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看《東洋的近世》,是日本歷史學家宮崎市定寫的,他是東洋史京都學派第二代領軍人物。找到一些他的背景:
1932年「一·二八」事變,宮崎市定應召入伍,任軍馬廠廠長。1933年退伍回國,返回京大。1936年2月赴法國留學,入巴黎東方語學校學習阿拉伯語。1938經美國回國。1944年5月任京都帝國大學(即京都大學)文學部教授。1958年以《九品官人法研究·科舉前史》獲日本學士院賞。1960年10月赴法國任巴黎大學客座教授,後回國。不久又赴美國,任哈佛大學客座教授,1962年7月回國。1965年於京都大學退休後任京大名譽教授,同時兼任德國漢堡大學和魯爾大學客座教授。
我對他背景的理解就是,雖然是京都學派,但是他整個教育背景是站在世界的範圍內,建立京都學派,並據此來看宋代的地位及意義。日本學者眼中的宋代會是怎麼樣?而他所說的宋代文藝復興論」又是什麼?
獨特視角和幽默的語言
真正吸引我閱讀的是一張他對世界歷史年表的劃分(見下圖),圖中陰影部分就是要闡述的東洋的近世。我的理解是他用大區間的方式,觀察世界之東洋,近代之東洋的發展歷程與意義。我以往看歷史書,對照的是時間段,比如宋代時期對應世界上各國分別進入什麼時期及事件。很少像他這樣按歷史發展階段分,對比整個時間段的意義。這種切分法法有點,站在某跨國公司亞太區總部的角度,向世界介紹整個亞太區的發展與趨勢。角度和立意特別。
在書的開篇發現他特別的語言風格,比如前言中的:「流經日本橋下的水與泰晤士河相通,江戶漢子吸進去的空氣,有巴黎姑娘呼出來的氣息。」 用幽默的話,道出他觀看宋代歷史的視角,是整合的眼光觀察歷史。確實在京都鴨川能看到各國人,雖然他們是在旅遊,但是他們也在定義京都的人文氣質。我估摸著應該是本不會枯燥的歷史書。
摘錄有意思的觀點:
1.從歷史年表的劃分,宮崎先生發現了西洋近代史與東洋史的差異西洋的近世只持續了數百年,歷史步入了近代,而東洋的近世延續了近千年。
2.從這個差異性,提出不應該用西方劃分歷史階段的方式來劃分東洋歷史,核心思想提出一個新的觀點以中國為代表的東洋文藝復興,比歐洲早了幾百年。
3.宮崎先生從世界與東洋的交通、商業資本、以及土地形式論證了他的觀點。
我很好奇世界是怎麼劃分文藝復興的?
查了美國作者詹尼特·勒博·本頓 / 羅伯特·笛亞尼寫的《人文通史》,把文藝復興的意思解釋為」重生「,重要表現形式:「人文主義」,關注個人。關鍵元素是由神聖轉向了世俗,從神轉向了人。
如果是按這個概念劃分,確實宋朝是當之無愧的文藝復興,從士大夫們的入朝當官,到詩詞的描寫由國家、貴族轉向個人生活。
沒意思的地方:
書雖然看了一半,但是從第一章開始,我總覺得宮崎先生的詞語之下隱藏著某種對中國的誤區及個人色彩。上網查了他老人家的背景:「他的老師是桑原騭(zhì)藏。與京都學派大多數學者不同,桑原騭藏對中國充滿偏見。他反對寫史帶主觀性,可他的《中國人鞭發的歷史》《中國人食人肉的習俗》《中國人的文弱與保守》等,卻帶有鮮明的主觀色彩,這一傾向在宮崎市定文章中也有體現,只是相對隱晦。」
我想我應該會繼續讀這本書,只是用魯迅的拿來主義,先讀讀不一樣的觀點和創新,再取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