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被殺」事件持續發酵,在抗議種族歧視之後,美國民眾已經開始將目光聚焦到貧富差距等問題上了。從5月31日開始,部分騷亂者闖入洛杉磯頂級富人區比華利山(Beverly Hills),高喊著「吃掉有錢人」(Eat the Rich)等口號。
從黑白之爭到貧富較量,美國社會正一步步被撕裂,而更深層次的社會問題也隨之被再一次公之於眾,就連前總統歐巴馬都發出了「審視自身結構」的聲音。
6月3日,歐巴馬首次就喬治·弗洛伊德事件發表公開講話,表示喬治·弗洛伊德之死引發全國動蕩,這是美國人認識並解決「挑戰、結構性問題」的機會。
但這位前總統也僅僅是就事論事而已,美國社會真正的問題是什麼他並沒有深入提及。他只是呼籲美國人共同努力應對種族歧視等問題,與它們鬥爭,敦促地方執政官員與民眾一道重新審視執法中動用武力的問題,並做出改革。
但除了種族歧視、貧富差距,美國社會還有諸如毒品、教育、醫療、失業、槍枝等等問題。
那麼,造成今天這種局面的根源在哪兒呢?一起來了解其中一個——置身於美國社會金字塔尖的權貴階層與他們之間「互哺」的權錢遊戲。
支票大於選票的政治選舉
「金錢是政治的母乳」。1966年,美國加州州議會領袖傑西·安諾一句不經意間的話,如今已成為談論美國政治的名言。
據中國人權研究會2019年12月26日發表的《金錢政治暴露「美式民主」的虛偽面目》顯示,21世紀以來,美國共和黨與民主黨兩黨總統候選人的選舉費用從2004年的7億美元,快速增加到2008年的10億美元、2012年的20億美元。2016年,包括總統選舉和國會選舉在內的美國大選總共花費了66億美元,成為美國歷史上最昂貴的政治選舉。
除了4年一次的總統大選,美國中期選舉費用也在快速升高。2002年到2014年間舉行的4屆中期選舉分別花費21.8億美元、28.5億美元、36.3億美元和38.4億美元,2018年則達到57億美元。
今年的大選亦是如此,據美國聯邦選舉委員會網站2019年12月29日公布的數據顯示,2020年美國總統選舉的所有參選人已籌集超過10.8億美元競選資金,已花費5.31億美元,選舉籌資競賽日趨狂熱。
而這些還僅僅是總統競選。據中國人權研究會的報告,在2018年的中期選舉中,贏得一個參議院席位的平均成本為1940萬美元,贏得一個眾議院席位的平均成本超過150萬美元。
高額的選舉費用大大提高了參選門檻,排除了絕大多數人參加競選的可能。只有少數有能力籌集大量競選資金的人,才能加入美國政治選舉角逐。
有分析指出,金錢是美國政治的驅動力,美國龐大複雜的政治機器,只有在金錢燃料的推動下,才能持續前行。金錢是美國政治的潤滑劑,離開金錢,美國政治根本無法順暢運行。
美國普林斯頓大學政治學教授馬丁·吉倫斯研究後也得出這樣的結論:美國過去40多年的經濟政策,「強烈反映了最富裕階層的偏好,但與美國窮人或中等收入群體的偏好幾無關係」。在支票大於選票的美國政治生態中,政客口中的民意化為了資本的遮羞布。
富人把持的美國政治
在2017年川普當選後,有媒體曾列出他創造的「8個史上之最」。
其中之一,川普是歷任總統裡個人財富最多的一位,具體數額有不同版本的估計。《福布斯》的說法是37億美元,他本人的說法是超過「100億美元」。
另一個最——最富有的內閣。據統計,川普內閣成員的個人財富加起來,總共有350億美元,超過玻利維亞的國內總產值。財政部長姆努欽曾在高盛幹了17年之後更是買下了一個銀行,據悉他的財富超過4000萬美元。
有意思的是,在川普組閣時,提名人選的錢包之鼓脹還曾招致民主黨的譏嘲,他們說,先總統林肯所言」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看來要變成一個「百萬、億萬富翁擁有、百萬、億萬富翁治理、百萬、億萬富翁享受」的政府了。
其實,不光是川普和共和黨,前總統歐巴馬的內閣也很富有。據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的數據,歐巴馬全部內閣成員總資產值僅為27.5億美元,並且其中95%以上源於兩位成員:當時的商務部長、凱悅繼承人普利茨克(25億美元)和國務卿克裡(1.5億美元),其餘眾閣員身家總和約1億美元。
這些在美國「公開秘密」網站上也曾有過爆料,據悉,在2016年時任美國國會議員的500多人中,有半數以上淨資產超過百萬美元,最富有者身家過億,稱得上是名副其實的「富人俱樂部」。
與陽光並存的陰影:政治獻金
聊完前面兩個話題,就不得不產生一個問題,錢從哪兒來?
前幾天有媒體報導,給紐約州長送巨額獻金後,醫療業高管不必再為養老院高死亡率擔責。其中提到了「獻金」。
何為「獻金」?其實就是政治獻金。公開資料給出的解釋是指,對於從事競選活動或其他政治相關活動的個人或團體,接受了來自外部對其無償提供的動產、不動產、不相當對價給付、債務免除或其他經濟利益。
這裡要特別說明的是「無償」與「不相當對價給付」,簡單理解就是你給的這些錢是白給的,且不要求即時對等利益的回報(這點有些像期貨)。
真的是這樣嗎?不是。舉幾個例子......
歷史上,共和黨的裡根、老布希、小布希,這三位總統都接受過石油及能源公司的捐款。作為回報,裡根放開了石油和能源的價格管制,布希父子則發動伊拉克戰爭控制中東石油。曾經為了環境保護而籤訂的《京都議定書》,小布希總統也拒絕執行,很顯然,這其中少不了能源集團的影子。
除了這種直白的利益輸送外,還有一種。2000年小布希成功當選總統,政府三分之一的職位被金主瓜分,其中多為駐外大使。
歐巴馬也這麼幹過。2009年歐巴馬上任後,提名約翰·魯斯擔任駐日大使,此事引起軒然大波,要知道此人只是一名職業律師,並沒有處理國際事務的經歷和經驗,但事情一反常態。其中就不免讓人聯想到,約翰·魯斯曾捐給歐巴馬的50萬美元,當然這個50萬還只是官方數字,實際數額不得而知。
川普就更不用說了,內閣成員中的很多人都曾經是他競選時的金主。(有興趣的讀者可以移步《33家中資機構被列入「實體清單」幕後:作祟的美國金融寡頭》,文章「川普內閣中的商界精英及隱藏幕後的寡頭」部分有較詳細的介紹。)
講到這兒大家可能還有一個疑問,為什麼近年來的選舉費用越來越高?
這就不得不說此間的法律問題。其實之前關於「政治獻金」是有諸多限制的,但從2002年開始,就一步一步的被放鬆了。
到了2014年,聯邦最高法院在「麥卡沃恩訴聯邦選舉委員會案」的裁決中大幅放寬了對政治捐款的限制,在保留個人對單個候選人捐助上限為2600美元的情況下,取消個人對全體聯邦候選人及政黨委員會的捐款總額限制。
這意味著,富人可以同時捐助很多聯邦候選人,更可以無限制地向自己支持的政黨捐款。換言之,富人有了更多賭注,他們可以「廣撒網,多斂魚,擇優而從之。」
「直達天聽」的遊說集團
除了政治獻金,還有一點在權貴遊戲中是不得不說的,因為,他們發揮的作用實在太大了。
距離國會山不到5公裡左右便是著名的K街。這裡是說客們的大本營,雲集著職業遊說和諮詢公司、行業協會以及大公司的公關和政府事務辦事處。特殊的地理位置,賦予K街說客得天獨厚的優勢。據不完全統計,在華盛頓的遊說公司約有2000多家。
那麼,什麼是遊說?遊說是金錢政治的重要實現方式,它是一種美國特有的政治現象,其法理依據是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
據中國人權研究會發布的數據,1971年,美國僅有175個註冊說客,到1981年增加到2500個,2009年又增加到13700個。
這意味著,平均每位美國參眾兩院的議員身邊,有20多名說客出沒。連年來,利益集團在說客身上的花費與日俱增,1998年為14.4億美元,2011年已狂飆至33.3億美元,14年間增長幅度達131%。
為什麼要投入這麼大?這些說客們主要幹什麼呢?舉幾個例子......
高額遊說投入帶來巨大回報。2005年,醫藥業的年遊說費用為3.25億美元,但從布希政府通過的有關法案中可以受益1390億美元。1998年,當國會準備制定針對菸草業的限制法案時,各菸草公司投入6740萬美元遊說費用,大肆開展遊說活動,最終阻止了這項由亞利桑那州共和黨議員提出的議案,保住了菸草業的龐大利益。
此外,我們較為熟悉的谷歌、亞馬遜、波音以及最近被川普狂懟的推特,在遊說方面都非常捨得花錢。
有媒體報導,亞馬遜、微軟、甲骨文和IBM四家公司為競爭美國國防部「雲計算服務合同」(這項業務總價值100億美元),均在去年一季度大幅提升了遊說支出。其中,甲骨文遊說支出為130萬美元,同比增長近9%。微軟在遊說上花費了280萬美元,比一年前增長了21%,而IBM花費了200萬美元,同比增幅超過35%。當時的結果是,花錢少的兩家公司出局。
看到這兒,諸位應該明白了吧。金字塔尖上這些金錢與政治的「互哺」遊戲,才是美國社會最大的結構性問題。
最後,引用國新辦今年3月發表的《2019年美國侵犯人權報告》中的一句話作總結——愈演愈烈的金錢政治扭曲民意,使所謂的民主選舉淪為了富人的遊戲。
作者:萬象之晝夜觀察,圖片源於網絡,歡迎留言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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