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蘭】從俏江南被掃地出門的真相

2021-03-03 艾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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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0日, 人人投負責人在朋友圈爆出張蘭加入眾籌平臺人人投,一下子讓這個處在輿論中心的女強人又一次激起了千層浪花。消息稱:張蘭已經成為人人投集團董事,並將參與人人投餐飲類項目風控和融後管理。

2015年,張蘭的俏江南引入投資者、籤股份回購條款,IPO失敗,痛失股權……太子奶等企業的悲劇在俏江南創始人張蘭身上又一次重演。霸道女總裁被資本遊戲打敗,失去公司控制權、資產被凍結且被迫淨身出戶,俏江南暴露的問題,給民族品牌帶來哪些啟示?如果當時俏江南在新三板成功上市,結果又會有什麼不同嗎?

在多數餐飲業還處於滿足顧客「吃飽」的粗放式狀態時,張蘭的俏江南開始追求讓顧客「吃好」,於是高雅的就餐環境成為俏江南當時顯著的賣點。不僅如此,張蘭還不遺餘力地提升俏江南的品牌層次。

2006年,張蘭創建了蘭會所(LAN Club)。她直言創建蘭會所「就是衝著2008年北京奧運會這個千載難逢的創名機會去的」。緊接著俏江南又中標了北京奧運唯一中餐服務商,在奧運期間負責為8個競賽場館提供餐飲服務。

2008年7月,蘭·上海正式創建,目標直指2010年上海世博會商機。之後,俏江南旗下4家分店成功進駐世博會場館,分別是兩家俏江南餐廳,一家蒸steam,以及一家蘭咖啡。至此,俏江南的中高端餐飲形象可以說已經相當鮮明,並且在全國多個城市開出了數十家分店。

2008年下半年,在易凱資本王冉的撮合之下,張蘭結識了鼎暉投資的合伙人王功權。俏江南張蘭與鼎暉王功權,前者急需資金擴張,後者則是有意願入股的金主,二者自然一拍即合。根據當時媒體的報導,鼎暉以等值於2億元人民幣的美元,換取了俏江南10.53%的股權,據此計算,俏江南的(投資後)估值約為19億元。


眼見著「鄰居」全聚德和小肥羊先後在港股成功上市,2009 年湘鄂情也登陸 A 股。這也給張蘭打了一支興奮劑,也埋下了禍根。

張蘭四處公開演講並接受媒體採訪,當時關於俏江南的報導,滿是張蘭的口號式願景—「要做全球餐飲業的 LV(路易·威登)」、「下一個十年末進入世界 500 強」、「再下一個十年末成為世界 500 強的前三強」。就在此期間,其兒子汪小菲與臺灣明星大 S的婚戀,成為媒體娛樂版追逐的頭條,客觀上也大幅增加了俏江南的曝光度。張蘭上綜藝節目天天向上,講創業的故事,講汪小菲和大 S,講婆媳關係。除了高調曝光之外,資金實力得以增強的俏江南也明顯加快了擴張速度,計劃在2年內增加新店20家,到2010年末分布於全國的店面總數超過50家。

鼎暉的投資,給俏江南帶來資金的同時,也給其套上了枷鎖,令其不得不疲於奔命。當時媒體報導稱,俏江南與鼎暉籤署了「對賭協議」:「如果非鼎暉方面原因,造成俏江南無法在2012年底之前上市,鼎暉有權以回購方式退出俏江南。」

不幸的是,俏江南要A股IPO的時間點,恰巧趕上了最不好的時候。

2011年3月,俏江南曾向證監會遞交了上市申請,但是這個時間點正好與證監會整肅創業板時間點重合,並提出理論上不支持餐飲類的傳統行業登陸創業板。果然,此後的60天內監管層未對俏江南的上市申請予以回應,這也意味著俏江南首次登陸A股的計劃宣告失敗。隨後為了轉戰港股,張蘭移民到一個加勒比小國,彈丸之地,曾經海盜聚集地——聖基茨,張蘭自嘲道:「如果不是為了企業上市,我為什麼要放棄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的身份,去到一個鳥不拉屎、氣溫 40 多度的小島?」張蘭更改國籍,實屬無奈之舉。


前段時間,關於「張蘭淨身出戶」的消息鋪天蓋地刷滿朋友圈。在那篇刷屏文章的描述中,張蘭的境地很悲劇:「日益陷入被動的張蘭最終被迫『淨身出戶』。」事實上,張蘭在俏江南上市失敗之後已於2013年底辭去了俏江南相關公司的董事和法定代表人等職務,不再參與俏江南公司的日常經營管理。

而所謂的淨身出戶,則有待商榷。畢竟,雖然把俏江南賣出是張蘭的無奈之選,但張蘭此舉也為她這將近10年的付出換回10億現金。相比IPO的艱難,餐飲行業想要在新三板掛牌,卻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理論上講,新三板對餐飲行業沒有任何特殊的限制,只要你符合掛牌要求都可以申請。

新三板的出現給了傳統餐飲行業提供了登陸資本市場的另外一條捷徑,也是國內餐飲業唯一一條通往資本市場的路。我們設想一下,如果當初俏江南在A股折戟之後不是選擇港股而是直接轉投新三板,會不會今天又是不一樣的景象。

畢竟,俏江南本身的基本面並不差,鼎暉投資在入股的時候以2億人民幣獲得俏江南10%左右的股權,按照這樣的比例計算,俏江南當時的估值達20億人民幣。2015年,新三板掛牌企業融資規模超過1200億,而在這其中,基本面良好的企業佔據大多數。如果當時的俏江南能夠登陸新三板,那無疑是新三板上又一家百億市值級別的掛牌企業。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如果。

英雄最大的悲劇,便是生不逢時。而張蘭,恰恰就是這樣的悲情英雄。


 

2014 年 4 月,歐洲最大私募股權基金公司 CVC確認完成對俏江南控股權的收購,張蘭僅保留少數股權。可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即便境外上市的政策障礙規避了,市場的寒冬卻令俏江南的上市之旅前景依然黯淡。2015年3月,CVC 向香港法院申請凍結資產令,要求凍結張蘭名下的相關資產。目前張蘭名下的資產有蜀潤原投資管理和安潤麟投資管理。最終,霸道女總裁被資本遊戲套牢凍結帳戶,被動無奈下最終被迫「淨身出戶」。其間張蘭曾直言「引進他們(鼎暉)是俏江南最大的失誤,毫無意義。民營企業家交學費唄。他們什麼也沒給我們帶來,那麼少的錢稀釋了那麼大股份。」


俏江南這個案例的特點主要有一下三點:

1、因為上市夭折觸發了股份回購條款;

2、當時上市失敗以後,企業經營陷入了不太良好的狀態,然後他沒有足夠的錢去回購這部分投資人的股權,所以使得鼎暉啟動了領售權條款;

3、公司的出售成為清算事件又觸發了清算優先權條款。


23年辛苦創業,最終落得從企業「淨身出戶」的下場,但如果沒有和資本聯姻,張蘭或許沒有機會去嘗試實踐其宏大的抱負,或許至今僅僅維持著小富即安的狀態,但至少還能保全她對企業的控制。俏江南隕落的案例,映襯著張蘭作為創業者與資本打交道時對遊戲規則認知的不足,同時還夾雜著高估值預期下的進退維谷。

其實投資協議中還有許多看似簡單,卻有深意的條款,比如高管競業禁止條款,反稀釋保護條款等等。這些條款都是對於投資方有利的保護性條款,作為融資方必須要謹慎,並不是資本方給錢就可以接受。所以說,完整、準確的投融資知識對企業家和創業者都非常重要,有利於我們立足自己、做大做強,也有利於我們合縱連橫,做專做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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