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i Feijó,來自葡萄牙的動畫老炮兒。今年年滿60歲的他,有著極為豐富的動畫從業經驗。一位殿堂級動畫作者、一位創建過兩間工作室的製片人、一位工作坊導師、一位博物館館長。本篇是對上周預告過的Abi Feijó北航講座實錄。聽完想起一句雞湯,與其說「勿忘初心,方得始終」,不如說「Keep! it! simple! stupid!」
葡萄牙動畫人Abi Feijó
今天主要想介紹一些關於我動畫生涯的經歷和故事。當我們平時想到動畫的時候,其實製作動畫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動畫並不像其他藝術形式那樣那麼簡單,動畫有更多可以讓藝術融合的部分,動畫製作的時候也因為他的技術的不斷革新,讓人能夠創造更多種做動畫的方式。
我們所熟知的那些動畫大部分都是受兒童歡迎的。我們知道一些大的製片公司像皮克斯、夢工廠、吉普力他們都是做給小孩,或者更容易讓人理解的動畫。他們的電影很成功,以至於讓人們認為動畫是簡單的,忽視掉那些用動畫形式做的藝術短片或者藝術作品。事實上當我們真的選擇動畫藝術進行創作的時候,其實是很困難的。幸運的是,我有一顆做藝術動畫的心,但非常不幸的是我又沒有那麼多的錢去把它打造成像商業動畫電影一樣的大製作。
《那麼平靜》(How calm it is)-1985-different animation techniques
接下來要說一下我以前工作過的動畫項目。這部動畫短片的名字叫《那麼平靜》它製作於1985年。我在這部動畫短片裡的職責是動畫導演,它被製作於法國的瘋影(Folimage)動畫工作室還有NFB加拿大國家電影總局。
一開始我在葡萄牙的時候,葡萄牙是沒有教動畫的學校的。所以我只能自學。直到我做這個項目的時候,我去到了法國的瘋影(Folimage)動畫工作室,但它依然不是一個學校,所以我只能繼續自學。但是幸運的是我可以和當時在那個圈子裡最優秀的人一起工作,學到了很多。
我剛開始來到這裡的時候,可以學到這裡很多關於製作動畫的技術。 那裡面也都是當時最優秀的動畫人,所以我可以和他們一起學不同的技術。《那麼平靜》這部動畫電影對我來說很重要,它打開了我的職業生涯。
《黑暗時間》(Time of Darkness)-1987-Cut out animation
《黑暗時間》這個動畫電影是我之後回葡萄牙跟我周圍的人一起做的,這個電影是剪紙動畫,整部電影是一個長鏡頭。這部動畫我做了一個九米長的畫卷,他們被分為三部分我每次拍攝的時候都要很費勁的移動這張很大的畫卷,我每拍一幀,都要往右邊移動三毫米。
《流亡者》(The Outlaws)-1993-Graphite drawings on paper
現在我們看到的這部電影叫《流亡者》。因為在九十年代初的時候,葡萄牙加入歐共體。那個時候因為這樣的變化,我們有足夠多的錢去做屬於自己的動畫項目。我也很幸運成為這樣的第一批人。
這是一部炭筆手繪動畫。它是由一個小說改編的,是關於西班牙的內戰。西班牙內戰是發生在40和50年代前後的,離現在不是很遠然後經過內戰之後,西班牙變得很亂、很糟糕,許多人流亡到葡萄牙去。葡萄牙政府囚禁了來自於西班牙逃亡的人。這些動畫都是用碳筆畫在紙上的,每一個畫完的部件都會剪下來,然後按定格動畫的方式做。
這部動畫是我妻子Regina Pessoa做的。當我第一次有了這個想法的時候,我想讓她展示她的才能,然後我跟她說:「好,我們明天就開始這個項目吧。」然後就一起居住,製作了這個項目,並且一起生活了23年。所以就像你看到的,這並不是只是給小孩看的那種動畫片。在我做這部電影的時候我告訴自己,這是我想要做的事情,我一定要按自己想要的那種方式去做它,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這對我來說就沒有意義了。
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會在尋找可以創作的有趣的點子,我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也知道我喜歡的是什麼,直到遇到這個故事。這就是我想要做的項目,因為我在看到這個故事之前我並不知道這個事件背後的事情,我想如果我不知道的話那更多的人也不知道。所以我覺得我有職責把它做成一部動畫電影然後將它展示給更多的人。
我在做這部電影的時候,覺得只有西班牙人或葡萄牙人對它感興趣,所以很小部分的人成為了我的目標觀眾。我覺得這些目標觀眾雖然很少,但沒關係,我只想做這件事。但直到我把它做完並去到更多的電影節上之後,發現來自法國和歐洲的大部分國家,甚至一些美國的人都很喜歡它。我發現來自於自己歷史、自己文化的東西其實是更容易受到全世界人民的歡迎的。
《葡萄牙命運》(Portuguese Fate)-1995-Cut out animation
這個電影的名字叫做《葡萄牙命運》,這部電影是關於我是誰,我想要什麼,我內心世界的真相到底是什麼的。然後用五分鐘把這些事情全講完了。這是一部剪紙動畫,我們現在聽到的是一首非常經典的葡萄牙歌曲,它有整整一分鐘,我在做這段鏡頭的時候並不想切斷鏡頭在音樂中的每一部分,以至於我在場面上做了很大的功夫,將這一分鐘沒有切換的長鏡頭做了出來。
《偷渡》(Stowaway)-2000-Sand animation
這個動畫的名字叫做《偷渡》,它一樣是關於西班牙和葡萄牙歷史的,和上一部《流亡者》一樣,但是他們作者的寫作風格全然不同。上一部《流亡者》作者寫的非常的細膩,以至於我在讀他的時候,整個畫面就可以浮現在我的腦海當中。而《偷渡》的寫作風格是完全不一樣的,他在那本書第一場戲裡寫的東西都非常消極,他總是在告訴你不要做這個不要做那個,沒有上一部作品的作者寫的那麼詳細,因為作者寫作的時候他的寫作風格很消極,裡面有很多限制你想像的東西。所以我在創作這個作品的時候,只能從裡面摘下我以為是有趣的,可以講成故事的元素,然後我在做這個故事的劇本的時候也沒有像傳統故事那樣製作,我只是在一個大故事裡挑選了幾段,把他們組織在一起,然後把它變成一個我覺得很有趣的動畫作品。
《偷渡》(Stowaway)-2000-Sand animation
這部動畫裡我用的是很普通的材料,用的是沙畫,但並不是傳統的那種沙畫動畫。我對它進行了分層,第一層是用來製作前景的,然後後面的一層玻璃是用來製作他的背景的,但是這兩層玻璃之間的距離很近,以至於看不到層之間的投影。這樣做沙畫動畫會更容易一些,因為你在動第一層的時候第二層不會動,然後你動第一層的時候,有的時候只需要把玻璃移動一下或者稍微改變一下你繪畫人物的的狀態就可以了。但是你在動畫裡看到的他是什麼樣他在照相機裡就是什麼樣,沒有在顏色或效果上進行後期調整。
工作照
這是我做沙畫時的照片,我在做沙畫的時候一定要用很大的工作檯,因為如果在小的工作檯上很不容易控制。我們在做這部沙畫的時候使用35毫米的膠片機拍攝的,但是同時也有一部監控器在旁邊看我們做的到底怎麼樣,監視器在後邊。那只是我們做的一件沙畫動畫的作品,幾年之後我們做了另外一個沙畫動畫短片,是接受SICAF 2009首爾動畫節邀請,製作的電影節官方的沙土動畫,我做這部作品的時候只有三個周,所以我在做的時候只能儘可能的減少一些不必要的事情。
SICAF 2009首爾動畫節官方動畫
我拍這部電影的時候用的都是數字設備和電腦軟體,那個時候最新的做定格動畫的軟體叫做dragonframe,是哪個時候最好的軟體。我的電腦是2009年買的,現在用起來還挺好的。我那個時候做那部動畫用的就是數位相機,我拍它的時候是人物和背景是分開拍的,然後放在AE裡合成在一起。所以大家在看到它的時候跟拍到的東西不一樣。
魔術幻燈(Magic Lantern)
第一張圖展示的是魔術幻燈(Magic Lantern),是第一個可以用來放映照片的設備。他的英文名字本來就很模糊,不容易被翻譯成中文,不太好想像出他是個什麼樣的事物。
第二張圖是一個秀,是一個法國人在法國大革命時期做的。這個秀很有意思,他是在牆上展示一些飛來飛去的鬼怪和惡魔,然後他用的魔術幻燈也是當時最先進的設備,所以其實算一個恐怖片,16几几年的恐怖片。我做這個動畫的時候其實每個鏡頭都分做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做一個骷髏飛行,第二部分是做它轉頭,第三部分是讓它飛翔和轉頭的同時移動到不同的位置。所以做這個的時候一共有三層分層的設備,最底下一層是背景,第二層是我們看到的可以飛翔的骷髏,第一層用來調光,後面的兩層是我想要的樣子。所以最後效果是看起來是很古老的動畫形式,但其實我在這裡面有兩個突破。一個是我意識到可以把每一個圖層分開用35毫米的膠片機拍的,二個是我在製作它的時候,在頂上裝一個數碼的實時的監控器,可以讓我看到它在出屏之後的效果。
《演示聖母》(Our Lady of Presentation)-2015-Pixilation, sand and optical toys
這部電影的名字是《演示聖母》是我去年和三個女孩一塊做的,然後技術用的是沙土加光學玩偶動畫。這個電影改編自我叔叔的一首詩,他24歲時候就去世了,我沒見過他,他現在如果還活著的話已經一百多了。你可以看到這裡面都是由真人拍攝的,但是動畫中人和手所作的事,是真人拍攝無法實現的效果,他只能在動畫當中得到展示。動畫對時間有更好可塑性。 這場戲拍的時候是拿沙畫當背景,前景是真的人在演。
Ciclope動畫工作室
之前看到的這些作品都是我作為電影導演進行製作的。在接近21世紀初的時候,我對那些和我一起工作的製片人很不滿意。所以我自己僱了一些工作人員,自己做了一個動畫工作室,這是我做的第一個動畫工作室。以及一些我作為製片人製作的片子。
這個電影是拿石膏粉做的,因為石膏遇水會凝固,所以只有在製作畫面進行到最後一刻的時候進行記錄它才是連貫的。這首歌是裡面那個小孩的母親唱的,她母親有點神經質吧,然後她母親小時候就會唱的一首歌謠,她不相信她母親歌中的話,而且她很害怕黑暗。這部電影是我製片的,導演是葡萄牙的動畫導演Regina Pessoa。
《悲傷故事的美好結局》(Tragic Story with Happy Ending)-2006
我後來把一開始那個工作室賣了,因為工作室越大,他的問題就越多,因為有好多稅,所以只能賣掉它,我和妻子創作的新的工作室,就剛才看到的那個。然後這部動畫叫《悲傷故事的美好結局》(Tragic Story with Happy Ending)。這部電影獲得了50多個動畫獎項。包括法國昂西動畫節的最佳動畫影片。這部動畫是在蠟紙上進行刮畫製作的。這音樂是一個加拿大人做的,他之後也成為了我博物館的夥伴。
《卡麗,小吸血鬼》(Kali the Little Vampire)-2009
這個電影《卡麗,小吸血鬼》(Kali the Little Vampire)製作完成於2009年,是全拿PS和手繪板畫的。這部電影的導演Regina Pessoa被NFB的製片人要求用數字設備製做,因為之前的他那些老式的設備相對於這些效果實現起來太難了。Regina不喜歡用電腦做動畫,但她做這個的動畫的時候用了兩個星期學習電腦繪畫的各種軟體,最終選擇了PhotoShop來做這個動畫。雖然PS並不是用來做動畫的,所以只能一幅幅的畫出來,然後放到時間線裡面再進行製作。
對於在紙上做一部動畫和在電腦上做一部動畫,實際上沒有很大的區別。這部動畫不是很容易看的出來是電腦製作的。這個項目是三個國家一塊做的,一個是我葡萄牙的那個工作室,還有法國跟加拿大的工作室一起參與。跟不同國家的人工作很有趣,我們可以互相提出很多建議,交流很多對這個動畫不同的看法。更重要的是,我們可以將作品放到不同國家的市場當中去。然後找到不同的觀眾,因為作為當地人要比外國人更了解自己的市場是什麼樣的。
Ciclope動畫工作室新動畫項目
下一個項目是Regina正在做的。是用很多材料和素材創作,有時候在牆上畫,有時候在電腦上畫。是關於Regina叔叔的一個故事。她說她的叔叔對她來說很重要,在Regina小的時候,她遇到很多困難,即便她的叔叔沒什麼錢,但還一直在幫助她。要是順利的話這個項目大概會在2018年年末完成。
Abi Feijó北航動畫工作坊
我還有一個身份是工作坊的導師。第一次做工作坊是在1985年在做我的第一個動畫項目的時候,我的這些工作都屬於ASIFA的項目。ASIFA每一兩年就會派出他們的成員去到各個國家組織工作坊活動。在這個組織中我們可以看到我們自己的作品,也可以看到其他國家的作品,我們可以從中學到很多的技術,我會去這些有新技術的國家,利用他們的新技術製作自己的影片。我在電影節上認識了很多可以一起工作的動畫人。後來我成為了ASIFA的主席,我帶著作品到各個國家電影節去展映,認識了許多國際動畫人。電影節對於動畫人來說非常重要,因此應該儘量去參加電影節。
Abi Feijó北航動畫工作坊
在和小孩子一起工作的時候我一直思考的問題就是,小孩要多大才能進行動畫創作。這個動畫很簡單,就一個五歲的孩子做一個動畫是可能的,至少他們很享受。有可能比五歲還小的孩子也有可能做這種事,我沒有嘗試過,但至少是可能的。有些剪紙就可以開始製作一個動畫了,用剪紙製作一個零件和畫一個零件的感覺是不一樣的。用沙子做動畫是很有趣的,通常沙子做的背景放在下一層,上一層可能是別的材料,上一層放沙子要保證其他東西不會碰到它。
這個是在牆壁上畫的,這個學校有一個廢棄的牆壁,所以就決定在牆上創作。在做牆上動畫的時候,要每畫一幀就移動一次燈。我發現和這些孩子在一起工作的時候非常有趣的是,你不需要告訴他們需要做什麼,他們自己就會沉浸在工作的樂趣中。他們被分為三個不同的組,有做前期的,有做拍攝的,有做後期的。
我跟不同國家、不同年齡段的人都進行過工作坊的工作,從5歲到20幾歲不等,用到的都是前面說的技術和原理。什麼東西都能用來做動畫,只要你覺得可以並且喜歡就行。
博物館藏品——《西洋鏡》
六年前我父親去世了,我作為這個大房子的唯一繼承人,想到把它改造成一個動畫博物館。這也就是我將要介紹的第四個頭銜——一個博物館館主。這裡面有三個主要的展廳,其中有一個展廳是一個小型的影院。在這個展廳當中搜藏著所有關於能夠講述動畫電影這門藝術來源的東西。這個博物館變成了我這幾年來研究所有的事情的來源,你會發現所有事情它們開始的時候都遠比你想像的要早很多。你會因為回顧過去的藝術家所做的創作,而推進現在技術的革新。
在我的博物館中有個國際動畫展廳,裡面有很多來自世界各國的動畫人的作品。我們也時常的會跟國外的博物館進行這種展品的交換。這間博物館展廳裡的展品大部分都來自於我和妻子以及我朋友們的收藏。
博物館藏品——《費納奇鏡》
這就是我所有可以告訴大家的了。大家不要覺得做動畫就是一直在電腦前工作。就像我多年以來也做過導演、製片人、博物館館主,做了很多很多事情,這些都讓我覺得很有趣。我經歷了這些國際動畫市場中的一些事情,讓我覺得電影節非常的重要,要儘可能的去參加國際電影節。如果你想做一個真正專業的動畫人的話,不要待在屋裡像一個工廠的工人一樣工作,你要出去,讓世界聽到你的聲音。謝謝大家。
Q&A提問環節
Q :動畫的想法和技術哪個更重要?
Abi :對於我來說我認為想法更重要。如果只是炫技的片子,第一次看會覺得很哇塞,不過看第二遍或者以上就會覺得很空洞,毫無意義。做動畫不只是為了博人一笑,要有一個強大的主旨、一個強大的點來支撐你的整個故事,就好比說我87年的那個作品現在還會引人思考。然而,關於技術,也不要總是用老的技術,要學會去革新技術,技術就是用來被革新的。你在故事上的創作要推動人們的思考,你在技術上的革新也要推動行業的發展。
Q :動畫導演和動畫製片人有什麼不同?
Abi :作為動畫導演很有意思,製片人很沒意思。我做製片人,是因為之前我做導演的時候和我合作的製片人都讓我不滿意。歐洲的製片人和美國的製片人有很大不同。美國的製片人會更關注於這個動畫項目本身是不是他所想要的,而歐洲的製片人更像一個生意人,他會給你很多限制。
Q :如何和音樂人合作的?是先完成動畫再配樂,還是其他什麼方式?
Abi :我剛開始和夥伴做項目,我動畫做完了,直接交給他,他在往裡配樂的時候有些地方接不起來,他又重新做了很多額外的動畫的剪輯。是為了讓音樂和動畫更加的契合。後來一個項目是這個動畫還沒有開始拍攝就先做好了音樂,這樣做的好處是在已經有音樂的基礎上,安排動畫的每一個步驟,這樣契合度會更高。
動畫配樂的關鍵其實是在於節奏,我之前跟妻子做《悲慘故事的美好結局》,整個故事的背景音都是按照同樣節奏的一個心跳,我們一開始是計算好了一個節奏點大概是什麼樣子的,然後再創作的這個故事,而後再把心跳聲陪進動畫的時候,發現它可以很成功地推進故事。
Q :你更想要你的製片人是什麼樣子的呢?
Abi :之前85年做了我的第一個項目後,那個製片人覺得我這個動畫做得很成功,想讓我去更商業的地方發展,可能去做長片。但是我熱衷於短片創作。這可能也是到現在為止我和製片人之間最讓我頭疼的問題。
所以好的製片人就是他至少要很明白導演與創作者想要的是什麼,然後盡一切的可能和自己的努力去滿足創作的需要,得到最好的作品。而壞的製片人就只想著預算和回報的問題,就完全不管質量。
Q :您是怎樣開始您的動畫創作生涯的?
Abi :我一開始是做平面設計和畫漫畫的,之後我在一個電影節遇到了一個能去加拿大搞創作的機會。如果你要去做一個動畫項目的時候,你還要去調查,去了解你要做的這個東西是否真的能夠影響到人,你的想法是否能夠真實的體現在作品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