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根譚》中有云:「人心有真境,非絲非竹而自恬愉,不煙不茗而自清芬。須念淨境空,慮忘形釋,才得以遊衍其中。」諸葛亮的《誡子書》亦有說:「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
「淡泊」是一種禪定之心,反映了一種心無雜念,凝神安適,不局限於眼前得失的長遠而寬闊的人生思想境界,是人塑造高尚情操與實現遠大理想的一個根本。
「淡泊」其實是一種超脫、一种放下,放下那些讓自己陷入迷失的虛幻,放下那些令自己痛苦的執著,進入一種忘我之境,而後看山山青、看水水秀。
很久以前,有一僧一道相約要比試彼此道行的高低。選擇了一個合適的日子後,比試正式開始了,僧與道選擇了合適的時機各自入定後就開始,尋找彼此的心所隱藏之處。
奇怪的是無論僧人將自己的心安放在何處,比如花蕊之中或者樹梢之上、高山之巔或者深海之涯,都會第一時間就被道士的心發現,然後追蹤而至。
僧人有些疑惑,難道是自己的道行不夠嗎?還是因為………他忽然開悟到,也許自己的心輕易就被尋到,是因為自己的心有所執著所致吧。於是就在那一剎那,他開始想像,自己也不知道那心藏於何處了。
不久他就進入到了一種無我之境,完全處於一種忘我的狀態中,結果自然是道士無論怎樣尋找,也尋不到僧人的心了。
「鳥驚心」「花濺淚」,懷此熱肝腸,如何領取的冷風月;「山寫照」「水傳神」,識吾真面目,方可擺脫得幻乾坤。富貴得一世寵榮,到死時反增了一個戀字,如負重擔;貧賤得一世清苦,到死時反脫了一個厭字,如釋重枷。人誠想念到此,當急回貪戀之首而猛舒愁苦之眉矣!
放下得失之心,就到達了超然忘我之境,於忘我之境便不會再在舍與得、悲與歡之間苦苦糾纏,從而也就不會陷入欲求的痛苦之中。常言「淡泊以明志,寧靜方致遠」。只有具備了一顆感受寧靜生活的心,眾生才能從容地面對生活的真。
那一日,釋尊禪師靜靜地坐在一片樹林中禪修,正午的太陽明晃晃的,太陽光穿越了枝葉間的空隙,在地上撤下了斑駁的影子。釋尊禪師雖然閉著眼睛,可還是能感覺到陽光在眼皮上晃動著舞蹈。
周圍的環境靜謐極了,可以聽見微風輕輕地撫摸樹梢的悅耳聲音。此時此刻時間仿佛已經靜止了。
突然,一陣嘈雜之音打破了林中的寧靜,那聲音自林中深處傳來,離釋尊禪師所在之地越來越近。釋尊禪師聽到那原來是一對男女在爭執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然後突然由林中慌慌張張地跑出來一個女子,也許是她跑得過於專注,竟完全沒有發現釋尊禪師的存在女子剛跑過去不久,一個異常暴怒的男人就追了過來,他看見釋尊禪師坐在那裡,就走到釋尊禪師的面前氣呼呼地問道:「喂,大和尚,你剛剛有沒有看見一個女人從這裡經過?」
釋尊禪師抬起頭看著那男人,枝葉間透下來的陽光被男人隔絕在了身後,因此男人就完全處在了陰影之中釋尊禪師問道:「這位施主,請問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我看你眉頭緊鎖,目露怒火,你是在生氣嗎?」
男人咬牙切齒地說:「大和尚你說對了,我正是在生氣,剛才那個女人偷了我辛苦賺來的錢,這怎麼可以,我一定要找到她,絕不輕饒她。」
釋尊禪師面容安詳地看著那男人繼續問道:「施主,你說是尋找那已然逃走的女人重要,還是尋找丟失的自己重要呢?」說完便微笑地看著那男子,等著他回答。
那男子聽了釋尊禪師的問題後竟然愣住了,他根本沒想到釋尊禪師會提出這樣的問題,於是只能直愣愣地站在那裡。「尋找逃走的女人與尋找自己,究竟哪一個更重要呢?」
釋尊禪師淡然自若地繼續追問。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剛剛還是兇神惡煞一般的男子,此刻卻已然平靜下來,非但如此,眼波之中還溢滿喜悅之色。他在釋尊禪師的點化下已然徹悟了!
追逐物慾就是自我心性迷失的開始,因此有時候找回自已的本性比追回錢袋更重要。何為淡泊明志?古人常言,那些道德上有修養的人,會放棄一切功利之心,而選擇寧靜淡泊的生活。
因為他們知道若是不能堅守清心寡欲的心,就不能夠使自己的志向明確堅定,沒有安定清靜的生活也就無法為實現遠大的抱負和理想而刻苦用功。所謂的「淡泊」就是一種遠離縱慾放蕩,拒絕消極怠慢的人生態度,它是一種陶冶性情,使節操高尚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