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曼·黑塞:堤契諾夏天的日與夜|每日讀第16期

2021-02-26 上海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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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



「我在炎炎夏日走過村莊及慄樹林,坐在行軍椅上,試著以水彩保留那紅豔的魔幻。溫暖的夏夜,我敞開窗戶及大門,坐在克林格梭爾皇宮內,直到深夜,以歌謠的詞句來歌頌前所未聞的夏日;我使用文字比畫筆熟練。

摘自|赫爾曼·黑塞《克林格梭爾的最後夏天》

親愛的,讓我們手持夏之焰火

向仲夏夜之歌召喚

文|赫爾曼·黑塞  譯|竇維儀

摘自|《堤契諾之歌:散文、詩與畫》

- 聲明:轉載先請私信聯繫 -

盛夏

山坡乾枯了

褐赭的巖石裸露著,沙土一片金黃

金合歡葉也染上一片黃

炎炎夏陽用盡最後氣力

燃燒自己

黑核自幹豆莢裡衝出

夜晚,星子熟透了似地

沉沉掛在空中

脈搏發燒似地跳動

只因空氣無聲地蒸騰

高處仍溼涼,且生意盎然

火熱的夏陽逼向山峰,毫不懈怠

不久即將得逞

大地仿佛醉倒了

欣然成為祭品

死亡向它召喚

騎匹瘦馬往前衝

徒留疲憊、殘敗、兀自燃燒著的大地

而草葉呻吟著

如玻璃堅硬易碎

應聲而倒

堤契諾夏夜

 ̄ ̄ ̄ ̄ ̄ ̄

久經炙熱乾旱之後,終於下了一場雨。整個下午雷聲隆隆,還下起了冰雹,起先是令人窒息的悶熱蒸氣,隨即沁涼的空氣溫柔地擴散,空氣中帶著泥土、石頭及樹葉的苦澀氣味。之後,夜降臨了。

山中陰涼處的森林裡有一處石窖酒館,那是村中的地下酒館。就像幻想中的小人國森林裡那童話小村莊似的,酒館正面是小巧的石砌山牆,房子一時看不見,從高處俯視,屋頂與房子似乎低陷在地面之下,巖石地窖由山壁挖掘而成。裝在灰色木桶中的葡萄酒是去秋釀的,有些甚至是前年秋天釀的,不過沒有更陳的酒了。那葡萄酒淡得宛如葡萄汁,帶著冰涼的水果味,以及濃濃的葡萄皮味道。

陡峭的森林坡上闢出了一個小平臺,拾級而上,平臺上有座小酒館,僅容得下兩張桌子。此時,我們正坐在這家小酒館裡。慄樹、梧桐及金合歡等老樹巨大的樹幹,直直伸向蒼穹,隱約只看得見一小塊天空;由於這些樹的枝椏茂密,我常在雨中的樹林空地上長坐,卻從未被雨淋溼。我與幾位住在附近的外來藝術家,默默在黑暗中對坐著,藍白條紋的陶杯裡,盛著鮮紅的酒。如小島一般的平臺下,位於我們正下方的酒館大廳裡,紅燈閃閃爍爍。透過黃楊樹茂密的葉縫往下看,燈光下是一片充滿喜悅、黃銅般的光芒,一個男人的膝上放著法國號,面前放著一杯酒,他開始吹奏法國號;旁邊另一位男士手持低音喇叭,當他們開始合奏時,又響起了第三個溫柔木管樂器的聲音,這聲音使人聯想起巴松管,但我看不見吹奏者,只能看見他的側影。他們的合奏溫柔而內斂、熟練而靈巧。演奏的前廳又小又窄,聽眾稀稀落落,演奏者控制著音量,他們鄉村式的、歡悅的、親切的演奏,雖不特別強調情緒,但仍帶來感動與幽默感,節奏輕快又充滿自信。這音樂就和葡萄酒一樣,帶給人香醇、純淨、鄉土與直接的感受,但卻沒有強烈的刺激,也毋須心存戒備。

才聽到音樂,還來不及在窄小的木凳上轉身向下看,舞者們就出現了。夕陽餘暉仍逗留在酒館前的廣場上,三對舞者就在酒館前廳流瀉而出的燈光下舞動著;由於樹木擋住了視線,我們只好從黃楊樹濃密的葉縫間,欣賞他們的舞姿。

第一對舞者是兩名女孩,其中十二歲的那個女孩穿得一身黑——黑圍裙、黑襪、黑鞋;七歲的那名小女孩則穿著明亮的淺色舞衣和白色圍裙,光著一雙腳。大女孩數著節拍,一絲不苟地跟著節奏舞蹈,她跳得很好,舞步絲毫不出差錯,該快就快,該慢則慢。她的容貌嚴肅莊重,像朵蒼白的花朵飄動著,在森林暖溼的暗夜裡,顯得模糊難辨。小女孩則剛學舞不久,仍不太會跳,因而舞步有點拖泥帶水;她微咬著下唇,微嘟著嘴,笨拙地看著同伴的腳步,同伴也悄悄提醒著她。兩個小女孩的臉上煥發著嚴肅和滿足感,手舞足蹈間流露出屬於孩子們的尊嚴。

第二對則是兩個小夥子,年約二十歲。較高的那個沒戴帽子,露出短短的鬈髮,另一個則斜戴著氈帽。他們兩人賣力地舞著,同時臉上略帶著微笑;他們不只盡力跳得正確,同時還在舞蹈中表現出感情。舞蹈時,他們的手一致地向外伸展,頭部後仰,有時還會曲著膝、弓著背,儘可能地舞出最精緻的動作。他們的熱情舞蹈,鼓舞了吹奏木管樂器的樂手,他讓樂曲更溫柔、更婉轉、更哀怨。兩位舞者面露笑容,較高的那位更是自得其樂,完全沉醉在舞蹈之中;他愛上自己的舞蹈,忘卻了一切。另一位舞者有點淘氣,他略顯靦腆以博人一笑,並希望因而獲得讚賞。我想,較高的那位應該會有較順利的發展吧。

第三對舞者是琳桂娜和瑪利亞,兩年前我在她們上學途中遇見過她們。琳桂娜是典型的南方姑娘,輕巧而纖瘦,細長的腳和細長的脖子流露出生澀的美。瑪利亞則截然不同;她出落得更美了,不久前我仍將她當成小女孩看待,現在可不行了。她的五官突出,臉色嬌嫩豐潤,堅毅的眼睛呈淺藍色,褐色的秀髮蓬鬆;她已從小女孩蛻變為少女,看似慵懶,眼神卻奔放而充滿活力。如果我是村中的年輕小夥子,一定非瑪利亞不娶。瑪利亞一身紅衣,她向來只穿紅色或粉紅色的衣服。她和琳桂娜舞著,紅色衣裳飄來飄去,時而消失在黃楊葉影之中。她們的舞姿曼妙,心情愉悅,不像小女孩那般嚴肅,也不像兩個小夥子那般開放、虛榮。美妙輕柔的管樂聲、充滿歡娛裝飾音與跳躍感的樂曲,與瑪利亞和琳桂娜的舞步搭配得天衣無縫。森林裡的綠色薄霧在她們頭頂散開,前廳裡的一小道燈光打在她們的額頭上,她們合著節奏,緊湊又靈活地舞著。

平臺下,在黃楊的黑色陰影之後,燈光與音樂流瀉著,年輕人舞影婆娑,人們倚在大廳廊柱或屋外的樹身上觀賞著、讚美著,不時點頭微笑。平臺上,我們這些異鄉客和藝術家則坐在黑暗中,環繞身旁的是不同的燈光、不同的氣氛、不同的音樂與不同的人。石上的葉影、衣上褪色的藍、七歲女孩曲膝時的莊嚴神情等,這些令我們如痴如醉的人、事、物,是平臺下面的人們所忽視的。對於村民習以為常的東西,我們既羨又愛,但他們卻羨慕某些我們早已厭煩的奇怪事物和習慣。只要願意,我們也能參與其中,絕不會有人阻止我們和他們一起欣賞音樂和舞蹈,但我們卻坐在梧桐樹下,在樹影之中陶醉地聆聽三人樂團的演奏,看著人們蒼白容顏上若隱若現的光影,傾聽紅鳥在沉靜黑夜裡的啼叫與爭吵,同時心存感激地吸取今夜朦朧的神秘氣息,以及這小小鄉村世界裡令人愉快的祥和。他們的表演使我們感動得熱淚盈眶,但他們的煩憂以及他們的快樂,都不屬於我們。

玫瑰色的酒斟入藍色的陶杯中,當平臺下的舞影朦朧時,瑪利亞那紅色衣影逐漸舞進黑暗的闃寂之中,那明亮的花般容顏,也隨之消失,沒入夜色中,只見門口那紅色的溫暖燈光顯得更為明亮。在熠熠燈光尚未熄滅之前,我們起身離席而去。

(一九二一年)

暮色中的屋容

夕陽西斜,黑夜來臨

金色光芒悄悄染透屋舍

在深沉的暮色中

兀自綻放如花

屋已歇息

沉靜,一如晚禱

櫛比鱗次的寧靜屋舍

依山綿延,親密如手足

古樸如歌

人人皆可朗朗上口

屋牆、油漆、斜頂

雖清寒卻傲骨

雖破敗卻幸福

婉約、溫柔、深沉地

將日間的暑氣逼退

百日草

親愛的朋友!

任憑今夏有多麼奇特,多麼不尋常,它終歸要結束了。如今,且看山峰那寶石般的光彩,那異常鮮明的輪廓,那澄澈、輕淡、甜美的鈷藍,那原是九月天獨有的色彩。早晨時分的草地早已溼透,櫻桃樹葉開始轉為淡紫,金合歡葉也抹上了金黃,這一切,令人無法視而不見。今夏,連麥茲河以北的愛斯基摩人國度也感受了暑氣,可想而知,南國將毋須受凍。今年,南方的夏天非比尋常,暴風雨也非比尋常,其中一陣颶風一連狂嘯四天,儘管帶來驚人的視覺效果,但卻令人難受;它讓我全身不舒服。

然而,我絕對未曾錯過今夏。相反,我享受了某種幸福。無限的不安,帶來了強烈刺激的感受,因而我享受了風雨及肉體痛苦所無法摧殘的幸福,享受了我們這樣的人唯一可享受的最大幸福,享受了狂熱地工作、狂熱地創造成果的幸福。然而,請容我不在此詳述作品的細節。或許,兩三年後可以再談。有些作家每年總是讓無所不知的媒體做了如下的類似報導:「偉大劇作家某先生,目前正在萊茵河畔的田莊裡編寫一齣喜劇,該劇將以最新的題材作為背景……」對此,我總是既佩服又驚異。如果在創作時,報紙預先報導了我的作品名稱和內容,那麼我一定會將稿子丟進壁爐中燒掉。每當稿子不再吸引自己,或是突然覺得自己無法完成作品並因而絕望不已時,即使我曾摯愛它,珍視它數星期或數個月,我仍會丟下稿子甚或毀掉稿子。這樣的事經常發生。

除了創作之外,我也看了些好書。最美好的一次閱讀經驗,是在暖熱的七月夜裡,再次展讀施蒂弗特的《田野之花》。親愛的友人,那真是一本優美且魅力無窮的書。

經過炎炎夏日數星期的繁忙工作後,此時,我想讓自己休息、閒逸一下。雖然休息並非無所事事(我獨缺能享受偷懶的天分),但想以一種緩慢的步調來過日子,冀望在夏天漸逝之時,能留下點什麼,以作為他日的回憶。

夏日漸行漸遠,空氣裡有著某種清澄的氛圍,我稱之「畫意」,但願畫家們不會誤以為那是容易入畫的意思。想在畫中表現這種清澄的氛圍十分困難;它挑動了畫者的心,令他們想以畫筆徵服它,美化它,因為任何顏色都調不出具有如此魔幻亮度的色彩,以及它那寶石般的光澤,任何技法都無法既表現出它那柔美無比的光影,同時又不至於影響其清晰度。此外,由於真正屬於秋天鮮豔、生硬的色彩尚未降臨,四下僅輕披上一層微帶秋味的薄紗,植物展現了從未有過的美麗色澤。此時,最耀眼的當令花朵正在花園裡爭豔,大理花、百日草、雛菊和極美的珊瑚堇,燃燒著石榴般的紅色火焰,宛如爆裂的手榴彈。其中最能捕捉盛夏與初秋鮮活神韻的,非百日草莫屬!我在屋裡插了些綻放的百日草,它的花期很長,從含苞待放到花顏凋零,我懷著幸福感與好奇心,日日觀察花朵的變化。取十幾枝繽紛的百日草,其健康亮麗直教百花失色。百日草的花兒散發著一室的光輝,舞動著妍麗的色彩:華美鮮豔的黃和橘紅、活潑無比的紅和奇妙的紫紅,就像淳樸村姑周日所穿戴的民俗服裝的花邊。我們大可依自己的喜好將這些強烈的色彩隨意湊對、混合,無論如何,結果都是一樣的美;它們不但鮮豔明亮,同時更能互相調和,互相輝映,效果奇佳。

我告訴您的其實並非什麼新鮮事,我也並未自認是百日草的發現者。我想說的,只是我對它的愛戀。我未曾提及對花的熱愛;那樣的熱情,是我多年來體驗過的最愉快的情感交流。點燃這黃昏之愛的,不是微弱的熱情,而是百日草的凋謝。眼見花瓶中的百日草漸漸失色、枯萎,我因而經歷了死亡之舞,帶著既悲哀又悽美的心情,體驗了生命無常。人間至美總是稍縱即逝的,而死亡,竟也可以是如此地美好、華麗、惹人愛憐。

親愛的友人,試著插上一束百日草,觀賞個八日、十日,看褪色後的花束依然嬌豔;試著每日仔細觀察幾回,看初綻放時顏色最華麗的百日草,之後如何換上最嬌柔、慵懶、醉人的色調。昨日的橘紅轉為今日的橙黃,明後天,淡古銅色將染上些許灰色;帶著濃烈鄉村氣息的紫紅被白色所覆蓋,那樣的白,與陰暗的影子相輝映;一片片疲倦的花瓣垂吊著,其上布滿柔和的褶痕,朦朦朧朧的白襯著無比哀怨動人的灰紅,看起來就像是老祖母褪了色的絲綢,或是一幅陳舊模糊的水彩畫。我的朋友,請注意觀察花瓣,當花梗折斷時,通常才會意外地發現這裡是花朵最陰暗的部分,才會意外地看清這兒上演的色彩變幻戲碼;垂死的花化為靈魂,花魂升天,這個小小的地方所呈現的變化,比花苞本身更令人驚心動魄,更芳鬱馨香。那顏色是夢中失落的色彩,在花的世界中並不常見;那色調是罕見金屬、礦物質的色調,變幻著各種灰、灰綠和古銅,只有在高山巖石、青苔及海草世界中才得以見到。

您會懂得如何欣賞這些東西,正如您喜愛年份好的名貴葡萄酒的芳香,也正如您知道桃子表皮或美女肌膚的觸感。儘管我為凋零的百日草顏色而著迷,為施蒂弗特筆下野花搖曳的婆娑聲音而狂熱,但我相信您不會因為我比拳擊手感覺更敏銳、比他們擁有更充實的人生體驗而笑我是多愁善感的浪漫詩人。然而,我的朋友,我們仍是異類,像我們這樣的人已快絕跡了。看看時下的美國人,他們的音樂才華只限於操控留聲機,他們為大汽車上了鮮亮的烤漆便自以為美;試著為這些容易滿足又自得其樂的半野蠻人上上藝術課,讓他們觀察花的凋零,目睹花朵由玫瑰色轉變為淡灰色的過程,讓他們從中體會生命的刺激與扣人心弦,體會生命與美的奧秘,那麼他們可能會大吃一驚。

如果這封夏日裡的來信能喚起您一點點的禪思,那麼您是否會想:今天的病痛,明天可能即會痊癒,同樣,今日雖然健康,明天是否會生病。如果那些依賴金錢和機器的健壯的人能無憂無慮地虛度一個世代,那麼他們未來必定得依靠醫生、老師、藝術家及魔法過日子,同時必須付出昂貴的代價,來引領他們進入美與心靈的奧秘中。

(一九二八年)

南方之夏

慄樹盛放著綠,暮色中一片蓊鬱

半圓月爬上樹梢,我們在林中靜靜飲酒

夜風暖熱,觥籌交錯

漆黑如墨的夜,浮映在殷紅醉人的酒

倏忽即謝的花朵綻放在這長夏

愛人,痛快喝酒吧,可人兒!

親愛的,讓我們手持夏之焰火

向仲夏夜之歌召喚

啊!貓頭鷹的叫聲

啊!深漆的夜之心

那夾竹桃叢裡明媚的夜蛾啊!

兄弟們,且以這紅熱的軀體灼炙彼此

將之奉獻諸神,作為極樂祭品

且奏起生死之歌吧!

酒杯撞擊著,熊熊烈焰燃燒著我們的時光

夏日黃昏在堤契諾森林酒館

餘暉在梧桐林梢嬉戲

高聳的樹幹間,尚見澄藍蒼穹

倒映酒中。森林中婦人與孩童交談

只聞其聲不見人影

山谷村落傳來的星期日樂音

夾雜著汗水味

遠方夕陽斜照

蒸騰著夏日沉重而悶熱的空氣

林葉與山石散發著生命的氣息

天真如修院般的氣息在空中飄蕩著

虔誠賜與麵包及沁涼的酒

以那高貴的魔幻神力

路旁,羊齒植物濃鬱刺鼻

樹叢中,睡鼠張開惺忪睡眼

第一隻蝙蝠掠過

糾纏盤繞的枝椏,覓食

樂聲一波波漸息

燈光一盞盞漸滅

白日將盡

夜晚從濃密幽深的林中降臨

如琥珀蜂蜜芳香

如慈母哺育我們

白日如此逝去

隨之而逝的

是被我們正名的世界

梧桐、楓木、白蠟樹、山巖、屋舍

融合為一,繽紛地逝去

重返慈母懷抱

回歸混沌未開之喜

野草、野菇匆匆吐露芳香

灰林啼唱著

雜葉亂枝輕輕搖曳

時光荏苒,何其芬芳

精神渴望血

猶如白日渴望黑夜

(完)

本文


《堤契諾之歌:散文、詩與畫》

[德] 赫爾曼·黑塞|著

竇維儀|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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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中學的時候看赫爾曼·黑塞的《荒原狼》和《悉達多》。」談及自己的書單,蔣方舟如是說。 在最孤獨迷茫的時候看赫爾曼·黑塞的《荒原狼》 蔣方舟與赫爾曼·黑塞的書有著特殊的緣分。「對於赫爾曼·黑塞的書,我是在自己最孤獨、迷茫和痛苦的時候看的。」蔣方舟說,「上中學的時候,對於寫作這件事很懷疑,人際關係也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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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爾曼·黑塞於1962年8月9日逝世,享年85歲。他留下了近40 部作品,以《在輪下》、《德米安》和《荒原狼》等長篇小說吸引數代人,在全世界發行量總計約一億二千五百萬冊,僅在德語國家就賣出了將近二千五百萬冊。放眼全球,沒有哪位20世紀德國作家如今還能像黑塞一般吸引眾多讀者。
  • 《克林索爾的最後夏天》|悲觀主義與表現主義共同吹響的中國牧笛
    ——赫爾曼.黑塞在被各種"叛逆"、各種現代派文學充斥的二十世紀文壇,赫爾曼.黑塞卻以積極的"入世"態度與他獨特的心靈追求成為歐洲傳統精神的最後守望者。本文將介紹的自傳體小說《克林索爾的最後夏天》(以下簡稱《夏天》),創作於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的1919-1920年間,是黑塞小說中很有個性特色的一個中篇。可以說《夏天》是一部早期的《荒原狼》,也是黑塞向自己前半生痛苦告別的死亡宣告書,同時也暗示著一種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