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冷靜而不煽情地批判,深入人心。——金馬獎
《嘉年華》將藝術化的電影語言和懸疑類型相結合,以充滿人文關懷的視角講述了一個令人心碎的社會事件,從邊緣人物的命運,審視當下社會。——《每日銀幕》
對於《嘉年華》影壇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熱情,超高規格的讚美之詞,表示出對於這部小眾視角藝術片的崇高敬意。除去媒體的追捧之外,實際上整個17年電影節,對於這部全新視覺維度的作品同樣非常推崇。金馬獎、威尼斯電影節、華鼎獎,國內外許多一流的的電影節都非常樂於邀請《嘉年華》的加入。
取得成功,有文晏耗時四年打造的功勞,而更多的還是作品本身足夠特別。同樣以青春為背景的電影,卻展現出不一樣的冷峻視覺。這份冷峻的視覺感受,來自於電影本身的獨特風格,在女性化的思維模式下,對於社會種種問題的探討,都展現出一種罕見的風格。一位出色的女性導演,解構出最為純粹的中國女性主義。
這種純粹的質感,除去女性視角的角度之外,還有一部分原因,來自於故事本身的細膩質感。女性導演素來比男性導演更為細膩,獨具一格的思維概念,更是讓一部女權電影充斥著純潔、乾淨的感受。這樣的設計,在習慣看待男性導演執導的文藝電影之後,讓觀眾有了全新的視覺概念。
《嘉年華》宣發海報
純粹的感覺,大致是這部片子給人眼睛一亮的關鍵所在。雖然《嘉年華》本身是文藝片電影,但是卻並沒有蕭規曹隨運用昔日文藝片演繹手法。全新的結構思維,再加上煥然一新的故事敘事方式,讓這部片子本身充斥著旺盛的生命力。這部中國女性電影,為何成為華語電影中的黑馬?
人物的扁平化處理,為何電影都十分敏感和反對這一點?
很顯然《嘉年華》的角色臉譜化,迸發出的高緯度觀念探討是所有人都未曾想過的。
《嘉年華》中前臺的男朋友
《嘉年華》最大的臉譜化概念,來自於男性角色的設計架構上。這是一個以女性主導的故事脈絡線,男性角色採用臉譜化的設計看上去無可厚非。但是既然是探討女權本身,就需要將男權形象的權威架構起來,用對立的方式產生出女權意義的探索。《嘉年華》人物角色的選取上,對於三個主要男性角色的設計不可謂不精妙。
上層的劉處長,處在一個絕對的權力巔峰狀態。對於下層的掠奪,不僅僅只是最簡單對於女性的剝奪,僱傭黑社會、賄賂警察這些背後的映射作用不言而喻。這是男權高維度的壓迫,但是如何構架出原生家庭的男權壓迫和崩壞,關鍵點還是在於兩個女孩父親上。在《嘉年華》的世界當中,不但沒有父愛如山的曼妙童話,反倒充斥著父親被權力、金錢腐蝕拋棄女孩的橋段。
《嘉年華》中男性角色的裝扮
這些橋段的意義,在於它所需要表現出的&34;思維。能夠看到《嘉年華》中的男性角色,基本上都是壓迫者和被更高維度壓迫的關係。他們沉醉於男權社會的解析,用冷峻的語言和行動表達顯現出最真切的男權社會。這種直觀大膽的做法,使得臉譜化反倒不會產生視覺疲勞,只會隨著女性被擠壓的越發慘烈,產生出更為強烈的同情感。情感調動在臉譜化的設計中,很好的將視覺疲勞的問題規避。
《嘉年華》之所以受到威尼斯電影節的關注,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於它關注&34;的做法。但是邊緣人的本身,已經被各種題材電影解析地非常完美。中國的敏感團體,基本上都已經被知名導演用鏡頭和故事本身展現的非常完美,在此基礎上再去尋找邊緣人的印記,已經留下的東西少之又少。
演員文淇在《嘉年華》中的表演
不過少,並不代表著沒有可以創作的對象。&34;的概念本身,在《嘉年華》之中得到放大解構。不僅僅只是關注被遺忘的兩位旅館小妹,也有來自於對於小文媽媽、兩位小姑娘的關注。她們在社會當中屬於鮮有人談及心聲的人,或許匯集在一起的時候被物化為一個群體,但個體的思想很少有人關注到。
獨立、個體的女性,本身的差異化特點成就這部片子最為經典的做法。不同於男性角色不是幫兇者,便是權力壓迫的主導者設計;在對於女性角色設計上,《嘉年華》表現出完全相反的多元化。看似清透的畫面元素上,將小文媽媽的掙扎和痛楚表意用落差達到巔峰。海邊一片祥和的背後,卻在掩藏著難以啟齒的陰暗。
女性角色在《嘉年華》中被賦予邊緣人的概念
《嘉年華》中前半段男性的壓迫和女性的妥協,才最終讓反抗的橋段得以合理化。南方小鎮的拍攝地點選取,也充斥著非常有趣的意向化概念。即便是溫和的南國小城之中,女性求生艱難的處境也依舊。腐敗和勾結的誕生,讓整個影片指向社會尖銳問題的探討。但是《嘉年華》的敘述口吻,卻是少有的溫柔感。
《嘉年華》受人喜歡的一點,在於她所採用的落差感表述。一般西方典型的美式女權電影,都試圖構建出&34;、&34;的意向。雖然同樣會有外部力量擠壓逼迫成長,但是女權主義電影仍舊停留在最基礎的&34;,用前後反差感給人營造一種&34;的感覺。
小米對於夢露的憧憬,成為人物向上走向的關鍵
但是《嘉年華》本身,雖然採用同樣相似的落差感,但是卻給人在落幕之後一種久違的失落和反思。&34;本身便是非常敏感的話題,同樣題材的《熔爐》表現出的陰暗面用大量的暗景、低沉的音樂配合人物誇張化表演,給人一種觸目驚心的傷痛感。這幾乎是韓國社會電影的共同之處,極度的表現張力表現最沉痛的社會批判。
《嘉年華》無疑是溫柔的,這裡面探討的話題如此尖銳,但是演員的表現卻並不死咬著表現出事件的嚴重性、衝擊感。兩條平行線敘事下,手持攝像的拍攝思路並不強調衝擊感。幾乎所有的鏡頭都非常慢,並且鏡頭對準男性權力上層的施壓時,都會採用全景等宏觀視覺展現。這樣的視覺設計感,疏離感的觀感體驗會讓觀眾產生一種由然的無力。
小文這段海邊長鏡頭,堪稱是調度長鏡頭的經典
《嘉年華》將女性角色故事,切割成三個板塊站在不同立場講述同樣的故事。兩個小女孩在設定場景中,選擇在水樂園場景中走向結束。樂園本身充斥著兒童的元素,孩子嬉鬧的場景本身讓人感受到她們作為幼童的純真。
在小孩子的敘事故事線上,導演並不試圖表現出更多的壓迫感。展現出她們的純粹,在最後才成為小米之所以走上反抗道路的緣由。守護的責任並沒有落到純粹的成年人之中,而是由一位憧憬著美好世界幻想的黑戶小米完成。這裡面的邏輯線思路,用無聲的對立感衍生出導演對於女權反抗的更多想法。
作為一部探討女權主義的電影,《嘉年華》全片都顯得非常溫柔。不斷穿插小米對於美的嚮往,雖然嚮往前臺、偷取口紅、喜歡夢露雕塑都充斥著意向化的概念,但是背後的寓意本身卻充滿對抗性。對抗性敘事的能力,並不是要用最激烈的矛盾衝突顯現。成年人的妥協,小米的奮起反抗這種對立感,本身便是最好的敘事對立展現。
《嘉年華》本身帶有非典型的歐洲文藝電影味道,但是內核裝載的仍舊是中國式權力和社會的探討。用類歐洲化的電影敘事觀念,展現出最尖銳的中國社會探討。
《嘉年華》本身的電影語言設計上,擁有各國人能夠理解的通用性概念。這是一部認知中國女權發展思路的精品電影。這裡面不再是男權思維對女性世界的關懷,而是以克己的狀態客觀呈現的中國女權新生。成為華語電影中的黑馬,實際上也是必然的結果。當邊緣人的題材重新閃耀,小故事本身便充滿著旺盛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