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是這麼說的,男人是競爭的動物,天生好勝不輕易服輸,嫉妒心也絲毫不比女人遜色。能讓一個男人發出由衷讚美的人,絕對有力壓群雄的本事。
金士傑,被知名話劇導演賴聲川譽為「臺灣現代劇場的開拓者及代表人物」的表演藝術大師。但是在這個人面前,金老師也有甘拜下風、自嘆弗如的時候。
這個人是誰?對大陸的觀眾來說他也許不若金士傑出名,也可能因為他眾多的影視劇作品而小看了他在舞臺上的功力。但是一個能與金士傑、李立群這兩位公認的老戲骨並列「臺灣劇場三寶」的男人,他的話劇作品,又怎能不撩人?如何不令人心生嚮往?
這個讓金老師佩服得五體投地的男人,名叫顧寶明,是金老師結交了半輩子的好友。讓金老師來談顧老師,也許難免有些老王賣瓜的熱忱,但更多的是三十多年的交情與合作經驗所換來的深刻認識與真實評價。
聽一位戲劇大師談另一位戲劇大師,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吸引人的?在這裡沒有互撕互踩,只有為了一個共同的夢想,彼此追趕、較量,就怕搭配不上對方拖累整了個作品。
現在,就請一起來聽聽,金士傑老師聊顧寶明老師不為我們熟悉的那些面貌。
(以下內容摘錄自金士傑口述)
認識寶明已經很久了,太久的老朋友了,已經三十五年還是三十六年我都講不清楚了。天啊,三十五年等於半輩子,我們是半輩子在一起的朋友。最早認識他,是在綜藝那個部分的表演,印象就很深刻的是,在綜藝那個圈子裡頭,他看起來又這麼嘻嘻哈哈,很隨和,很像小孩的一個形象。但是很早就覺得他是一個很嚴肅的人;他對表演非常看重,非常認真,他在演戲劇的時候大家都非常知道,他成績是非常清楚、非常令人刮目相看。
圖說 / 上世紀80年代顧寶明在電視綜藝節目《綜藝100》的短劇演出
圖說 / 2012年,顧寶明演出阿爾比作品《動物園》流浪漢一角
我以前跟他合作過,做他導演;在蘭陵劇坊的時候,《今生今世》他演我的男主角,一個很悲苦、悲傷的一個角色,在劇中死去,然後死後再還魂到這個世界上來,戀戀不捨,不肯離開。那出戲這個很悲傷的角色他演得極為深刻、極為動人,我們被逗笑的顧寶明的那張臉在悲劇舞臺上,力道之強,只有說服力。好多朋友跟我說有個燈光特寫,全舞臺都黑暗只照著他的那張臉的那個鏡頭,時間很長,他念他喃喃的獨白。好多人跟我說,天啊,你怎麼會選他,他那張臉久久端詳之後,我們會有些幻覺,覺得天啊!這世間怎麼會有這麼一張臉,長得這麼中國?好中國哦!這個形容詞很妙,好像也很準。那張可愛的、悲苦的臉孔。
圖說 / 蘭陵劇坊時期的「劇場三寶」,左起李立群、金士傑、顧寶明
圖說 / 蘭陵劇坊金士傑導演的《今生今世》,顧寶明飾演一個意外葬身海底的漁夫,因為放心不下老母親死後還魂的一個悲劇。
有一次,他在那個獨白當中後臺發出了一些聲音,因為那是他死亡前倒數計時的一段獨白,他的身體不斷沉到海底。他演完,跑到翼幕那邊大生氣地跟旁邊的人說,剛才是誰在講話?是誰在講話?!他在那裡氣得跳腳。那印象好深啊!覺得他對那個角色的認真,那個投入,一點點聲音都冒犯了他。當時,我們在旁邊的人都臉紅了,有點不好意思。但是我久久不能忘的是,他極為投入,不容許分神的極小的聲音,不能接受。這讓我覺得,很感動,很尊重他。
圖說 / 顧寶明《今生今世》劇照
後來還有看他演了很多不同的角色。前兩年看他演了一個男扮女裝,簡直要把我笑倒,我跟他這麼熟的朋友,應該不太容易驚訝。他在演《超級奶爸》的時候,天啊!他那個發音、那個儀態、那個舉止,有的時候我真的產生幻覺,那是我很熟的人啊!他怎麼變成一個我快要不認識的人了!而且,他不是用誇張的方法來演,他是一個很寫實,好像我們生活裡頭真的有一個張太太、李太太、王太太,當時我真的很佩服,輸給他了。他怎麼這麼到位啊!那個份兒好難哦!那個發音、那個舉止,那個表情、那個動作,極細微。而那個角色其實需要用很誇張、很鬧的方式來呈現,但是他,非常收斂。那次讓我,覺得看到一個演員在臺上,哇!在發光。那個瞬間對他即為折服。到後臺我也跟他說了實話,說太棒了太棒了。我有點輸給你,被你打敗了!
圖說 / 顧寶明《超級奶爸》劇照
這次《接送情》他會演出什麼東西來,我很期待,因為他的戲的品質一直很優秀。他的投入,那種認真的感覺,使他的角色永遠有一種真實感。他幾乎會演出一個角色很細微的一種臉紅,天啊,有幾個演員能在臺上演出臉紅這個事情,雖然我知道顧寶明常常很容易臉紅。他有一種很真實的品質,在他扮演的時候,他整個人在一個非常入、非常融進去的一個狀態,那個東西是表演的一個很高超的境界——作為一個旁觀者來說,是一個極享受的一件事情。
圖說 / 顧寶明演出《接送情》中有情有義的忠僕司機
圖說 / 顧寶明《接送情》劇照
聽金士傑老師聊顧寶明老師(建議在wifi環境下觀看):
臺灣果陀劇場《接送情》北京首演演出信息
時間:2016年4月15-16日19:30
地點:北京保利劇院
票價:680/580/380/280/18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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