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家天子的一次宴會上,有個嬪妃悄悄地問宋徽宗趙佶:
「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姑娘,能讓陛下如此喜歡?」
趙佶也不怕傷了在座妃子們的心:
「即便讓她和你們穿上同樣的衣服,混在一起,她也會和你們迥然有別。」
他又接著解釋說:
「她那種氣質和韻味,完全在容貌之外。」
中國歷史有一個怪現象:但凡是英明神武的皇帝,史書就很少給他炒CP,幾乎不提他的紅顏知己;但只要是把王朝搞砸或搞沒了的皇帝,史書就會有大量關於他的兩性私生活記錄,這些皇帝的背後,都至少站著一個紅顏知己。
比如引發安史之亂的唐玄宗,背後站著楊貴妃;被隋朝所滅的南朝陳後主,背後站著張麗華;被北宋所滅的南唐後主李煜,背後站著大小周后……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現象?
簡單說,這是古代男權社會「紅顏禍水論」的變形。
皇帝建立大功業,可以是他本人英武,也可以是底下的男性輔臣給力,但不可以是後宮或外面的女人給了皇帝智慧(極個別除外);然而,皇帝要是昏聵,甚至亡國了,責任的分擔就主要不在皇帝本人,而是奸臣弄權,追根溯源則是女人幹政,蒙蔽聖心。紅顏知己,就是紅顏禍水,供背鍋和批判用的。
這一次,亡國之君趙佶的背後,站著一個叫李師師的女人。
01. 帝國倡優
那些站在「壞皇帝」身後的紅顏知己,通常都有合法身份,不是皇后就是愛妃。
但李師師不一樣,她是個妓女。史書把她的身份寫作「倡優」「倡人」「小唱」,實際上就是官妓,為皇家或朝廷提供歌舞娛樂服務。
囿於身份限制,官修正史並無李師師的傳記。不過,宋代的史料中,關於宋徽宗(1082-1135)與李師師的來往,有不少的記載和渲染。
《宋史》載,宋徽宗即位十年後,即從政和年間(1111-1118)開始,就很喜歡微服出行,設置「行幸局」,每次乘坐小轎子出行,僅帶數名貼身隨從(內臣)。如果當天宋徽宗出行,底下人就說是「有排當」;如果宋徽宗到第二天還未回宮,則傳旨說是調查民間疾苦去了,停止上朝一天。
表面理由說得高大上,不過,朝廷中都知道,皇帝微服出行,其實就是出宮狎妓去了。
宋徽宗是個藝術天才,不論文學、繪畫、書法、戲曲,還是雜技、蹴鞠、馬球,都是一流的大師。後來人評價他,做什麼都是好手,就是不會做皇帝。
他的後宮美女如雲,但他並不滿足於此。一個主要原因,可能是受當時士大夫狎妓風氣的影響,認為外面的女子比宮中的嬪妃更有韻味。
受到宋徽宗寵幸的藝妓,不止李師師一人。史書中留下名字的,還有趙元奴、王仲端等名妓,都曾是宋徽宗的心頭好。據說,靖康之變後,被俘的宋徽宗思念趙元奴,曾命人偷偷帶了趙元奴到駐地相見。
這些名妓,都曾得到宋徽宗的賞賜。
史載,宋欽宗繼位後,國難當頭,朝廷曾以巨額財富向金兵求和,為此必須搜刮民財。宋欽宗下了一道聖旨,但凡此前得到宋徽宗賞賜金帶之人,務必如數納官,不許隱瞞,否則後果自負。這道聖旨頒布之後,就有官員奏報,李師師、趙元奴、王仲端等倡優,曾得到宋徽宗的重賞,她們的金帶必須上繳不可。
時為太上皇的宋徽宗曾給予李師師等妓女的賞賜,被拿出來公開討論,可見他的那些風流事兒在當時並不是什麼秘密。
02. 半個王朝風流
有人說,李師師的床上,躺著半個王朝的風流。
因為,除了皇帝的寵幸,她與北宋詞壇婉約派的幾大代表人物,均有來往的痕跡。
根據記載,李師師色藝雙絕,不僅豔壓群芳,琴棋歌舞也位列頭籌。她還有相當高的文學和審美品味,一般俗客,難入其法眼。這使得她成為當時帝都文化圈的一個共同話題。
最早為李師師寫詞的是風流詞人張先(990-1078),就是那位年老納妾而被調侃為「一樹梨花壓海棠」的老詞人。據說他為李師師專門創作了一個詞牌,叫《師師令》:
香鈿寶珥。拂菱花如水。學妝皆道稱時宜,粉色有、天然春意。蜀彩衣長勝未起。縱亂雲垂地。
都城池苑誇桃李。問東風何似。不須回扇障清歌,唇一點、小於珠子。正是殘英和月墜。寄此情千裡。
後來,北宋名相晏殊的兒子晏幾道(1038-1110)——一個典型的官二代,如今被稱為「宋朝版賈寶玉」的婉約詞人,也為李師師寫過一闕《生查子》:
遠山眉黛長,細柳腰肢嫋。妝罷立春風,一笑千金少。
歸去鳳城時,說與青樓道。遍看潁川花,不似師師好。
而作為蘇門四學士之首,秦觀(1049-1100)亦給李師師寫過詞,而且寫得相當纏綿,讓人懷疑他們之間是否有過什麼緋聞:
年時今夜見師師。雙頰酒紅滋。疏簾半卷微燈外,露華上、煙嫋涼颸。簪髻亂拋,偎人不起,彈淚唱新詞。
佳期。誰料久參差。愁緒暗縈絲。想應妙舞清歌罷,又還對、秋色嗟諮。惟有畫樓,當時明月,兩處照相思。
遺憾的是,這些詞人與李師師的具體交往,究竟處到什麼程度,抑或只是公開場合的「逢場作戲」,由於詞本身的隱晦性,我們不得而知。只能說,作為一代名妓,李師師能讓當時一流的詞人為她留下如此纏綿的詞句,確實是個不一般的女子。
數千年歷史大浪淘沙,能留下名字的,絕非等閒之輩。
真正有細節可追究的李師師故事,是宋人記載下來的一段「三角戀」。
據南宋人張端義、周密等人記載,在宋徽宗微服臨幸李師師的那段日子裡,當時的婉約詞大師、音樂天才周邦彥(1057-1121)作為「第三者」插足其間。
有一次,周邦彥和李師師正聊得興起,宋徽宗突然駕到。周邦彥只好躲到床下,知道宋徽宗給李師師帶來江南進貢的新橙,又聽到兩人的謔語情話,於是當場構思了一闕《少年遊》,把他偷聽到的內容都寫出來:
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縴手破新橙。錦幄初溫,獸煙不斷,相對坐調笙。
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問題是,周邦彥還把這闕詞教給李師師去唱,而李師師竟然在宋徽宗下次光臨的時候唱給他聽。宋徽宗一聽不對勁,這情景咋這麼熟悉,像是我幹的,遂問李師師:「誰作的詞?」
李師師毫不隱瞞:「周邦彥。」
宋徽宗大怒,事後找了個藉口將周邦彥貶出帝都。
數日後,宋徽宗又去李師師處「調查民生疾苦」,卻被告知李師師送周邦彥去了。等到很晚,李師師才回來。宋徽宗又大怒,李師師如實以告。
宋徽宗問,那個周邦彥臨走可有詞作留下?
李師師答,有一闕《蘭陵王》。
宋徽宗:唱一遍看。
李師師:容臣妾奉一杯,歌此詞為官家(指宋徽宗)壽。
柳陰直。煙裡絲絲弄碧。隋堤上、曾見幾番,拂水飄綿送行色。登臨望故國。誰識。京華倦客。長亭路,年去歲來,應折柔條過千尺。
閒尋舊蹤跡。又酒趁哀弦,燈照離席。梨花榆火催寒食。愁一箭風快,半篙波暖,回頭迢遞便數驛。望人在天北。
悽惻。恨堆積。漸別浦縈迴,津堠岑寂。斜陽冉冉春無極。念月榭攜手,露橋聞笛。沉思前事,似夢裡,淚暗滴。
——周邦彥《蘭陵王·柳》
聽完,宋徽宗轉怒為喜。在文藝上,他是個惜才之人,知道周邦彥能寫出如此經典的詞作,遂決定讓他官復原職,後又任命他提舉大晟府(皇家最高音樂機構負責人)。
不過,關於李師師的這些逸聞,近代以來有王國維等人從年齡的角度分析,認為並非史實。
在上述為李師師寫詞的詞人中,張先死於1078年,如此時李師師已出道,則她至少應為1060年代生人。也就是說,李師師比1082年出生的宋徽宗大概大了20歲。宋徽宗自政和年間(1111-1118)開始「微服出行」,此時他30歲左右,而李師師至少接近50歲。由於史書沒有說宋徽宗像曹操一樣喜人妻,也沒說他像後來的明憲宗一樣有戀母情結,所以學者們從常理判斷,宋徽宗寵幸媽媽輩的李師師是不可能的。
但是,宋徽宗與李師師的交往,在正史中卻能找到確鑿的蛛絲馬跡,怎能輕易否定呢?
因此,這段歷史迄今是一個學術公案。一種比較合理的解釋是,北宋可能存在兩個藝名為「師師」的名妓:
一個是張先、晏幾道、秦觀等人迷戀並為她作詞的「師師」,大約生於1060年代,姓什麼不詳;另一個則是宋徽宗迷戀的李師師,大約生於1090年代,比宋徽宗小10多歲。
03. 被侮辱與被損害的
由於李師師與宋徽宗的特殊關係,在靖康之變後,她的遭遇得到了特別的關注——李師師的命運,變成了一個王朝覆滅的象徵。
據一些史料記載,金兵二次圍攻北宋帝都汴京前,李師師僥倖逃離,一路南下,流落到浙江、湖湘地區。她的家財早已被朝廷籍沒,一無所有,重操舊業為生。
時人張邦基《墨莊漫錄》說,李師師流落於浙中,「士大夫猶邀之以聽其歌,然憔悴無復向來之態矣」。
與李師師同時代的理學家劉子翬[huī],在北宋滅亡後寫詩緬懷逝去的朝代,其中一首專門寫到李師師:
輦轂繁華事可傷,師師重老過湖湘。
縷衣檀板無顏色,一曲當時動帝王。
當年憑藉歌喉感動帝王的李師師,如今漂泊在南方,垂垂老矣,卻還繼續她的歌舞生涯,聊度餘生。而整個時代的士大夫,在北宋滅亡後流寓南方,他們何嘗不是從李師師的落魄中照見了自己的影子?
有一種說法,李師師後來隱居尼姑庵,僅有青燈黃卷相伴。同為女性的著名詞人李清照,時常去拜訪她,流傳至今的名作《聲聲慢》——「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戚戚」,便是二人的悽苦寫照。
然而,在那個家國淪喪的年代,李師師和李清照已經算是幸運的了。
靖康之變後,汴京淪陷,大批女性包括皇室及朝廷高官女眷,均被擄入金兵大營。
金兵最開始以和談為名,要求北宋君臣源源不斷地送出女性。國亡在即,北宋君臣瘋狂地出賣女人,第一批被送入金營的是平民女子,金人選了其中三千名處女,其他的退回來。
靖康二年(1127年)二月初六,宋徽宗、宋欽宗二帝被廢。宋朝給金人許諾,無論什么女子皆可獻出。初七,宋徽宗「率妻妾、子婦、婿女、奴婢絡繹而出,我兵監押轎車之中,抵甕城,令內侍指認點驗,後宮以下,騎卒背負疾馳」。
這些女性被擄入金營,跟帝國男性一起成為「戰俘」,隨著金兵北還。史載,北還途中,女俘時常遭到性暴力,「避雨虜兵帳中者,多嬲斃」。到達金朝境內,所有女俘被公開展示身體、集體猥褻。除二帝二後外,宋俘不論男女「均露上體,披羊裘」。
一些女性不堪侮辱和性侵,決絕自殺。與之對照的是,當時為北宋殉死的士大夫並不多。後來有人感慨說,如果北宋的公卿將相能像這些烈女一樣守貞,「則豈有賣降覆國之禍哉」?
但倖存的士大夫逃離到南方後,成為南宋氣脈的發端,他們首先開始大力推行和灌輸貞婦烈女的思想。當男人無法保護女性的時候,他們不會自責,只會質問那些被侮辱而苟活的女性:你們為什麼不自殺以全貞節?
而僥倖逃離汴京、免於被金兵俘虜的李師師,躲過了肉體的侮辱,卻沒能逃過精神的侮辱。
一鍋「紅顏禍水」猛烈澆灌在她頭上。
南宋人筆記記載,宋徽宗在位時,很信任道士林靈素,一次召入禁中,賜座閒聊。不一會兒,林靈素突然起身下拜說:「玉清真人來了。」果然,宋徽宗的皇后經過。又一會兒,林靈素又起身再拜:「神霄某夫人來了。」果然,宋徽宗的貴妃經過。
過了一會兒,林靈素喃喃自語:「這會兒怎麼有妖媚氣呢?」話剛說完,是李師師來了。林靈素怒目瞪視,抄起火爐就要去燒李師師,邊追邊說:「若殺此人,其屍無狐尾者,臣甘罔上之誅。」燒死這個女人,如果她的屍體沒有現出狐狸尾巴,我甘願以欺君之罪伏誅。宋徽宗「笑而不從」。
南宋人講的這個故事,很明顯把李師師當成狐媚禍國的狐狸精。隱含的意思則是,宋徽宗被李師師蠱惑了才導致亡國。
一直到南宋末年,李師師不知道已經死去了多少年,文人士大夫還在詩詞裡罵她是北宋的禍害。詩人方回寫過這樣一首詩:
世變茫茫不可期,珊瑚作婢搗黃糜。
八千裡有假附子,二十年無生荔枝。
司馬夢迷蘇小小,屏山詩痛李師師。
只應骨朽心猶在,倒海難湔萬古悲。
詩裡面的典故提到了北齊後主高緯的寵妃馮淑妃,唐玄宗寵愛的楊貴妃,以及南朝名妓蘇小小。方回將李師師與這些紅顏女子放在一起,表達了一種強烈的批判這些「紅顏禍水」的態度。
其中,「司馬夢迷蘇小小」說的是,傳說蘇小小死後芳魂不散,北宋有個叫司馬槱[yǒu]的書生夢見了蘇小小,從此念念不忘。數年後到杭州任職,上司秦觀告訴他,蘇小小墓就在西泠,為何不去憑弔呢?司馬槱找到蘇小小墓,拜祭後,當夜,就夢到與蘇小小「同寢」。但此後整個人昏昏沉沉,過了三年,死在杭州,人們把他葬在蘇小小墓的旁邊。
「屏山詩痛李師師」一句中,「屏山」指的是我上面提到的理學家劉子翬。劉子翬被稱為「屏山先生」,他在北宋滅亡後寫了一組詩追憶逝去的王朝,其中就有描寫宋徽宗安於享樂、耽於聲色的場景。
司馬槱迷戀蘇小小的美色,最後死於非命;宋徽宗沉溺李師師的姿色,最後將國家毀了。這就是詩人對李師師深惡痛絕的原因。
諷刺的是,這個寫詩諷刺李師師的方回,在他50歲的時候恰逢元朝攻滅南宋,他作為嚴州(今浙江建德)知府,一開始作態要死守,等到元兵一來,立馬望風投降,一直苟活到了1305年。
04. 被塑造的烈女
李師師流落南方之後,隨著年老色衰,關於她的真實經歷的記載,就越來越少了。我們不知道她晚年過得有多慘,死於哪一年,是怎麼死的。
但大量的信息空白,不妨礙歷史對她的苛求——或責罵,或美化。
在相傳作於南宋的《李師師外傳》(實際上應是明末清初的偽作)中,李師師被寫成了一個寧死不被異族侮辱的殉國烈女:
金兵攻破汴京,其統帥點名索要李師師,賣國賊張邦昌抓到李師師並將她獻了出去。李師師破口大罵:
「吾以賤妓,蒙皇帝眷,寧一死無他志。若輩高爵厚祿,朝廷何負於汝,乃事事為斬滅宗社計,今又北面事醜虜,冀得一當,為呈身之地,吾豈作若輩羔雁贄耶?」
罵完,她拔下頭上金簪,「自刺其喉,不死,折而吞之,乃死」。
相傳,早已被俘虜的宋徽宗聽聞李師師的壯舉,寫詩大讚不已:
苦雨悽風嘆楚囚,香消玉碎動人愁。
紅顏竟為奴顏恥,千古青樓第一流。
這當然是小說家言,不足為信。但男人們無視李師師只是亂世中一個流落的青樓弱女子,硬要把她塑造成一個忠君的貞婦烈女,無非是想通過大眾文學的形式給許許多多的帝國女人們樹立一個榜樣:女人,就要為國、為君、為夫守貞。這種觀念,完全符合宋明理學對於女性道德的規訓。
到了明末清初,青樓中出了一些誓死不降清兵的名妓,比爺們爺們多了。像柳如是、李香君、葛嫩等秦淮名妓,一個比一個剛烈,當男性士大夫變節、嫌水太冷的時候,她們仍堅守忠貞大義,寧死不屈。
從某種程度上說,那些被虛構出來的李師師抗金自殺事跡,這時候變成了歷史的真實。這說明,宋明理學對女性的道德洗禮取得了成功。
可是,連妓女——傳統社會中被侮辱與被損害最厲害的群體,都擔當起家國情懷、捨得以命相拼的時候,男性士大夫卻一個個蛻變成了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他們中的很多人,依然躲在對於自己最有利的地方,然後拿著道德大棒,要求女人們往前衝。
男人無能,卻要求女人雄起。這是宋明以後男權社會的道德常態。
說回李師師。
正如生前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死後她更加無法掌控歷史對她的風評。
當男人們需要有東西為帝國淪亡負責時,她就是那隻蠱惑了帝王的狐狸精。
當男人們需要一個榜樣做給所有的女人看時,她就是那個吞金自殺的烈女子。
作為宋代最沒有社會地位的群體中的一員,李師師生前死後背負了太多沉重的意義:
她要為士人的風雅負責,她要為皇帝的昏庸負責,她要為女人的苟活負責,她要為男人的懦弱負責,她要為世俗的趣味負責,她要為歷史的恥辱負責……
和平年代,這個被侮辱的女人,困在青樓裡。
國破家亡,這個被損害的女人,困在亂世裡。
生前死後,這個沒有話語權的女人,困在歷史的執念裡……
沒有人可憐她。
也沒有人意識到,她只是傳統男權社會中,一朵雨打的浮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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