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萊塢奇幻電影《滴答屋》註定無法用花哨的海報吸引更多的兒童觀眾進場,因為即便是成年觀眾看到片中的高潮戲時,也難免會受到驚嚇,親子電影可不是這樣拍的。
當然,造成這種局面一點也不奇怪,因為本片導演伊萊·羅斯本就是好萊塢久負盛名的「重口味」導演,其執導的血腥恐怖片《人皮客棧》是很多人的噩夢。將低齡觀眾拒之門外,並不意味著《滴答屋》精彩減分,相反,它和蒂姆·伯頓、吉爾莫·德·託羅的魔幻電影一樣,從敘事到視聽呈現都具有強烈而獨特的美學風格,你可以不喜歡,但會被它深深吸引。
如果時光可以倒退18年,《滴答屋》的故事或許並不會比《哈利·波特》遜色多少。這部影片的男主人公也是一個孤兒,生命中無法承受「魔法」之重,必須拼盡全力對抗一個死不掉的惡魔。《滴答屋》原著作者約翰·貝拉爾斯的敘事格局並沒有「哈利·波特」那樣龐大,他將所有主要人物都牢牢封鎖在了在一個鬼屋中,以少年視角揭示出一個相對含蓄的反戰內核。與羅琳阿姨不同,貝拉爾斯的小說通常都邪惡到讓孩子們顫抖,伊萊在這部改編電影中保留了邪惡與恐怖元素,但新加入的惡趣味笑料,讓全片的觀賞性突破了文本的局限。
10歲的路易斯是一個害羞、書生氣的孩子,最近成了孤兒。傑克·布萊克扮演的舅舅喬納森收養了他,把他帶到了一個奇怪的房子裡,他的女鄰居齊默爾曼是一個強大的魔術師,三人形成了一個臨時家庭,他們需要對抗的是這間屋子死去的前主人——一個從二戰戰場歸來精神失控、走火入魔的魔術師。雖然情節線如此簡單,但導演極大程度地製造懸念,在貌似漫不經心的前半小時裡,鐘錶和怪房子的真相、舅舅和女鄰居的身份、墓地主人的身世等等,都有效抓住了觀眾的注意力,我們可以瞬間聯想起《小島驚魂》《猩紅山峰》《殭屍新娘》《雨果》等一大串電影,但在全片的高光時刻到來時,還是能收穫不少驚喜。
《滴答屋》的時代背景是1955年,視覺風格極具華麗奢靡的復古格調,但導演並未陷入視覺效果的泥潭中無法自拔,他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如何平衡恐怖與喜劇的元素上。片中的南瓜燈大戰一場極為精彩,露出鯊魚般利齒的南瓜燈,既兇悍邪惡又充滿呆萌氣質。只是,從小就迷戀《異形》的導演伊萊,註定無法用如此「小兒科」的場麵糊弄他的忠實粉絲,於是,所有人都被那場無懈可擊的「變臉現原形」場面驚呆(恐怖效果超越《終結者2》)。也正是因為有這場戲的存在,伊萊的個人風格得以彰顯,這一次他絕不是在「玩票」。
看到「演技女王」凱特·布蘭切特出現在這樣一部近乎「亂燉」的商業電影中,難免有些不適應,但正如她被業界所公認的那樣——可以勝任一切角色,甚至是動物。片中的凱特完成了罕見的翻筋鬥動作戲,令人瞠目,而其奪目的戲劇表演張力,僅僅在規勸男主角舅舅的一場戲中就展現得淋漓盡致——失去丈夫和孩子的她,想說服對方拼盡全力拯救自己的外甥,她的每一滴眼淚都擊中人心,一個眼神便可拋出幾個層次。
需要提及的是,片中舅舅與外甥的關係處理得並不細緻,這是劇本的問題,也有演員的因素。傑克·布萊克近幾年扮演的眾多高度類型化的喜劇角色,已讓他很難充分展現自己的角色塑造能力,《滴答屋》裡的這位脫線舅舅,就像是從《雞皮疙瘩》《勇敢者的遊戲2》裡走來的胖子,連抖包袱的節奏都已完全程式化,這與難得搞笑的凱特形成了鮮明對比。
《滴答屋》對於反戰主題的蜻蜓點水,導致影片開掘的話題深度非常有限。這對於一部「少兒不宜」的電影來說難免有些尷尬,它拒絕讓小孩子們放心地開懷大笑,而要與挑剔的成年觀眾硬碰硬,伊萊的功力與蒂姆·伯頓確實還有一定的差距。
荔枝銳評:lizhi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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