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風短文|慶忌

2021-02-08 古風樓蘭

古風樓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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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邊近日出了些駭人的傳聞,許多地方出現了一種從未見過的妖物,每天都有人死去,百姓惶惶不安,官府派出去破案的人大多有去無回,僧道術士也束手無策。妖物會襲擊人畜,人畜在三天內慢慢喪失自我變成行屍走肉,一月左右暴斃身亡,而妖物的模樣卻眾說紛紜,莫衷一是,人們都叫它「偷魂鬼」。從國都乘船而下,半月有餘,楊逝來到妖物最近出現的村莊。村裡有個前日剛遇見過偷魂鬼的少婦,整日不言不語不吃不喝,如今被鎖在屋子裡,無人敢靠近半步。楊逝為了探清偷魂鬼所為何物,不顧村民的勸阻,獨自進了屋。那少婦面無血色、神情呆滯,坐在床上一動不動。楊逝感覺不到她一絲生氣,約莫已是死了。可當楊逝靠近時,少婦突然轉過身來,眼睛雖然睜著,但並不看來者,兩手猛然伸出死死箍住楊逝的胳膊,猶帶著脂粉餘香的臉靠近,朱唇幾乎碰到他的臉。她的口中有黑蟲似的物體往外蠕動,楊逝想掙脫,不料少婦的力氣比軍中壯漢還大,他一使勁,只聽「咔嚓」一聲,竟將少婦的手擰斷了,只剩一層皮連在手掌和手臂之間,像沒裝滿的袋子一樣晃蕩著。楊逝一驚,右手揮刀利落地砍斷了少婦不斷接近的腦袋,又向後一跳,拉開距離。他的刀殺過許多人,也砍過許多怪物,從不沾血,這回卻染上了黑紫色的血跡。少婦的身子往後一倒,頭顱滾落在腳邊,從脖子處不斷地湧出濃稠的、近乎墨色的液體,有生命似的在爬動,楊逝用刀一戳,那東西掙扎一番,很快就不動了。少婦的衣袖處還在鼓動,楊逝剛放下的一顆心又懸了上來,那圓滾滾的東西不停地往袖子外鑽,眼看就要鑽出來了,楊逝連忙揮刀過去,那東西似有感應,滾了個身躲開刀刃,而後掀起蓋著的半截袖子,露出臉來,呼呼喘氣。是個小人兒,不到四寸高,小黃帽下圓圓的一張臉蛋兒清麗可愛,黃衣黃履,聲音清脆動聽:「你是何人?」楊逝皺了皺眉。小人兒的腰間還繫著斷掉的細繩子,他彎腰一捏一提,小人兒被吊在半空中不住地蹬腿:「痛死了!放開我!」「這麼小的妖怪。」楊逝把她放進瓷罐子裡,蓋蓋子的時候聽見她敲著罐壁不住地謾罵。楊逝把少婦的屍體一併帶走,國都裡有能辨百妖的能人,得先搞清楚妖孽來頭再作打算。路上有些擔心小人兒悶死,便拿起罐子搖了搖,很快又聽見裡頭的謾罵聲。離渡口還有十裡遠的地方,是一片瘋長的桑樹林,因為鬧偷魂鬼的事,已經許久沒人敢來林中採桑。楊逝把刀放在腿邊,趕著馬兒穿進林子,風並不大,樹蔭濃密,他聽見樹葉子抖動的聲音,愈來愈急促,沙沙沙,譁啦啦,最後,整片樹林仿佛離水的魚兒般劇烈地晃動。楊逝勒住馬,手摸到刀鞘上,警惕地巡視四周,罐子裡的人兒忽然大叫:「傻子啊,還不快跑!」嘀嗒、嘀嗒……樹葉子上滲出黑稠的汁水,下雨般落下,樹幹也慢慢發黑,馬兒受驚想跑,可腿踩到黑水後如同陷入無邊的沼澤,前蹄被陷進去一截再拔不出來,只能悽厲地嘶叫。黑水順著藤蔓蠕動向前,像蟲像蛇,又像會行動的海草,漫上了車。被黑水沾染到的皮膚火燒般灼痛,楊逝的刀砍斷一波又一波的黑水,車轅上都是深淺不一的刀痕,他退了又退,進到車裡才發現少婦的屍體已經被黑水淹沒了,黏稠的、蠕動的黑色物體,宛如千百條令人作嘔的巨大水蛭團在一處,車輪散掉了,車身猛地向下一墜,瓷罐子「啪」地碎掉,小人兒「哎喲」一聲被甩到了黑水裡。「呸呸呸!」她拼命地將腦袋探出來,一雙小手揮啊揮,「救,救,救命啊啊啊……」楊逝一面自衛,一面退到小人兒身邊,側身一抄,牢牢攥住了她。他以刀撐地,借力一躍,跳出了黑水的包圍圈,還想再上,手中小人兒狠狠咬了他一口:「跑啊,傻子!」早早被綁在了一塊巨石上,綁繩打的是死結,她把手指都磨紅了也沒能解開,只能氣呼呼地罵人,抬頭看見楊逝外袍已經脫掉,正在脫中衣……她罵人的話吐出一半,剩下的生生堵在了喉頭。楊逝洗完澡上岸時,瞥見早早埋在草叢裡冒煙。太陽很大,可能是把她烤熟了?他走過去,提起繩子,這回早早不掙扎了,拿手捂著眼睛小聲地詛罵,臉紅得通透,大約真的曬壞了。楊逝解開繩子,把她抓到河邊,不由分說按進水中,想將她衣上的黑色汙漬洗乾淨,早早以為他要淹死自己,使勁撲騰,衣裳掉了一半,楊逝被水花濺了滿身,又怕小人兒跑掉,下意識地用雙手去攥住……軟軟的,好像捏到了不該碰的地方……早早坐在楊逝的手掌中間,溼漉漉的頭髮糊了一臉,迎著溫暖的日光,她「哇」地哭起來:「登徒子,下流!」「殺千刀的!斷子絕孫!」早早不依不饒地詛罵,等氣消了哭完了,方才抽抽鼻子整理衣裳,低頭時瞅見楊逝手中被燒掉了一層皮,自己的小鞋子好像紅泥巴裡的兩尾魚。她想起楊逝為了救她沾了滿手的毒液,再抬臉看他身上一塊一塊的紅色燒痕,心便軟了,偏過臉「哼」了一聲道:「活該!」楊逝把她放在曬著衣服的石頭上,自己在旁邊坐了,又誠懇地說了一遍:「抱歉。」他仍然警惕著,背挺得很直,早早一旦要跑,他隨時會像頭豹子衝上來。早早折騰累了,才不想跑,把楊逝的外袍卷一卷,愜意地靠著。「我叫昭早早,不是妖怪,是慶忌。慶忌你聽說過嗎?可稀有了,我活了八百歲也沒見過一個同類……」她素來話癆,巴拉巴拉說個不停,楊逝兀自沉思,慶忌?倒是在古書上見過,「涸澤數百歲,谷之不徙、水之不絕者,生慶忌」,極其罕見,觀早早模樣,倒和書上記載大致相同。「……偷魂鬼趁我不備,將我推下了河,搶走了我的馬車,可憐我的小馬兒,不知過得好不好……」早早訝異地看他:「你不也見過?那一攤攤黑乎乎的噁心玩意就是啊!每次碰到我都要洗好久的衣服。哎你看我這裡沒洗乾淨……」她站起來拉扯著自己裙子的後擺,扭頭去看那一小塊黑點兒,「不行不行我得再去洗洗……」楊逝從她那兒打聽到了許多事。因抓到的那隻偷魂鬼的屍體被搶了回去,他只好回頭繼續去抓別的,至於早早,他疑心難去,狡詐的妖物他見得多了,到底得防著,於是依舊用繩索將她系在自己的腰間,早早漸漸知道他是個謹慎的人,也就隨他去了,只是坐在他肩頭晃腳時偶爾會絆到繩子。楊逝的傷好得很快,早早驚訝之餘又十分好奇,纏著問他的來歷,他也就說了。在戈壁殺死的紅毛兇獸有很長的獠牙和尖利的爪子,戰士們的鎧甲往往會被戳出好幾個洞,有時候屍體被撕成碎片,埋葬時分不清誰是誰,只能建一個大墳墓;長城擋不住會飛的鳥精,夜裡放哨的兄弟經常被拖下城去,他們去圍剿鳥精老窩時,發現滿地染血的衣服,後來他們把整窩鳥蛋都煮了分食……早早聽過這幾年北疆不太平,妖孽橫生禍亂不斷,守衛軍打了整整六年,終於把那些畜生打怕了打跑了,楊逝是從守衛軍萬千死屍中回來的,自有一身旁人比不得的本領。早早最大的本事就是駕著馬車在雲中疾馳飛梭,現在馬車被搶了,她連條狗都跑不過,好在活得久見識廣,對於楊逝而言,她就是行走的藏書閣,記載著許多奇聞趣事。她告訴楊逝,偷魂鬼不能移動,長久以來一直藏在某座深山的巖石縫裡,巖石烏黑髮亮散著詭異的光澤,不管是鳥獸還是草木都不敢靠近那巖石,大概哪個好事者發現了石塊,當成珍寶帶回家了。一旦接觸,偷魂鬼便會狠狠地咬人一口,從血流處鑽入體內,慢慢地吃掉寄主的五臟六腑,並利用寄主的身體行動。早早當時在河邊洗臉,推她下水的就是只被偷魂鬼控制了的狸貓,那日楊逝殺的少婦,聽說被野犬咬過,估摸著那野犬體內也是偷魂鬼。「那些桑樹呢?」楊逝問道,「樹木不能移動,偷魂鬼吃了有何用?」「有的吃還挑啊?它們可不挑食,但凡有生命的都吃,它們本身帶著劇毒,又刀槍不入……」說到這,早早想起什麼似的一拍腦袋,「對了,你的刀為何能斬偷魂鬼?」楊逝的手摸到刀鞘上,淡淡地說:「這把刀是用捕來的靈獸骨頭鑄造而成。」「難怪。」早早擺正自己的帽子,嚴肅地道,「你看我也不怕偷魂鬼,我大約也是靈獸……」充分做好準備後,楊逝把桑樹林砍光了,等黑水乾涸,便讓人駕車拉走,打算運到國都,可剛上船兩日,樹葉脫落,枝幹變得如炭般發焦,中間擠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已經不會動了。「死了。」早早鑽進去看了看,「寄主死了,它們也就死了。」死掉的偷魂鬼化成一塊塊黑石頭,楊逝命人帶著桑樹繼續北上,自己在下個碼頭上了岸,早早一路在他耳邊嘰嘰喳喳地講話,難為他性子好,也不厭煩,只是沉默。「你要是真想抓活的送給權貴,只能抓被偷了魂的活物……」「我不是為了巴結權貴。」楊逝忽然開口道,「憑我一己之力,能除掉的惡鬼不過萬千之一,舉國上下有靈獸之骨的人也是屈指可數。若能活捉偷魂鬼,國都中才俊雲集,定有人能想出辦法徹底剷除他們。」他們來到個偏僻的村莊,村口有隻黑狗正在撕咬山羊屍體,四周十分安靜,只有狗汪汪的低叫聲。早早從楊逝肩頭溜下去,鑽進他的衣襟中:「這裡陰氣很重,你要小心。」楊逝經過黑狗身邊時,那狗突然棄了羊骨衝過來,犬牙滲血,雙目猩紅,是癲狂的模樣。楊逝急忙側身一躲,手起刀落,將狗劈成兩半,卻見皮毛之下除了骨頭,都是黑色黏稠的水。村子裡漸漸有了動靜,幾個穿著粗布衣裳的男子手裡扛著鋤頭等物慢慢向他們走來,楊逝警惕地握住刀站在原地,低頭小聲叮囑:「這村落估計被偷魂鬼佔了,待會兒你躲好。」那幾個男子突然停了下來,似乎在等待什麼,不一會兒,整村人都聚到了村口,一個個面無表情死氣沉沉,手裡拿刀扛槍,早早把頭都縮到了楊逝懷裡,只剩一雙眼睛骨碌碌地觀察四周。人聚齊了,為首的男子手一抬,身後的村民如奔馬般衝過來,沒有喊叫,只有踏踏腳步聲和揚起的塵土,十分詭異。楊逝持刀迎上去,像馬群中的一陣逆風,刀光帶起的是一片片白亮的飛雪,划過馬兒的身體,引出飛濺的墨色血液。村民沒有慘叫亦沒有掙扎,接二連三地倒下,早早聽見楊逝的喘氣聲愈來愈粗愈來愈急,一抬頭,看見楊逝的脖子和左臉都被燒得血肉模糊了!最後一個村民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楊逝記著要活捉,沒有下刀,避開她的撲咬後反扭住她的雙臂,而後順勢倒地一壓,將她制服。早早也被摔倒在了地上,吃了一嘴的土。「呸呸呸!」早早來不及抖掉衣裙上的灰塵,又手忙腳亂地爬回楊逝懷裡,「山那邊有動靜。」「偷魂鬼最愛吃同伴的屍體,大概是山裡也有許多野獸被操控,爭先恐後地跑來了。」楊逝忍著疼,拖著抓住的姑娘,往村外跑,跑了沒多久,從林中竄出一群野狼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其中兩隻野狼死死咬住那姑娘的腿不鬆口,楊逝回身去砍,狼群瘋了一般湧過來,他受了傷,一隻眼睛無法睜開,手指被毒液灼燒漸漸露出白骨,一隻狼咬住了他的手腕,他終於悶哼一聲,將刀轉到另一隻手,一起一落間又是兩顆狼頭落地,還未來得及喘口氣,腳踝處傳來一陣刺痛,低頭一看,不知何時腳下爬滿了花花綠綠的蛇。「你會死的。」早早的聲音帶著哭腔,「鬆開那姑娘,我們先逃吧……」楊逝又要去攙那姑娘,彎腰時早早從他鬆掉了的衣襟口掉出來,幸而繩子還繫著,如配飾般掛在他腰間晃蕩,一條蛇立起來要咬,早早啊啊啊地尖叫踢腿,楊逝隨手一撈,把早早護在懷裡,往山外殺出一條血路。如何能想到這座大山的生靈沒一個逃過偷魂鬼的魔爪?聽著早早的哭泣聲,楊逝生出悔意,不該帶她來,將她關在琉璃瓶裡送回國都該多好。他的刀要折在這裡了,無人知曉、無人悼念。他這樣想著,不留神被腳下樹根一絆,摔到一處坑中,整個人臉朝地趴著,「哐當」一聲響,刀也脫了手,唯有護住早早的那隻手下意識地彎曲著地,用身子為早早支起一道屏障。他咬牙低咒了一聲,那是早早頭一回聽他罵髒話。樹影重重遮天蔽日,他艱難地摸索著去找他的武器,戰士縱是死,也不能放開他的刀劍。「楊逝……」早早伸手去摸他血肉模糊的臉,哭得十分傷心。頭頂飛來一隻鳥兒好奇地朝她叫著,她抹抹眼睛,用小手推了推抱住自己的人,「應該安全了。你還走得動嗎?」他撐著刀,佝僂著滿是傷痕的身體,遲緩地、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樹林。一條小溪作野地的袍帶,攜細碎耀眼的日光潺潺流到遠方,風帶來淡淡的青草香,楊逝倒下前還在想,過了這條小溪,很快就能回到之前落腳的城池。夜空乾淨澄澈,點點星子把自己的身影投到溪水裡,清溪愈發熱鬧了,魚吐氣時漾開的漣漪、銀鈴般的流水聲、零碎的璀璨星光,雖然四周無人,但早早並不感到寂寞。她把帽子掛在一棵野草上,螢火蟲圍繞著她的帽子飛舞,做成了青綠色的燈籠,磷光中楊逝的側臉不似平日那般硬氣,反而添了幾許溫柔,早早伸手去摸他的傷口,他長得挺英俊的,又本領高強,倘若不是在邊境耽擱了幾年,如今應該妻妾成群了罷。她就那樣盯著楊逝發呆,流螢在她眼底化作一團團朦朧的綠光。楊逝睜眼時,一隻螢火蟲恰從他眼前飛過,他迷迷糊糊中伸手去抓,只有微風從他的指間溜走。手上被燒掉的肉已經長了出來,一層皮薄薄的、粉粉的。他側過臉,早早乖巧地跪坐在他肩膀邊,一雙眼和溪水裡的星子一樣明亮瑩潤。他勉力坐起身,啞著聲道:「沒想到能活下來。」他喝了幾口溪水回來,早早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迥然於平時聒噪的模樣。「受傷了?」他蹲下身,想拉起早早的手,早早將兩隻手都遞給他,道:「你昏迷的時候,我給你系了紅線,拜了日月星辰。」「我們成親啦。」早早心虛地低下頭,「你救我一命,我得報恩。被偷魂鬼咬過的人不可能生還,我只能把你變成我半個族人……你和我成親,就是半個慶忌了……」她越說聲音越小,頭也越來越低,「我不能看著你就這樣死掉,沒有其他辦法了……你別生氣……」許久許久,楊逝都沒有說話,早早慢慢抬頭,見他望著星空遠方,目光深沉凝重,又帶著從未見過的柔情,嘴角似笑非笑。她輕輕喚了一聲,楊逝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搖姚穿嫁衣的樣子,很美。」楊逝似是從夢中驚醒,收回目光,看了緊張的早早一眼,用食指摸了摸她的發頂,笑了。不帶柔情的,全是寂寥的笑。打不過整群的偷魂鬼,楊逝決定從落單的下手。他們一路打聽,卻發現偷魂鬼的數量滾雪球似的增多,百姓恐慌不已,官府又無能為力,一些江湖騙子趁機蠱惑民眾、聚眾作亂,南方十五州已有四州脫離了朝廷的控制。天子震怒,國都來的能人異士有些喪命於鬼口,有些盡畢生所學庇佑一城百姓,但因所學有限無法兼顧四方,舉國上下如被置於油鍋中煎熬。事到如今,楊逝只能自己摸索對付偷魂鬼的法子。成親後他似乎還懷疑著早早,系住她的繩子從不解開,睡覺時倒不再和從前那般將她關進茶壺中,客棧的床不大,他睡在外面,早早睡在裡邊,卻也寬敞。早早夜裡總是醒,有一回醒的時候,恰聽見楊逝在說夢話,登時來了精神,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仔細地聽。她就睡在楊逝枕邊,屋裡沒點燈,但她知道楊逝翻了個身將臉朝向自己,溫熱平緩的呼吸微在她手背上,有些癢。次日早早問楊逝搖姚是什麼,楊逝正在系衣帶的手頓了頓,沒有回答,徑直下樓去喝粥。早早趴在他的肩頭,瞧見他臉色不太好,又嘀咕了句:「你昨晚喊夢話來著……」「吵到你了?抱歉。」楊逝舀了一勺粥,遞到早早面前,早早吸溜著喝了一大口,抬頭看到個髮髻高束、腰間佩雙劍的女子,器宇不凡、英姿颯爽,剛進門便招惹了店裡大部分人的目光。她掃視一番,向早早這桌走來。早早往後躲了躲,楊逝覺察到異樣抬眼一看,手裡端著的碗一時沒拿住,抖了又抖,最後翻倒在桌子上,白粥像團雲似的散開。「阿逝,可真巧,在這兒遇上你。」那女子在桌前站定,含笑望著楊逝,而楊逝故作鎮定,站起身來點點頭,早早發現他的嘴角眉梢都是掩飾不住的歡喜和柔情,雖然面上強撐著波瀾不驚的模樣,耳根已然紅了。原來搖姚是個人呀。早早跳到桌子上,想把打翻的碗扶起來,繩子有些短,她拉了拉想提醒楊逝靠近點,可楊逝沒理她,眼裡只容得下一個搖姚,也只聽得見搖姚說的話。當年的守衛軍奉命從國都南下抓偷魂鬼,搖姚是其中之一,而楊逝在兩年前便辭官週遊,為百姓驅野獸伏妖怪。兩人久別重逢,歡喜非常,把酒暢談,直至天昏燭火燃起。楊逝端著酒杯,說著昔日捉捕靈獸之事,言語間儘是豪情與暢快,雙目似朗月般清澈明亮,依稀可見留存的少年意氣,看向搖姚時,那月光又宛如傾灑到了綢緞般的湖水上,流波緩緩而溫柔。搖姚酒量驚人,楊逝喝趴下了,她仍能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去關窗。早早坐在窗邊吹風看月亮,搖姚晃晃腦袋,奇道:「排排坐的小人兒,一個個長得一模一樣。」早早知她也醉了,有些擔心,想去扶她的手,奈何人矮力氣小,扶不動。搖姚整個人半撐在窗上也看月亮,早早怕她掉下去,只能靠著窗沿緊緊拽住她的衣袖,試圖勸道:「你喝多了,回房休息吧。」「喝多?哈哈哈,當年我們剿滅北匪時搜出了一山洞的酒,兄弟們喝了一晚上,酒罈子堆滿地,喝醉的人也堆滿地,唯獨我還能去找因病早早睡下的蘇裡……這點兒酒不算多……」但她是真的醉了,竟說起那晚病得沒力氣的蘇裡如何照顧醉酒的自己,自己又如何纏著他要到一處睡覺,次日軍中如何傳遍她和蘇裡的事,又說起她和蘇裡成親那日,荒漠裡掛滿了燈籠,溫暖的燈光照著流沙,蘇裡抱著她走過人群,她歡喜到哭了……天快亮時她終於睡下,早早給她蓋了床薄被,又回窗邊看灰白的天。楊逝未醒時,搖姚已經收拾行李出發了,說是城外某處田野有偷魂鬼出沒,她要去驅鬼。她的雙劍和楊逝的刀是同只靈獸的白骨所鑄,早早攔不住她,只能叮囑她萬事小心。楊逝醒後水都沒喝就追了過去,趕到時搖姚被成群的田鼠包圍,渾身的傷滿地的血,有她的、有田鼠的、有已經死亡的村夫的。她雙劍依舊牢牢地握在手中,努力地揮砍。楊逝拖著刀向前衝去,早早沒能抓穩,掉到了稻田裡,好幾隻田鼠朝她奔來,她哇哇地喊,拿帽子不停地在身前拍打驅趕,好在偷魂鬼並不敢咬她,只是將她圍住,吱吱吱地叫。楊逝抱著已昏迷的搖姚且戰且退,早早瞧見那些老鼠跟烏雲似的湧來,不禁懷疑是不是天下的老鼠都跑來這兒了。「上來!」經過早早身邊時,楊逝微微彎腰伸出手。早早比老鼠們還敏捷,蹭蹭蹭順著他的手臂爬到他肩上,中途還踹下好幾隻死咬著楊逝的田鼠。因鬧偷魂鬼,城門緊閉,禁止任何人入城。楊逝背著搖姚逃到一座被丟棄的小村子裡,顧不上自己遍體的傷,抱著搖姚幫他清理傷口。楊逝並不理她,緩緩地、小心翼翼地將搖姚的外衫脫下,衣服沾血黏在傷口處,拉開時搖姚低低呻吟了幾聲,應是疼得很。楊逝的眉頭緊鎖,一言不發地撕下自己的中衣,挑一塊乾淨的地方,在水缸裡洗了洗,而後輕輕地擦拭搖姚的身體。早早愣了許久,開口道:「還是我來吧。」楊逝依舊沒有理她,直到照顧好搖姚,才終於有空看了早早一眼:「你可有受傷?」早早搖搖頭,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下來。楊逝想安撫她,她躲開了。黃昏時,楊逝正在搗草藥,門被人推開,一名高瘦的男子走進來,手裡拿著搖姚不知何時掉落的雙劍,和楊逝對視時,兩人都十分錯愕。「蘇裡?」楊逝把草藥放下,走過去。蘇裡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看到昏迷的搖姚時,臉色大變。搖姚因為和蘇裡吵了幾句,自己跑出隊伍來找偷魂鬼,恰遇上了楊逝,而蘇裡一路找尋而來,進不了城,便想在城外村莊歇歇腳,誰知撿到了搖姚的劍,瘋了一般翻遍整個村子。他既來了,照顧搖姚的事自然輪不到楊逝,楊逝退出來時為他們闔上門,早早看到他低頭那一剎那,金色的夕陽照亮了他眼底的落寞。他倆坐在門前,各懷心事,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早早抬頭望見和白雲一個顏色的月亮,不發光,圓圓的遠遠的,像一顆眼睛,神明的眼睛。她想起她的小馬兒,以往她乘著車馬在雲端疾馳,馬兒脖子上的銅鈴叮叮噹噹,她歡快地笑著叫著,星子為他們指路,風撩動小馬兒的鬃毛,威風瀟灑。她想著想著眼淚又掉下來,這幾日不知怎的這般愛哭。早早以為他聽到哭聲要安慰自己,誰知他問:「搖姚會死嗎?」「會,被偷魂鬼咬過的凡人不可能活。」她心灰意冷地回答。「我與她從國都到邊境,一同出生入死,約好要守百姓安寧……她要做的事,我都會竭盡所能幫她去完成。」天色漸暗,楊逝的臉有些看不清了,「她喜歡蘇裡,她嫁給蘇裡,我本以為我會因失去她而死,可現在,我依舊活得好好的,她卻要死了……」「楊傻子啊,又不是嗷嗷待哺的嬰孩,誰離了誰都能活下去的。」早早看著山那邊的星星,笑了,「我們慶忌一族啊,一旦成親,便不能再喜歡上別人,日後我要是再遇到……」她頓了頓,又說,「要是遇到心上人,我就不能嫁給他啦!」他這句話,有愧疚,有責任。早早相信他,他是個言行一致的人。「等我找回我的小馬兒,我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不回來了。」搖姚的情況越來越糟糕,蘇裡寸步不離地守著她,楊逝想了無數辦法,都沒能讓搖姚好起來,早早忽覺得他這兩三天裡憔悴了許多,連眼裡剩下的一點兒光芒也要滅去了。楊逝愈發的沉默寡言,早早與他說什麼,他大都是「嗯」一聲敷衍。兩道沒松過的眉毛中間,似乎也因為過度的焦慮和悲傷多了幾道淺淺的細紋。第三日,早早把頭髮鬆開,遮住了左半邊臉,楊逝終於注意到她的異樣,只當她是悶壞了,便帶她出門散心。未走遠,聽見噠噠的馬蹄聲靠近,不一會兒十幾個人快馬而至,見著楊逝紛紛下馬抱拳:「楊統領。」都是舊日守衛軍兄弟,大概是接到了蘇裡的傳信,都來了。他們還帶來個精緻的小鐵籠子,籠子裡關著只小紅馬兒,馬兒身後一輛裝飾精美的車,車輪隱約有雲氣。「小馬兒!」早早從楊逝背後爬到肩膀上,驚喜地喊道,「小馬兒!」「這是從一隻偷魂鬼手裡搶來的,國師說是慶忌之物。」「我就是慶忌!」早早舉高了手開心地說,「這是我的車馬。」小馬兒撂著蹄子衝她叫。周圍的人神情皆變,其中一人詢問地看向楊逝,楊逝點頭道:「她是慶忌。」人們歡呼不已:「搖姚姐有救了!」有幾個人上前要碰早早,早早害怕地躲起來,楊逝便退後一步,問道:「搖姚有救了?」「國師說了,慶忌之湯可解百毒,不僅搖姚姐,那些被偷魂鬼咬到的人也有救了!」混亂間,有人已跑到廚房生火,有人洗鍋燒水,有人圍著楊逝不住地誇:「不愧是楊統領,果然了得,連國師都沒見過慶忌,統領竟抓到了。」早早要暈了,這群人想燉了她!她緊緊拽住楊逝的衣領,急急道:「我的湯不能解毒的……當時那個婦人、村裡的祭司,也是想煮我才抓得我,後來被偷魂鬼咬了……他們要是拿我熬湯,偷魂鬼肯定也會咬他們的!」她開始胡謅嚇人。早早看見楊逝緊抿的唇和咬緊的牙關,他的臉上有痛苦和掙扎。他深愛著搖姚,但凡能救搖姚,他什麼都可以做。可早早是他的恩人、是他的妻子。那些人還要上前,楊逝已抽出了刀擋在身前。「咻」的一聲,一支箭自身後而來,楊逝回身揮刀一擋,卻見蘇裡張弓對著早早,神色冷漠而堅毅:「阿逝,把這隻慶忌交給我。」「天下無辜而死之人何其多,」蘇裡搭上第三支箭,目光冷冽,「搖姚是我的妻,我只要她活。」這句話炸在楊逝耳邊,一口熱血翻湧而起:「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搖姚平安……」「那就把慶忌交給我,救搖姚。難道搖姚的性命不如它重要?」「煮了我真的沒用的!」早早大聲吼道,「慶忌解百毒,那是以訛傳訛!」第三支箭破風射來,楊逝沒有再躲,任箭扎入右臂。他有一瞬間的遲疑,他想起屋裡奄奄一息的搖姚,想起他們在荒漠中縱馬殺敵的日子,想起抓到靈獸後、搖姚特地託人用獸骨為他鑄刀……他深愛著搖姚,理應什麼事都為她做的。早早知他遲疑了,未遮住的半張臉都是淚水,眼神呆滯的,喃喃道:「我為了報恩、為了救你同你成親,後來你又護我幾次,我覺著真好,不知怎麼的就喜歡上了你……我知道你心尖上只有搖姚一個人,我再怎麼攀爬,也無法觸及……」「守衛軍聽令!」蘇裡舉起了腰間令牌,「捉慶忌、救百姓,楊逝若攔,殺無赦。」雖有猶豫,守衛軍最終還是拔刀衝了上來,在他們看來,楊逝已然被妖孽迷了心竅。楊逝將刀換到左手,道:「我想救搖姚,但早早於我有恩,我先將這條命還了她罷。」他深吸口氣,緊握住刀,迎向氣勢洶洶的昔日同袍。他不願下狠手,刀刀避開要害,不肯出全力,於是很快渾身都是血口子,蘇裡藉機發箭,正中他的左眼,血滴滴答答流下來,滴落在早早的黃色帽子上。他一隻手捂住眼睛,一隻手將箭拔出,駭人的叫聲令眾人退了幾步。他高舉左臂,將刀用力一擲,堪堪砸在鐵籠子上,劈掉了鎖著的門。小紅馬長嘶一聲衝了出去,銅鈴叮噹,雲霧漸生。「走吧。」楊逝帶血的手抬到肩頭,早早抓住他的手指蹭了蹭,風吹來,她的長髮被拂開,露出空洞洞的右眼。「楊逝,你不會死的,你的心上人也會好好活著。日後或許你依舊為了逃避她和蘇裡而顛簸四方……我挺討厭你的,楊逝,當時若知道你是個痴兒,我萬萬不會喜歡你……」楊逝微微一笑,握住她輕輕一拋,小紅馬接住她往雲端疾馳而去。蘇裡連發三箭,箭箭落空。刀劍捅入楊逝的身體時,剛甦醒的搖姚恰走到門邊,見狀尖叫了一聲。慶忌之眼可解百毒、退百獸,早早忍痛將自己的右眼剜出來給搖姚吃,當世人要她繼續奉獻時,她覺得多麼荒謬可笑,救搖姚是因她喜歡楊逝,捨命救不相識的人,憑什麼?她沒有搖姚和楊逝的慈悲心。她是自私的,楊逝不喜歡她,她再也不回來了,駕著她的小紅馬兒,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搖姚活下來了,楊逝因是半個慶忌人,只要早早不死,他便不會死。蘇裡帶著搖姚和守衛軍回城,誓從偷魂鬼手中保護百姓,搖姚與楊逝道別時,守衛軍們遙遙望著他們。楊逝沒有回頭,他不怪任何人,但不會再回頭了。他隻身往山野。人們常看到成群被砍殺的偷魂鬼,也常看到那個男人揮刀的身影。他是為了護衛百姓、還是為了搖姚未遂的志願,抑或是為了有朝一日偷魂鬼滅絕、普天之下不再張榜懸賞慶忌,已無從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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