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夢回時,輾轉反側間,一曲有一曲的歡暢,一首有一首的悲涼,但它們都曾經陪伴著我度過無數次或孤單、或寂寞、或喜悅、或開懷的分分秒秒。聽過太多的扣人心弦的好歌,不能一一記下它們,只能選擇幾首,簡單寫下一些感悟,同時再一次回味,那些令人難忘的舊日好時光。
一、《一場遊戲一場夢》,王傑。
這首歌正流行時,正值青春年少,少女懷春卻不善言表,對異性朦朧的動心,卻不敢往前多跨出一步,害怕不確定的感情,更害怕不確定的未來。只有獨自悄悄吞下無盡的眼淚,一遍又一遍聽著王傑那沙啞卻又異常迷人的聲音。
「不要談什麼分離,我不會因為這樣而哭泣,那只是昨夜的一場夢而已。那只是一場遊戲一場夢,雖然你影子還出現我眼裡,在我的歌聲中早已沒有你。」
可是,沒有相聚,何來分離?或者說,彼此注目的眼神,便已是一個少年所能表達愛意的全部?可惜那時不懂,以為屬於自己的那個人還在遠方,而他,將會在某一年某一月的某一天,在陽光與春風的沐浴裡,悄然而至。
「為什麼道別離,又說什麼在一起,如今雖然沒有你,我還是我自己,說什麼此情不渝,說什麼我愛你,如今依然沒有你,我還是我自己……」
孤獨是與寂寞完全不同的感覺,孤獨的人,只是外人眼中落寞的形象,而寂寞,卻是一個人內心無法排遣的惆悵。都說「少年不知愁滋味」,其實,年少的憂傷才是真正痛徹心痱,只有滄桑盡過後,才能淡然人生所有苦難與不堪。
但我不會後悔曾經的年少無知,那是人生必經之路,而那時所有的憂傷彷徨,此時回想起來,只會讓我更加懷念青春時的可愛模樣。
二、《有沒有人告訴你》,陳楚生。
從未遠離過家鄉,也從未與親人分別太久,但卻依然不可抑制地喜歡了它。那時,早已褪去青澀,開始走向成熟。
「當火車開入這座陌生的城市,那是從來就沒有見過的霓虹,我打開離別時你送我的信件,忽然感到無比的思念。
也許是因為思念吧?思念夢中的那一個無法觸及的人,思念執手淚眼說再見的人,思念所有與青春有關的人和物。當往事一一浮現於夢中,無法忘卻的,又何止是那一張無比眷戀的臉?
「看不見雪的冬天不夜的城市,我聽見有人歡呼有人在哭泣,早已習慣穿梭充滿誘惑的黑夜,但卻無法忘記你的臉。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愛你,有沒有人曾在你日記裡哭泣?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在意,在意這座城市的距離……」
想要告訴你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你早已消失在青春記憶裡,城市與城市之間的距離,成了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而將歲月與往事隔成銀河。
三、《春風十裡》,鹿先森樂隊。
人至中年,萬事休倒也談不上,但失去了年輕時的激情倒是真的。可是,無意間聽到它,聽到那句「把所有的春天都揉進一個清晨」,再聽到「只好把歲月化成歌,留在山河」,頓時,久違的情愫瞬間湧上心頭。
「我在二環中裡邊,想著你,你在遠方的山上,春風十裡。今天的風吹向你,下了雨,我說所有的酒,都不如你。我在鼓樓的夜色中,為你唱花香自來,在別處,沉默相遇和期待,飛機飛過,車水馬龍的城市,千裡之外,不離開。」
有誰在千裡之外念著我?千裡之外又有誰是讓我牽掛的?尋不到的答案,便是守口如瓶的秘密,深深埋在心底。
「把所得有春天,都揉進一個清晨,把停不下的言語變成秘密關上了門,莫名的情愫啊,請問,誰來將它帶走呢?只好把歲月化成歌,留在山河。我說所有的酒,都不如你。」
歲月如歌,也是由人譜就,山河留痕,也因有人走過,這世上種種,不如你的自然很多,不僅僅是酒,也不僅僅十裡春風。
過去美好,是因為已經失去,回憶美好,是因為其中有自己的過往。倘若時光倒流,我們又會有怎樣的選擇?
也許還會如此吧?因為寧願把你變成記憶裡最單純的一頁,或者,釀成一窖最醇厚的酒,在午夜夢回時,聽著那些撥動心弦的老歌,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