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某明是一個擅長和孩子打交道的人……他的關懷備至,以及律師、名校畢業生的身份……他可靠,確實像個爸爸,學問高,如果把女兒交給他教育,肯定比自己帶在身邊要強。」這是《南風窗》月9日發的一篇文章裡的幾句話。
這個母親如此信任一個男人,嫁給了他,並且把自己的親生女兒交給他,讓他帶到外地上學,三年,成了女兒的噩夢。
這個男人,戴著「跨國公司副總裁兼首席法務官、上司公司獨立董事」的光環,對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涉嫌做出了禽獸不如的勾當。
在多方努力之下,2019年4月,他的繼女,李星星報案。
在這個新聞讓很多人憤怒的同時,另一本同樣是講未成年性侵案的書《房思琪的初戀樂園》重新回到了大眾視野,豆瓣書單把這本書推到了圖書推薦榜第三位,我想,這也是聲援這個女孩的一種方式,提醒大家,悲劇不應重來。
1
天才少女與天才老師
作為小說的《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一向被讀者當成作者林奕含的自傳,或者說,某種程度上,房思琪就上林奕含,林奕含就是房思琪。
2017年4月27日,只有26歲的90後天才作家林奕含被人發現在住所自殺,在她過世前兩個月,她的唯一一部作品終於出版。
高曉松曾經評價王菲是老天爺賞飯吃的歌手,而林奕含則被李銀河評價為「老天賞飯型」的作家,可惜,林奕含並沒有帶著她的天賦走下去。
房思琪的補習老師叫李國華,在小說中是一個在臺北和高雄都頗有名氣的語文補習老師,他在講課時,就好像「住在自己的世界裡」,聽他講起人物掌故,就好像是「面對滿桌滿漢全席,無處下箸的感覺」,他有好多書,也知道很多作家,講起歷史故事頭頭是道,更重要的是,他是很多女生心中的男神,溫柔儒雅。
因為這樣的崇拜,因為對李國華的仰慕,房思琪就這樣一步一步走進了李國華的陷阱。李國華對房思琪說,這是老師愛你的方式。
像不像在《南風窗》的文章中,鮑某明對李星星說的話:「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是對你最好的人,別人都是壞人,都想害你。」
是的,一個成年人就是用這些無恥的謊言去欺騙一個未成年人,她們受到了這個人的傷害,卻還要相信這個人對「自己好」。
2
小女孩的心,死了
李國華在一次單獨補習作文的時候,在書架和書桌之間,強迫了房思琪,就算房思琪一直在說著:「不要,不要……」在李國華看來,一切都變成了刺激。
獸性的爆發之下,沒有理智,沒有禮義廉恥,沒有尊重和人的尊嚴。
小女孩就這樣被一個自己特別尊重的人欺辱了,而當她試圖和母親討論這樣的問題時,母親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那一刻,房思琪明白,「在這個故事中,父母永遠缺席,他們一直曠課,卻以為還未開學。」
這就好像李星星的母親,以為把自己的女兒交給了一個優秀的男人就是對女兒的好,殊不知,她忘記了教育女兒要小心,要自保,或者說,她還沒有看破這個男人,就把自己的女兒稀裡糊塗地交給了別人。
從第一次開始,房思琪就出現了失憶的症狀,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出門,去了哪裡,做了什麼,她以為自己一直在家。
她沒有了其他的愛好,疏遠了朋友,什麼都不再和朋友說起……她有的,只有日記。
新聞裡的李星星也是一樣,「她感覺自己病了,對一切都不再相信,甚至覺得我最在乎的身體的各種器官,我所珍愛的各種愛好和特長,都不在我身上,而在他的身上。」
3
房思琪,不,林奕含的悲劇重演了嗎
小說的結局,房思琪瘋了,在一次一次試圖自殺之後,終於離開了這個世界。
而,我們以為,林奕含可以通過這部小說完成自己的救贖,哪怕是道德上的和心理上的,都沒有做到,因為林奕含也離開了這個世界。
最後一次聽到「李國華」的消息,是一則新聞,有網友爆料,福州一所學校聘請了「林國華」的原型陳星,福州教育局告訴記者,並無聘任關係。
另外一個消息是,林奕含案最後的結論是因證據不足,對陳星不起訴,但是,之後,島內修正了「補教法」,也算是法律的進步吧。
回到現實,2019年4月,李星星報案,公安局後撤案,之後鮑某明寫下了保證書:「給我現在的女兒,和未來的妻子。」大概人面獸心就是鮑某明的樣子吧?!
李星星則被診斷患上了抑鬱症,多次嘗試自殺,又被救下。10月,在李星星的堅持下,再次立案。
很多曾經和李星星有著相同遭遇的姑娘們一直在幫助李星星做心理疏導,她們中的一個告訴李星星:「姐姐們不需要你回報什麼,這是姐姐們欠你的,因為我們不夠勇敢。」
我看到這裡,真的不想說,姑娘們,你們真勇敢,而想問問那些做了壞事卻逍遙法外的男人們:你們怎麼能心安理得的生活?
半年過去了,李星星的案子仍然沒有回應,希望,這次我們等到的是公正,而不是一紙撤案通知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