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好像一直是一個很神秘的地方,很多人也不知道派出所民警每天都在幹什麼,特別是有些中層領導每每在講話時就會說「派出所民警素質很差,漠視群眾疾苦」等話,今天六哥來給大家分享一個真實派出所工作的流水帳,讓大家體驗一下派出所的36小時。
8點30分,派出所值班組意義上的一天開始了,看著昨天值班的兄弟如死過一般的表情,就知道昨晚又是一個不眠夜,早會匯報,昨日29起警情,下半夜7起,受案3起,調解2起。
早會例行傳達了上級的七八件文件精神之後,開始了每個民警都想吐口水的環節:警情回訪不滿意通報和12345訴求攤派處理。
今天的警情回訪不滿意件只有一件,算是比較幸運,一個雙方互毆的案件,尚未處理完,雙方都給了派出所「差評」,想想也是,兩個即將被治安處罰的人,如果他能給辦案民警「好評」,他一定是腦子有病。
今天的12345攤派則沒那麼幸運,5件,除了自己車在院子裡沒處停舉報他人車輛停在「消防通道」上,就是自己家沒有電動車舉報老舊小區的鄰居將電線拉下來進行充電,當然還有撥打12345要挾要如何如何不然就去上訪的。講真,這些問題都是一個小小的派出所能力範圍解決不了的,12345貌似很親民,其實它就是個傳聲筒和分揀機,它不會協調、組織任何部門來具體處理任何訴求,只會把這些難以解決的問題強行攤派給基層單位,並用考核、排名、追責來給基層抽鞭子,不過可能大家不知道一個秘密,12345熱線聲稱件件有回音,但是如果你投訴12345熱線,不僅不會有回音,且對他們沒有任何影響,哈哈,別問我怎麼知道的。
大早晨起來,領到回訪件和12345工單的民警嘴上不說、心裡罵娘的帶著陰天一般的心情,開始了一天的工作。而六哥比他們還不幸運,一早我就接到了電話,稱監察委正在調查的一個涉黑案件,嫌疑人七年前的一起故意傷害案公安部門顯示已經有起訴意見書了,但是他們詢問了檢法,稱沒有案卷,是因為六哥根本就沒有往檢法移送過去。
帶著五雷轟頂的心情六哥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開始尋找任何可以證明我已經「作為」的證據,最終六哥在自己購買的硬碟裡找到了當年檢察院對此案下達的《不起訴決定書》的掃描件,算是沒有栽在這事上。
開完會、找完文書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半了,班組的民警已經出了兩個警了,一個是報警稱手機被盜,結果到了現場發現是報警人自己忘在了某處,民警到達時手機已經被撿拾到的好心人給報警人送回來了;第二個警情是公交司機報的,稱有乘客乘車不戴口罩,民警去了勸了幾句,該名乘客自己覺得不好意思就下車走了。
十點左右的時候,上次值班時兩個相互推搡的但都強烈要求去醫院看病的當事人雙方來到了派出所。不用問,還是和上次值班取的證據一樣,雙方都指責對方推搡自己,而稱自己「絕對沒有動手」推搡對方,六哥聽著都想笑,難道雙方各自身上的紅印都是鬼推搡的嗎。
雙方僵持不下,六哥又當著雙方的面讓他們雙方對質,結果還是一樣:各執一詞。六哥給法制打了電話堅定了信心後,告訴他們,現在案件是事實不清,要給他們做完筆錄後帶著雙方去案發現場,查找監控、走訪鄰居,如果查清了,該處理誰處理誰,如果還是如現在一樣的證據,給雙方下達「不予處罰」,雙方可以持文書去法院打民事官司。
一個要300元的賠償,一個稱憑什麼賠償,雙方為了300元僵持不下,甚至一方說自己要請一年的長假什麼也不幹專心陪對方打官司,所以,雙方堅持都做筆錄然後下「不予處罰」文書的時候,六哥笑了笑問了他們一句:「你們生下來,是來過日子的還是來較真的?」再後來,見六哥真的做筆錄了,一方妥協了,給了對方三百賠償,當然,這調解根本不像童話規範裡那般和諧,對方給了錢還說了一句「給他買藥吃去吧」,意思就是詛咒對方長病,而收錢方也在噁心對方:「無所謂,給我錢就行,反正最後不是我賠你。」
就這樣,在「顫顫巍巍」中,雙方堅持籤了字並交付了賠償,也算省去了六哥要做四份筆錄和走訪鄰居下達「不予處罰」的麻煩。
在處理這起案件的時候,班組的民警還出了一個警,報警人報稱是「高空拋物」,到達現場,實則是樓上有人朝樓下空地潑水,現在高空拋物是個熱詞,全世界都誰管不了的問題自然最後以法律的形式固定給派出所管,就像「噪音擾民」、「不文明養犬」一樣。但是,法律要求警察去調查,全社會也沒有幾個朝樓體拍攝的監控,在六哥看來,有點像「我不管,反正交給你調查」了的甩鍋感覺。沒有高空拋物,沒有人員受傷,在給報警人做了解釋並要求物業嚴加防範後,民警也只能無奈的撤回。
調解完案件,處理完警情,已經是中午11點14分了,早晨飯就沒來得及吃,六哥問兄弟們中午想吃什麼。事就是這麼衰,六哥話音未落,接警臺響了,稱自己被詐騙。到了現場,發現報警人是該公司的原職工,雙方因為工資等問題還有各種糾纏,民警告知他們不要發生打架等違法行為,工資等問題雙方要心平氣和的協商,協商不成的可以去勞動仲裁或者法院訴訟。
回到派出所的時候,已經是11點半了,大家的警服因為天熱也基本溼透了,襯衣領再加上出汗後脖子黏黏糊糊的感覺,讓我們又不得不發了幾句警服設計機關化的牢騷。
班組的大哥說了句「去吃飯啊」,與此同時,11點32分11秒,接警臺警鈴再次響起,大家有的苦笑,有的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仰天一句:「艹!」大哥說:「你們快去吃飯吧,我『引來』的警,我去處理。」嬉笑聲中沒有一個人去吃飯的,大家也都形成了一種習慣——等你回來吃飯。
這次報警的是交警,稱一名群眾不聽勸阻強闖辦公區域,我們到的時候發現確實是這位群眾有點無理取鬧,見來的警察多了,他也就悻悻地走了,交警的同志也說算了,就這樣吧,也不想追究對方什麼責任了,不過作為同行,我們肯定要相互擠兌一下才能更愉快的玩耍,最後大家在嬉笑中離開。
回到所裡大家一起吃午飯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了,因為要求值班室必須留民警在,所以飯後大家只能坐在值班室的沙發上頭靠在後面迷糊一會兒。剛迷糊著,也就是在一天最熱的時候,13點24分,接警臺突兀的想起,弄得我們心臟都快跳出來了,事不大,就是房客合同到期,房東換了鎖,房客的一些不值錢的東西沒拿出來,求助民警聯繫房東開門拿東西。
同時4分鐘後,又接到報警稱有人在街上露陰。兵分兩路一路去處置糾紛,一路沿線追擊去抓變態。十分鐘後,變態被抓獲,找了報警人做了筆錄後開始審查,面對自己撕開襠部的褲子及被抓時仍然郎當在外面的「作案工具」,變態無話可說,如實供述了自己的違法行為,做筆錄、調監控、走手續、採信息,處理完畢變態被裁決拘留時,已經是下午4點半了。在六哥處理案子的時候,兩位民警又處置了兩起車胎被扎及車身被劃的兩起報警,值班組只有三位民警值班,另外一位民警被六哥扎紮實實的「釘」在了辦案區,因為督察會實時巡查,派出所是否是「一名民警或一民一輔詢問嫌疑人」,所以整個下午的警情全部都是由另外兩名民警來出警、處置。
送走了變態,六哥貌似覺得自己已經一天沒有喝水並尿尿了,剛把水燒開,還沒倒,一位女同志走進派出所,稱自己早上9點的時候在路上被人打了,當時沒報警,現在是下班了,來報案。
抖音上有句話形容拍攝到了一位美女發布出來求聯繫方式的,叫「站你對面手不伸,走後讓我海撈針」,這句話同樣適用於這位報案人,現場被打了不及時報警,過去了近8個小時了來報警讓警察抓人,我們真的連追擊的機會都沒有。不過,還是按照流程六哥先幫他們去查找看監控。
這邊查看監控的還沒走出去,16時49分接警:自己是殘疾人,要求增加被服務的時間,不解決就去自殺。16時57分接警:接到很多010開頭的推銷電話,請處理。17時18分接警:一輛車撞壞道閘逃逸。
連上六哥在內的4名民警被扯成了四組各自處理問題,輔警問:「哥,值班室要求必須有民警在,通報了怎麼辦?」六哥說:「去他奶奶個腿的。」
大家陸續回來時,撞壞道閘逃逸的車主也在民警的電話通知中被迫來到了派出所。車主很痛快,承認自己是用腳踢壞的,同意賠償物業提出的維修費用,然後稱被放出去後拿了錢給物業送過去,多退少補。
如果六哥不是一個在派出所幹了20年的老油條我也就真信了,調解不還價,答應這麼痛快的,必有「妖」,且凡是沒有當場交付的,都屬於沒有履行協議,調解無效。六哥直接對車主說:「別多退少補,今天你們在這裡就把事算清楚,該多少就多少,你們出去了,我沒法監督你們多退少補,今天就在這裡給我一次性結清,現場給付。」
車主先是說手機裡沒錢要借錢,隨後經過多次「借錢電話」後,稱「沒錢」,愛咋咋地。好懸啊,如果當時六哥讓他們籤了出去後給付的協議,我就是被嫌疑人忽悠了,在派出所「關著」都不給錢,你能指望他出去會給錢?
既然如此,六哥也說了:「你用腳將道閘踢壞,監控我也調取了,很清楚,你現在的行為屬於故意損毀財物,依照目前的價值,刑事處罰不夠,但治安拘留夠了,你給我寫一個拒不賠償的字據,我開始走拘留程序。」
見到六哥認真了,車主又說:「我再打一個電話,如果沒錢我就認拘留了。」電話一接通,車主說:「給我微信轉XX錢。」他的這句話充分證實的六哥的猜測,一臉憨態衝警察十分禮貌的他一點都不傻,開始想矇混過關,後來想耍無賴拒不賠償,這都是他精心設計好的,就看處理案子的警察傻不傻、較不較真。
給雙方製作完調解筆錄給付完畢後,六哥的外賣也到了,當時大約是晚上7點多鐘,沒想到送外賣的和車主還認識,他倆還相互打招呼,我在想如果不是我正好站在門口看到了我的外賣,他會不會向我的外賣裡吐痰。
一天沒吃飯沒喝水,所以要了湯麵,就在我吃飯的時候,又接到了三起報警,一起是電動車被盜,一起是放在小區門口的快遞找不到了,一起是「對門群租房,光著膀子有紋身,家裡開著房門,影響不好」。
六哥坐在接警臺吃麵,另外三位民警分別出了三個警,電動車被盜的警情,民警到達時找到了,是報警人喝多記錯停車位置了;快遞找不到的警情,民警告知他因快遞沒有交付給報警人,隨意丟在了小區門口的開放式無人管理的地方,報警人應和快遞公司聯繫,查明是未送還是丟失,應由快遞公司承擔責任,報警人說,他心疼快遞小哥,所以要求警察給他「破這個案子」;「屋內光膀子影響不好」的警情,實際為對門的住戶晚上請自己的三個老鄉來吃飯,因為天熱,他們就敞著屋門吃飯,並非幾人在此群租。
出完這些警剛回來,19點21分,接到報警稱計程車計價器有問題稱被多收了錢。六哥想問問計程車計價器有問題的問題應該是哪個部門的職責?報警人其實撥打的是12345,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其他部門沒有上班的原因,這個警情竟然被派到了派出所,不知道這種警情派出所民警該怎麼處理?在民警還沒有到場的時候,計程車自己把打車小票扔給乘客就走了,乘客又報警,稱計程車走的時候「壓他腳了」,一個交通事故,不知為啥又轉給了派出所。
當時接到這個報警的時候,派出所還有一個來控告詐騙的,稱自己去年借給了他的朋友2萬元錢,已經還了1萬5了,還有五千沒還,來告他朋友詐騙。六哥告訴他這是借貸糾紛,公安機關不允許插手經濟糾紛,可以到法院去起訴她的朋友,法院的地址在哪裡六哥也給報案人一一指明了,報案人千恩萬謝的走了。
報案人出門,六哥約的另外一個前幾個班打架的嫌疑人進門。通過幾天的工作,嫌疑人從開始的逃匿到現在的主動來所接受處罰,六哥也算是費盡了口舌。報案人一天給六哥打兩個電話質問我為什麼還沒抓到人,就在今天值班的時候,報案人還分別在中午一點和下午五點給六哥電話質問六哥何時抓到人。
給嫌疑人做完筆錄,嫌疑人說覺得六哥是個爽快人,所以接受公安機關給予她的任何處罰,但絕對不賠償對方,六哥給對方通報了人已經抓獲了,嫌疑人不接受調解後,受害人竟然說要到派出所來撤案,問其緣由,她竟然說「你們拘留她有什麼用嗎?她早晚都得出來。」六哥說那你們就調解賠償啊,她竟然說:「我要那錢有用嗎。」六哥真的是被搞懵了,一天兩遍電話質問我為什麼抓不到人的是她,十天後,我努力通過各種方式把人叫到派出所來處理了,要求撤案的還是她,到底是她人格分裂了,還是我人格分裂了?
不過,六哥也想到了另外一點:受害人不調解的撤案,如果她以六哥不調解也不處罰為由找我的茬,我還真不好辯解,因為前期工作已經完畢,只差嫌疑人到案,所以,六哥沒有聽她的,直接給已經到案的嫌疑人裁決處罰,用法律文書說話,比什麼都硬氣。
期間,班組的民警又連續不斷了出了「裝空調被騙」、「XX籍人員酒店不讓入住」、「舉報賓館違法」、「飯店打架」、「前男友滋事」、「總是聽到有人敲門」、「交通事故處理完畢不讓離開」等警情。等六哥處罰完嫌疑人,所有警情都處理或調解完畢的時候,已經是凌晨1點了。
六哥到辦公室去拿充電器的時候,在辦公桌上發現了這個:
這是早上六哥燙的中藥,結果一直就沒有機會喝,又成了涼的,所以,一線警察答應家人與醫生的「不生氣」、「不熬夜」、「按時吃藥」都是放屁。
還未走出辦公室,又接到值班的電話,稱某地有人醉酒打架。一般醉酒的警情我們都去很多人,防止人少對方「欺負」我們,這次現場很壯觀,一名很壯的男子把自己脫的只剩內褲,在大街上又蹦又跳,一名路人說,他剛剛被這名男子打了。
沒怎麼費盡將男子帶回派出所,在回到派出所以後,本讓這名男子進入侯問室,結果他一下跑進了一個小屋,六哥看著另外一名兄弟的取證儀開著錄像,就「勇敢」的走進了這個小屋,果不其然嫌疑人見這個小屋裡沒有監控,抬腳踹了民警一腳,因為他很壯,我們四個人才把他按倒並給他戴上手銬,為了防止他誣陷我們打他,同事的取證儀一直開著不說,我們還特意把他拉到有監控的走廊裡給他上的手銬。
當時六哥在想,那些在派出所猝死的醉漢不也都是因為他主動找事民警制服嗎?他在拼命打人、反抗,民警在努力制服並給他上手銬,但凡此人心臟不好或者有其他疾病,可能也就死了,那必然我們這些所有熬夜的「守夜人」都要被抓進監獄,所以,在那一刻,看著嫌疑人被拷後一直在健康的罵人,罵我們民警輔警「曹尼瑪」,反而六哥想謝謝他,謝他還活著,謝他不死之恩。
嫌疑人罵了半夜,甚至在凌晨2點多他覺得沒人搭理他,把自己的內褲也蹭了下來,裸露著下體問是不是比我的大,六哥也被他逗笑了,說:「什麼大啊,我沒看到有東西啊。」
凌晨1點10分,有人報警電瓶被盜;凌晨1點44分,有人報警門外有聲音;凌晨2點45分,有人報警乘客下車假裝掃描後立即跑了······
就是醉漢在辦案區大喊大鬧的時候,民警還要不時的騰出空來去出警、去處置。
六哥是幸運的,凌晨三點半,醉漢鬧夠了,睡著了,一直到早上7點21分,沒有警情。
六哥沒蓋東西,沒脫衣服,掛著手槍,就著滿身、滿脖子的黏糊與嗡嗡的蚊子,不踏實的睡了不足4小時。不過,這對於我來說,比起其他班組兄弟們下半夜一小時一個警的崩潰,已經幸福多了。7點21分的報警也不是什麼大事,一個人想佔便宜拿工地上的土,一個人不讓他拿,兩人發生了爭吵。
心心念念的看著表從8點29分59秒變成了8月30分00秒,昨天一天的值班最終定格了在40個警情上,再次日復日的到了會議室開會,不過這次六哥領到了今日份的噁心,一個是昨日警情回訪,舉報計程車計價器不準的警情被回訪不滿意,被提示,被要求說明情況,一個本就不應該歸公安機關管轄的警情,因為警察接了,所以不滿意也算在派出所頭上。
還有一個12345投訴,就是六哥告訴她借款2萬已經還了1.5萬的糾紛需要去法院的警情,即使六哥昨天那麼熱心的告訴她為什麼不是詐騙,應該怎麼打官司,甚至法院怎麼走,她依然投訴六哥「推諉扯皮,讓上級監督儘快立案」。
六哥給撥打12345投訴我的人回電話的時候,她說出了更令六哥氣氛的話,她說:「我去了法院,法院一個連工號都不告訴我的人說,你這點錢值得打官司嗎?你就該去找你的『父母官』,你就該去找派出所,他們就應該給你處理。」沒想到這位工作人員推諉扯皮也就算了,最後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的把這位群眾當皮球踢回來,這種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我真的以為他是一個連詐騙和糾紛都分不清楚的法盲。不過後來一想,其實人家這麼理直氣壯就是因為12345約束不了法院。
六哥給投訴人和投訴人所稱的借錢不還的人都通話電話,約他們某天一起到派出所,借款人願意還錢就立即還,不願意還錢六哥準備給他們雙方製作筆錄,呈報《不予立案決定書》,讓投訴人拿著公安機關的文書再去法院,看他這次有什麼理由推諉群眾不給人家立案。
窩心的事辦完了,開始審訊昨天打了群眾並踢了民警的醉鬼,班組一位被臨時借調出去工作的民警在班組群裡看到大家如此的累,今早偷偷的從借調單位逃了出來,並主動承擔了審訊和處罰的工作,有時候真的想想那句話是對的——在機關的叫同事,在基層的叫兄弟。
六哥也沒閒著,把昨天的案件、接警單與案管對接、梳理,上午十一點十五的時候,回來加班的大哥給六哥打電話,說受害人想要賠償,醉漢也同意賠,處罰他,隨後案卷檢查還要扣分,不如讓他們雙方調解吧。六哥問了問被踢的民警什麼想法,大哥說:「沒什麼大事,算了,我現在就想回家睡覺,熬不住了。」最終,雙方調解,整個班組的民警也都得以「解放」,偷著來加班的民警又急急忙忙跑回被借調單位,六哥繼續處理我手頭的一些問題。
如果你問六哥為啥不回家睡覺?因為~~~~~我下午兩點半要去分局開會。
在開車去分局的路上,六哥甚至覺得自己一直在「飄」,甚至一度走神的在想:會不會有可能,我也像那些殉職的派出所民警一樣,在某一天「一睡不起」。
其實想想自己透支著健康在圖什麼,背著黑鍋、冒著風險、受著委屈,可是就在今天早上我拍自己的白鬍子的時候,我看到了一樣東西:
對,是黨徽!
這不是高調,有些事情很多人永遠不會懂,有些東西真的千金不換。
不過,六哥由此又想到了另外一個事——昨天的「學習強國」又忘做了!
今晚,我用2小時53分碼出了這些文字,可能錯字很多,因為我已無力再重新看一遍進行修改,有一種累叫「累的睡不著」,雖然睡不著,但是腦子裡是一團漿糊。
這就是一位一線派出所民警的近乎36小時的生活,明天早晨8點30分,六哥還要去派出所繼續「重複著昨天的故事」。
有時,你可能真的不信——你所習以為常的睡眠,對一線民警來說,都是奢侈品!
一線的兄弟們,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