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謙有很多身份,相聲表演藝術家、演員、郭麒麟的師傅、德雲社皇后,現在又多了一個「影帝」,還有你想不到的,比如搖滾協會副會長、兒童馬術推廣大使。還有一個更為奇特的,他還是個動物園園主。
《人物》雜誌曾經採訪他的時候問他,「小時候的夢想是什麼?」于謙在座位中挺了挺腰杆說:「動物飼養員。」于謙答得很認真,一連強調了3遍「真的」,「真的,這是真的,這是真的,小時候我就想著,我有朝一日要能上動物園養動物就好了。」
現在于謙沒有在動物園養動物,他給自己開了個動物園。于謙的動物園有多大?用他在《吐槽大會》裡講的話回答,于謙請一些朋友吃飯,一邊聊天一邊喝酒一邊抽菸。結果被網上一些人攻擊,「太不道德了,說你怎麼在公共場所抽菸呢?」于謙說「這是我家,我們家就是大點。」
當然這是個玩笑,但是于謙的動物園真的不小,在北京大興有60畝地。取名「天精地華寵樂園」的動物園,裡面的動物有個幾千隻,有一隻身價百萬的藏獒,還有鴿子、猴、牛、羊、梅花鹿、狐狸等等。動物園裡還有個馬場,有17隻外國純種的小矮馬。
不過這次我們不去逛真的動物園,而是「逛」于謙老師的這本新書——《于謙動物園》,有人可能會問了,我直接去動物園看動物得了,幹嘛看這書啊?此言差矣,你去動物園,看動物的時候頂多能了解到動物所屬的綱目,習性之類的基礎知識。但是這本《于謙動物園》卻可以讓你了解到更多動物的奇聞趣事,逛他這個「動物園」,保證讓大家乘興而來滿載而歸,流連忘返,意猶未盡。
開園的一池錦鯉,送你吉祥好運。接著來到這個鳴蟲館,一看,這是蛐蛐兒,大家知道它為什麼叫蛐蛐兒嗎?你肯定說:「這誰不知道啊,曲曲曲曲的叫喚,就管它叫蛐蛐兒」。回答正確,這是一個送分題,老百姓因為它的叫聲所以給它取了小名,它的大名叫蟋蟀,又叫促織。我們生活中有很多昆蟲、動物的名字都是取自於它們的叫聲,比如蟈蟈兒、知了、布穀鳥等。
再來問一個:「古代人為什麼喜歡養蛐蛐呢?」蛐蛐兒是秋蟲,春天夏天冬天你見不到它,只要一到秋天,它準叫。所以古人養蛐蛐一方面是它叫的好聽,另一方面也有報時的功能。那個時候也沒日曆,這蛐蛐兒一叫,大家就都知道立秋到了。
第三個問題,「我國最早從什麼時候開始養蛐蛐兒?」養蛐蛐兒的歷史啊,能追溯到唐代。據記載,唐太宗李世民有嚴重的失眠。大畫家閻立本就給皇上捉了兩隻蛐蛐兒,他說:「您呢,就把兩條蛐蛐兒放床底下,您聽著它的聲兒,就睡著了。」皇上當天晚上一試,果然有效。蛐蛐叫聲平緩,又有規律,這個原理就和咱們聽白噪音一樣,利用各種大自然的聲音來治療失眠的。
宋代大文豪蘇東坡、大書法家黃庭堅以及文學大師曹雪芹等也都喜歡養蟋蟀玩,尤其黃庭堅還總結出蟋蟀有「五德」。他說這蟲兒:「鳴不失時,信也;遇敵必鬥,勇也;傷重不降,忠也;敗則不鳴,知恥也;寒則歸寧,識時務也。」雖然是個昆蟲,但是老祖宗們總結的這五德還真就是這個理兒,咱們很多地方還得向蛐蛐兒學習呢。
走過鳴蟲館、雜食動物館,走進了草食動物館。兔子,小朋友們都喜歡。還是那個問題,「知道兔子為什麼叫兔子嗎?」能回答這個問題,那還真得有點學問。因為按照古人的傳說,兔子它是從嘴裡吐出來的,所以兔子原來是「吐子」。
《博物志》中有記載,兔子「望月而孕,自吐其子。」民間傳說,世上只有一隻公兔子,就是那嫦娥懷裡的玉兔。凡間的兔子要想生小兔子,就趁著月圓之夜,後腳站著,前腿衝著月亮作揖,拜上幾拜,就懷孕了。母兔子懷孕後,就是從嘴裡吐出小兔子來的。
那又人就問了,廣寒宮裡的兔子是怎麼來的?咱們都看過《封神演義》吧,西伯侯姬昌被扣,他的兒子伯邑考被害,商紂王將伯邑考做成肉醬讓他父親西伯侯吃。其實西伯侯早就算出來這個肉是兒子的,強忍著吃下。等商紂王將他放出城後,他哇的一口就吐出來了,這口肉就變成了一隻兔子升了仙界。這就是世上第一隻兔子,因為是周文王吐出來的兒子,所以叫「吐子」。
當然這些只是傳說,王充的《論衡》裡也有講過「兔子」,「兔舐雄毫而孕,及其生子,從口中出。」這講的就是母兔子舔舔公兔子的毛,就懷孕了,然後小兔子還是從母兔子嘴裡吐著生出來的。
為什麼都說兔子生寶寶是從嘴裡吐出來的呢?養兔子的人可能會知道,兔子天生膽小,它生小兔子都是躲著人,偷偷生的。等生完後,馬上叼到前面舔乾淨。一般看不到兔子生孩子,大多能看到的就是兔子叼著小兔子。所以才有了兔子是吐著生小兔子的說法。傳說為什麼兔子有三瓣嘴?也是為了方便吐小兔子的。
兔子還有個代稱,往前追溯一百年,老北京人管兔子不叫兔子,叫貓,尤其是野外逮的野兔,就叫野貓。為什麼給兔子找個代稱呢?因為兔兒爺指的是天上的玉兔,當然還有另外的罵人意思。那為什麼又叫貓呢?這裡面也有說道,我國的天幹地裡兔前面就是「卯兔」,「卯」和貓諧音,所以過去人拿貓代替兔子。
還有個有意思的事,越南也有十二屬相,十一個都和中國一樣,唯獨兔子是拿貓代替的。據說就是因為當初聽到中國人說卯兔時沒聽清,就變成了貓。
于謙的馬場裡養了17隻小矮馬,都是英國的設特蘭矮馬。別看這些馬現在非常的昂貴,其實它們過去的日子過的挺慘,在煤礦裡待著,一輩子可能都不怎麼見到太陽。早期的煤礦全靠手挖,人在裡面都得跪著爬,所以一般的大馬根本進不去,只能用這種矮馬。它們拉著小車,專門負責運煤。後來工業革命,挖煤改用機器了,這種馬也沒用了,全部被「流放」到設特蘭島上,讓它們自生自滅了。在島上條件不好,湊合活著。要不怎麼說「適者生存,物競天擇」,這些能適應自然的小矮馬,體格在島上也鍛鍊出來了,平時很好養活,也很少生病。
當然,養馬也不是那麼好養的,給馬洗澡的規矩就挺大。咱們人洗澡,衝水搓泥打個肥皂就搞定了,馬可不行。養馬講究要刷、洗、飲、遛,刷馬是幹刷,老年間記載用鋸末和沙子慘在一起,先在馬身上搓,把馬毛下邊的髒東西和寄生蟲都搓下來,也給馬起到一個按摩的作用,解痒痒。現在是用一種刷子,硬塑料的,沒有毛,做成凹凸不平的樣子,在馬身上使勁揉。刷馬實際上也是和馬培養感情的好時機,一來可以讓馬舒服解癢,二來,你刷馬的同時,刷到哪,馬躲一下,就可以看出馬哪塊肌肉受傷了,哪塊骨頭病了。
刷完才是洗,洗就是拿水衝?不行,衝也有講究,你要是直接從上往下這麼淋下來,馬保準生病。要先拿水衝馬的四條腿,馬的血管在腿上分布的特別多,走路多了,血管就脹起來,所以先衝馬腿,讓馬的累勁兒慢慢緩下來,心跳速度慢慢降下來。然後才能往身上衝,這樣讓馬才不會感冒。
還有給馬釘掌、修蹄那都是需要專業的,一般人幹不成。為什麼我們說接近馬的時候,不要從後面接近,要從旁邊或者正面接近?因為馬的視野很寬,可以看到180度,它看見你了,你過去它不害怕。你從馬屁股過去,它看不見。就會自動預防,自然就會踢你。
《一封家書》節目中,于謙寫給徒弟郭麒麟的信中寫道「立於皓月之邊,不弱星光之勢,傍於巨人身側,不頹好勝之心。」這句話雖然是對郭麒麟說的,但對于謙來說,似乎也能看到自身的影子。
在觀眾眼裡,于謙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永遠謙和,永遠都是笑呵呵的。不管是臺上被郭德綱拖家帶口的揶揄調侃,還是臺下十幾年德雲社經歷的歷次風波,于謙的態度從來是,不當事兒,不多說,不摻合。
「抽菸、喝酒、燙頭」三大愛好的人設屹立不倒,收起下垂的法令紋和蘋果肌下永遠掛著的那個標誌性笑容,50歲的于謙在玩上可是認真的。
他養貓、馴鳥兒、養鴿子、偷魚、熬鷹、餵馬,天上飛的水裡遊的,沒有他不愛的,沒有他不玩的。他玩就不瞎玩,就像咱們中國講究「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玩兒也是,怎麼細緻怎麼來。所謂的人無我有,他養蟈蟈兒,就找稀有品種玩兒,飼養蟈蟈兒的籠子,這個葫蘆、罐兒,那也分很多種,特別講究。
都說「相聲演員就是個雜貨鋪」,要用「博古通今」來形容于謙,真不為過。他玩什麼,就研究什麼。作家劉墉曾經說,玩物喪志,這句話不一定正確,因為許多人由玩物的嗜好,進而成為行家。
《于謙動物園》中的于謙將這些小動物的故事說的頭頭是道,儼然就是一個行家的模樣,許多動物的故事都是引經據典,沒有一個是道聽途說的。從古至今,由東到西只要和這動物有關係的,他都研究,都能給你講上一講。
于謙說,即便在最困苦的日子裡,他也從未放下玩心,在他看來,人生時來運轉,順其自然,而玩兒始終比天大。也許我們也應該學學這樣的豁達心性,用玩兒心面對一切,遵從內心,從容生活,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