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誕主義與2020

2021-02-23 詩的草稿

之所以起這個題目,是想和去年的年終小結做個呼應,去年寫了《鴕鳥精神與2019》,於是想著,今年不如就叫《荒誕主義與2020》吧(儘管想要模仿去年的文筆早已是不可能)。2020年的一大半都是索然無味的,泡在疫情裡,被束縛住一切,不過好像與大多數人的悲慘相比,我這種無味倒是一種幸運了:沒有失去什麼,也未能得到什麼。這一年的記憶是灰暗的,是模糊一團的,我想如果不是年末那件衝擊並蹂躪我的困難,我這一年是毫無起伏的,是白天與黑夜對半,麻木與痛苦對半,記憶與遺忘對半,收穫與失去對半,平平無奇,鮮受波及的,妄想逃出塵世,不斷尋求出路的一年。

 

一月份,沒有任何人對疫情有所重視,我們一家興衝衝去了菲律賓,於是在重大災難爆發的前夕,我們愚蠢且幸福地沐浴了熱帶的陽光,泡了高鹽度的海水後,帶了大包小袋的紀念品,又興衝衝地回來,之後便是疫情爆發,所有人居家隔離,索然無味的陰曆新年,對新一歲的憧憬全部折合成對疫情的焦慮,不斷刷著新聞,不斷為受害者掉著眼淚。二月到五月份,如今回想起來,空白佔據了大部分,我整天窩在被窩裡看書,開著電熱毯,手腳冰涼,我就蜷縮著,看書,摘抄,寫粗糙無意義的書評,然後再看書,再摘抄,再寫粗糙無意義的書評。我好像躲在書裡了,在不同的時代裡橫跳,所有題材不挑揀盡數吞下,獨獨拒絕《鼠疫》,拒絕對痛苦的直面相接。五月到六月份,研究生的複試,網課,畢業論文答辯,優秀論文答辯,與此同時在逐漸復甦的鬆散疫情中,我跑到西安去,住了十來天,儘管此時再回首,竟是疫情以來唯一一次旅行。七月到九月份,一面在機構教小孩子英語,一邊更加沉迷於讀書之中,菸酒重新回到了手中,白天按部就班,晚上就縮在陽臺上,抽一支煙,寫一首小詩,再躡手躡腳回到床上,失落地入睡,生活安逸而惶惶終日,第一次提出了想要把詩歌出版的念頭。九月到十二月份,密集地上課,高強度地讀書,妄想窺得做學問的秘籍,卻終於悟到腳踏實地才是走得長遠的不二法門。由於被粗暴地對待,本就處於邊緣的精神全面崩潰,於是重新吃起了藥,往後是艱難地對抗副作用的蓋頂而來。

 

2020好像也達成了一些成就,2020好像也付出了一些代價,好像是告別了一群人,又好像重新認識了另一群人。2020是不鮮明的一年,只能用無起伏的文字來概括,讓人無法抓住重點。這一年,有太多人付出生命,也有不少人在慌亂裡出生。在這災難的一年裡,不少原本平凡的人被迫做了英雄,被捧上了神壇,更有一些無辜的人,被毫無緣由地謾罵,被推進風暴的中心。我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而我又眼睜睜看著自己出演了擁有以上所有元素的鬧劇,到了年末,心中懷揣著溫柔,臉上明擺著剛毅,實則傷痕累累。

 

2019末的時候我許了個心願:希望被真心相待,不想再被摔碎了。2020實現了我這一願望,無論處於何種身份地位,我都遇到了不同程度上對我付出真心的人,而我回報以赤誠相待,這或許是我身處荒誕與虛無的人際關係中,收穫的最為珍貴的寶藏了。我能夠走一遭黑暗驚悚的路,回到地面上仍舊感到幸福,我能夠在呵護中安穩入睡,並決心仍舊熱愛生活,是這些人的功勞,感謝他們拯救了我,想要推一個人入深淵易,想要拉一個人出深淵難,我感到慶幸,甚至到了後怕的程度。

 

我記得2018年的陽曆新年,我許的願望是:新的一年不要再有病痛了。那麼很不幸很遺憾,我的精神又摔入了兩年前那種無法自控的狀態中,摔入麻木,摔入無助,摔入零碎的無意義的呻吟中。我與不少人討論過病情,但最終還是不得不承認他人的關心與焦急都是隔靴搔癢,自己的感受才是最真實不虛的,指導下一步工作的真知灼見。我決心擺脫藥物,決心恢復對社會的關切與熱忱,我將繼續熱愛讀書,但不會妄想藉此逃避,新的一年不再延續鴕鳥精神,要像曾經表現出的那樣,真實地勇敢起來。

 

希望2021恢復自由思考、恢復自由創作、恢復自由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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