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按:突然意識到2006年2月22日應約在天涯社區開始陳壽文專欄,開始正式進入公共領域進行公民寫作,到2020年2月22日因整理豆瓣主頁的被河蟹文章而跑到matters註冊這個新自由創作空間,恰好是十四年。且從2006222愛你你了愛愛愛到2020222愛你愛你愛愛愛,以三種方式愛你,天愛你地愛你人愛你,身愛你心愛你靈愛你,真愛你善愛你美愛你,活出天地人的宏觀秩序,達成身心靈的個人整合,踐行真善美的精神境界。
陳壽文專欄發表的第一篇文章是我的自我介紹,十四年後到了matters,還沒自我介紹。就把以下這篇當作這裡的自我介紹吧。真名:陳壽文 曾用id:philosophia(好多地方)、哈衛特(天涯)、愛智慧(獨角獸,真名)、愛智者(愛智)遊手好閒的人,喜愛流亡的樂趣。流亡有時可以提供不同的生活安排,以及觀看事物的奇異角度:驚奇、任何事情都不視為理所當然、學習湊合著應付讓大多數人迷惑或恐懼的不安穩狀況。知識分子基本上關切的是知識和自由。但是,知識和自由之所以具有意義,並不是以抽象的方式(如「必須有良好教育才能享受美好人生」這種很陳腐的說法),而是以真正的生活體驗。知識分子有如遭遇海難的人,學著如何與土地生活,而不是靠土地生活;不像魯濱遜(robinson crusoe)那樣把殖民自己所在的小島當成目標,而像馬可·波羅(marco polo,1254--1324)一直懷有驚奇感,一直是個旅行者、過客,而不是寄生者、徵服者或掠奪者。驚奇在本質上不只是對新奇事物的驚奇,反倒是對日常事物的驚奇。我們驚奇於它為什麼要以這樣一種熟識的方式存在,因為它完全可以有另外的存在。這樣,經驗知識的現成性和完滿性就被打破了,事物的存在被動搖了,一種解放的力量被喚醒,人們仿佛窺探到了一個無底的深淵,在這裡充滿了不確定,從而無知感產生了。(亞里斯多德說:「一個感到困惑和驚奇的人,便自覺其無知」。)
於是,驚奇就喚醒了一種沉思的力量,它把我們引向事物的存在本身,或者說讓事物作為其自身而展現,它由此就敞開了一個嶄新的境域。而這就是哲學之自由的境域。此時,他擺脫了一切思維的矯飾和麻木,不再羞愧於自己的無知與迷茫。他開始象兒童一樣地提問,並試圖結結巴巴地去言說世界和自身,所問的是關於生活、關於世界的最為基本的問題,而不是一些高深的問題。從而它是笨拙的,但它甘願笨拙;它自覺到自己的無知,並為自己的無知感到震驚;它為問題所纏繞,不掩飾這種無知,不逃避這些問題,而是勇敢地置身於其中,在茫然無知之境展開艱苦卓絕的思考。知識分子不必是沒有幽默感的抱怨者。無權無勢的個人見證事物的悲慘狀況,絕不是一種單調、乏味的活動。這包含了福柯所謂的「不屈不撓的博學」(「a relentless erudition」),搜尋另類的材料,發掘埋藏的文件,喚回已被遺忘(或放棄)的各類歷史。這包含了一種戲劇感和起義感,善用一己罕有的發言機會,博取觀者的注意,比對手更具有才智、跟善於辯論。既沒有職位要守護,有沒有地盤要鞏固、防衛的知識分子,具有某種根本上更令人不安的特質;因此,自我嘲諷(self-irony)多於自吹自擂,坦率直言多於吞吞吐吐。
然而,不容迴避的則是無可逃避的現實:知識分子的這種代表既不會使他們成為權貴們的朋友,也不會為他們贏得官方的榮銜。這的的確確是一種寂寞的處境,但是總比湊在一起漠然處事的狀況要好。洞見或透識隱藏於深處的棘手問題是艱難的,因為如果只是把握這一棘手問題的表層,它就會維持原狀,仍然得不到解決。因此,必須把它「連根拔起」,使它徹底地暴露出來;這就要求我們開始以一種新的方式來思考……難以確立的正是這種新的思維方式。一旦新的思維方式得以確立,舊的問題就會消失;……因為這些問題是與我們的表達方式相伴隨的,一旦我們用一種新的形式來表達自己的觀點,舊的問題就會連同舊的語言外套一起被拋棄。「行動」(action)指的是在「公共領域」中的活動。「行動」是由於別人的在場而激發的,但卻不受其所左右,它存在一種「固有的不可預見性」,有可能「迫使取消所有限制,穿越所有界限」。一個行動完全可能突然間產生不可思議的面貌和令人耳目一新的意外條件。由於深深紮根於人和人的交往當中,「言談」成了「行動」的最重要的內容之一。言談的前提是擁有公共的話題,關心共同的幸福或正當性。在言談中人們敞開他自己,闡釋和展現自己,並且言談本身具有巨大的政治意義:如果不是想要直接動用暴力,那麼,言談所具有的措辭和勸說便是政治方式本身。「所謂行動就是在恰當地時機發現恰當的言辭。……只有單純的暴力才是無言的,正因為此,暴力不可能是偉大的。」「憑藉暴力威逼他人、以命令的而非勸說的方式對待他人,這是一種前政治手段。」
評論人:leekostudio | 評論日期:2006-2-22 17:21希望壽文都能發些這樣的短小文章,不要太長.你長得就是知識分子的料,我是被世俗化了,多多象你學習知識!支持!
評論人:黑色的愚蠢 | 評論日期:2006-2-24 16:20流亡的樂趣?在這裡你所表達的意思可能要比一般意義上的流亡含義更廣泛,但是可否真誠,可否真的適用這個詞?
評論人:陳壽文 | 評論日期:2006-2-25 13:16多謝樓上兩位學友的回帖!這裡所指的「流亡的樂趣」,可參看薩義德的《知識分子論》的第三章:知識分子的流亡——放逐者與邊緣人。當然如果能夠通讀該書,那就更能理解「流亡」一詞在薩義德心中所意味的。
評論人:陳壽文 | 評論日期:2007-11-1 16:36《知識分子論》 Edward W.Said 著 單德興譯 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 02年4月 10。50元
評論人:愛智慧 2006-02-15 18:45:51http://www.sohoxiaobao.com/chinese/bbs/blog.asp?id=31754
評論人:政右經左 2006-01-08 13:13:27是否願意建立友情連結http://philosophe.blogms.com
評論人:Leeko 2005-12-30 20:52:38你是我同學中最特殊的一位,也是將來最有可能為後來人產生影響的一位,愛智慧的人接近上帝!加油!新年快樂!
評論人:123 2005-12-24 13:49:34我已經在新浪BLOG安家了,歡迎你時常過來做客,大家多多交流哦。也希望你記住我的BLOG地址,你可以把它添加到你的收藏夾,也可以把它複製下來告訴你的朋友們。我的BLOG地址:http://blog.sina.com.cn/u/1117234161臺灣人將博客稱為部落,寫博客的人自然就成了酋長。^_^
評論人:wjt 2005-09-26 16:36:39在燕南看到你的購書清單和經歷,十分羨慕。北京就是好,不管你錢多錢少,總歸書多。我想讀到這些好書要費些周章,把它們傳播開來更要作為一個事情來做。我現在想把自認為反映生活和歷史、學界和學人的,富有自由民主和博愛理念的書籍,在思想內容上在社會中引起深度注目和爭議,但不是時髦之作匯集起來,在鄙地作為一個現代文明的窗口。既然做教師已經失去了教育救國的可能,傳播書籍的力量可能還未被嚴禁。如果你方便的話,那些能夠打5折或者65折的書店,聯繫方式能夠告知嗎?關於季節打折的信息也希望告知。我在燕南的代號是wjt,為了一個不能忘卻的紀念。
評論人:yuchunli 2005-09-13 18:41:03評論人:BeautifulThing 2005-08-10 21:43:20想說的是,你的三張照片,到是讓我感覺到了很多真實的東西
評論人:非野馬 2005-07-30 22:51:48評論人:思想的碎片 2005-07-23 00:45:33今天找自己所涉及的一位知識分子的相關內容,又意外在網上搜到出自於此的不少文章。還請多多指教!
評論人:思想的碎片 2005-07-21 23:00:05無意中來到了這裡,並在這看到一些身邊熟悉的師輩的名字,感到特別的親切。既而發現你的文字,幽默感中有我喜歡的東東,很喜歡,會經常來這坐坐。
評論人:philosophia 2005-07-19 03:51:59最好的那種愛是彼此愉悅的愛;彼此很愉快地接受,很自然地給出,並且由於有了這種互惠的快樂,彼此都覺得整個世界更有趣味……The best type of affection is reciprocally life-giving; each receives affection with joy and gives it without effort, and each finds the whole world more interesting in consequence of the existence of this reciprocal happiness……全文連結:http://oldblog.blogchina.com/article_35522.140239.html
評論人:愛智慧 2005-07-19 03:38:13亞當·米奇尼克論託馬斯·曼的文章《「堂·吉訶德與開罵」》中,他總結了曼的生存法則, 提出了六誡。
第一,「不要擔心未來——在當代這是惟一可行的生活策略。」
第二,「讓自己沉溺於無邪的深入內心的沉靜工作——這是惟一可以幫助我們對抗當前噩夢的事情。」在「動亂、政變、威脅」之中,平靜和堅持不懈地從事自己的創造性工作。
第三,「在沒有其他路標時,自己做自己的路標。」
第四,「知道如何去『等待和容忍』」,知道在「悲慘、該詛咒的和無可抵抗的時代」裡,如何從事正當的工作。
第五,「保持勇敢與耐心」——叔本華如此出色地將它們和勇氣相連。
第六,大喊「根基、紮根」。
第七:流亡·驚奇·不屈不撓·洞見·行動(狗尾續貂一條 湊成七誡 ^_^)
評論人:愛智慧 2005-07-19 03:26:33很奇怪,人是不是沒時沒刻在變的?今天整理一下自己的照片,發現幾乎每張照片上自己都是不同的!人是如此複雜,單是外相已是如此,更何論心理了!這讓我更是警惕認知的局限性,「我只知我一無所知」。當然,順便也讓大家見見原形畢露的野獸!^_^終於在電腦裡找到04年2月7日三味書屋賀 衛 方講座之後,大家在旁邊的「雨過天晴」餐館吃飯時我和他的合影!http://philosophia.blogchina.com/inc/heweifang.JPG她是一個讓人在讀其書之後很想見其人聽其言觀其行的人。在錯過幾次機緣之後終於在04年的12月11日在三味書屋見到了她,那天她在介紹她主譯的波蘭作家亞當·米奇尼克的《通往公 民社會》顯然正如她所說的她是一個敏於思拙於言的人,在生活中她更多是一個傾聽者。以下是當時在「雨過天晴」飯館吃飯時我和她的合影一張http://philosophia.blogchina.com/inc/PC110001.JPGhttp://philosophia.blogchina.com/philosophia/inc/P4290046.JPG2005年4月29日,連戰北大演講日 未名湖畔 陳淑琬(鳳凰臺臺北直播室主播)
評論人:愛智慧 2005-07-14 04:22:31回victor:在我的msn上的beautiful thing from victor是你吧?對於自己的私人生活,我不大想說。主要是過去自己講得太多了,並因此造成了一些別人的誤解。同時也被人說成幼稚,感覺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聽你的故事的!很多時候,你的幸福感並不能激發他人的幸福感;反而只能給他人帶來不平衡。更何況你的困惑苦痛呢!照我老媽的說法,很多事很多話你只能跟親人講。即使她們不能真正理解你。無法做到「心連心」,但肯定會「手拉手」的。有些方面我只是一個兒童,正因「童言無忌」且在他人眼中已不是兒童,即使一直抱著與人為善的想法,也會無意中得罪一些人。於是我在生活中便選擇了沉默,成了傾聽者。這樣也挺好,聽聽看看寫寫,心中快活自省!
評論人:philoking 2005-06-26 08:48:38評論人:BeautifulThing 2005-06-19 16:13:27你給的信息不夠充分 記不起你是誰?我是龍港人 我的母語不是溫州話 故對人說起自己是溫州人時總是心懷疑慮的 這也是我不大說自己是溫州人的主要原因 呵呵 我是比你大三歲 79年的 (philosophia語)我是DUSHU.NET上的victor。微不足道的啦
一個提議。基本面的信息給的多一點比較好吧。人都是由內在生活與外在生活同時呈現出來的嘛,如果能自由地遊戈在抽象與具體之間,那該多好啊我與你同姓,喚你一聲大哥吧。能輕易地遇到如此博覽人文社科知識的,並且能溫文而雅的,永嘉看來還是人傑地靈的啊。驕傲一下。哈哈
評論人:snow 2005-06-19 15:25:19沒想到你自己介紹了!挺好!你是幹什麼的?我是北影學生
評論人:BeautifulThing 2005-06-18 21:37:02哈哈,溫州什麼地方的呢,再認識一下吧,很久以前也打過照面,還記得嗎我是龍灣D,現在在寧波,82年的,好象你比我大三歲
評論人:philosophia 2005-06-18 04:41:52http://www.zmw.cn/bbs/dispbbs.asp?boardID=7&ID=28933&page=3自己是個很少寫文字的人,認為目前這個階段做一個好的傳播者就行了。但是好多學友們都說他(她)們其實不大看我轉貼的文字,更喜愛看我的文字,希望我能多寫些文字 即使是一些散落的片斷也好。想想也是 好像大家對原創的東西更興趣的(至於說起原創這個話題,書讀的越多,研究做的越多。發現很多東西都已被前人說過了,似乎除了自己的人生經歷以外自己就沒有什麼可說了。也許還有一條路,像福柯那樣能在大家都習以為常的材料中看出不尋常的地方。而這種洞見能力的培養似乎需要思想資源和人生體驗的結合才能造就的,也許這種結合才是所謂的「原創」吧?!---創造出一個新的「自我」。)
評論人:philosophia 2005-06-15 11:22:16http://www.philosophyol.com/bbs/dispbbs.asp?boardID=98&ID=12912&page=1
評論人:陳壽文 | 評論日期:2008-2-24 6:43philosophia @ 2006-11-05 15:36有一種風行但完全錯誤的認定:流亡是被完全切斷,孤立無望地與原鄉之地分離。而事實上,對大多數流亡者來說,難處不只是在於被迫離開家鄉,而是在當今世界中,生活裡的許多東西都在提醒:你是在流亡,你的家鄉其實並非那麼遙遠,當代生活的交通使你對故鄉一直是可望而不可及。因此,流亡者存在於一種中間狀態,既非完全與新環境合一,也未完全與舊環境分離,而是處於若即若離的困境,一方面懷鄉而感傷,一方面又是巧妙的模仿者或秘密的流浪者。流亡既是個真實的情境,也是個隱喻的情境。知識分子一般可分為所謂的圈內人(insiders)和圈外人(outsiders):一邊是完全屬於那個社會的人,在其中飛黃騰達,而沒有感受到強烈的不合或異議。這些人可稱為諾諾之人(yea-sayers);另一邊則是諤諤之人(nay-sayers),這些個人與社會不合,因此就特權、權勢、榮耀而言都是圈外人和流亡者:永遠處於不能完全適應的狀態,總是覺得彷佛處於當地人居住的親切、熟悉的世界之外,傾向於避免、甚至厭惡適應和民族利益的虛飾。對這個隱喻意義的知識分子而言,流亡就是無休無止,東奔西走,一直未能定下來,而且也使其他人定不下來.既無法回到某個更早.更穩定的安適自在的狀態,也永遠無法完全抵達,永遠無法與新家或新情境合而為一.阿多諾把知識分子再現成永恆的流亡者,以同樣的靈巧來迴避新與舊,其再現的核心在於寫作風格--極端講究且精雕細琢。最大的特色是片斷、突兀、不連貫,沒有情節或預定的秩序。代表了知識分子的意識在任何地方都不能平靜,一直防範著來自成功的奉承、誘惑,這對有悖常情的阿多諾來說,意味著有意嘗試不輕易立即地為人所了解。另一方面,也不可能撤退到完全私己的領域,因為就像阿多諾晚期所說的,知識分子的希望不是對世界有影響,而是某天、某地、某人能完全了解他寫作的原意。流亡自有其樂趣。流亡有時可以提供不同的生活安排,以及觀看事物的奇異角度:驚奇、任何事情都不視為理所當然、學習湊合著應付讓大多數人迷惑或恐懼的不安穩狀況。知識分子基本上關切的是知識和自由。但是,知識和自由之所以具有意義,並不是以抽象的方式(如「必須有良好教育才能享受美好人生」這種很陳腐的說法),而是以真正的生活體驗。知識分子有如遭遇海難的人,學著如何與土地生活,而不是靠土地生活;不像魯濱遜(robinson crusoe)那樣把殖民自己所在的小島當成目標,而像馬可·波羅(marco polo,1254--1324)一直懷有驚奇感,一直是個旅行者、過客,而不是寄生者、徵服者或掠奪者。因為流亡者同時以拋在背後的事物以及此時此地的實況這兩種方式看事情,所以有著兩重視角(double perspective),從不以孤立的方式來看事情.就知識上而言,這意味著一種觀念或經驗總是對照著另一種觀念或經驗,因而使得二者有時以新穎`不可預測的方式出現:從這種並置中,得到更好、甚至更普遍的有關如何思考的看法,譬如借著比較兩個不同的情境,去思考有關人權的議題.流亡者比較能不只看事物的現狀,而能看出前因.視情境為因偶發的機緣而生成的(contingent),而不是不可避免的;視情境為人們一連串歷史選擇的結果,是人類造成的社會事實,而不是自然的或神賦的(因而是不能改變的、永恆的、不可逆轉的).這種知識立場的偉大原型就是18世紀的義大利哲學家維科(giambattista vico,1668-1744).他的偉大發現就是:了解社會現實的適當方式,就是把它當成由源點產生的一個過程,而這個源點總是可以置於極卑微的環境(他的這項偉大發現部分來自身為默默無聞的那不勒斯教授的寂寞,與教會和周遭的環境不合,本人只能勉強度日).對於流亡者來說,流離失所意味著從尋常生涯中解放出來;流亡意味著將永遠成為邊緣人,而身為知識分子的所作所為必須是自創的,因為不能跟隨別人規定的路線.如果在體驗那個命運時,能不把它當成一種損失或要哀嘆的事物,而是當成一種自由,一種依自己模式來做事的發現過程,隨著吸引你注意的各種興趣、隨著自己決定的特定目標所指引,那就成為獨一獨二的樂趣.對於受到適應、唯唯諾諾、安然樂居的獎賞所誘惑甚至圍困、壓制的人而言,流亡是一種模式.即使不是真正的移民或放逐,仍可能具有移民或放逐者的思維方式,面對阻礙卻依然去想像-探索,總是能離開中央集權的權威,走向邊緣---在邊緣你可以看到一些事物,而這些是足跡從未越過傳統與舒適範圍的心靈通常所失去的. 邊緣的狀態也許看起來不負責或輕率,卻能使人解放出來,不再總是小心翼翼行事,害怕攪亂計劃,擔心使同一集團的成員不悅.當然,沒有人能擺脫牽絆和情感,知識分子若要像真正的流亡者那樣具有邊緣性,不被馴化,就得要有不同於尋常的回應:回應的對象是旅人過客,而不是有權有勢者;是創新、試驗,而不是以威權方式所賦予的現狀.流亡的知識分子(exilic intellectual)回應的不是慣常的邏輯,而是大膽無畏;代表著改變、前進,而不是固步自封.
《知識分子論》,薩義德著,單德興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 2002年4月一版一次 15,000冊 10.5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