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城裡一家人和鄉裡一家人做了親,成了兒女親家。
一次,鄉裡親家到城裡親家家去做客,城裡人有點吝嗇,但講究禮節,見親家來了,急忙到街上割了半斤肉,打上二兩酒,回來殷勤招待一番。
鄉下人粗吃浪喝慣了,這在鄉裡親家看來,太有點小氣。雖說吃飯不飽,喝酒不醉,總算用酒肉把親家待承了,還留著住了一天,鄉裡親家就回來了。
禮尚往來,人之常情。
鄉裡親家回去後,城裡親家給老婆說:「鄉裡親家看了咱們,我也怕要到鄉裡去走一回。」
老婆說:「是的。」
城裡親家就到鄉裡去做客,鄉裡人,一來家窮,二來老實,見城裡親家來了,雙手接了進去,沒酒沒肉,吃的就是莊稼漢隨便的粗米淡飯,吃喝了後,就留下親家住。
第二天吃的還是三大五碗的粗米淡飯,不見酒肉上來。城裡親家心想,他們恐怕還想留我再住幾天呢,再等一天,看他們給我酒肉吃嗎?
又住了一天,一連住了三天,到了第四天,鄉裡親家忙於活計,見城裡親家老是住下不走,就到崖背的谷地裡綁了一個草人,耍了點把戲催他回去。
吃完早飯,鄉裡親家叫城裡親家:「親家,咱兩個坐得心慌,到崖背上去達遛達。」
兩個親家就轉到了崖背上,鄉裡親家往谷地裡一看,說:「親家,你看我那谷地裡像是站著個人?」
城裡親家一看,是綁了個草人,還當是用來擋麻雀的呢。
就說:「那真的是個人。」
「那怕不是個人,但是個人就走呢,咋麼不走?」鄉裡親家把後半句話專意拉得長長的。
城裡親家明白了,這是鄉裡親家催他走呢,又裝著往谷地裡一看說:「哎,親家,那真的不是個人,如果是個人就有點肉呢,一點肉也沒有,都是骨頭架架!」
鄉裡親家一聽,噢,原來他住下不走是這麼叫事,我到城裡去住,人家拿酒肉招待,到我家裡粗茶淡飯,沒有酒肉,他是向我要酒肉吃呢。
就急跑到街上打了一斤酒,上了二斤肉,回來給親家做著吃了。
城裡親家說:「親家,你們忙著,我這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