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周六舉行的2017年度第九屆電影導演協會頒獎盛典中,有一部影片,斬獲年度青年導演和年度男演員兩項大獎,圓了這位青年導演遲到了8年的電影導演夢;它還曾經打敗《芳華》,奪得兩座金馬獎盃,這就是2017年度不容忽視的電影黑馬——《老獸》。
電影《老獸》講述了主人公老楊從一位富商變為破產的遊民,因挪用老婆的手術費而被子女綁架,一怒之下將子女告上法庭,從而引發出對家庭與社會,倫理道德之間的思考。這部影片也是導演周子陽的處女作,而他本科的專業其實是藝術設計。
非專業出身的周子陽,能夠走上電影之路,還要追溯到他20歲那年。高考成績被意外零分,復讀遭遇朋友車禍離世,讓他的整個人生都陷入了思考。整個大學階段,他想弄明白生命是怎麼一回事,泡圖書館、看哲學書、看藝術電影。「我有好幾年,都是凌晨四點鐘五點睡覺。」 校園裡一片漆黑,他回想著一天看過的書籍,了解的知識,自己還覺得挺欣慰。
但是,讓他真正產生電影夢想的是他看了《重要的一天》,這是一部講生命、情感的影片,他一下子覺得自己被洗禮了一般,他驚嘆於電影力量的強大,可以將思想表現的這麼透徹、有感染力、讓人沉浸其中。「我當時就覺得,一定要把自己理解的情感和生命放在電影裡,告訴我認為最重要的一些人,平時對他們不好說出口的東西,我想用電影來表達。」
在周子陽的觀念裡,生命是非常脆弱的,也很容易消逝。他在二十四歲的時候想,如果生命只有三年的話自己能留下什麼,第一個想法就是留下一部電影。史蒂文·索德伯格二十六歲拍出來《性、謊言和錄像帶》獲坎城金棕櫚,賈樟柯二十八歲拍了《小武》,年輕的周子陽也給自己定了二十六歲之前拍一部電影的目標。「我給了自己很大的壓力,想早點拍出來,就不留遺憾。」
但是26歲那年,這個目標變成了28歲;28歲那年,又變成了30歲。到了30歲還沒開始拍電影,他覺得自己是行屍走肉,這件事非做不可。於是,30歲的周子陽辭掉廣告公司的工作,花了3年時間寫《老混蛋》。
光是人物和劇情的構建他就花了一年多,用了二十多天完成了劇本第一稿。隨後,他請了兩個朋友做製片人,他試過眾籌電影,也不斷的將劇本投給製片公司和一些藝術製片人,但只是得到了更多的修改意見,開拍似乎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事。
2016年4月,周子陽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把劇本投向了FIRST電影節創投單元,沒想到不僅進入終選還拿了獎,並被評委王小帥導演看中,決定給他做監製而且提供資金支持幫他拍攝。對他來說,簡直是驚喜從天而降。
王小帥非常信任周子陽的創作,而且工作方式很特別,不幹涉創作,只是提出指導建議,「合適的建議我就改進去,覺得值得商榷就再討論。」周子陽非常喜歡這種方式,有了成熟導演的指點,他覺得劇本嚴謹了許多。34歲的周子陽,終於迎來了他遲到8年的處女作。
但是,影片的上映卻生不逢時,恰遇重新上檔的《芳華》,《老獸》上映第4天,排片便被衝擊的不到1%,再加上陳凱歌導演的《妖貓傳》上映,開始席捲話題。《老獸》徹底在院線中沒了聲音。
戲劇性的是,金馬獎上,《老獸》收穫了最佳原著劇本和最佳男主角兩座大獎,而同期競爭的《芳華》卻顆粒無收,周子陽和主演塗們被堵在採訪現場,甚至在劇組辦慶功宴的小川菜館,還有不少粉絲尾隨而來,此時,周子陽開始真的被大家關注起來。
周子陽說過,「年輕導演需要更多的電影平臺來被別人知道,這是肯定的。至於獲不獲獎,這個不是特別的重要。」這次斬獲的導協年度青年導演,是專業影人對他作為一名導演的認可,對他自己來說,更是一個夢想的開始。
周子陽的成功在於他心中有一把對於夢想的尺:電影重要,所以一定要拍自己想拍的;生存也重要,所以要拍廣告掙錢;但廣告不重要,所以掙夠吃飯錢就回家寫劇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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