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許知遠也加入了文化商人的自救

2020-12-22 藍鯨財經

投稿來源:首席人物觀

孤島可以看作是一種文化的自留地,時間封印於此,有人兜兜轉轉過後決然離去;有的人抹去記憶,再用嶄新的姿態挖金;有的人流連於此,定期朝聖,將靈魂永久安放。

「單向街」就是許知遠的孤島。今天,他又一次發聲,為的是拯救這座孤島。「一場突如其來的疫情把我們打得措手不及......我們不得不發起這次自救眾籌活動,藉助讀者的力量一起撐住書店。」

作為文學與精神的流放地,過去十五年,單向街書店在北京歷經多次流浪。從最初的圓明園遷徙至藍色港灣,而後迫於租金壓力,繼續東遊,最後,在朝陽大悅城落了腳。

「那時,我們都剛辭職,無所事事,喝得醉醺醺。純粹出於一時之興,我們決定開設一家書店。」許知遠很快如了願,那一年,他29歲,或許也未曾想過,自己要開啟一場怎樣的漫長流浪與理想捍衛戰。

好在,這片屬於文化商人的戰場上,他並不孤獨。

01

-「我是挺可憐那些正在唱輓歌的人,就是你怎麼還能這樣浪費生命呢?」

-「我就是唱輓歌的人。」

這場對話出自2016年第一季《十三邀》的第一期,羅振宇成為第一個受邀者,而那個自詡唱時代輓歌的人就是許知遠。

不合時宜是許知遠標籤。這首時代的輓歌,在二十年前,就早已在許知遠心中奏響。

1999年,許知遠創辦了一本校園雜誌,取名為《微光》。「文學、音樂、理想無所不談,除了微電子。」雜誌定價3元,內容頗為先鋒,矛頭不時指向日益世俗化的北大校園生活,結果,僅僅出版四期,就被校領導勒令停刊。

許知遠很失望。

他從高中就開始嚮往北大,這位大院子弟的高中老師是孔慶東,北大畢業,師從錢理群。課堂上,孔慶東不惜將所有的褒讚之詞都獻給北大,當他朗誦朱自清那首《荷塘月色》時,許知遠聽醉了。

然而,幾年之後,北大學生許知遠立於校園之中,環顧四周,只覺得陌生。

滾燙的五四時代已成歷史,熱烈自由的理想與浪漫詩意亦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務實的功利主義盛行——這所學校裡最重要的系居然是光華管理學院。

1999年,許知遠提交了休學一年的申請。

他開始寫作,希望像李普曼那樣用文字影響世界。他加入了一家小型創業公司,想做線上版的GQ。那是第一波網際網路創業潮興起之時,北大東門的雕刻時光咖啡店裡,年輕人談論最多的就是:我要做一個網站。

在那家創業公司度過可能是人生最快樂的三個月後,許知遠離職了——網際網路泡沫席捲全球,公司帳戶沒錢了。

他終究沒有成為隨波逐流之人。

以筆為武器,他找到了最適合自己馳騁的戰場。他做記者,寫書,做雜誌,開書店,逐漸成為最有影響力的公共知識分子之一。

2006年元旦,許知遠和吳曉波、於威、覃裡雯、張帆等人合夥創辦的單向街圖書館在圓明園東門開業,書店名字取自本雅明著作《單向街》,後來以高品質圖書和沙龍著稱。

許知遠曾經對其有一段描述:

「直到天花板的書架有30米長,大約需要20分鐘,你才能從這頭走到那頭。如果你趕上陽光明媚的日子,在此過程中,大約十束陽光會暖洋洋、懶洋洋地打到你身上。冬日裡曬曬太陽,夏天露天坐在院子裡,聽莫扎特,喝啤酒,看迷惘一代作家的作品,身邊偶爾經過像春天一樣的姑娘。」

很長時間裡,單向街就是許知遠內心對現實的投射。

這位前記者對商業並不敏感,他在2002年就與馬雲喝過咖啡,但當時他完全不理解阿里巴巴的業務,只記得對方口才極好。他的記者生涯並不長——他很快厭倦了新聞的碎片與短暫,此後便開始花更多時間,去尋求更加遼闊與深沉的表達。

《十三邀》便是這樣的存在。

這檔由單向空間與騰訊新聞合作的訪談節目,主打便是許知遠看待世界的視角,或者說,偏見。當這位執拗文人用略顯尷尬和笨拙的方式與嘉賓展開對話,爭議隨之而來。

以對話李安為例。許知遠預設李安溫和的性格會妨礙他做出更深的探索,但提問時,他並沒有表述得足夠清楚,結果便是,李安繞過自己,從電影的留白之美談到創作的平衡感。雙方像是處於兩個不同的對話頻道。

類似的尷尬還有很多。

許知遠不愛迎合。《十三邀》中,他在不討巧中也實現了信息的傳達。他將自己的困惑、焦慮以及與時代的碰撞公之於眾,在直接對抗和交鋒中,完成了個人思想的呈現。

深邃思想與網際網路帶來的碎片化趨勢顯示是格格不入的。好在,儘管許知遠沒能改變潮水的方向,但潮水也未能將他淹沒。

02

「這是一個需要想像力的年代,一出長達百年的復興大戲將達到前所未有的高潮」。

2008年初,吳曉波坐在能俯瞰京杭大運河的書桌邊,為新書《激蕩三十年》寫下了結尾。

講述財經故事的能力讓他在那年頻頻北上,以央視特約評論員身份,成為梅地亞中心訪客中的一員。

在那裡,他認識了節目策劃人羅振宇,後者胖胖的,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時常口若懸河,拯救一場場枯燥沉悶的策劃討論會——這在斯文傳統的江南文化人吳曉波看來,簡直就是化腐朽為神奇。

他們最終在紀錄片《激蕩1978-2008》項目相遇。改革開放三十年,第一財經頻道選中了吳曉波的《激蕩三十年》,以此為基礎拍攝紀錄片,羅振宇擔任總策劃。

《激蕩1978-2008》核心團隊:曾捷、章茜、吳曉波、羅振宇(從左到右)

羅振宇在拍攝過程中表現出來的靈活與專業,讓吳曉波對其心生讚許。

他解決了一個關鍵問題:找人。

這部紀錄片預算只有300萬,拍攝時間僅4個月,而書中提到的人物都是知名企業家、經濟領域傑出人物,約訪難度大,時間也太緊張。

僵局之中,羅振宇探出方案:放棄當事人,轉而採訪和他們有過交集的旁觀者。比如操作柳傳志的篇章,就找對他進行過深度訪談的資深記者。他們將此列為風格,「甚至在可以採訪到本人時,我們也堅決繞開。」

無奈之舉卻成為制勝之招。

第三人視角的講述,讓這些大人物的故事變得更加真實動人。吳曉波後來評論羅振宇,「這真是一個天才的『方法論上的革命』,它把攔在眼前的難題都變成了馬其諾防線,一旦繞開,豁然一馬平川。」

羅振宇向來擅長另闢蹊徑。他總是在以果斷、決絕的方式和舊秩序決裂,以義無反顧的姿態一頭扎進新浪潮,致力成為浪尖上的那個人。

在成名之前,他已經清楚看見成功的模樣——黃金時期的央視無疑是整個國家最有實力的名人製造廠,擔任《對話》欄目製片人期間,羅振宇眼見央視造出一批批成功主持人,他們參加一場商業剪彩的報價就是一二十萬,名利唾手可得。

羅振宇是這成功的製造者之一。

他很強勢。錄製《對話》時,只要他在場,主持人的開場白和結束語都要由他來組織。他曾經在2008年的一篇博文中寫道:在10年的媒體從業經歷中,我通常身處幕後。工作中常用的心法,就是力求「靈魂附體」到主持人身上。

顯然,他認為自己貢獻了成功的靈魂,但其中是否存在意難平,外人無從得知。很難說,他在後來的那些加速奔跑,有多少動力就來自於當年的失衡。

他最終選擇了離開。按照他後來在《十三邀》提到的,因為得罪當時領導郭振璽,羅振宇在央視「混不下去了」。

走的時候,他沒有名氣,也沒能解決編制和戶口。他沒有回頭,縱身一躍,跳進了這個商人改變世界的時代。

03

羅振宇嘗到了成功的美味。

2012年12月21日,《羅輯思維》在優酷上線,單機位拍攝,羅振宇獨自上場,不時露出彌勒佛般的微笑,以鬆弛狀態談笑古今。一年後,這檔成本極低的節目總點擊量突破1億。

他還在同一天推出了微信公眾號——當時微信推出公眾號才4個月。

事後看來,那是絕佳時機。

微信公眾號讓無數具備表達天賦的人擁有了自己的品牌,入場越早者,成功機率越高。先行者羅振宇的公眾號「羅輯思維」每天發送一段60秒的語音,僅8個月就收穫粉絲50萬。

這時,他做了一場實驗。2013 年 8 月,在沒有透漏任何會員權益的條件下,「羅輯思維」微信公眾號平臺賣起了會員號,出乎意料的是,總價160萬的5500個會員名額於6個小時內全部售罄——比他預想中的三天時間快出許多。

羅振宇就此推開知識付費的大門。2014年自立門戶,2015年上線得到,他成功轉型,從 KOL 轉變為平臺。

和羅振宇的痛快入局不同,吳曉波一度搖擺:一面是終生寫作的職業理想,一面是紅利頗多但前景不明的自媒體風口,他難下決心。

舊陣地的坍塌為他帶來了危機感。

為FT中文網寫專欄期間,吳曉波已經發現專欄閱讀數據大幅度下滑——移動網際網路浪潮正在顛覆產業格局。

不過,他直到2014年5月才邁出轉型的第一步。青年節那天,他在公眾號「吳曉波頻道」發布第一篇文章,表達擁抱新媒體的決心,「新的世界露出了它鋒利的牙齒,要麼被他吞噬,要麼騎到他的背上」。同名視頻節目也於當天在愛奇藝上線。

他在新戰場崛起很快。2個月後,《吳曉波頻道》總播放突破9000萬,穩坐國內財經視頻節目的頭把交椅。

吳曉波出圈了。他開始做跨年演講,搞付費飲品專欄,售賣課程,9000元一張門票的「轉型大戰」千人大課,座無虛席。就連他在千島湖釀出的定價千元的私家「吳酒」,也跟著賣了3萬多瓶。2016年,知識付費的春天開啟。

「得到」憑藉《李翔商業內參》一炮而紅,二十天賣出10000萬;吳曉波頻道在7月完成1.6億元A輪融資,投後估值達到20億元。

羅振宇是有趣生動的,吳曉波是嚴肅深刻的,但他們都深受中產階級歡迎。這門文化生意的核心在於,他們創造出新的學習渠道,在一定程度上消弭了中產階級的焦慮——哪怕很多人只是買下課程,並未真正學習,但買下的那一瞬間,他們會覺得自己距離成功又近了一步。

04

馬東也找到了縱身一躍的那個支點。

他從央視跳槽至《愛奇藝》擔任首席內容官,又因2014年大獲全勝的《奇葩說》創立米未傳媒,在2015年秋天正式成為內容創業者。

面對時代和大眾這一宏大命題,這些文化商人選擇了不同的路徑:羅振宇和吳曉波徹底迎合受眾,許知遠孤高審慎,馬東則以謙卑的姿勢自成一派,平和入世。

他不避諱割眼袋的醫美經歷,在節目現場穿著浮誇服裝,表達完全順應90後的語言體系,將「娛樂至死」進行到底。當然,這只是他的A面。米未傳媒合伙人牟頔曾經在接受《時尚先生》採訪時提到,在工作中,馬東終究還是無法扭轉進入真正的90邏輯,但他會選擇退一步,放權,避免正面衝撞。

「我的本色是悲涼」,馬東曾經如此定義自己。

早在八十年代,他就一人飄零異鄉,遠赴雪梨留學。為了省錢,他課外時間多用於打工,最狼狽時,還做過一份去皮包作坊揉袋鼠睪丸皮的臨時工。

在雪梨的八年裡,馬東罕和父母相聚。伴隨著被放逐一般的孤獨,邊緣感在他內心不斷滋生。歸國後,他在湖南衛視做《有話好說》節目,每次聚焦進城打工者,他都能感同身受。

那檔節目和馬東的湖南生活最終因為一期同性戀專題而終止。32歲的馬東在接到通知的那一刻哭了,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你讓我重新幹,我也還是這麼幹。」他這樣告訴《人物》記者謝夢遙。

這樣的馬東,已經消失在《奇葩說》裡。商業從來不青睞悲涼與沉重。

創業者馬東,需要養活的是米未傳媒這家公司。米未傳媒開局極好,成立5個月就完成A輪融資估值20億——從流量、口碑到收益皆佳的《奇葩說》讓投資者們信心十足。

但米未後來並未超越自己。2019年的《樂隊的夏天》是《奇葩說》之外唯一真正走紅的米未出品綜藝節目,此時距離它成立已經4年,期間的多數時間裡,它都在承受著外界的審視與質疑。

其中包括許知遠。

2017年,許知遠在《十三邀》中質疑質疑馬東正在發力的大眾娛樂,感慨「粗鄙化的大眾娛樂正在讓時代墮落」。

馬東隨即拋出了5%的言論,「這個世界上大約只有5%的人,有願望,積累知識,了解過去。那95%的人就是在活著,就是在生活。只是這95%的人每一個人今天都有了一個自媒體的權利,而且有了技術通道,所以他們的聲音被你看到了。」

兩人的巨大反差自然引發了爭議。同時創業者身份,許知遠卻很難真正放低姿態,去適應眼前這個大眾文化蓬勃生長的時代。

在時代的巨變之中,他的形象一成不變:那個腳踩人字拖,口袋裡始終揣著一本書的讀書人。

單向街書店成立的那年,許知遠親自策劃了第一場沙龍:朗讀詩歌。一百多位聽眾聞訊而來,在圓明園東門的一處籬笆院,核桃樹抽出細嫩的新芽,微風輕送,樹影斑駁。趁著春意,人們同詩人西川一起讀詩,與詩人簡寧討論創作,這裡成了理想主義者得以安放思想的庇護地。

至今,許知遠已經舉辦近千場文化沙龍。然而,純粹的理想很難為現實買單,經歷連續三年虧損,一再搬遷中的被迫流浪,單向街成了全北京最有名卻不怎麼賺錢的書店。

05

2019-2020年的跨年時刻,羅振宇「時間的朋友」演講如約而至。

這已經成為他的個人招牌產品。2019年最後一晚,這位中國最具知名度之一的「胖子」,換上藏藍色西裝,扎著酒紅色波點的領帶,意氣風發地走入會場。臺下密密麻麻坐著他的信眾。

儘管廣告多到讓人吐槽,但這場演講依然具備成為時代註腳的意義。有人從廣告中捕捉到羅振宇販賣焦慮的動力,更多人試圖從這場已經不再特別的跨年之中,尋找到來年的成功機遇。

2015年跨年,羅振宇首開「知識跨年」先河,這段演講讓深圳衛視竄上同時段全國收視排行榜的第八名。他身後信眾之廣令人驚嘆——羅振宇宣布,這樣的跨年演講要連辦二十年,並且推出了99張定價4萬元的20年聯票和300張定價3萬6的19年聯票,結果很快被一搶而光。

和羅輯思維早期的「會員招募」玩法如出一轍,這樣的狂熱和暴利助長了羅振宇的野心。

變化也在發生。

被焦慮洗滌多年之後,人們也逐漸增強了對套路的甄別能力。羅振宇今年的演講並未形成刷屏之勢,很多人知道他演講了,卻不記得他講了什麼。

事實上,兩年前就有人在問:「中年人看羅振宇的演講和老年人買權健的保健品沒有任何區別?」

權健抓住的是老年人的健康焦慮,而羅振宇則利用了中年人的知識焦慮。他們把系統的、卷帙浩繁的商業和文化知識體系嚼碎了,分解成故事、段子,或者只是把網絡資料進行再加工處理,簡單粗暴地塞給受眾。

大眾的覺醒有其滯後性。套路話運作之下,羅振宇的風評也在改變,從講求高效率的「知識布道者」變成販賣焦慮的「知識二道販子」。

羅振宇不畏爭議,為謀劃一盤大局,他步履不停。2020年除夕,羅振宇辦了一屆知識春晚,與春晚不同,它不設歌舞節目,也沒有相聲小品,內容直接粗暴:聚焦55位各行各業的社會人才,圍繞九大現實話題,為觀眾支招。這場晚會,連續播了10個小時。可惜,正面迎擊央視春晚落敗,這場晚會難能獲得大眾的注意,又因疫情分割了固有群體的關注,羅振宇的精心設計沒能激起什麼水花。

他的同行者吳曉波也沒有停止行動,自疫情以來,他不斷聚焦疫情下的企業、投資行業以及網際網路行業的命運,並積極給出未來預測和企業自救指南,似乎早已將過去一年遭遇的挑戰拋之腦後。

2019年,吳曉波頻道上市失敗,自媒體在資本市場上折戟。缺乏核心競爭力、盈利模式單一、可持續性差,這些天然缺陷決定了,知識付費的文化生意並不好做。而頗有些落井下石味道的羅永浩當時在微博評論,吳曉波失敗的原因就兩個:夢太大,入錯行。

2019年「吳曉波年終秀」上,特邀嘉賓許知遠曾經開玩笑:「這麼寒冷的天氣,還要假裝非常有熱情,這是我有生以來最接近成功學的一次」。

許知遠或許不屑於成功。

他給自己的定位是「勉強的創業者」,儘管單向街書店早已升級為單向空間,會售賣創意產品,線上線下同時運營,《十三邀》的宣傳海報也被騰訊推上了北京地鐵站臺廣告屏,但你始終難以想像,許知遠像其他三人那樣努力掙錢的場景。

於創業者而言,輕鬆賺錢的時代或許已經終結了。於文化商人而言,機會的窗口永遠存在——繁榮時,人們需要文化消遣;衰落時,人們需要排解鬱悶。

人類社會發展至今,總有一些需求,是無法僅僅通過物質得到解決的。

比如尋找希望。

1994年初秋,羅振宇來北京讀研究生。到北京站時是早上5點多,公交車還沒開,他又捨不得打面的,只能背著沉重行囊朝學校走。

走到七裡地之外的朝陽門橋時,他筋疲力盡,站在橋上,心情灰暗。

「你看著下面的車流,看著旁邊大樓隱隱漏出的燈光,一點一點在點亮,特別絕望。你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龐然大物。將來哪輛車會是你的?你有沒有可能在這個城市擁有哪怕一盞燈?充滿了絕望。」

這座城市最終給予了羅振宇以財富和名氣。但你很難判斷,這兩者中的哪個能帶給他更多的幸福感。

羅振宇曾經用這句話形容文化付費產業的本質:這就是一個商人改變世界的方式。簡單,直接,撕掉了所有溫情脈脈的情懷外衣。

這聽起來似乎沒有錯。只是,會讓人生出感慨:我們似乎生活在一個巨大的風洞之中,風吹來,所有人為之心神搖蕩,風停之後。又空空如也。

相反,許知遠們的可貴之處便在於此。他們堅定地捍衛一個孤島,並將它稱之為「一個歸屬、一個空間、一個對抗世俗的地方」。即便大風席捲而來,掃蕩一切,精神與理想依舊會自由落體,個人記憶也會於此長存。

部分資料來源:

【1】《馬東:鈍器鋒利》,謝夢遙,人物

【2】《許知遠:文學是傷感和失望的產物》,劉欣,北京日報

【3】《羅振宇、馬東、許知遠:知識精英跌落神壇》,Autumn,創業最前線

【4】《許知遠,當年那個亢奮的年輕人談起網際網路往事》,孫今涇,好奇心日報

相關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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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許知遠:流行不再讓我臉紅
    相比於流行,許知遠更渴望建立起一個文化系統。「我們缺乏精英文化系統,這個系統基本上都瓦解了。我始終希望在一個相對有限的讀者範圍裡寫作,他們是一個相對穩定的系統。但是中國現在沒有這樣的一個系統,我們甚至在慢慢想去建立這樣一個小小的文化系統。」
  • 《十三邀》許知遠對話五條人:庶民文化的勝利
    本文轉載自【微信公眾號:琴深如海,ID:likesea2013】經微信公眾號授權轉載,如需轉載與原文作者聯繫許知遠對話五條人,無法逃脫的侷促顯而易見,知識分子力圖尋求偏見的固有思維,在煙火味十足的五條人面前軟弱無力。《十三邀》第一期裡,許知遠和羅翔相談甚歡,同齡人和人生際遇的相似使得他們像天生的老朋友,惺惺相惜而又能在沉默時都會心一笑。
  • 許知遠又被吐槽了,被眾人嫌棄的尬聊真的無用嗎
    尬聊背後的精神底色從2016年起,《十三邀》到現在已經製作了三季,一路走來,節目受到過諸多大眾質疑,包括許多媒體同行也加入了diss許知遠的行列,甚至一度在圈內成為時尚。但無論如何,許知遠堅持把節目做了下來。許多人坦言,看這個節目就是為了看許知遠「尬聊」。
  • 許知遠:你們把我當娛樂人物,我能怎麼辦
    /單向空間 自稱「只花了三成精力」製作的文化節目《十三邀》,讓許知遠為大眾熟知。 他剩下的精力都在寫作,特別是完成《青年變革者:梁啓超(1873—1898)》(以下簡稱《青年變革者》)的歷史書寫。
  • 「人氣主播」許知遠
    在消費主義、反智盛行、網際網路娛樂精神橫行的時代,許知遠試圖找到一個「知識分子」與外界對話溝通的可能性,比如文化創業,比如出品《十三邀》,也比如參加直播。後來,許知遠終於不再疲憊了。2019年12月18日,現身淘寶直播第一主播薇婭直播間,推銷自己的「單向歷」。這是許知遠第一次成功的「直播試水」,在幾分鐘之內賣出了6500本「單向歷」。
  • 告別《十三邀》,《十三遊》裡的許知遠終於不尷尬了!
    談論許知遠,一定繞不開他的《十三邀》、他的單向街,他的文化人氣質和他對這個時代的疏離感。和「矮大緊」高曉松一樣,「文青」這個詞,一直都是許知遠抹不去的標籤,他們都有著文青特有的傲氣,如此相似又如此不同,許知遠不及高曉松活得通透,在這個他自認是「無序的時代」,對任何人和事都保持一種審視和質疑。
  • 跟許知遠老師談談粗鄙
    我能理解許知遠的焦慮,甚至我認為這種焦慮裡有一些真實的力量,但是我依舊認為他的邏輯理路是不清楚的。我不想加入罵他的隊伍,因為隊伍實在太擁擠了。我只想對事不對人的談幾個道理。過去的時代有多精緻?覺得過去的文化非常精緻,我覺得這是個誤解。
  • 許知遠上吐槽大會,熱搜3千字解析他的10句話
    《吐槽大會》上許知遠「有文化的吐槽」上了熱搜,在六分鐘的脫口秀裡,「審美的偏狹是一種智力缺陷」「cp是一種未兌現的愛情」等金句產生。這段脫口秀收穫的讚揚聲居多,有網友說還是文化人的吐槽給力,也有人評論,想趕緊關掉手機去看書。
  • 許知遠,永遠的刺兒頭
    許多年以後,許知遠終於逮著機會,在《十三邀》裡「逼問」了一把馮小剛——許:王朔的語言風格對你來說特別容易就進入和掌握了?馮:對,因為我覺得我平時就那麼說活的。許:那你覺得這種語言有它的問題嗎?馮:它是北京部隊大院攢出來的一套嗑兒,有特別大的勁兒……它的誕生是為了反對虛偽和假的東西。
  • 許知遠上《吐槽大會》,金句文案火了!
    廣告記編輯整理(ID:adgroup)《吐槽大會》迎來史上最有文化的吐槽者:許知遠連金星在他面前也毫無還手之力而許知遠吐槽張大大更是讓人哭笑不得許知遠吐槽張大大:在我過去受的教育中過分討論個人,是很不禮貌的事所以我不喜歡討論個人
  • 《十三邀》許知遠對話徐崢:沒有影響力的傳播,是無效的傳播
    在中國,商業也好,商人也罷,總是不太能登藝術的「高雅之堂」。這和中國幾千年的「重農抑商」有關。古時對商人的定義是以倒買倒賣為生,不事生產,專靠投機賺錢。在「士農工商」的社會價值排序中,商人比工人還低。如今,商人的社會地位已然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但在藝術層面,商業化始終處於一個尷尬的位置。社會世俗很容易將商人看作缺乏文化涵養的人。
  • 許知遠到底知多遠?
    昨天一大早,一篇《許知遠為什麼是最令人無比尷尬的公知》,讓許知遠與馬東的對談火了。作者認為,許知遠是一個「對當代生活現象及其本質毫無常識,也缺乏體認、理解和耐心的網紅公知」,而他對馬東的採訪純粹是「無休止的自我表達,無休止的通過偏見預設去diss對方並不斷失敗,同時賣一個觀察者、陪伴者的人設」。
  • 時代的聲音:羅大佑、高曉松、許知遠的人生中局
    自成河流的「50後」羅大佑,順流而動的「60後」高曉松 ,逆流前行的「70後」許知遠,「知識分子」是他們承載的共同身份標籤——代表著每個時代保持最清醒思考的群體。他們經歷了什麼樣的人生困境,當人生過半,棋至中局,他們得到了什麼,失去了什麼,明白了什麼? 2000年,一直活躍在港臺歌壇的羅大佑終於在上海舉辦了內地首場個人演唱會。
  • 帶著偏見的許知遠和透著豁達的馬東之間至少差一個李誕的距離
    面對許知遠,馬東才是那個活得真明白、真通透的人,看完《十三邀——許知遠對話馬東》,只想說一句,馬東太牛了!第一感覺是,馬東是懂許知遠的,可是,許知遠卻是完全無法懂馬東,因為許知遠有著知識分子的清高和率直,卻欠缺足夠的理性來平衡和制約那份習氣,既不通透也不豁達,感覺許知遠離馬東至少還有一個李誕的距離。
  • 許知遠敗也《十三邀》,成也《十三邀》,原因何在?
    兩年前說到許知遠很多人不屑一顧,覺得他是油膩中年男,沉溺於自我欣賞,沒有和社會同時進步,所以在人們的嘴裡許知遠清高,許知遠裝文化人。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許知遠成功「洗白」,人們說起他成了訪談節目的良心,成了堅守自我的時代裡的一束光,原因何在呢?
  • 許知遠低頭:每天只賣15本書 單向街書店求眾籌續命
    來源:證券時報原標題:這一次,許知遠低頭了:每天只能賣出15本書,單向街書店求眾籌續命作者:卓泳再豐滿的理想也拗不過現實的骨感,這一次,許知遠也不得不低頭了。此外,電商銷售自 1 月以來也幾乎腰斬,一半以上的供應商未能開工,所有產品製作項目陷入停滯,因此,單向空間推出眾籌續命的會員計劃,發起最後的自救行動。事實上,以知識分子自居的許知遠始終對商業世界若即若離,無論是創辦單向街書店,還是做出版物,或是舉辦文藝沙龍,搞文創設計,他都是一個非典型創業者,對商業邏輯始終持有懷疑的態度。
  • 許知遠上知乎獨家推薦新書 獲網友關注
    在近期上線的《昨日與今日:許知遠的日本行紀》知乎鹽選專欄中,許知遠這樣寫道:「突如其來的疫情,讓許知遠探訪一百二十年前『梁啓超流亡日本』的旅行意外延長,日常的節奏,變得如此重要,它的精確、平靜、克服著那種無力、彷徨。在異鄉,日本變得清晰起來,一個新世界的版圖開始浮現。前所未有的,許知遠渴望日常的、規律性的生活。
  • 李誕與許知遠的「神仙打架」
    李誕問許知遠:「你有沒有想過會以怎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許知遠:「死在女人身上。」 許知遠:「為什麼呢?說了會怎麼樣呢?」 李誕:「會少賺很多錢。」 許知遠:「真的嗎?我終於知道為什麼賺不到錢了,那你給我講講怎麼賺錢?」 李誕:「就是不用說太多真話,不要挑戰太多人敢想不敢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