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 新使者雜誌 第 47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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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年開始，在腦際間的天使形像是一位溫柔、慈悲、良善、貌美又微笑的有翼小姐；年長後，雖不再有那股天真熱衷的童心，期盼有朝一日能面見那令人心曠神怡的有翼阿姨翱翔飛臨，帶來喜樂佳美的音訊；但，心懷中那安詳可親的天使容貌從未消失。
有天使嗎？西方三個主流宗教－－猶太教、基督教和回教－－均相信天使的存在，而在聖經中約有三百多次提到天使。那麼，天使是何等的身分？其角色為何？依據聖經新舊約的故事，天使乃是一個靈性的存在實體，附屬於上帝，且在上帝的指令中行動以傳遞祂的信息，從事協助輔導其子民，並懲罰祂的敵人。在執行上帝的訓令時，有可能是獨個兒，但也有可能是一群的，如聖經中所指的天軍。這些天使是上帝的報信者，但，也有墮落的天使，如啟示錄所說一些想成為神的天使，而淪為惡靈，變成撒但的差使。在普遍的共識和稱呼中，天使不再包括後者，而單指前者－－上帝的使者。女作家瓊‧安得生（Joan Wester Anderson）告訴我們：「天使有三個基本的目的：敬拜上帝，在上帝和地上的人群之間當傳令者，並且在不幹預人類之自由意志從事照料者的工作。」
天使從什麼時候存在？聖奧古斯丁（Augustine）認為上帝創造萬物的時候就造了天使，且是先於人的。雖然，聖經未述及上帝在哪一天創造天使，但，既是生命根源的使者，必出自於生命根源之創始行動；所以，天使並非與上帝無始無終的共存，而是比人略高一等的被造存在。主後325年的尼西亞大公會議宣示，把信奉天使列為一個信條，但在後來的大公會裡，被反對並判決去除對天使的敬拜。
首先，我們從舊約中對天使之本質、外觀和功能的描述來認識其形像。幾乎舊約各書都肯定天使的存在，詩篇一四八篇2-5節的呼召聲中提到，萬物（包括眾天使在內）都是在上帝的命令中造成的。他們出現在世界中，充滿著奇蹟和喜樂而歡呼（參伯三十八：7）。雖然沒有任何字句告訴我們天使的本質，但從聖經整體的敘述裡讓我們得知，其使命和行蹟乃其本質的具現。不過，也有著受造者之有錯性（參伯四：18）。
至於天使的外貌，因為具有人類的形態，以致有時被誤以為是人（參結九：2；創十八：2-16）。雖然在我的腦海中一直保有那有翼的仁慈小姐之天使影像，但，聖經的故事卻沒有任何痕跡暗示天使是女性。有幾處確實提及天使有翼膀，會飛行；有些有四隻翅，有的甚至有六隻不等（參但九：21；啟十四：6；出二十五：20；賽六：2；結一：6）。一般的印象，把天使想像為有翼的美善女性，必定是受基督教藝術作品的影響，因為聖經中的天使並不都展現那幅畫像。
天使既然是上帝的報信者，所以，他們是上帝旨意的傳達器皿；為上帝和人類之間溝通與運作的媒介，也是人類在苦痛中或迷途中得支撐和導引的友伴。有時上帝也透過天使執行懲罰的工作，如毀滅所多瑪（創十九：13）、殺死侵略者的兵士（王下十九：35）、消除有罪者的勢力（結九：1,5,7）。有時候，天使從事解釋上帝的意旨，向人們指示正確的方向和事務（伯三十三：23）；並陪伴導引路徑（詩九十一：11，12）。
這些上帝的報信者有幾個名稱，較常聽的是：基路伯（Cherubim）、撒拉弗（Seraphim）、加百列（Gabriel）和米迦勒（Michael）等（參創三：24；賽六：2-6；但九：21；十：13）。這些名字是對不同的天使之稱呼，並不具特別的含意，也不代表特定的任務。
新約裡所描述的天使大致與舊約相似，一如在舊約歷史之初，當上帝之子民誕生時天使有特別的行動，所以，在耶穌的誕生時他們時常地出現（參太一：20；路一；二：8-15），而在復活所帶來之新展望中他們再度出現（參太二十八：2；路二十四：23；約二十：12）。使徒從獄中被釋放，彼得的出監和保羅在夢中得到的指示，都是天使所做的（徒五：19；八：26；十二：7；二十七：23）。主耶穌接受舊約中有關天使的主要教導，和後期的猶太教徒一樣相信有好與惡的天使；稱好的天使為「天上的天使」（太二十二：30），而壞的天使為「魔鬼的使者」（太二十五：41）。
新約時代而後直至現今，不論天主教或改革的基督教都相信有天使的存在，但觀點並不盡相同。大多數的天主教徒相信每個人於誕生時都得到一位守護天使，做為一生的同伴，而且適配於那人的性格。孩童們熟記一簡短的禱語做為和天使的交談詞，而以十月二日為慶祝守護天使的節日。至於基督教各宗派持有不相同的天使觀，大部分認為不應向天使禱告，但可求天使做為我們的中介者。
現代基督徒雖較少表露渴慕天使的出現，而較多仰求聖靈的充滿和開導，但對天使的影像和角色並未從腦際中消失。在基督教文化的社會中，如西方的國家，將街頭的巡邏警稱為守護天使，或以天使的名字稱呼慈善機構等等。甚至好萊塢也不在例外，大明星詹姆斯‧史都華（James Stewar）於1946年主演的「風雲人物」（It's a Wonderful Life），描述一個在挫折中想自殺的人，獲得一個平易可親又可愛的天使臨近，揭示他的生命之價值，以及他過去對親人和鄉村之貢獻，使他重拾生之喜樂和展望而把煩惱拋在腦後，返家和親友相聚。影片「City of Angels」（X情人），從情愛的角度告訴我們，天使並不是一虛無飄緲的賢良影子，卻是蠻有人情味的凡夫和情侶。
不僅好萊塢向我們描繪現世裡的天使之形像，實際經歷的人更把親身接觸到的天使以動人的筆墨傳播。瓊‧安得生就以自己的真實體驗，著手起文她那本成為「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的暢銷書－－《Where Angels Walk》（天使行走之處）。1983聖誕前夕，美國中北部地區是歷年來破記錄的冰冷雪夜，她等待著不在乎氣象廣播之警告的兒子，從東北部的一所學校開車回家過聖誕節。兒子和兩位同伴，在半夜到達其中一位的家中，並曾打電話連絡，之後就沒有消息，直到凌晨才再從那同學之家接獲音訊。故事如下：
於寒冷的風雪裡，窗外除了幾盞不很明亮的夜燈，沒有任何有生物和人車的走動；雖然家中人都已入眠，但，瓊在未見兒子入門前，無法閉眼上床享受平安夜的寧靜時刻。……兒子將同車的一位送回家後，就和另一位朝著回到芝加哥郊區的公路行駛，在高速道上不見任何車影。以風雪天的速度估計，大約再兩個小時即可抵家，但，車子的引擎卻發生毛病而不能向前移動。在冰冷的氣溫下，如下車行走，幾分鐘內必被凍僵。在走頭無路、求助無人的悽慘情境中，從車內的後視鏡裡看見逐漸接近的另一車燈。接近時，那看似中年又力壯的駕駛人問說：「有什麼問題嗎？需要幫忙嗎？」得知情況，叫兩個青年人上他的車，把他們帶回距離較近的那位剛下車的同學家中。入門彼此熱烈擁抱，幾句詢問和安慰話後，瓊的兒子急著跑出屋外，要向那陌生的好人道謝，卻不見車影，好像在路遠方的那邊閃耀著一盞逐漸離去的車燈。……瓊深信那陌生人是天主垂聽她不能入寢就床之迫切懇求，所差派的守護天使。
至此，讀者的印象是，筆者僅以一些影片故事和別人的經驗，表露對現世裡之天使的肯定和信心。其實，筆者本身亦有數次奇妙的日常事件之印證，而堅信上帝會透過其使者來做我們的引導和支助者。於神學論述文裡，新舊教的神學名師卡爾‧巴特（Karl Barth）和卡爾拉納（Karl Rahner），在他們龐大系列的教義學叢書裡，僅有很少的頁數屬於「天使論」。巴特說，那是論述中最不平常又最困難的部分。是的，我們對天使的認識，主要不是來自論說，而是得自體驗；在體驗中感受其實在且看見其容貌。巴特告訴我們：「上帝揀選並差派其報信者——天使。這些天使先於啟示，於地上為其旨意之客體的和可靠的見證。他們做為上帝和人類之信實服務者，從事行使任務，且得勝地把那些敵對形態和紛亂勢力克制。」可知，天使乃是上主在我們當中行動的具體媒介，有可能是你認識的或不認識的人；可能是男性也可能是女性，並不只是那有翼的良善淑女。
「City of Angels」的女主角，梅格‧萊恩（Meg Ryan）演該片後，曾被詢問看過奇蹟嗎？她說：「每一天，每一分鐘。只要你真的靜下心去看，隨時都可以看到奇蹟。聽起來好像過度樂觀，但是我真的這樣相信著。」確是如此，在我們平凡的生活中會經驗到不平凡的事蹟。它不是幻思，只是不能以人類慣用的佐證方式予以證明而已。於人生的過程中，假如我們能開放自己朝向可能性，就有認識天使的機會而不必證明。海倫‧凱勒（Helen Keller）說得好：「世上最好又最優美的事物，不能被看見或捉摸，而只能以心去感受。」我們沒辦法向人證實天使的行蹟，但，有心人定會感受天使的陪伴導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