地面上,簡直和《舊約全書》裡提到的天賜「靈糧」一樣。但有好幾個物種的螞蟻會等在那裡,準備截獲蚜蟲排出的食糧。有些螞蟻會用觸角或腿撫摩蚜蟲的臀部來「擠奶」,蚜蟲也做出積極的反應,有時故意不排出汁液,等到螞蟻撫摩時才讓汁液滴下。如果那隻螞蟻還沒有準備好接受它的話,有時蚜蟲甚至把一滴汁液縮回體內。有人認為,一些蚜蟲為了更好地吸引螞蟻,其臀部經過演化已取得與螞蟻臉部相像的外形,撫摩起來的感覺也和撫摩螞蟻的臉部一樣。蚜蟲從這種關係中得到的好處顯然是安全的保障,不受其天然敵人的攻擊。像我們牧場裡的乳牛一樣,它們過著一種受到庇護的生活。由於蚜蟲經常受到蟻群的照料,它已喪失其正常的自衛手段。有的螞蟻把蚜蟲的卵帶回地下蟻穴妥善照顧,並飼養蚜蟲的幼蟲。最終,幼蟲長大後螞蟻又輕輕地把它們送到地面上受到蟻群保護的放牧場地裡。

第11章 覓母:新的複製因子

> 曲調、概念、妙句、時裝、制鍋或建造拱廊的方式等都是覓母。正如基因通過精子或卵子從一個個體轉移到另一個個體,從而在基因庫中進行繁殖一樣,覓母通過廣義上可以稱為模仿的過程從一個大腦轉移到另一個大腦,從而在覓母庫中進行繁殖。一個科學家如果聽到或看到一個精彩的觀點,會把這一觀點傳達給他的同事和學生,他寫文章或講學時也提及這個觀點。如果這個觀點得以傳播,我們就可以說這個觀點正在進行繁殖,從一些人的大腦散布到另一些人的大腦。正如我的同事漢弗萊(N.K.Humphrey)對本章初稿的內容進行概括時精闢地指出的那樣:「覓母應該被看成一種有生命力的結構,這不僅僅是比喻的說法,而是有學術含義的。*當你把一個有生命力的覓母移植到我的心田上時,事實上你把我的大腦變成了這個覓母的宿主,使之成為傳播這個覓母的工具,就像病毒寄生於一個宿主細胞的遺傳機制一樣。這並非憑空說說而已,可以舉個具體的例子,『死後有靈的信念』這一覓母事實上能夠變成物質,它作為世界各地人民的神經系統裡的一種結構,千百萬次地取得物質力量。」

> 人類可能還有一種非凡的特徵——表現真誠無私的利他行為的能力。我唯願如此,不過我不準備就這一點進行任何形式的辯論,也不打算對這個特徵是否可以歸因於覓母的進化妄加猜測。我想要說明的一點是,即使我們著眼於陰暗面而假定人基本上是自私的,我們自覺的預見能力——在想像中模擬未來的能力——能夠防止自己縱容盲目的複製因子幹出那些最壞的、過分的自私行為。我們至少已經具備了精神上的力量去照顧我們的長期自私利益而不僅僅是短期自私利益。我們可以看到參加「鴿子集團」所能帶來的長遠利益,而且我們可以坐下來討論用什麼方法能夠使這個集團取得成功。我們具備足夠的力量去抗拒我們那些與生俱來的自私基因。在必要時,我們也可以抗拒那些灌輸到我們頭腦裡的自私覓母。我們甚至可以討論如何審慎地培植純粹的、無私的利他主義——這種利他主義在自然界裡是沒有立足之地的,在整個世界歷史上也是前所未有的。我們是作為基因機器而被建造的,是作為覓母機器而被培養的,但我們具備足夠的力量去反對我們的締造者。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我們人類,能夠反抗自私的複製因子的暴政。*

第12章 好人終有好報

> 不是每個策略的細節都值得研究,這本書也不談電腦程式員的創造力,但我們可以給這些策略歸類,並檢驗這些類別的成功率。阿克塞爾羅德認為,最重要的類別是「善良」。「善良」類別指的是那些從不率先「背叛」的策略。「針鋒相對」便是其中一個例子。它雖然也採取「背叛」的行動,但它只在報復中這麼做。「老實人探測器」與「愧疚探測器」也偶爾採取「背叛」,但這種行為是主動起意挑釁的,屬於惡意的策略。這場競賽中的15個策略中,有8個屬於「善良」策略。令人吃驚的是,策略中的前8名也是這8個善意的策略。

> 阿克塞爾羅德提出的另一個術語則是「寬容」。一個寬容的策略只有短期記憶。雖然它也採取報復行為,但它會很快遺忘對手的劣跡。「針鋒相對」便是一個寬容的策略,面對「背叛」時它毫不手軟,但之後則「過去的讓它過去」。第10章中的「斤斤計較者」則是一個完全相反的例子,它的記憶持續了整個博弈,永不寬恕曾經背叛過它的對手。在阿克塞爾羅德的競賽中,有一個策略與「斤斤計較者」完全相同,由一位名叫弗裡德曼(Friedman)的選手提供。這一個「善良」而絕不寬恕的策略結果並不算佳,成績在所有「善良」策略裡排倒數第二。即便對手已經有悔改之意,它也不願意打破相互背叛的惡性循環,因此無法取得很高的分數。

> 「針鋒相對」並不是最寬容的策略。我們還可以設計一個「兩報還一報」(Tit for Two Tats)的策略,允許對手連續兩次背叛後才開始報復,這似乎顯得過分大度坦蕩了。阿克塞爾羅德算出,只要在競賽中有「兩報還一報」策略的存在,它便一定會獲得冠軍,因為它可以有效避免長期的互相傷害。

> 於是,我們算出了贏家策略的兩個特點:善良與寬容。這幾乎是一個烏託邦式的結論:善良與寬容能得到好報。許多專家曾試圖在惡意策略裡耍點兒花招,認為這可能得到高分。即使那些提交「善良」策略的專家,也未曾敢如「針鋒相對」一般寬容。所有人都對這個結論十分驚訝。

> 阿克塞爾羅德將這63個策略再次丟給計算機,來製造進化演替的「第一代」。「第一代」的大環境中由這63個策略組成。結束後,贏家不再得到「金錢」或者「分數」,而是與其完全相同的「後代」。世世代代如此傳遞,一些策略逐漸變得數目稀少,甚至完全絕跡,另一些策略則數目眾多。當環境中策略的比例出現變化,博弈中策略的出牌也在隨之變化。最終在1000代之後,種群不再變化,環境也沒有再改變,穩定的狀態已經形成。在此之前,各種策略的命運起伏不定,正如我模擬的「騙子」「傻瓜」和「斤斤計較者」的命運一樣。一些策略在博弈開始便已經滅絕,大多數則在200代之後徹底滅絕。在那些惡意策略中,有一兩個一開始蓬勃發展,但它們的繁榮正如我的模擬預測一樣,只是曇花一現。唯一活過200代的一個策略叫作「哈靈頓」(Harrington),它的數目在前150代中直線上升,而後逐漸減少,在1000代之後終於完全滅絕。「哈靈頓」短期繁榮的原因跟我的「騙子」是一樣的。當那些如「兩報還一報」之類的老實人(過於寬容)還在世時,它欺負它們以獲得發展。但在這些老實人消失之後,「哈靈頓」失去了獵物,也跟隨著它們的命運而滅絕。剩下的策略都類似於「針鋒相對」,既善良又容易被煽動報復。「針鋒相對」本身在第三輪競賽中,6次中有5次得了第一,重複其在第一、二次競賽時的好運。另外5個雖善良但容易報復的策略則幾乎和「針鋒相對」一樣成功(在種群數目上),還有一個策略甚至贏了第6次博弈。當所有惡意策略都滅絕後,所有的善良策略與「針鋒相對」都無法辨認彼此了,因為它們都很善良,只是簡單地與所有對手「合作」到底。

> 類似足球這種觀賞運動通常是零和博弈,理由是觀看雙方的劇烈對抗比友好比賽更為激動人心。但現實生活——無論是人類生活或者是植物、動物的生活中——並非為觀眾所設計。事實上,現實生活中的大部分情況都是非零和博弈,社會扮演了「銀行家」的角色,個人則可以從對方的成功中獲益。我們可以看到,在自私的基因的基本原理的指導下,即使在自私的人類世界裡,合作與互助同樣促使社會興旺發展。我們現在可以從阿克塞爾羅德的定義出發去理解,好人確實有好報。

第13章 基因的延伸

> 讓我以一個簡短的宣言,一個自私基因與延伸表型眼中的生命總結來回顧前面的章節。我堅持,這是一個可以用以看待宇宙中任何地方、任何生命的觀點。所有生命的基本單位與最初動力都是複製因子,它製造了宇宙中所有的複製。複製因子最終因機緣巧合,由小顆粒隨機聚合而形成。當複製因子來到世間,便為自身製造了大量無限的複製品。沒有任何複製過程是完美的,複製因子也因此有了許多不同的種類變異。一些變異失去了其自我複製的能力,它們的種類則隨著其自身消亡而灰飛煙滅。但許多變異還是在這過程中找到新的竅門:它們逐漸變成更好的自我複製者,比其祖先和同類都要更好地複製著自身。它們的後代最終成了大多數。時間流逝,世界逐漸被大多數強大而聰明的複製因子佔領。複製因子逐漸發現越來越多巧妙的方法,它們並不只是因其本質性能而生存,而是由其對世界的改變結果而存在。這些改變可以是非常間接的,它們只需要最終反饋並影響複製因子,使其成功複製自己,無論過程多麼艱難和曲折。複製因子的成功最終取決於其所處的世界——先存條件,其中最重要的條件是其他複製因子與它們已造成的改變。正像英國與德國槳手一般,互相受惠的複製因子可以幫助對方生存。從地球生命演化的某一點開始,這種互相合作的複製因子聚集一處,形成了獨立載體——細胞,以及之後形成的多細胞生命。由「瓶頸」生命循環進化而成的載體繁榮發展,逐漸變成愈加獨立的載體。這種將有生命的材料聚集為單獨載體的方法,成為個體生命突出與決定性的特點。當生物學家來到這裡,開始詢問關於生命的問題,他們的問題大多數是關於載體的。這些個體生命體最初得到生物學家的注意力,而複製因子——我們現在知道它們叫基因,則被看作個體生命中的部分零件。我們需要刻意的腦力勞動來將這種生物的思維方式調個頭,並時刻提醒自己,複製因子在歷史上來得更早,也更為重要。

第15章 對於完美化的制約

> 但是像費希爾(Fisher 1930b)和霍爾丹(Haldane 1932a)等人所做的數學計算表明,人類對於某些生物學性狀做出的「明顯無用」的性質判斷是主觀的,不可靠的。例如,霍爾丹的研究表明,對於一個典型的種群做出一些合理的假設之後,弱到千分之一的一個選擇壓力只需幾千代就可以讓一個最初很罕見的突變被固定下來。這從地質學的標準來看是很短的時間。

> 我們可以把人類男性同性戀現象當成一個更嚴肅的例子。表面來看,確實有少數男人更願意與他們同性別的人而不是異性發生性關係,這一現象的存在對於任何簡單的達爾文主義理論都構成了一個問題。有作者好心寄給了我一本同性戀內部流傳的小冊子,它那論述式的標題總結了這個問題:「到底為什麼會有同性戀?為什麼進化沒有在幾百萬年前消滅『同性戀習性』?」不經意間,那位作者發現這個問題太重要了,它真的動搖了達爾文主義關於生命的整套認識。

> 對於達爾文主義來說,同性戀當然是一個問題,但前提是有著基因元件來對應同性戀與異性戀個體之間的差異。由於這方面的證據還有一定的爭議(Weinrich 1976),讓我們暫且假設有這樣的基因元件,以便我們的討論。現在問題來了,存在一個基因元件對應於這種差異,或者用更普通說法,有一個基因(或幾個基因)是為了同性戀的目的而存在的,那究竟意味著什麼?這是一個基礎性的老生常談的問題,更多的在於邏輯層面而非基因層面,即一個基因的表型「效應」是一個概念,它只有在環境的影響被確定之後才能有意義,而此處的環境要理解為包含了基因組中所有的其他基因。在環境X中「為了」A的基因完全可能在環境Y中成為一個「為了」B的基因。談論一個給定基因與環境無關的絕對化的表型效應,根本就沒有意義。即便存在這樣的基因,在今天的環境之中還能產生同性戀的表型,並不意味著在另一種環境下,比如我們更新世祖先的環境,它們還會有同樣的表型效應。在現代環境中對應於同性戀的基因可能是一個在更新世為了實現某些完全不同的目的的基因,所以,我們有可能在這個問題上面對著一類特殊的「時間滯後效應」。一種有可能的情況是,我們試圖去解釋的這種表型可能在更早期的環境中根本就不存在,雖然這個基因當時是存在的。我們在這一節一開始所討論的普通的時間滯後效應中,考慮的環境改變表現為選擇壓力的改變,我們現在加上了更為微妙的一點,即環境的改變有可能改變我們想要解釋的那個表型特徵的本性。

> 噴氣發動機取代螺旋槳發動機的原因在於,前者在多數方面都更優秀。第一臺噴氣發動機的設計者是從一張乾淨的繪圖板開始設計的。想像一下,如果限制他們要從一臺已經存在的螺旋槳發動機上「進化」出噴氣發動機來,每次只能更換一個零件,一個螺母一個螺母地換,一個螺釘一個螺釘地換,一個鉚釘一個鉚釘地換,那他們會搞出一臺什麼東西來?照此組裝出來的一臺噴氣發動機將肯定是一臺古怪的詭異裝置。幾乎無法想像一架用進化的方法來設計的飛行器有可能飛離地面。然而為了完成生物學意義上的類比,我們還要再加上一條制約條件——不僅僅最終的產品要能飛離地面,過程中的每一個中間狀態的產品也必須要能飛起來,而且每一個中間狀態都要比它的前一個中間狀態更優秀。這樣來看的話,別說期待著動物能夠成為完美的,我們或許都要懷疑它們身上到底有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正常工作。

> 噴氣發動機這個類比暗示著,動物應該是在鞭策之下隨便湊合出來的滑稽的龐然大物,不穩定的形體中有著修修補補的老古董所留下的奇形怪狀的遺蹟。我們如何才能讓這合理的推測與以下事實相協調,比如非洲獵豹令人讚嘆的優雅體形,雨燕在空氣動力學上的優美,以及竹節蟲對於欺騙性細節一絲不苟的專注?甚至還有更令人印象深刻的,那就是對於同樣的問題,不同的趨同進化給出的解決方案有著細節上的一致性,例如在澳大利亞、南非,以及舊世界上,哺乳動物的輻射進化存在著多重平行性。凱恩(1964)評論道:「到目前為止,達爾文和其他一些人常常會推斷認為趨同進化永遠不會一致到誤導我們的程度。」但是,他接下來就給出了一些稱職的分類學家也看走了眼的例證。越來越多目前還被視為應該是單起源的若干生物種類,現在正被懷疑具有多個不同的起源。

> 無論一個潛在的選擇壓力有多麼強大也不一定會導致進化的發生,除非具備一個基因變化讓這個選擇壓力可以發揮作用。「因此,雖然我可以爭辯說在胳膊和腿之外再擁有翅膀對於某些脊椎動物來說可能會是一種優勢,但是沒有什麼動物進化出了第三對附肢,大概是因為從來沒有可用的基因變化。」

> 養牛者要培育出高產奶量的、高產肉量的、體形大的、體形小的、無角的、抵抗不同疾病的,以及兇猛的頭牛種系,這都是毫無問題的。對於乳品業來說,要是還能培育出有著性別偏差,雌性牛犢比雄性牛犢多的種系,那顯然會有巨大的好處。所有就此進行的嘗試無一例外都失敗了,顯然是因為所需要的基因變化並不存在。

> 自然選擇也必須要有在某種程度上與這些判斷相等價的東西:被捕食的風險必須要相對餓肚子的風險以及與額外一個雌性交配的益處來權衡。對於一隻鳥來說,用於製造振翅所需的胸肌的資源,也可能本可花在製造蛋上。無論過去還是現在,一個加大的腦都會讓行為調控變得更為精細,以應對環境的細微改變,但是付出的代價就是在身體前端增加額外的重量,結果必然需要一條更大的尾巴來保持空氣動力學的平衡,結果又……有翼的蚜蟲不如同一物種中無翼的蚜蟲多產(語出甘迺迪與我的私人通信)。

點評

★★★★★

看之前:估計說的我都聽過,畢竟40多年前的書了。

看書時:臥槽,有道理啊!

完!

相關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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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提出「看不見的手」這個短語的亞當·斯密並不否認利他心,他說:「無論一個人多麼自私,他都會堅守一些原則,去維護別人的利益,讓別人感到幸福,雖然他可能並不會從中得到什麼。」神聖的母愛也不都是護犢子,也曾有母親支持兒女捨身就義。我再舉個有爭議的例子——一個巴勒斯坦青年身上綁了炸藥去施行自殺性襲擊。你可以認為這種行為錯誤、愚蠢甚至罪惡,但要把它解釋成自利可不容易。
  • 《自私的基因》人生存的意義是什麼?
    《自私的基因》中針對這個問題的回答是:世界上的生物,當然這也包括人,都是基因的生存機器。基因是決策者,生物的肉體則是執行者。執行者的作用主要有兩個:一是給基因提供生存容器,二是受基因指示,竭盡全力將基因複製傳遞下去。而基因最大的特點是其自私性。
  • 人本性的陰暗面是天生就有的——自私的基因
    但如果你知道一個人是在什麼情況下生活和發跡的,那你就能夠對他的性格作出某些推斷了。本書的論點是,我們以及其他一切動物都是各自的基因所創造的機器。在一個具有高度競爭性的世界上,像芝加哥發跡的匪徒一樣,我們的基因生存了下來,有的長達幾百萬年。這使我們有理由在我們的基因中發現某些特性。我將要論證,成功基因的一個突出特性就是其無情的自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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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私的基因》說,也許基因在操控一切。作為和動物一樣是由基因延續物種的人類,我們與動物到底區別在哪裡?大部分人們覺得有價值的事情,大概是對身邊的人有好處,對人類有好處,對地球有好處,這樣不還是基因在作祟?當然可以說,人類比任何動物都更理解這個世界,因為我們有科學,因為我們可以有更複雜的社會關係,因為我們能改造自然。這只是一個基因獲勝的過程。影片對人類損害自然,造成對動物無法修復傷害的痛惜,我對此十分悲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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