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眾議院3個半小時疲勞轟炸谷歌CEO:是否對川普有偏見

2021-01-09 澎湃新聞

繼臉書、推特之後,谷歌的執行長也站在了美國國會的聽證會席位上,接受問詢。

當地時間12月11日,谷歌執行長桑達爾·皮查伊(Sundar Pichai)出席美國國會眾議院司法委員會(House Judiciary Committee)聽證會,就谷歌搜索美國保守派內容是否遭到歧視、數據安全、假新聞、仇恨言論等議題展開討論。

桑達爾·皮查伊現年46歲,於2004年加入谷歌公司,長期以來主要負責Chrome、谷歌工具欄等產品。2013年3月,桑達爾·皮查伊正式接替安迪·魯賓(Andy Rubin)擔任谷歌Android總裁一職。2015年10月,桑達爾·皮查伊正式成為谷歌公司新任執行長。

當地時間2018年12月11日,美國華盛頓,谷歌CEO桑達爾·皮查伊出席眾議院司法委員會舉行的聽證會。視覺中國 圖

谷歌是否存在搜索結果偏見

聽證會的標題為「透明和責任:審查谷歌及其數據收集、使用和過濾的操作」,許多美國國會眾議員都提出,谷歌搜索結果是否存在歧視保守派的偏見的質疑。

這是過去一年裡對谷歌一直存在的質疑。不論是共和黨派還是美國總統川普,都曾公開指責谷歌和其他科技公司平臺刻意壓制保守派的聲音。在聽證會上,皮查伊還是如以前一樣,否認了對谷歌的一系列指控,並一再強調谷歌的算法並不支持某一特定的意識形態,而是直觀地反映相關的搜索結果。但他補充,搜索結果也會受到用戶的搜索時間和其搜索位置的影響。

同時,皮查伊也表示,搜索結果完全取決於谷歌的算法,任何個人員工或員工群體都不能影響這些結果,無論他們的信仰如何。

關於聽證會上「搜索結果偏見」的問題,眾議員泰德·柳(Ted Lieu)站在谷歌一方,引發了熱議。泰德·柳認為,保守派對於「偏見」的問題是「浪費時間」,因為像谷歌這樣追求利潤的公司受到第一修正案的保護,即使谷歌存在偏見,也屬正常現象。

泰德·柳發言說:「如果你想獲得正面的搜索結果,就做點積極的事情;如果你不想要負面的搜索結果,就不要做負面的事情......如果你的搜索結果只有負面消息,不要怪谷歌、臉書或者推特。你應該怪自己。」

根據StatCounter的數據,谷歌是目前世界上最受歡迎的搜尋引擎,擁有超過90%的市場份額,但谷歌的搜索的確存在複雜性和不透明度。監管機構和谷歌的競爭對手,如Yelp(美食點評網站)都曾指責谷歌通過其他的網站抓取信息,如地圖、職位發布、商業評論和旅遊信息。去年,歐盟對谷歌實施了超過27億美元的反壟斷罰款。

數據搜集和用戶隱私

雖然皮查伊在「不存在偏見」問題上態度非常堅決,但涉及谷歌如何搜集數據的問題上,皮查伊的回答遠沒有那麼明確。

例如,谷歌通常會搜集使用谷歌地圖用戶的位置信息,也會存儲Gmail的郵件內容。但除非用戶同意或者接受刑事調查,谷歌無權訪問Gmail的郵件內容。美聯社曾曝光,谷歌用戶選擇停止「位置歷史記錄」功能後,其帳戶實際上並沒有停止存儲帶有時間戳的地點數據。谷歌受到了輿論的抨擊後,最終重新對其政策條款進行了表述。

皮查伊表示,一般而言用戶可以通過調整他們的隱私設置來選擇是否與谷歌分享他們的數據信息。同時谷歌也會使用共享的數據來個性化廣告,但不會將用戶數據進行出售。

聽證會上,皮查伊表示,上個月有超過1.6億人檢查了他們的谷歌隱私設置,但谷歌希望讓「普通用戶」能夠更容易地掌控他們的數據。「我們一直認為,我們能做的還有更多。」皮查伊說,「這個領域我們需要持續不斷努力。」

但在皮查伊解釋後,仍有眾議員對谷歌收集數據的方式不明確。德克薩斯州眾議員泰德·坡(Ted Poe)尖銳地詢問,如果他從房間的一側向另一側移動,谷歌是否能追蹤他的行動。當皮查伊回答稱,這需要檢查手機的設置才能知道時,泰德·坡打斷他說這不是一個「技巧問題」。

泰德·坡說:「我很震驚,你居然不知道。我覺得谷歌顯然是知道的!」

紐約時報12月10日的報導曝光,WeatherBug和GasBuddy等熱門應用會非常詳細地追蹤用戶的位置,然後把這些數據發送給廣告商和零售商。谷歌的安卓系統與蘋果的iOS系統相比,有更多能夠緊密追蹤用戶位置的應用程式。

12月10日,谷歌透露,Google+的一個安全漏洞能夠讓超過5250萬用戶的個人信息能夠被開發者獲取,即使用戶已經把資料設置為私密。這是2018件來Google+出現的第二次漏洞。2018年10月,華爾街日報報導曝光,由於擔心監管審查和聲譽受損,谷歌在發現了第一個漏洞後,隱藏了數月沒有公開。

聽證期間,皮查伊承認,根據今年早些時候在歐盟生效的通用數據保護條例(GDPR),公司必須在出現個人數據洩漏的72小時之內披露該事件,但是,關於Google+的問題,他還是保持了此前的說法,堅稱這些問題不是「洩露」,因為沒有發現任何第三方訪問或濫用數據的證據。

對隨後一個關於GDPR問題的回應中,皮查伊說,「公司有一些價值觀能夠實現持續的全球監管」,並強調了谷歌今年早些時候發布了自己的政策框架,指導數據隱私立法。

仇恨言論和不實信息

仇恨言論和不實信息是聽證會上另一個被多次提出的棘手話題。共和黨參議員傑米·拉斯金(Jamie Raskin還)特別提到了一個宣傳政治陰謀論的YouTube視頻裡,希拉蕊·柯林頓和其他政客正在喝兒童的鮮血。

「我們一直在採取行動,處理不實信息。」皮查伊說,他還表示谷歌正在尋求去做更多事情。

對谷歌及Twitter、Facebook等其他平臺來說,這是一場曠日持久的鬥爭。這些平臺往往希望能允許用戶發布範圍廣泛的各種內容,同時通過社區指導方針來限制仇恨言論。但從技術和政策角度來看,這些指導方針往往難以執行。

整場聽證會持續3.5個小時,皮查伊回答了一系列問題。但聽證會結束後,外媒多有報導稱各眾議員並沒有把握時機,提出更多問題。

美國解釋類新聞網VOX稱,眾議員的問題涵蓋了很多角度,但是他們一次次又回到了奇怪的指控和陰謀論上,對谷歌如何運作和影響存在誤解。美國新聞網站WIRED稱,共和黨眾議員一直在指責谷歌對保守黨派言論的打壓,民主黨人則在幫助皮查伊回應共和黨人的指控,但是這些所謂的「偏見」都是難以證實的。整場聽證會留給真正可以圍繞谷歌在數據搜集、安全漏洞、競爭法和反壟斷法討論的時間很少。

根據外媒VOX整理的部分共和黨人提問問題,許多共和黨人都指責谷歌操縱其搜索算法以支持另一政黨。眾議員拉馬爾·史密斯(Lamar Smith)在對皮查伊提問中稱,「在谷歌中搜索川普的新聞,結果的96%都是來自自由黨派媒體」。史密斯只是對谷歌提出偏見指控的共和黨人之一,其餘共和黨眾議員還指出了谷歌員工個人的政治傾向可能滲透進算法的可能性,但被皮查伊否認了該猜測。

兩位眾議員路易·戈默特(Louie Gohmert)和史蒂夫·金(Steve King)都在聽證會上質疑了谷歌員工的政治偏見。戈默特還提及了一個網絡視頻,視頻中的谷歌員工正在討論2016年美國大選的結果,並明顯對大選結果表示沮喪。

史蒂夫·金詢問了目前有多少員工參與谷歌搜尋引擎算法的工程中,並希望了解谷歌是否有對以上員工進行社交媒體內容的審查工作。

眾議員馬特·蓋茲(Matt Gaetz)還詢問了關於谷歌員工內部存在的「抵抗」(resist)聊天小組,有傳言該聊天小組內的成員因工作原因需要審核仇恨言論,並在聊天群內發表不滿言論。蓋茲也向皮查伊提問,為何沒有對谷歌員工進行內部調查。

皮查伊對此回應,「我們已經調查過,但沒有找到任何東西。」

外媒WIRED指出,雖然本次聽證會存在缺陷,但也有眾議員問到谷歌公司的關鍵問題。例如眾議員凱倫·漢德爾(Karen Handel)向皮查伊提問,谷歌是否應在向用戶收集數據前主動問詢。WIRED表示,這是關於目前聯邦隱私法案正在積極討論的核心問題。簡單來說,目前大部分公司採取的措施是需要用戶選擇退出收據收集,不然用戶一開始就默認數據的共享。

但皮查伊對該問題沒有明確回應,他說:「我認為公司建立的隱私架構需要具有透明度、控制力和選擇度,並且公司需要有明確的認識,什麼是對用戶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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