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言
極端金屬給金屬樂迷們提供了大量豐富有趣的音樂內容，同時也將歌詞主題的邊界拓寬了許多。科幻、神話、電影等一系列天馬行空的幻想總是最吸引人們眼球的。於此同時，表達民族、社會、歷史和國家以及更現實的主題也成為了歌詞的重要部分。引導革命自由、保護自然的碾核、死亡金屬；重視民族性、血脈的黑金屬；反對資本主義、厭惡銅臭的敲擊金屬等，意識形態甚至能夠做到超越歌詞本身的價值定義一支樂隊。以上僅僅是一個粗略的畫像，我們喜愛的流派中當然不是這麼簡單地一刀切，更有複雜的背景、思想與訴求包含在其中。本文由兩位死酒神作者Terry與Blindevourer發起，分別對於不同的流派，從不同的視角闡述這些極端金屬音樂在意識形態上的發展與聯繫。
限於公眾號性質和文章篇幅，我們將重點放在了極端金屬上，文中可能存在的缺漏、不準確請各位多加包含，也歡迎批評交流。希望大家以開放、包容的心態感受極端金屬音樂下的不同風格和不同思想。
—— dyingfla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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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 文 作 者 簡 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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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 述
意識形態一直是搖滾/金屬音樂中最為有趣的部分之一，在理解音樂本身之外，歌詞所傳達的深層次含義也應該是一個愛好者所不能割捨的。
以極端音樂中的極端思想—NSBM (National Socialism Black Metal)為例：在Metal Archives的歌詞題材分類中，包含Paganism、National Socialism字眼的右翼樂隊有近三千餘支；為何在當今時代，如此思想依舊能在迷群文化中泛起不小波瀾，深層次原因是我們今天要探討的。
在深入樂迷群體，挖掘意識形態之前，有一個基本的政治定義需要被明晰，那就是：法西斯主義到底是左還是右？
「他是個法西斯！」
幾十年來，這已是左派最愛用來中傷右派的話。拋開中國政治語境，在美利堅，每一任共和黨總統—就此而言，幾乎每一個共和黨人，自 1970 年代起就被稱為法西斯；現在，則更加普遍。這個標籤基於法西斯主義是一個政治右派現象的看法之上。左派說它沒錯，某些自命白人至上主義者的人和新納粹欣然接受這個標籤。實際上，這個持續了長時間的刻板印象是一個理解上的謬誤。
作為法西斯主義的父親，二十世紀上半葉最有影響力的哲學家之一，喬瓦尼·秦梯利是難以迴避的人。他生於 1875 年，是二十世紀上半葉最有影響力的哲學家之一。喬瓦尼相信有兩種「完全相對的」民主：一種是自由式民主，比如美國式的，秦梯利將其歸類為個人主義式—太注重自由和個人權利—因此是自私的。另一種是秦梯利推薦的「真正民主」，個人自願從屬於政府。秦梯利是一名左派人士。他是一個忠誠的社會主義者。對秦梯利來說，法西斯主義是社會主義的一種形式—確實，是其最可行的形式。當馬克思社會主義基於階級動員人們時，法西斯主義訴諸於國家認同與階級來動員人們。法西斯主義者是帶有國家認同的社會主義者。1930 年代德國法西斯主義者被稱為納粹——基本上是「國家社會主義者」的縮寫。在墨索裡尼的著作《法西斯的教條》（《法西斯的教條》實為墨索裡尼與秦梯利合著）中，他寫道，早期法西斯主義其中一條教義是「一切都是政府的，政府以外沒有人或價值」。他不過是在轉述秦梯利的話。
Giovanni Gentile
左派不能承認他們的同伴，秦梯利，因為這將破壞他們把保守主義與法西斯主義聯繫起來的努力。保守主義想要小政府，這樣個人自由就能蓬勃發展。左派，如秦梯利，要的恰恰相反：想要個人和產業的資源為一個中央集權制政府服務。承認秦梯利就是承認法西斯主義與今天左派意識形態有深厚的淵源。
在了解了法西斯主義和右派分子的真正區別後，回到迷群文化中的行動主義者，身份的判別依然是複雜的，他們是像Lemmy一樣，只是對文化符號抱有純粹興趣的酒神主義者，還是像所謂的白人至上主義者，為民族身份失重而打抱不平呢？我們將從黑金屬文化中最出名的Varg Vikernes，芬蘭/烏克蘭的文化圈子入手，從納粹主義出發對黑金屬保守意識的表現做一個簡述。
BURZUM
Varg Vikernes，Burzum的核心成員，挪威第二代黑金屬的標誌性音樂人，在挪威以其性質惡劣的兇殺案和暴力行動聞名於亞文化世界。他的開創性不僅僅表現在音樂上，其劣跡斑斑的黑暗過往使他成為了第一批迷群文化中的反抗者，並對其他抱有同樣思想的儕輩提供了無數的靈感來源。
Varg Vikernes
在In Metal: A Headbanger's Journey中，因為Vikernes的罪行以及他的政治/宗教觀點。導演Sam Dunn將他描述為「有史以來最臭名昭著的金屬音樂家」，在20世紀90年代後期，Vikernes為了避免混淆，試圖找到一個更合適和準確的術語，他根據Odal符文為他的信仰創造了「Odalism」這個名字。他解釋說，Odalism包含「異教，傳統民族主義，種族主義和環境主義」。Vikernes將其與「現代文明」對比，「現代文明」等同於「資本主義、唯物主義、猶太—基督教、汙染、城市化、種族混合、美國化、社會主義以及全球化等等」。他極為重視「Odalism」不是一個被歷史玷汙的術語」這一事實。這個詞出自北歐óðal（家園、法律、貴族、繼承制、祖國、土地財產、傑出家庭、卓越性、親屬和民族）。
根據Lords of Chaos，Vikernes接受了「Skinhead」的外觀，並且在這個時候穿著帶有SS黨衛軍徽章的皮帶扣。不僅是對黑金屬音樂人的憤恨，他的異教觀催生出了意圖強烈的暴力行動：1997年4月8日，挪威警方在Hemnes逮捕了五名新納粹分子。據警方稱，這些年輕人是自封的「Einsatzgruppe（黨衛軍特別行動隊）」的一員，並且正在密謀襲擊挪威的政治和宗教人士。他們還計劃將Vikernes救出監獄。該組織「擁有準軍事部隊的所有裝備」，包括槍枝、爆炸物、防彈背心、鋼盔和頭盔。Vikernes的母親LeneBore因向該集團提供10萬挪威克朗而被捕。她聲稱她不知道該團體為「右翼極端分子」，並稱她的兒子曾遭到其他囚犯的襲擊。儘管有針對Bore本人的證詞，她卻沒有被定罪，並且在1998年，針對「Einsatzgruppe」的案件也被撤銷。
黑金屬八卦大全，流量公眾號的最愛
Christianity was created by some decadentand degenerated Romans as a tool of oppression, and it should be treatedaccordingly. It is like handcuffs to the mind and spirit ... In fact I don'treally see Christianity as a religion. It is more like a spiritual plague ... It'slike Islam and the other Asian "religions", a HIV/AIDS of the spiritand mind.
–Varg Vikernes, 2005
「基督教是由一些腐朽和墮落的羅馬人創造的，它是壓迫的工具，應該相應地對待它。這就像手銬的精神和精神.事實上，我並不認為基督教是一種宗教。它更像是一種精神瘟疫.就像伊斯蘭教和其他亞洲宗教一樣，是精神和思想的愛滋病。」
-Varg Vikernes，2005
在2010年Vampiria雜誌的一次採訪中，Vikernes被問及Odinism在他的生活中發揮了何種作用，他回答說：「我沒有任何宗教信仰，但我有異教徒的意識形態和異教徒的價值觀。我相信鮮血、土壤、榮譽、家園、力量，傳統和勇氣。我相信終會歐洲醒來。「2011年，Vikernes擁抱「基於異教徒價值觀的基礎上的現代科學世界觀」：忠誠、智慧、勇氣、愛、紀律、誠實、智慧、美麗、責任、健康和力量「。他將種族、智力和宗教直接聯繫起來，譴責有神論是「精神奴役」，只適合「劣等種族」。Vikernes繼續說：「如果它應該服務於某種目的，異教必須是一種意識形態，而不是一種宗教。」Vikernes聲稱主流有神論者堅持「石器時代的誤解」，但他認為宗教神話應該轉向科學尚未完全理解自然世界的領域—例如生命的起源和死後的世界，如果它存在的話。
在他的網站2005年7月的一份聲明中，Vikernes寫道，雖然他偶爾會用「納粹主義」這個詞來形容他的意識形態基礎，但他不再將自己描述為這樣。從1994年的定罪到20世紀90年代後期，他將自己稱為納粹主義的追隨者。他說，原因是「許多挪威以及德國納粹將我們的異教信仰視為我們的血緣宗教，他們拒絕將猶太教—基督教視為猶太人的異端。」他指出了三個與「納粹」不同的東西：「與他們不同，我不是社會主義者（甚至不是國家層面的），我不是一個重視物質文化的人，我信仰古代斯堪地那維亞式的民主。」他表達了不與反斯拉夫情緒聯繫的願望。他還指出，雖然他是種族主義者，因為他承認種族之間存在身體和精神上的差異，但他並不討厭任何人，而且大多時候都認為「仇恨是非理性的。」
Varg Vikeness談論基督教的問題
宗教研究學者埃米爾·阿斯普雷姆認為Vikernes是光頭黨的偶像，是傾向於做傾向於國家社會主義的當代異教徒。而猶太作家傑弗裡卡普蘭則稱Vikernes是「酒吧裡忙於推銷他的奧丁主義和國家社會主義哲學的人。」根據作者尼古拉斯古德裡克-克拉克的說法:「在監獄裡，Vikernes開始使用北歐神話與神秘的國家社會主義相結合的材料,來制定他的異教徒意識形態。」古德裡克-克拉克基於Vikernes為短命的雜誌Filosofem撰寫的一些文章。他還使用了Lordsof Chaos和一本名為Vargsmål的宣言（瓦格的演講），這是Vikernes在被監禁後開始寫的。Vikernes在他的網站上的一篇文章中譴責了他的書的英文翻譯。他還在網站上說過Vargsmål是他年輕而且孤立時，伴隨著憤怒誕生的，這本書的標誌就是這個。
在2009年對挪威報紙Dagbladet的採訪中，Vikernes聲稱，他在監獄期間與新納粹團體有關。他回答說：「我從未組建或成為此類組織的成員。我所屬的唯一組織是Riksmålsforbundet」（挪威傳統標準保護協會）。根據瑞典學者馬蒂亞斯·加德爾（Matthias Gardell）在他的書「血神」（Gods of the Blood）中的說法，Vikernes在監獄期間成為新völkisch異教徒陣線的核心人物。異教徒陣線始於挪威，Norsk Hedensk Front（挪威異教徒陣線）或NHF，並成長為國際Allgermanische Heidnische Front（泛日耳曼異教徒陣線）或AHF。根據XavierCattarinich的說法，Vikernes被認為是挪威異教徒陣線的領導者。
Varg現已出獄，在法國郊外的一處農莊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
SUOMISCENE
芬蘭的金屬樂圈子是獨一無二的，這裡不僅有享譽世界的重量級樂隊，也有數不勝數的地下樂隊，重量也重質的芬蘭人向世界貢獻了無數優秀的優秀音樂作品，在此之中，黑金屬圈子顯得尤為別具一格：除了包容到矯枉過正的美利堅，很難想像在發達國家中，會出現百人齊呼「Sieg Heil（勝利萬歲）」的景象。在德國禁止一切納粹符號的同時，一千多公裡開外的芬蘭有著隨處可見的「Swastika（反萬字符）。」
圖為Helsinki黑金屬唱片店KVLT，店內存有大量意識形態激進的黑金屬唱片，內部的貨架上有擺放明顯的AdolfHitler演講光碟
Steelfest是目前北歐最大的地下極端金屬音樂節，每年有近30支黑暗金屬、死亡金屬樂隊在Hyvinkää聚集，主辦方Jani是一個不那麼在乎意識形態的人，否則像是KPN、Goatmoon這樣的「禁忌」樂隊是很難出現在音樂節的現場的，每年也因此有大量的右翼文化愛好者/NSBM愛好者特意趕到芬蘭。當然，作為一個自由傾向的組織者，Darkened Nocturn Slaughtercult這類左翼黑金屬也享受到了被邀請的權利。
圖為Goatmoon現場成員Stormheit在Steelfest內場舞臺行納粹禮
在赫爾辛基百公裡外的芬蘭北境，是意識形態更為激進的右翼樂隊聚會：Apocalyptic Rites, Frangar, Absurd, Circle of Dawn, Zyklon SS均有亮相，純納粹陣容，百分百的極端白人至上主義者。
ApocalypticRites IV - 31.08.2018 - Finland海報
冬季戰爭是一場蘇聯與芬蘭於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爆發的蘇芬戰爭，自1939年11月30日由蘇聯向芬蘭發動進攻而展開，蘇聯最終慘勝芬蘭，令其割讓與租借部分領土，而後於1940年3月13日雙方籤訂《莫斯科和平協定》為結束。
冬季戰爭
戰爭結束後，據芬蘭歷史學家2005年的修訂估計，戰爭期間芬蘭方面有25,904人死亡或失蹤，而俄羅斯（前蘇聯）在歷經數次修改後，確定了138,533例「不可挽回的損失。」冬季戰爭中，蘇聯投入巨大兵力卻損失慘重，國家聲譽也受到很大的傷害，也未達到原先徵服芬蘭全境的目標。芬蘭則不僅保有了主權，還贏得了國際聲望。蘇聯此戰中的表現也令德國元首阿道夫·希特勒對發動侵略蘇聯的企圖更具信心，並開始著手聯繫芬蘭加入其計劃。
由於芬蘭與納粹德國的特殊關係，戰後的納粹文化在芬蘭得到了部分保留，白人至上者採用了其中的諸多元素：圖案、思想、音樂。值得注意的是，作為發達國家之一的芬蘭，出現為納粹現象招魂的事例並不是國力傾頹的標誌，和無政府主義狀態一般，對納粹情緒的崇拜再高度自由化的國度下，只是一個暫時狀態而不會是最終目的，這是由芬蘭的國民教育決定的。在難民衝擊芬蘭全境的同時，調查顯示：芬蘭的國民自衛志願程度世界居首。
北歐抵抗運動(The Nordic Resistance Movement)是植根於芬蘭，貫穿整個北歐的極右翼國家社會主義黨派。黨派旨在呼籲停止大規模移民；抵制猶太復國主義，以還原北歐白人的種族純粹性，以此訴求地方文化的獨特內在屬性。他們聲稱：「大規模移民是我們福利社會的主要負擔，這使得犯罪率的大幅度提升和不可避免的文化衝突存在。我們的移民政策不是仇恨或壓迫，它是關乎生存，和對我們的人民最好的決定。」
NRM黨綱"OurPath"
組織內有相當一部分成員均為忠實的黑金屬樂迷，迷群文化成為了黨派對外輸出意識形態的重要手段；NRM與數支樂隊關係交好。其中，臭名昭著的Genocide Wolves首當其衝。
UKRAINESCENE (MILITANT ZONE)
作為新興的熱門NSBM廠牌，位於烏克蘭首都基輔的Militant Zone在黑金屬圈子裡充滿了話題性。廠牌由M8l8th的主創Alexis一手創建，自2016年成功舉辦Asgardsrei音樂節後便一炮而紅。創建之初，廠牌目的還只是以為了發行推廣自身的出品為主，隨著世界局勢的進一步動蕩以及俄烏關係衝突加劇，MZ與武裝組織和右翼學者的聯繫愈發密切。直到今年，MZ即將主呈現的第三屆Asgardsrei已成為世界上最為盛大的NSBM音樂節，北歐西歐南歐都收下了來自東方的橄欖枝，八個國家十四支樂隊齊聚基輔。聯想二戰納粹德國時期的反斯拉夫主義，不免顯得有些諷刺。考慮到作為民族再生精神的體現，第三帝國蹂躪過的土地恰巧也是最繁盛的地方也不足為奇了。
圖為位於基輔市中心的Militant Zone實體店鋪
在過去的兩年中的世界各地（除了中國，我們有比ANTIFA更為厲害的東西），大量的黑金屬演出因為高漲的反法西斯情緒而被取消—蒙特婁對Graveland的抗議事件，Peste Noire因抗議被挪威Blastfest除名，德國Sinnister Howling Fest取消Destroyer 666所有演出安排，Taake全站美國巡演被迫取消（King Dude自動退出，PUSSY!），Blackdeath不得不取消他們在烏得勒支的演出，當地Antifa聯繫了當局並且場地得到了保釋。Marduk、Watain等重點嫌疑犯自然更不用說。MZ利用這一點為東歐圈子爭取到了更多的認可度，在西歐被當做過街老鼠的極右翼樂隊，在基輔設備設施完善的宏大舞臺上找到了歸屬感，通過雙贏的合作局面，Alexis自然也獲得極力訴求的認可度；對於歐洲白人文化復興之路，MZ為他們開了個好頭，而這也基本根除了反文化領域中白人種族主義者的反斯拉夫情緒。
Peste Noire在今年夏天與MZ合作推出了2015年全長曲目LEDERNIER PUTSCH的MV，在文章截稿前，視頻的播放量已經達到了54萬之多，這對於還停留在小眾音樂的黑金屬來說已是難能可貴。在視頻中，KPN一改風格，大量的匪幫鏡頭替換了之前的流氓酒鬼形象：槍枝武器、軍事設備，更為強烈的意識形態衝擊了他們在部分樂迷心中的藝術感。但即便如此，在流量當道的網路世界，新穎的另類右翼打法足以說明MZ在圈子中的能量大小。
Dans Ma Nuit和LeDernier Putsch的MV風格對比
對文化符號的嫻熟運用，使得另類右翼比一本正經抵制他們的激進左翼有意思多了。比如總是一襲黑衣黑面罩（稱為Black Bloc 戰術）出鏡的Antifa （反法西斯）組織，經常用激進行動——包括使用棍棒打砸物品、焚燒國旗等——來破壞右翼的活動。但是，由於他們沒能創作出廣為傳播的反抗符號和口號，他們的行動不僅常常被右翼群嘲，還得不到大部分主流自由派的認同。
圖為右翼論壇對Antifa組織的戲謔meme
顯然我們也知道，納粹主義並不是所有黑金屬樂隊都希望擁抱的，著名史詩氛圍黑金屬樂隊Summoning(召喚) 的主腦Protector曾經就法西斯、納粹的問題發表過一封公開信，他明確表態反對納粹主義，並論述了為什麼黑金屬音樂與這些思想勢不兩立。在採訪中他也說到「我年輕的時候經常在酒吧，與無政府主義者一起喝酒演出，被左翼觀眾包圍的感覺很棒，非常喜歡那時的環境……我們的音樂讓人有頭腦、勇敢，而不是跪倒在領導者腳下，我們反對商業、資本體系、富裕精英階級，而不是那些無助的人。」
黑金屬中的保守派意識
——引用THE CONSERVATIVE-REVOLUTIONARY POTENTIAL OF BLACK METAL ART
(黑金屬藝術中的保守革命潛力)
「黑金屬分享了超越其狹隘流派身份的，複雜和多方面現象的命運，類似於能夠「通過思想掌握時代」，如黑格爾一樣的哲學家總是領先於時代。無論是通過肯定還是完全拒絕他們生活的時期的精神基礎，兩者都需要有能力回溯它。作為現代性的、無可置疑的產物，黑金屬自相矛盾地向現代世界發出了死刑判決。後者不僅適用於當代基督教：它與所有被認為對當今西方社會的普通代表有任何價值的東西相對立；從傳統的善與美的概念到形而上的存在。換句話說，黑金屬一目了然，是弗裡德裡希·尼採預言的所有價值觀的形上學過程中的一個活躍的虛無主義階段的體現。這是Black Metal主要定義的第二個原因：來自拒絕。儘管Black Metal被描述為一種流行亞文化，但將其定義為反文化更為準確，其目標是終止整個現代時代。」這讓黑金屬成為一種朋克性質的批判行為。
「根據人們所認為的否定對象，或是戰爭所針對的敵人（"Black Metal ist Krieg"），一般的黑金屬運動中存在著不同的意識形態趨勢，這種趨勢經常引起其成員之間的尖銳分歧：激進的虛無主義者和無神論者支持撒旦主義的形象，且有時與La Veyan社會達爾文主義重疊；而神秘主義者的軌跡，通常與左手路徑相連；有神論撒旦主義（Deus / Diabolus Absconditus的宗教）一方面與諾斯替主義和類似的教義接軌，另一方面又與古老的異教徒邪教有關，而其還存在可能與「雅利安路西法主義」有關的事實；從泛神論到吠陀讚美詩，異教徒一直在演變，主要在諸如民間黑金屬或維京黑金屬等子類中發展，甚至基督教「Unblack」金屬，更不用說其他創新的黑金屬樂隊，會經常關注他們自己的「哲學。」當然，我們可能合理地想知道哪個方向更能代表這一運動，相反的，它絕不應該與超越這種理想類型的極限相關聯。」
填補探索式的否定神學定義之間差距的另一種方法是指出神秘的甚至是一種典型的黑金屬世界觀的宗教感受，它的特殊「精神」。對這種理論解釋的理論解釋的參考，能在對法國黑金屬樂隊Deathspell Omega的採訪中找到：
「我們中的一些人確實有宗教修養，這顯然是經歷了全球否認的初始階段的表現，而其他人則是在理性的標誌下自發興起的。我們最終都經歷了破碎的理論，這用理性的術語中很難解釋。當然還有文化上的論證，任何經過長期普遍主義研究的人都被賦予了鑰匙—儘管事實上，西方世界的大多數大學實際上都是人道主義/平等主義的據點，我們選擇不忽視這些關鍵，而大多數人都這樣做是因為他們寧願與現在的時代精神保持和諧與一致。」
「這種純粹的現象學描述可能已經消除了國別以及民族邊界，但我們認為，黑金屬有其積極的核心，嚴格區別於其他相關流派，並且可以被非常簡單地表達。因此，即使只有國家社會主義黑金屬（NSBM）圈子及其罕見的左翼類似物以直接政治參與著稱，黑金屬作為具有雄心壯志但精心保護邊界的反文化運動，是政治上的卓越，在卡爾施密特的政治意義上，朋友和敵人之間的區別，轉化為「我們」和「他們」之間的最終關聯和分離程度。」
當然,對黑金屬社區潛在成員的高度選擇性的方法,比任何真正的美學形態中的內在意義更有說服力，憎惡僵化和外在的意識形態陳詞濫調，無論是政治還是其他方面。與此同時，烏克蘭黑金屬樂隊如Nokturnal Mortum，Kroda，Drudkh或Hate Forest，目前是世界上最受讚譽的NSBM圈子之一，儘管他們可能只是簡單地介紹自己愛國和關注傳統遺產保護（另一位受人尊敬的烏克蘭單人樂隊Lutomysl在Pavel「Lutomysl」Shishkovskiy最近的一次採訪中被描述，他嫉妒人們「其唯一的問題可歸結為猶太人或黑人的存在」，如同NEONSDSBM）的方面，很難被視為對表達方式施加限制以滿足意識形態需求。最重要的是，由於他們的音樂傑作，他們在世界各地獲得了認可。
從狹義上講，黑金屬作為對現代世界的全面戰爭，也不能擺脫政治影響，儘管黑金屬早期歷史上的大多數犯罪都是出於個人而非政治原因。
上述提到的Steelfest和Asgardsrei均有朋友參加，大家因為純粹的音樂認識到一起，又因為對文化的熱愛，深究其背後的故事。直面黑暗而不是逃避，這才是勇敢者。願每個人都能珍視文化，面對共同的敵人。Y』all know what I’m saying.
資料&引用：
1. Dinesh D』Souza, Fascism, Left and Right
2. Burzum & Varg Vikernes" (Interview). MetalKings.com. March 2011.Retrieved 19 December 2015.
3. Vikernesskylder fortsatt millioner for nedbrente kirker i Norge" (in Norwegian). Aftenposten. Retrieved 16 July 2013.
4. Lords of Chaos (2003).
5. Mr Gravehill, Goatmoon -Valkoinen Maa - Live - Steelfest Open Air 2016, Youtube
6. Ajna Offensive, Deathspell Omega Interview
7. Olena Semenyaka, TheConservative-Revolutionary Potential Of Black Metal 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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