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鮑芳 (你我辣媽特約專欄作者)
在中國,很多時候我們不難感受到,客觀公正地評價一件事、一個人並不那麼容易,我們的眼光如炬、卻又充滿盲點。
比如時尚圈裡的蘇芒,她一直站在中國時尚的風口浪尖,每往高走一步,八卦謠言便洶湧而至,淹沒了原本就不多的幾聲讚譽。女人的成功原本不易,很多人看到的不過是隔了雜誌、電視媒體的她,卻一樣能眼見為真般地篤定說:她的成功一定有玄機.
一篇來自《時尚芭莎》專題總監鮑芳的文章,這個離蘇芒最近的女人之一,可以告訴你——蘇芒之所以能成為中國時尚的女魔頭,她憑的是什麼!
智者看透玄機,常人咂摸八卦。相見歡就好。
前幾天,我在朋友圈裡發了這樣一段文字:
「老闆很久沒有時間找我深談了,今天中午很難得抽出兩個多小時,找我一起討論修改慈善slogan,手把手一條條寫,再幫我分析了在我身上目前最大的瓶頸,甚至最後給我指了一條特別棒的路。她真的忙到難以想像,辦公室門口排滿人是常態,而每個人都要和她談不同的事。就是這樣忙到經常連盒飯都沒功夫吃的老闆,在我帶了近兩年的助理辭職時,深更半夜微信寬慰鼓勵了我一個多小時。她是蘇芒,許多外人眼中的時尚女魔頭。有一天我要寫一寫我眼中的她。」
有個朋友在底下留言問我:
「是不是所有在她手底下幹的人都真心的覺得她是神?我說的是真心的。」
的確,在公開場合這樣肆無忌憚地誇自己的老闆,怎麼看都有溜須拍馬之嫌,何況老闆本尊就在我的朋友圈裡。我的老闆,蘇芒,身為中國第一代時尚人,外界評價為「中國版穿Prada的惡魔」,從助理到今天時尚集團總裁,她的傳奇經歷,在中國人的定義裡,怎樣都「非傳統」,帶著神秘莫測的味道——這樣一位女老闆,會有下屬真心讚美她嗎?
無論在哪兒,她永遠都可以成為焦點
假如你認為女人應該低調、溫柔、與世無爭……那麼你不會喜歡她。
她從來都是人群間的焦點,無論是零下20度或是零上40度,她永遠鮮衣亮裙、珠寶叮噹;她走路很快,哪怕穿著12公分高跟鞋,我穿平底鞋跟在她身邊常常還要用跑的;說話更快,如果是微信留言我往往要多聽幾遍,如果是當面我最好是隨時拿筆記下她飛一般的思路——但當她發現你沒有聽懂而這件事又非常重要,她又會極其耐心反反覆覆一次次一遍遍變著法地說到你心領神會;她只要第一、唯一、最好,這是她對我們所有人的要求,聽起來好狠,但她對自己更狠,因為她從小除了自己的三餐,沒有任何一件事降格以求。
她的確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中國好女人,溫良恭儉讓不是她的風格。但是又請問,在這個時代,誰還想當傳統意義上的中國好女人呢?尤其像我們這樣,站在潮流浪尖的時尚媒體女性,我們代表著未來,我們只想做我們自己認為對的、有價值的事,成為我們自己。今天我所寫的蘇芒,不是一篇嚴謹的人物專訪,也不需要客觀。我想講的,只是我所見的她的片段,是一個內心很酷的女人眼中另一個更酷的女人。
她的酷和好,需要用心去體會
我所認識的人裡頭,誰也不及她拼命
蘇芒是我親眼所見的人裡頭,唯一真的在用「繩命」工作的人。
假如說我的工作辛苦和壓力是1,她的至少在1000以上。你以為她只是每天打扮得美美的在一場又一場華麗如夢境的活動上露臉,她其實在北京可怕的交通裡追趕一個又一個時間,往往一個晚上就要奔赴三四場約,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你以為她每天享用最精緻高雅的宴會,喝最頂級的香檳,吃最昂貴的魚子醬,她其實都是在談公事,更常見是和她助理一起在辦公室吃公司樓下7-11的盒飯,因為這樣最節省時間;甚至有時開會、見人太密集,顧不上吃飯,直到餓到低血糖。她的抽屜裡常備頭疼藥和胃疼藥,我曾偶爾犯病,都能立刻從她那裡拿到解藥。
她一天只睡四五個小時。記得,三年前第一次面試我時,她就告訴我:人死後有的是時間可以睡,活著的時間當然要拿來幹更有意義的事。所以,你常可以看見她半夜兩三點還在發朋友圈,第二天六七點已經在做運動。她出國無時差,在國內沒有下班時間。我們上班的日子,她比我們開始得早;我們休息了,她還在工作。我們都知道,她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累,所以我們誰也不好意思在她面前叫苦喊累。
當然你可以說,她是老闆,自然應該比我們任何人都對工作更上心。但是我相信,當她還是和我一樣普通的小員工時,就早已抱著跟今天一模一樣的勁頭和態度;也因為永不服輸,她才擁有了今天這樣的大舞臺,以及未來更大的天下。
她有一顆永不關機的奔騰的心
她心很大,裝著很多人
去年夏天,我用了沒兩個月的三星S4手機在巴黎的石板地上摔爛了屏幕。我帶著四分五裂的手機屏,繼續用了好幾個月。每個見到我手機的人,都是先驚訝,然後嘆息,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直到蘇芒看見。她什麼都沒說。第二天,我陪她去做一個採訪。從公司出發前,她拿給我一個嶄新的三星S4手機。
我記得我和同事都曾問過她:你有那麼多各行各業牛逼的朋友,怎麼顧得過來?言下之意,像我這樣,知心好友幾個,親近的朋友二三十,再加上同學、工作夥伴、客戶……基本上這樣規模親疏遠近的關係,壓根就分不開身各個照顧周到,總是難免陷入「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尷尬境地。
我們總以為她會說出一個驚天的大秘訣,都想著趕快偷師。結果,她的答案就是人人都懂卻未必做得到的——付出時間和用心:某人在拍戲的時候受傷,她一定第一時間幫著找醫生並親身去探望;某人家裡遇到難事,她一定第一時間想辦法助一臂之力;某人無意間提過想要一個什麼樣的限量版,她看到以後一定第一時間找來送去……她的大腦裡似乎裝著一個超級容量和精密的資料庫,記得所有人的需求,並知道如何恰當地去滿足。你可以將這看作某種社交能力,但我想說,真的不是誰想練就這本事就能練就。唯有付出時間和用心。
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她的信念就是:不服輸的人,不會輸人生
她教會我如何做好一個頭頭
其實在真正走近蘇芒之前,我對她的了解,也就和外界差不多——認為她應該是一個傲慢、霸道、很難溝通、更不會傾聽我這樣小人物說什麼的職場女魔頭。但第一次面試,就打破了我上述這些道聽途說的「偏見」。
那可能是我職業生涯中最為順暢的一次面試,我準備了許許多多想要證明我可以幹什麼、可以怎樣勝任的說辭,結果一句也沒用上。因為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要我證明什麼,而只在做一件事——向我描繪她心中的美好藍圖。這樣的談話當然並不是一次就結束了,在接下來的很長時間裡,她都會找到各種各樣的機會,繼續和我探討這個藍圖,直到我對此心生嚮往並真心認同,從而能夠全情投入,與她一起共創未來。
我來《時尚芭莎》之前,從未帶過團隊,甚至連助理都沒有帶過。我現在所有的心態和技巧,起碼有一大半是從她那裡學到的。比如,她為什麼要向我描述藍圖,因為只有當你清楚自己在一盤大棋中的位置,才能領會自己工作的價值和意義,從而更好地完成使命,並與大團隊保持一致。現在我自己開展工作,連最剛來的實習生,我也會不厭其煩跟她們講我們的目標和願景,讓她們清楚自己工作的價值和意義。
再比如,當跟了我近兩年的助理忽然辭職,我非常沮喪時,她大半夜微信和我談了一個多小時的心,告訴我只有讓自己變得更好更強大,才能讓跟著我的人更有信心。我懂得了,我的職責不是重複過去,而是要創造未來,我向前走了,跟著我的人才能一起進步。
當然,我做錯事,她一樣會非常嚴厲地罵。但當我做出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成績,她都會使勁使勁誇獎,恨不能讓全世界都知道。記得在我們雜誌做的第一篇人物稿,她覺得好,然後有天《芭莎藝術》的主編就來問我是不是我寫的。我才知道,老闆已是逢人便誇。人都是渴望被讚揚和認同的。她罵人時對事不對人,表揚時既對事又對人。從她身上,我學會了激勵團隊,學會了承擔,把光榮留給別人,把責任留給自己。當我開始這麼做,我發現,我的心也開始變大了,不再計較一時的得失,打從心底欣賞他人的優點。
在她心裡沒有做不到,只有不敢想
回到本文開頭那個朋友問我的問題。我的回答是:
「我不覺得她是神,我覺得她是一個真性情女人,優點和缺點同樣顯著(因此有很多非議,但中國人對女人不就這態度嗎)。但她的確是我見過的人裡最努力拼命工作的人,她比我們任何一個員工都敬業,也是好老闆,給鼓勵和指導,也給機會,做不好一樣會挨罵。別人怎麼看我不知道,我只覺得,你可以不喜歡她,但不能不敬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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