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12月8日,在約翰·列儂逝世25年之後,小野洋子編輯了《回憶約翰·列儂》一書,她邀請了來自各行各業的列儂歌迷、家人、朋友,其中不乏我們這個時代一些最偉大的藝術家,來追憶曾是夢想家、音樂家、表演家和政治活動家的列儂。對於一度是樂壇最不受喜愛的小野洋子來說,在約翰·列儂逝世25年之後寫一本有關自己著名丈夫的書還是為時過早。她在《回憶約翰·列儂》的序言中寫道:「我仍然無法敞開我那部分心,因為它仍在顫抖。」因此讓世人等待已久的上世紀最轟動的浪漫史仍沒有透過這本書予以公開。
相反,小野洋子邀請了來自各行各業的列儂歌迷、家人、朋友,其中不乏我們這個時代一些最偉大的藝術家,來追憶曾是夢想家、音樂家、表演家和政治活動家的列儂。
受邀的70多人用他們自己的詞語、畫、詩歌和照片追憶了列儂從孩提到成為著名藝術家的時光。美國著名攝影師安妮·萊布維茨在約翰·列儂和小野洋子最後一次歷史性會面時拍攝的照片也首次被展示。
崇拜
新近開始對列儂感興趣的人或許會發現這本回憶錄中的一些回憶有趣、很新奇,但那些經歷了列儂時代的人會認可列儂那些非常著名的朋友,包括米克·賈格爾和埃爾頓·約翰寫下的回憶。而其中最有趣的文章可能出自書中最平凡的人,列儂在曼哈頓公寓的鄰居辛西婭·奧尼爾的筆下。她回憶了列儂在他們公寓大樓入口被殺當天的情景,以及當他與家人吃飯時,她是如何向他的公寓窺視的。顯然最重要的時刻也是最世俗的。
《回憶約翰·列儂》裡有相當多的英雄崇拜色彩:美國影星保羅·雷塞爾和某樂隊吉他彈唱歌手奈爾斯·洛夫格林都稱列儂為「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朋友」,B-52s主唱凱特·皮爾森承認實際上將列儂看成是「一個神話人物」。而且這些名人是按照可預料的模式來追憶列儂的。按照這種模式,他們稱讚列儂的智慧、回憶他的仁慈。有些人也選擇以詩歌、藝術或歌曲的形式紀念他,但沒有一個特別能令人產生共鳴。受邀的一些人是被迫過分誇張地讚美列儂平和的音樂作品。然而這本書並不是沒有吸引人之處。它的閃光處大部分來自那些實際與列儂相處過的人所寫的文字。
列儂家庭密友兼洋子的發言人艾裡奧特·敏茲這樣寫道,「他過去經常會為小野洋子拂去身上的頭髮;或者當我們要去外面吃飯時,洋子穿上衣服後,他會為她調整衣領,這樣看上去會更好看,更適合她的臉形。」列儂遺作《雙重夢幻》裡的鼓手安迪南馬克·紐馬克也記得這個精神飽滿的音樂家,並勸告他簡化自己的需要。值得一讀的還包括列儂的一個堂兄有趣地回憶了列儂進行體力勞動的慘事;音樂家安迪·紐馬克透露了列儂在唱片錄音室的趣事;激進分子湯姆·黑登概述了尼克森政府在列儂移民問題上所起的作用等。《回憶約翰·列儂》幾乎算不上是對列儂進行的平衡的描寫,但它並不完全是乏味的。它值得一讀,但或許並不是必要讀物。
緬懷
其他與列儂並不是很親密的人在書中進行了相對樂觀的回憶。德斯蒙德·莫裡斯回憶了倫敦文人做好嘲笑的準備參加列儂第一本書的首發式,但帶著震驚離開的情景。
米克·賈格爾透露了他每次去美國都會想起列儂的原因。同列儂一樣,賈格爾也由於曾在英國因私藏大麻被定罪,而很難申請到進入美國的籤證。他說,列儂贏得法庭大戰也推翻了美國拒絕給他籤證的理由。「在我的護照中有一個表示護照已合格的符號,這都要歸功於列儂的先例。因此每次我進入美國時,都會想到列儂。」
英國樂壇傳奇人物埃爾頓·約翰回憶了他與列儂見面時被他的才智和音樂天賦「嚇壞」的情景。但他不必擔心。他在書中寫道:「沒有態度、沒有狂妄———只有幽默和熱情。」
前英國著名歌手希拉·布萊克在書中透露,列儂堅持要求甲殼蟲合唱隊經紀人布賴恩·愛潑斯坦去看她表演,才成就了她的成功。之前,愛潑斯坦曾見過布萊克,對她沒有什麼印象;但當他再次看見她唱歌時,改變了主意,並問她能否做她的經紀人。
「列儂喜歡擺出一副生氣的面孔。你知道他的外表很男人,但內心卻是個熱心腸的傢伙,而且確實非常害羞,還有一種諷刺的幽默感。」
女影星簡·亞歷山大也在文中寫道,「當我第一次聽到『想像』這首歌和約翰那輕柔、溫和的嗓音,我就被徹底震撼了。這首歌似乎將我們所有人塑封在了夢想的20世紀60年代:一個沒有暴力、沒有種族歧視、沒有戰爭、沒有謀殺的世界———一個想像的世界。我仍然相信它,每當我聽這首歌時,它就會強化我的信仰。如果我們不斷對未來充滿堅定的想像,我們就可以擁有和平、和諧、美好和愛。那是約翰通過這首非凡的歌曲給我們的禮物。」
生活
而列儂的密友艾裡奧特·敏茲用了20多頁描述了他所認識的、揭開歌手面紗背後的列儂。他寫道:「我總是視他為多愁善感的人。約翰雖然有近乎一米八的身高,但他的外形看上去很小。他在某些方面又是很精緻的。他總是仔細地泡茶,他很挑剔,又很愛乾淨。他不喜歡廚房的餐桌上有麵包渣或是沙發上散落著報紙。」
政治
書中收錄的一些片段回憶了列儂是如何影響音樂的,而有些也對列儂關係到政治的生活闡述了非常獨特的看法。美國反戰激進分子湯姆·黑登回憶了美國和英國安全機構為阻止列儂在1972年美國進行總統選舉期間進入美國所做出的努力。海伊登發現的聯邦調查局文件顯示了「中和任何分裂活動」的計劃。
而英國小說家、歷史學家塔裡克·阿里寫的內容名為「列儂主義」。這個左翼作家和激進分子透露了列儂經紀人愛潑斯坦禁止列儂繼續進行1967-1968年在倫敦舉行的大型反越戰遊行。阿里寫道:「他一生中最具影響力的就是小野洋子。毫無疑問,我相信洋子使列儂在藝術和政治前線上更加激進。」
(編譯:董徵)
相關連結:眾聲喧譁外的缺憾
七十一位撰稿人眾聲喧譁中,將不同時期的列儂各個側面勾畫出來,雖然有些支離破碎,卻如同一幅馬賽克拼圖,另有一種模糊的美。不過在這本書中缺少列儂的前妻辛西婭·列儂、甲殼蟲樂隊另一個重要成員保羅·麥卡特尼的回憶,總是缺憾。
·辛西婭·列儂
與小野洋子不打算寫回憶錄相反,列儂前妻辛西婭·列儂已經不是第一次寫回憶錄了。在最新回憶錄《約翰》(John,Crown2005年9月版)之前,她已經於1978年寫過《扭曲的列依》。她說:「是到好好說說我與列儂、我們在一起的時光和他去世之後的實情的時候了。有那麼多事我從未說過,有那麼多變故我從未提及,有那麼多感情我從未表達:一方面是深深的愛;另一方面是痛苦、折磨和羞辱。只有我知道我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辛西婭與約翰相識於1958年的利物浦藝術學院。她十八歲,他十七歲。一開始,辛西婭並不喜歡這個悶悶不樂、衣著邋遢的男孩。他上課總是不帶鉛筆,向她借這借那的。可是在期末舞會上,列儂請辛西婭跳舞,愛情的火花點燃了。1962年,甲殼蟲樂隊從漢堡演出回來時,辛西婭告訴列儂她懷孕了。兩人決定結婚。但樂隊經紀人布萊恩·愛潑斯坦不想讓列儂結婚的消息走漏出去影響樂隊的形象。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列儂一直鼓吹世界和平,但在辛西婭的筆下,他對自己的家庭卻缺乏責任。辛西婭將他們婚姻的破裂怪罪於迷幻藥和小野洋子。對幹小野洋子,辛西婭當然滿腹怨言,她恨小野控制了列儂的靈魂。這不是一本令人讀來心情愉快的書。當被問及是否後悔愛上列儂,她說:「如果我在少女時代知道愛上約翰·列儂將導致什麼結果,我當時就會轉身走開。」
·麥卡特尼
無論小野洋子還是辛西婭,她們或編或寫,由於與列儂貼得太近,感情的因素太多,總是難免存在偏見。著名音樂傳記作家鮑勃·斯皮澤(BobSpitz)厚達992頁的《甲殼蟲樂隊傳》(TheBeatles,LittleBrown,2005年11月版)顯然雄心勃勃。
斯皮澤對列儂與麥卡特尼的分析是一大突破。列儂五歲時,父親離家出走,母親將她寄養在妹妹家,她自己只是在某些周末才帶他回家。但是在列儂十七歲時,母親在來接他的路上遇車禍身亡。坎坷的身世令約翰從小就缺乏安全感。當他見到保羅·麥卡特尼時,他覺得找到了可以看到自己鏡像的人。麥卡特尼十四歲也失去了母親,兩人志趣相投走到了一起,逐漸發展成一種複雜的夥伴關係。他們各自寫歌,共同討論,但又相互競爭。但是,兩人早期就流露出對樂隊發展方向的分歧,最終也是導致樂隊解散的原因之一。麥卡特尼主張走輕鬆的流行路線,而列儂想做像滾石樂隊那樣更深沉、邊緣的音樂。
關於小野洋子在1970年甲殼蟲樂隊解散中扮演的角色,傳記作家和樂迷們一直爭論不休。斯皮澤認為,這個問題很複雜,「小野的出現幫助約翰離開樂隊,因為他已經到了再也無法忍受保羅·麥卡特尼的地步。而他的妻子辛西婭,又無法提供這種支持。當他遇到小野,他發現了一個強人,不必受保羅脅迫、不在乎甲殼蟲樂隊的人。」
很快,洋子坐在錄音棚,對樂隊的錄音大膽評議,提出質疑,這令樂隊其他成員有些手足無措。而這一切,都是列儂預謀好的,他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久,甲殼蟲樂隊宣告解散。風流散盡,約翰·列儂完成了一個流行歌手的蛻變,在洋子的指引下,義無反顧地追求自己心目中的藝術去了。
(譯文)
·列儂之死
1980年12月8號,約翰·列儂和小野洋子從公寓中攜手走出,正當此時,一個歌迷從後面匆匆跑過來,列儂以為他要找自己籤名。然而,正當列儂回頭之際,這個叫做查普曼的歌迷拿出的不是筆,而是手槍。
而當發瘋的小野洋子將列儂送到醫院的時候,列儂身體80%的血已經流盡,徹底告別了他的理想世界。就在彌留之際,警察問列儂,你知道你是誰嗎?列儂點點頭。這是他在人間的最後一個動作。
(燕趙都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