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rybody wants this. Everybody wants to be us.
TASTE / LITERARY / MOTION / COOL
2020年的一天，
我接到時尚Cosmo的電話，
問我什麼時候能去實習。
那一刻我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
就這樣我的時尚之旅開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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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每個女孩子都有一個時尚雜誌編輯夢吧，不知道是不是對那部經典電影《穿Prada的女魔頭》情有獨鍾，還是受郭敬明《小時代》的毒害不淺，也許是因為女孩子天生就無法拒絕漂亮的衣服和昂貴的首飾，總而言之，在北京上海這樣的「Big City」待久了，難免也會沾染了一點所謂的「浮華夢想」。
至於我，一個來自中國大西北不知名的四線小城女孩兒，帶著對時尚界和娛樂圈的崇敬和幻想，當然要無限靠近這個神秘、誘惑的「欲望世界」。於是我投了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簡歷，從嘉人、ELLE、Vogue到紅秀、悅遊、男人裝，把什麼五大刊四小刊全投了個遍，直到我的郵箱裡收到一封署名Nico的電子郵件。
郵件很短，大致意思是我通過了簡歷初篩，還需要策劃一組內頁明星選題。
說實話，我沒有任何經驗，無論是紙媒還是新媒體，我都沒有接觸過撰寫明星稿件這種時期。但是那個時候，感謝我正在追《青春有你2》，想到了劉雨昕、sunnee、李宇春，寫了一篇名為「那些年，選秀出來的中性風COOL GIRL們」的文章。
這次很快我就到了Nico的回信，上寫：
北京市朝陽區光華路9號時尚大廈18層，15：00pm，面試。
為了準備面試鬼知道我做了多少努力，為了熟悉這家雜誌的調性，我買了2019年全年的時尚Cosmo，從頭到尾一字不落地讀完，把所有出現過的品牌和明星全部做了調查和摘抄，為了儘可能跟時尚沾上點邊兒，我努力地回憶了高中宿舍翻時尚雜誌、初中周六收看中央二套《購時尚》的每一個瞬間。並且沒有放過知乎上的每一篇面經。
面經上說，要穿的足夠時尚，看起來像是幹這一行的人。但是我著實沒有什麼時尚或者昂貴的衣服。挑來挑去我還是穿了ONLY一條薑黃色亞麻連衣裙，背了某寶50元購入的託特包。還特意穿了平底鞋，據說時尚大廈的電梯很高級，如果你不想因為沒整明白怎麼使用電梯而遲到，那你最好爬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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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照郵件上的地址找到了光華路9號，在世貿天階轉了好幾圈都沒找著時尚大廈。
奇怪？偌大一個大廈還能平地消失了不成？
找保安大叔問了一下。
保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後抬起頭，我順著他的眼神看去，一座高高的大廈就佇立在我的頭頂，上面寫著「時尚大廈」四個醒目的大字，保安揚了揚下巴補充了一句，「小姑娘，這邊是時尚大廈，這邊是天階大廈，雙子樓。」
Go to a new city,
feel the busy
進入時尚大廈，氣溫都逐漸降低了幾度，如果不是我要來面試，平時我根本不敢踏進這種地方半步，它就像恒隆廣場裡一個個奢侈品店，滿臉寫著「閒人勿入」。
大廳裡的一切東西都在反光，玻璃的牆面，金色光滑的大理石地板，男士的皮鞋和女士的項鍊，折射出五彩斑斕的耀眼世界。時尚大廈的電梯的確有些特殊，它的按鍵不在電梯裡，而在電梯外，它會根據你的樓層給你分配坐ABCDE哪個電梯。
我聯繫了Nico，她說會來接我，讓我在18層等一會兒。18層是接待中心，面試的地點，裡面有白色旋轉樓梯還有橘色的沙發椅。不要小看這座大廈裡的任何人，很有可能跟你擦肩而過就是某個時尚界的大咖，比如現在坐在我旁邊、穿Chanel西服套裝、GUCCI皮鞋、背LV、喝咖啡的這位，很有可能就是印在雜誌最前的那個名字。
「哈嘍，你們來了，」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她畫著精緻的妝，身材如同嚴格管理的明星，穿著剪裁很好的衣服和一雙不那麼日常但很亮眼的馬丁靴。
「Nico姐，我是今天下午約好來面試的實習生。」我站起身來，自報家門。
她好像沒在聽我的話，而是望向那個喝咖啡的人，「你先來吧。」
然後對我說，「你再等等，她面完你再面。」
她？也是來面試的實習生！
「還有，我不是Nico。叫我juny就行，不用加姐，比你大不了兩歲。」
當我看到juny滿臉微笑地把實習生送出來的時候，我頓時覺得自己沒戲了，看看我的對手吧，一個被我以為是主編的人，從氣質和穿衣品味上就輸完了……
面試的人才是Nico，juny只是她的編輯助理。Nico跟我想像得很不一樣，她長得既不盛氣凌人、又不精緻優雅，她甚至沒有化妝，如果不是她帶著有設計感的口罩，我大概會把她認成一個大街上的普通人。面試很日常，Nico也很直接，她甚至跟我坦白說紙媒已經是夕陽行業了，人員過度飽和，幾乎沒有轉正的可能，而且在時尚雜誌實習是沒有工資的。
沒想到的是，兩天以後我接到了電話通知我可以去上班了。我也不知道Nico為什麼選我？可能是因為眼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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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天去Cosmo的時候，到處都堆滿了雜誌、快遞、沒拆封的化妝品，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
Nico帶我走到她們的部門熟悉了環境，「對面是時裝組，後面是美妝組，」然後她指了指我們站著的地方「我們，是文娛組。」用眼神問我：understand？
沒等我回答，她便自己動手把桌子上的雜誌推開，騰出一個工位，「你就坐這兒，坐我旁邊，自己把這兒收拾一下。」
「姐，這個盆栽怎麼處理？」
「你不喜歡就扔了吧。」
「別看時尚行業表面光鮮亮麗，其實內部亂七八糟。」她自我揶揄到。
時尚行業起的都挺晚的，每天11點才上班，我經常是第一個到公司的人。Nico其實也蠻佛的，她經常下午2點左右才到，然後邊吃螺螄粉邊追劇，簡直是毫無美感。
有一天Nico讓我到18層幫她取一個快遞，從北電寄來的包裹。
「幫我拆開吧。」Nico盯著屏幕繼續碼字，顯然她忙到沒時間看她的包裹。
「什麼東西？」
一個精緻的禮品盒裡，擺著一瓶Whisky，還有一塊手錶。
「what？酒？他幹嘛送我酒？我又不喝酒。」
Nico看我滿臉吃瓜的表情，向我解釋道：「是焉栩嘉，不是男朋友。他不是最近生日又加上考上北電了嗎，送給我的禮物。」
我去！焉栩嘉居然送你禮物，而且你說起焉栩嘉的時候語氣輕描淡寫的就像提起你一個親戚。
「交給你個任務，去查查這塊表多少錢。」Nico把那個Emporio Armani的盒子遞給我。
我打開某寶的掃一掃功能，立刻被Nico制止，「給你個建議，不要用某寶，直接去阿瑪尼官網查。」
「是這個嗎？滿天星鑲鑽星空石英女士腕錶。」
Nico看了一眼價格，¥3990，還好不是貴的驚人，不然還禮就慘了。
在時尚雜誌實習就是這樣，每逢過節人們都會收到來自世界各地的禮物，時尚編輯們的收入可以說少的可憐，但她們收到的禮物都是價格不菲的奢侈玩意兒。
有一天Nico發了我一張電子請柬，然後遞給我一張她的名片，讓我替她去出席一個活動。
我看起來很沒有sense誒，而且那麼大的場面我hold不住的，萬一穿幫了…
「讓juny陪我一起去吧。」
「就你一個人，請柬只有一張。」
Nico的語氣裡沒有給人留下討價還價的餘地。
「你去了以後，報我的名字，或者說是我的助理，然後儘量少說話，應該有人會帶你參觀，你聽她講解就可以了。」
有一天我去公司，發現Nico沒來上班，而且她的桌子收拾的很乾淨，不像她的風格，我問juny：「Nico姐今天不來上班嗎？」
「噢噢，忘記跟你說了，Nico辭職了。」
我私信了Nico姐，她說去上海發展了，如果我還想幹她可以把我介紹給芭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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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來到了芭莎。
我在芭莎的Team Leader是YAN****，一個有2萬粉絲的微博黃V用戶。人們都管他叫「大舅」。
大舅很有意思的，興趣愛好極廣，是那種少見的很有主見卻不帶侵略感的人，。他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手辦、扇子、日本燒酒，像是稀奇古怪玩意兒的收藏家。
我去芭莎那天，大舅說「妹妹你第一天來，就別幹活了，各地兒隨便轉轉先。」
芭莎在21層，有醒目而巨大的BAZAAR標，時尚芭莎、芭莎男士和芭莎珠寶內部相通，都在這層。這一層光線更透亮一些，簡潔大氣的玻璃裝飾和白色辦公區域給人一種冷淡的疏離感，或許這就是時尚的feeling，沒有溫度的前衛。有人在整理拍攝的服裝飾品，有人在搞年末盛典的策劃案，有人在跟電話那邊的贊助商對接，有人在討論新出化妝品的測評性能，而我在一本雜誌面前盯了好久。
遠處傳來大舅的聲音：「沒事兒你可以拿來看，這裡的雜誌你喜歡哪本可以隨便帶走。」
這次和我一起的實習生很多，有跟我同校的弟弟，有在國外學策展的姐姐，還有準備出國正在gap的妹妹。下午五點有例會。每天的工作就是找好看的圖，找有趣的地方，找新奇的點子。以至於那段時間我手機裡存的全是什麼，冒煙冰淇淋、livehouse、波普、蹦迪、酒吧、party……還是很懷念那段時光的，雖然短暫，但是愉快，像一個華麗的夢❤
文字：侯小賴
圖片來源：網絡
字體來源：cosmo
封面來源：侯小賴
排版：侯小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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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uk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