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殺人回憶》到白銀連環殺人案的啟示

根據韓國SBS電視臺9月18日的晚間報導，韓國警方通過DNA鑑定，確定了轟動一時的「華城連續殺人案」犯罪嫌疑人。

華城連續殺人案的始末及其告破

提起「華城連續殺人案」，在韓國恐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從1986年至1991年，短短5年時間，以韓國京畿道華城郡臺安邑半徑兩公裡的區域內，先後有10名女性受害，僅有1人倖存，成為韓國歷史上罕見的連續殺人案。

「華城連續殺人案」被不斷改編成影視作品，諸如《殺人回憶》《隧道》《信號》等多部影視作品均改編自該案。

該案的關注度不僅僅只是因為兇手連續殺人，更因為該案中的受害人，均有被強姦虐殺過的跡象。

第一起案件，發生於1986年9月14日，受害人李完任，女，71歲。

受害人李完任，與案發當日從女兒家返回自己家的途中遇害，陳屍田中，手腳被繩子捆綁，屍體面朝下趴在地上。下半身赤裸。經法醫鑑定，死因為勒死。

第二起案件，發生於1986年10月20日，受害人樸賢淑，女，25歲。

受害人樸賢淑在晚上相親回家的路上遇害，經法醫檢查，證明兇手和第一起案件中所用的手法相同，只不過，這次多了四處刀傷，

除此之外，第一起和第二起案件中，均發現了和兇手有關的證據——菸頭。

然而，當時刑事鑑證科學還不如現在發達，DNA檢驗技術更趕不上現在的水平，那些菸頭，只能幫警察確定犯人有抽菸的習慣。

第三起案件，發生於1986年12月12日，受害人權正紛，女，25歲。

受害人權正紛，於當天晚上與丈夫聚餐完之後，由於丈夫要繼續上班，受害人獨自回家。此後便失蹤。直到131天之後，人們才發現了受害人的遺體，發現遺體的地點，距離死者的家不到50米遠。位於一片稻田之中。屍體當時已經腐爛，死者臉上蓋著內褲。經法醫鑑定，死因同為勒死。

第四起案件，發生於1986年12月14日，受害人李桂淑，女，23歲。

當天晚上，華城市的水原，23歲的女白領李桂淑在咖啡店相親完之後，乘坐公共汽車回家，於回家的路上失蹤。7天之後，死者遺體被發現，是在一處稻田之中，現場有很多芝麻。死者雙手被反綁，頭被蓋上短褲，死因也是勒死。

這次的現場和前幾次大不相同，死者的遺物被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屍體旁邊，既像是某種詭異的儀式，又像是兇手的某種挑釁——

【我都有時間從容地擺放這些東西，而你們這些廢物卻抓不到我。】

過了還不到一個月，又有一名受害人出現了。

第五起案件，發生於1987年1月10日，受害人洪真英，女，18歲。

當天下午，女學生洪真英放學後和朋友分開，乘坐公交車回家，下車之後失蹤。第二天，她的屍體被發現於一處田地裡，死者雙手被反綁，身體赤裸，襪子被扒下，塞進受害人自己的嘴裡。

她是被人用她自己的圍巾勒死的。兇手在殺人之後，將死者的衣服蓋在受害人的屍體上。

第六起案件，發生於1987年5月2日，受害人樸恩珠，女，30歲。

受害人在出門接丈夫的路上遇害。死因是勒死。

荒唐的是，死者的丈夫居然被當作嫌疑人接受了調查，然而沒查出結果。

不過，自此之後，韓國的中青年女性普遍提高了警惕，獨自外出的人開始減少。
兇手似乎也改變了策略，轉為向反抗能力較差的、年紀偏大的女性，以及幼女下手。

第七起案件，發生於1988年9月7日，受害人安基順，女，54歲。

受害人安基順，是在回家途中被害。死者的遺體是在河邊的草叢中被發現的。雙手反綁，嘴巴被塞住，死因是勒死。

不知為何，這次兇手的表現顯得更加冷血殘暴，其在死者下體塞入桃子的碎片。

第八起案件，發生於1988年9月16日，受害人樸相熙，女，14歲。

第八起案件與第七起案件相隔時間非常短。受害人樸相熙在晚上獨自一人趕往教會，中途被兇手劫持，兇手強行將受害人拖進稻田，反綁起雙手，塞住其嘴巴，並用短褲將其頭部套住。之後，對受害人施暴。然而，兇手由於過度貪婪，在施暴之後清點受害人帶出的財物，受害人趁機逃走。這也是該連環殺人案中的唯一生還者。

樸相熙大致描繪了兇手的外形特徵，然而，大概是因為太過緊張，以及夜間光線昏暗，警方未能根據她描述的信息找到真兇，而只找到了一名與本案無關的嫌疑人尹某。之後警方又排除了尹某的嫌疑，並將其釋放。

樸相熙逃走之後，兇手變得謹慎了起來，此後過了兩年，兇手才再次犯案。

這次的犯案，似乎具有一定的報復性，兇手選擇的受害人，與樸相熙年齡相當。

第九起案件，發生於1990年11月15日，受害人金美淨，女，14歲。

受害人金美淨，在放學後回家的途中被劫持，並被施暴和殺害。屍體山中被發現。
在被發現時，受害人屍體被樹枝覆蓋，其四肢均被反綁（大概是兇手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連受害人的腳都要綁起來），其嘴巴被塞住，胸口被利器劃傷。

這次，受害人受到了非人的摧殘，其下體被塞入勺子、叉子、原子筆等物品。

在受害人的衣物中，發現了疑似兇手留下的痕跡，並有不屬於死者的毛髮。警方將其送去檢驗，依然沒能找到兇手。

第十起案件，發生於1991年4月3日，受害人權順相，女，69歲。

受害人權順相，於晚上回家的路上遇害，發現屍體的現場，距離受害人的家只有一百多米。死者下身穿著內衣，死因是被勒死。

自此之後，兇手銷聲匿跡。

當時，韓國動用了警察和軍隊來搜捕兇嫌，警方先後投入了205萬名警察，嫌疑犯和證人總計高達21280人，有570組DNA、40116枚指紋、180個人的毛髮被鑑定，然而還是沒能找到真兇。最終只能確定兇手是B型血。

畢竟，當時的技術水平有限，線索過少，加上有部分自稱目擊者的人提供了一些假線索，導致案情顯得更加撲朔迷離，難於偵破。

該案在2006年4月2日過了追訴期，中止偵查。

值得一提的是，警方的專家經過研究，根據犯罪心理學的知識，以及生還者提供的少量信息（生還者當時被罩著頭，沒能看到多少線索）為兇手描繪了肖像。

兇手為男性，年齡在24至27歲之間。具有性心理障礙，仇視女性。冷血、殘暴，膽大卻並不魯莽，甚至非常心細（每一次的現場都弄得很乾淨，留下的線索很少）。
其身高在1米65到1米7之間，體型偏瘦，鞋子尺寸約為24.5。
兇手為高鼻梁，眼睛細長，嘴唇很薄，短髮，前額有劉海。左手戴手錶，手腕處有圓點刺青，右手食指有傷。
經常鍛鍊或從事體力勞動，力氣很大。能在瞬間制服受害人，並將其拖走施暴。

（在韓國新聞中出現的、當年韓國警方所繪製的兇手肖像）

2003年，該案件曾被改編為電影，並搬上銀幕，在韓國國內和世界範圍內引起極大反響。

有很多人是懷著非常複雜的心情去觀影的，比如負責偵辦此案的警官（即電影《殺人回憶》中宋康昊所扮演的警員原型）。

該警官曾公開表示，自己由於內疚和負罪感而無法進入影院觀看《殺人回憶》，只能在露天汽車影院獨自一人看完了這部片子。當年和他一起負責調查此案的同事中，有人已經因為過度操勞而半身不遂，有人年紀輕輕卻已白髮蒼蒼。但他們心中都還有一個夙願——哪怕這輩子累死，也要留著最後一口氣，把兇手拖進棺材。

這名警官大概不知道，中國有一句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多年以後，韓國警方重啟此案。警方和國立科學調查研究院對「華城連續殺人案」現場提取的DNA進行分析，並在系統中與在服刑人員與刑滿釋放出獄人員的DNA數據進行對比。最終，在服刑人員的DNA資料庫中，有一人的DNA與「華城連續殺人案」中兩個現場發現的DNA一致。警方終於鎖定了真兇。

警方在記者發布會上表示：【在過去，因為DNA技術落後，沒能從證物上提取出有用的DNA。而隨著技術的進步，警方獲得了更先進的手段，終於在2019年7月15日，終於從「華城連續殺人案」發現的三件證物上提取到了新的DNA信息。】

根據韓國媒體的分析，韓國警方找到的犯人，應該是1994年韓國清州強姦殺害妻妹事件的犯人李春才。該犯人現在已經五十多歲了。

時間回到1993年12月18日，此時的李春才已經結婚，但因為夫妻之間發生了矛盾，妻子因對丈夫不滿而離家出走。李春才對此懷恨在心。

1994年1月13日晚7時左右，李春才將一杯飲料遞給了自己的小姨子，這杯飲料中含有安眠藥。

小姨子在喝下飲料之後昏睡不醒，李春才趁機對其進行性侵。小姨子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被姐夫侵犯，哭著要去報警，李春才動了殺機，用錘子連續四次擊打小姨子的頭部，將其殺死。注意「華城連續殺人案」中的第二起案件，犯人曾用刀連捅了受害人四下，將受害人殺死。並乘摩託車將死者的屍體拋棄。不久之後，他就被捕，並被判無期徒刑。

1994年的時候，犯人就已經被捕。也難怪「華城連續殺人案」的殺人犯會像人間蒸發一樣忽然失蹤。

他應該沒機會去看《殺人回憶》，因為電影上映的時候，他已經被關進牢裡了。

甘肅白銀連環殺人案的啟示

甘肅白銀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是高承勇。關於此案和高承勇的資料，可以自行搜索，在這裡就不方便說了，只能用「血腥」二字來概括。與李春才相比，高承勇的手段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甚至會切下受害人的手和器官並帶走。

據高承勇本人供述，「切器官的行為，是一種報復心理，因為對方反抗」。

高承勇用塑膠袋裝著從死者身上割下來的器官。從犯罪現場出來，回家的路上，他會來到黃河上的一處吊橋上，把袋子裡的東西扔掉，袋子和兇器也扔掉，之後回家。

他的手段這麼兇殘，以至於警方問他是不是之前遇到過什麼重大變故。

而高承勇卻說沒有，「到那兩天就急得不成，覺得心裡慌，就要殺個人」。

1998年，他到了一種不殺人就心裡不舒服的狀態。

他騎著自行車到了白銀，並在街頭巷尾晃蕩，搜尋獨行的年輕女人。跟隨她們進屋並施暴。在短短一年之內，他就連殺四人。

在某次作案之後，他覺得特別渴，就泡了杯茶，喝完之後休息，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門繼續尋找目標。

根據他的描述，「沒有特定的目標，都是隨機選的，合適的就尾隨進去，看得上就奸，看不上就殺掉」。

而在他的家鄉，高承勇表現得極為低調，甚至有一次被人捅了他都沒吭聲，沒報警，直到對方主動上門，掏錢「私了」。

高承勇的被捕，其實也具有一定「幸運」的成分。

警方一開始沒有懷疑到高承勇，而是高承勇的一個本家堂侄子因行賄犯罪被抓，在走程序的過程中需要抽血，提取DNA入庫。之後，警方發現此人的DNA，居然跟多年前白銀殺人案兇手的DNA非常相似。

畢竟，是同家族的人。DNA相似是很正常的。

警方認定，甘肅白銀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就是高家人。

之後，警方開始嚴密布控，並在一個學校的小賣部裡，抓到了高承勇。

再過不了幾天，高承勇全家就要搬到重慶去了——這個老奸巨猾的傢伙，似乎也嗅到了不對勁的氣息，一直在琢磨著搬走。

兩起連續殺人案的相同之處

（警方專家為白銀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所繪製的肖像）

對比華城連續殺人案和甘肅白銀連環殺人案，兩起案件有很多相似之處。

第一，罪犯的邪惡欲望很難主動停下來，除非其自身條件不再允許。
在華城連續殺人案中，兇手居然連自己的小姨子都不放過，並最終因此而入獄。而白銀連環殺人案中，兇手是因為自己年邁力衰，以及家裡需要錢而被迫停下來的，他自己的供詞裡也有提到：「一是因為年紀漸長，殺人逐漸吃力起來；二是兩個孩子到了上學用錢的時候，便去了內蒙古做建築工。」

第二，罪犯的被捕，都是因為DNA鑑證手段的不斷進步。

第三，罪犯都故意給警方留下了挑釁的信息——高承勇曾故意在現場門留下了一個血指紋。而李春才則在殺人現場把死者的遺物整整齊齊地擺好。

第四，兩個案件中的受害人數量都非常驚人，造成的影響極大。

第五，兩個案件在偵破過程中，都動用了心理學、肖像方面的專家，比如白銀案中曾請到了公安部特邀刑偵專家張欣（公安部首批八大特邀刑偵專家，我國首席模擬畫像專家）。

第六，雖然破案的過程很長，但卻一直有警員在默默追查著這些案子，並提供了大量重要的線索，比如白銀案中負責查案的警員郝玉新。他曾經分析出兇手「懂得分析現場的情況，是雙重人格，雙重目的，生活上需要錢，變態心理上需要幹這個事，不留活口。」並認為兇手是一個人群裡的「好人」，一個嗜血的獵手、獨狼，為了掩蓋罪行而應付著做一個孝子、賢夫。總結下來，兼具雙重人格和性變態心理。

DNA技術在現代刑事鑑證科學中的應用

法醫DNA檢測技術的進步離不開生物化學、物理學和遺傳學等多個學科的發展。到目前為止，已經發展出以複合螢光標記多重STR檢測、mtDNA檢測技術和SNP分析為主導的技術體系。而這些技術，也已經成為公安機關破案的利器，在刑偵辦案、親子關係確認、災難受害者身份識別和證實罪犯等方面發揮著巨大的作用，已經成為法醫物證檢驗的重要組成部分。

值得一提的是，隨著DNA技術的不斷發展，警方設備的不斷升級，通過DNA技術所偵破的特殊案件也在增多，尤其是一些之前的「懸案」「疑案」。

貴州遵義發生的一起命案就是這樣被偵破的。

2005年，一名年輕男子的屍體在貴州遵義三閣公園中被發現。受害人被綁在樹上，屍體上有多處銳器傷。

這件案子一直沒有告破。警方查過了受害人的所有「仇家」，以及一切可能有殺人動機的人，但一無所獲。

不過，現場留下了一些帶有犯罪嫌疑人DNA的證據。警方將它們保存了下來。

直到2016年，一個中年男人因犯罪而被抓，警方在檢驗其DNA的過程中，發現其DNA與2005年三閣公園殺人案現場發現的DNA非常一致，於是抓緊了對此人的審問和調查。終於，當年那起殺人案的真相被揭開了。

2005年的那天，有8名高中生在貴州遵義三閣公園，這8人剛剛拜了把子，打算「殺個人練練膽子」，他們認為這樣可以「避免以後被小混混欺負」。

而挑選受害人的方式，則完全是隨機的。那名受害的年輕男子，只是因為當時恰好從那裡路過，就被這8人劫持，並被綁在了樹上。

8個人，每人輪流上去捅一刀，但最後的情況越來越不好收拾，因為每個人都變得興奮了起來，最終，受害人身中數十刀，因失血過多而喪命。那8名兇手則逃之夭夭。

多年之後，當他們終於被抓的時候，多數人都已經成家立業，其中一人甚至還當上了IT公司的老闆，可謂正處於人生巔峰的時候。

正可謂「善惡終有報，蒼天饒過誰？」

中國刑事案件有沒有訴訟時效？

中國和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一樣，已經有明確的訴訟時效規定——《刑法》中第八十七至八十九條就是關於「時效」的專門規定——

第八十七條 追訴時效期限
犯罪經過下列期限不再追訴：（一）法定最高刑為不滿五年有期徒刑的，經過五年；（二）法定最高刑為五年以上不滿十年有期徒刑的，經過十年；（三）法定最高刑為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的，經過十五年；（四）法定最高刑為無期徒刑、死刑的，經過二十年。如果二十年以後認為必須追訴的，須報請最高人民檢察院核准。

第八十八條 追訴期限的延長
在人民檢察院、公安機關、國家安全機關立案偵查或者在人民法院受理案件以後，逃避偵查或者審判的，不受追訴期限的限制。被害人在追訴期限內提出控告，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公安機關應當立案而不予立案的，不受追訴期限的限制。

第八十九條 追訴期限的計算與中斷
追訴期限從犯罪之日起計算；犯罪行為有連續或者繼續狀態的，從犯罪行為終了之日起計算。在追訴期限以內又犯罪的，前罪追訴的期限從犯後罪之日起計算。

有關專家表示，根據刑法規定，不同刑期的追訴時效不同，最長為20年——即法定最高刑為死刑、無期徒刑的，經過20年，不再追訴。但同時規定，如果辦案機關認為犯罪情節特別惡劣、罪惡特別重大，那麼，即使過了追訴時效，報請最高人民檢察院核准，仍然可以追究行為人的刑事責任。

2012年，上海警方偵破1981年上海電擊殺人案，時間跨度長達31年。近年來上海除實現命案、搶案全破外，還偵破了不少積案，其中不乏時間跨度超越20年以上的案件。既然我國刑法也規定了最長20年的追訴期限，為何這些犯罪嫌疑人仍然被依法制裁？

其實，在我國，只要辦案機關立案偵查，即使由於行為人逃避偵查沒有到案，也不受追訴時效的限制，而是無限追訴時效。

【我國的追訴時效，只適用於尚未被司法機關發現的犯罪行為。】

【只要案件被辦案機關立案偵查，行為人逃避偵查，就是無限追訴時效。】

法律界人士也表示，特別是那些因各種犯罪被網絡追逃的犯罪嫌疑人，不要受到影視劇影響，以為犯罪之後只要能潛逃就不會被追訴。

「正義也許會遲到，但肯定不會缺席。」

【今日主筆】

劉棟

青年作家，編劇，保定市作協成員。曾任《膽小鬼》雜誌社副主編，在《超好看》《推理世界》《青年文摘》《最小說》發表多篇小說。已出版長篇小說《校園X檔案》《刑警手記之犯罪現場》《犯罪心理拼圖》等。《女警手記之讀心解案》獲第三屆「咪咕杯」網絡文學大賽入圍獎。新書《美食偵探推理手記》正在咪咕閱讀火熱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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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熱血新人刑警劉水屢破奇案，背後卻有一位神秘專家「美食偵探」助力。「鬼手摸頭案」、「百鬼盛宴案」……一起起離奇案件線索都與「美食」相關，而腹黑又刻薄的毒舌偵探又隱藏著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