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山的奇蹟是霧靈山,那是五月我背著背包來到了湘西張家界武陵源,踏著清晨的雨,我看到了遠處危險的懸崖,空氣中瀰漫著雲彩,但我還是沒有從晨霧的夢中醒來,周圍是竹子和草地,武陵源的入口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隨著地形的起伏,有巨大的樹木散落,連綿不斷,優雅而安靜,偶爾有幾隻猴子爬過森林,開始發出鳥叫的聲音,繞過樹木一股花香撲面而來,只看到一條深深的峽谷,兩岸翠綠色的山峰環繞,花草爭奇鬥豔,這就是「久旱持續,久雨持續」的金鞭溪,相傳秦始皇拿著鞭子趕山填海,雞叫天明,山不動就把金鞭留在這裡當小溪,抬頭看山谷,藍天如盤,低頭看,是密林,每一座山都是孤獨而狂野,無助而奔放,有了熱情的山民,我大概明白了千峰形成的原因。
穿過溪林來到窯子村。窯子村因其腎狀而得名,湖南稱「窯子」,村裡最危險的地方是天橋,從頭頂飛過,兩端略微傾斜,長40多米,但橋面只能讓兩人並排行走,下方是百丈深谷,側面是一座千尺高峰,遠遠望去,群山如戟奔流,在橋的西端,石峰突出十幾米,看起來像一隻啄天空的鷹喙,鷹頭上長滿了小樹,比如一根毛茸茸的羽毛,它的頂端長著一根古松,伸出十多根綠色的樹枝,鷹喙遙望蒼穹,山色滿景,我仿佛能看到億萬年前的江河湖海,雲海,遼闊的沙漠,飛石飛沙,頓時心與雄偉的山峰融為一體,河流那麼壯麗。
如果說第一座橋是最陡的,那最妖嬈的就是天伯府了,這些山脈的許多山峰都是平臺,自古以來因為地形一直是土匪和山賊紮營的好地方,記錄了土匪橫行的袁家嶺,離袁家嶺不遠的田波府就是土匪藏寶的地方,那一天下著雨下著霧,爬上一條兩邊巨石擠壓的狹窄青石路,抬頭望著天空,很壓抑,走過青石,卻見深淵,崖平如刀,我小心翼翼地粘在石頭上,一轉身石頭突然張開了,遠處翠豐一字排開,群山環抱,仿佛山中立著一堵破牆,大喊大叫,餘音不絕,這時雨已經停了,山邊夕陽稀,紫煙紅雲環繞,似海市蜃樓,人間仙境,山無邊,漸行漸遠,無邊無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