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疫情時期,一度被疫情所影響的業界各類活動和獎項都逐步恢復。剛剛過去的國慶檔,8天39.5億票房創造檔期歷史第二的成績,我們熟悉的電影市場好像回來了。而大大小小的電影節,似乎來得更加集中一些。
在陝西西安,於11日開幕的第七屆絲綢之路國際電影節已經進行到了後半段,周冬雨受邀擔任本屆電影節青年大使,而在開幕式上,閆妮也攜電影作品《我和我的家鄉》受邀亮相。
而在山西平遙,第四屆平遙國際電影節也已於近日開幕。
除了上述兩個電影節之外,接下來輪番登上的電影節還包括第七屆重慶青年電影展、第三屆海南島國際電影節等等。
後疫情時代的電影節
7月17日,上影節官方發布正式消息,第二十三屆上海國際電影節於7月25日至8月2日舉辦,第二十六屆上海電視節於8月3日至8月7日舉辦。和上影節隔空同慶,西寧的FIRST青年電影展也於同一時期拉開了序幕。早在6月8日,FIRST組委會就正式官宣今年的影展將於7月26日至8月3日在西寧舉行,成為今年第一個官宣的電影節。
10月還有平遙國際電影展、絲綢之路電影節以及12月有海南島電影節、澳門國際影展等。除此之外,一些較小的電影節也輪番上映,比如廬山國際愛情電影周和各類紀念主題的小影展。
近幾年來,隨著市場擴張和產業規模升級,國內電影節/展的確是越來越多了。從去年的數據來看,除了香港金像獎、上海國際電影節、平遙國際電影節這種之外,還有許多青年電影展,國內較有聲量的電影節/展有近20個,其中還未包括各類紀念主題的小影展。
在今年特殊的背景之下,今年的電影節/展同樣也呈現新趨勢與新特色。活動規模相對縮小是一定的。無論是已經舉辦或者即將開幕的電影節/展活動,都需配合相關工作的要求。比如限制線下活動參與人數、對於活動場地規模進行控制等。
在這種情況下,FIRST今年的徵片是近五年來最少的一次——只收到895部影片的報名,是近五年來首次低於1000部,而有效報名影片數量則只有643部,相比去年減少了36%。據上影節官網最新的排片表顯示,第23屆上影節參與展映的電影只有300部,相比往年的400多部,減少了100多。去年參與影展的電影院多達40餘家,基本上覆蓋了整個上海市區,而今年也銳減至29家。
因為線下活動規模受限,也間接促進了線上電影節/展活動的多樣化開拓與發展,如線上預約制,雲上論壇、大師班,雲展映等在今年的特殊環境中都得到大力發展。這些嘗試也為線上電影節提供了不少經驗,尤其在科技發展和網際網路升級帶動下,線上電影節/展將來或許成為一種常態。
地域與選片風格
同質化如何破題
國內電影節/展數量繁多且日漸增長,年輕的電影節/展也不在少數,同時綜合類電影節/展也越來越多,同質化問題嚴重。國內大大小小電影節都在面臨的一個問題,除了以等級、歷史、地域等劃分電影節外,從業者及其項目、以及場外觀眾如何判別不同電影節的特色,其實不太容易。
要在如此豐富的生態群中屹立不倒並且脫穎而出,每個電影節都需要一個清晰的定位。同樣是「國際電影節」,上海、北京等國際電影節,注重國際視野,但其選片有時會偏於冷門,對國內普通觀眾而言稍顯陌生;而山一女性國際影展,則更注重女性題材表達。
海南島國際電影節推出的選片,獎項依舊是圍繞著當年的口碑大片。但從它以「全年展映、全島放映、全民觀影、全產業鏈」為目標來看,「文化之旅」才是電影節的重點。定位文化之旅的還有廬山國際愛情電影周。廬山國際愛情電影周主辦方特地從《廬山戀》的場景中,精選出三條《廬山戀》愛情線路,帶給遊客「大山為證、吾愛永恆」的廬山之旅——當地旅遊業一定是最大贏家。
平遙國際電影節與「絲綢之路國際電影節」所在地域與電影的關係就更加複雜。平遙國際影展則專注於展映非西方外語片,以區別化發展。一方面山西平遙是創辦者賈樟柯的故鄉,另一方面平遙作為國家歷史文化名城,所以在最初就有文化輸出的意味,目前已經積累了一定的國際影響力。
於2014年創辦的,以海陸絲綢之路沿線國家為主體的「絲綢之路國際電影節」,旨在以電影為紐帶,促進絲路沿線各國文化交流與合作,所以由古絲綢之路起點的陝西省,和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起點和發祥地的福建省作為舉辦地,計劃每年一屆,輪流舉辦,也較為有意義。
圈地自萌的電影節們
在越來越多的電影節背後,聽上去更高大上的「電影節」成為每個城市都看好的一塊文化品牌香餑餑。但其中的「含金量」卻要再掂量掂量。
一方面,不少城市都把「電影節」作為一塊文化品牌香餑餑,而成為了一種指標性的文化活動。
而更重要的原因,仍在電影節本身。
電影節的概念在中國起步較晚,跟國際上知名的一流電影節無論是經營運作還是影響力上都具有不小的差距,基本現狀就是本土電影節日漸雞肋。國際一流電影節都具有非常悠久和專業的評獎傳統,每年都會聚集世界頂級的電影人,按照嚴格又符合各個電影節特色和精神的標準,在眾多參展電影中選出優秀的作品。這樣的獎項是具有極高公信力,無疑會對獲獎影片的宣發和交易有著重大的影響,對於電影人來說也是具有極高的吸引力。
而中國國內的電影節通常沒有這樣嚴肅的評獎環節。當評獎僅僅變成了走過場,所頒發的獎項也就沒法為參評影片增值。就算是A類的上海國際電影節中金爵獎,和近幾年越來越國際化的北京國際電影節天壇獎,在頒獎禮過後依舊沒有影響市場的導向,更為傳統的金雞百花華表也難逃吐槽。
(舉辦了一屆之後就「隱退」了的上合組織電影節)
當然,也不乏一些定位清晰且硬核的電影節,值得關注就是對新人的扶持。比如first青年電影節、重慶青年電影展,「FIRST」 的創始初衷就是持續發現與推選青年電影人首作及早期電影作品。選片質量也很高,近幾年,《心迷宮》導演忻鈺坤、《八月》導演張大磊、《北方一片蒼茫》導演蔡成傑等優秀導演也是從FIRST走出。雖然業內已經有一定口碑和影響力,但仍處於圈地自萌的狀態,難以出圈。
無論如何,電影節的公信力和權威性依舊要靠獨特創新的理念,和堅持對優秀作品的渴求和鼓勵來逐步建立,希望層出不窮的電影節都能發現自己特色。在這個狂飆突進的時代裡,如何使電影節不落入沉痾,為電影正名,還電影人尊嚴,才是一個專業電影節應有的責任和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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