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夾心
編者按
第一劇集(diyijuji)堅持做單劇的周主題策劃,每周只關注一到兩部劇, 志在提升內容壁壘,深度垂直劇集領域。
今日起,是於今晚收官的獻禮劇《外灘鐘聲》。
無論這部劇的故事和播出效果如何,其內裡的上海元素都令人印象深刻,尤其是弄堂裡的煙火氣息。以下,第一劇集(diyijuji)對《外灘鐘聲》中的上海印象進行了分析。
繁華的外灘、源遠流長的黃浦江、響徹上海城的外灘鐘聲,這些不僅是許多外地遊客對上海城的印象,也摻雜著很多老上海人的回憶。
對第一劇集(diyijuji)的小編來說,關於上海的初印象,來源於兒時觀看的一部部經典民國電視劇與小說:《情深深雨濛濛》中陸依萍縱身躍下的外白渡橋,張愛玲筆下的公寓樓和電車鈴聲,《長恨歌》裡搖曳生姿的弄堂女性……
時光荏苒,歲月的腳步不斷向前推進。長大後,關於上海的印象,則來自一部部時尚的都市情感劇,如《上海女子圖鑑》《杜拉拉升職記》中摩登快節奏的都市生活,年輕的職場精英們,在這裡上演著親情、愛情的掙扎。
上海這座城市究竟是什麼顏色呢?很難有標準答案。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外灘鐘聲》給人的是全新的上海印象——煙火氣。準確地說,是存在於老一輩上海人之間,在狹小弄堂裡的人情味兒。
「外灘鐘聲」。
這四個字,是整部劇的核心,帶著濃濃的上海氣質。
這部劇從1966年講到1992年,橫跨將近30年的歷史。而重要的時間節點,都圍繞著外灘這座標誌性的大鐘呈現。
我們從故事開篇講起。
鏡頭緩緩移動,一幅上海外灘風貌的全景圖便緩緩拉開,坐落於上海市黃浦區黃浦江邊的海關大鐘,伴著《東方紅》的陣陣鐘聲,準時報時。
杜心生(俞灝明飾)在鐘樓裡認真調試著設備,堅守著他一生的事業。
而現實中,這座海關鐘樓由來已久,1893年興建完成,歷經風風雨雨的幾代歷史,成為時至今日上海外灘極具歷史與人文氣息的風景線。
劇中,鐘樓的變遷側面反映著上海人生活的變遷,圍繞著海關鐘樓的每一次重要的時間節點,都標誌著時代的一次進步。
先是1966年,文化大革命蔓延至全國各地,佩佩(劉碧渠飾)的外婆被批鬥,自己也被紅衛兵圍追堵截,珍貴的大提琴即將被銷毀。在這個關鍵時刻,在鐘樓工作了數十年的杜爸爸決定,將大提琴藏在鐘樓中。
最終,琴保住了。但是傷害卻不可避免。
杜爸爸因為護琴與紅衛兵起了爭執,被失手推下樓梯,至此,杜家失去了主心骨,剩下心生承擔起杜家的大梁;二姐杜心芳與阿大去東北下鄉,二人因意外撒手人寰,只留下了愛情結晶安安;胖嫂也被迫與丈夫分離,也讓她與女兒曼莉之間產生了巨大的隔閡。
這個時間段內,鐘樓實際上是所有人的保護盾:它讓杜心生有工作可做,可以養活家裡人;它保護著佩佩心愛的大提琴,讓她與杜心生的愛情生根發芽。
接著,時間的指針指向1976年。
這時候,文革結束,《東方紅》的鐘聲傳遍了整個上海城,也流傳在中國的大江南北。
當年,杜爸爸拼命保護下的大提琴,終於可以重見天日。而新時代的到來,也帶來了更開放的思想,佩佩通過高考考上了中央音樂學院,但杜心生卻遺憾落榜,更因為要照顧家人而放棄了讀書,兩人間漸漸拉大的階級差距,讓佩佩與心生漸行漸遠。
這時候的鐘樓,不再是佩佩的庇護,其實也預示著杜心生不再是佩佩依賴的後盾。以前他們離得再遠,鐘聲也能傳到彼此的耳邊,但如今,無論兩人離得再近,也傳不到她的心裡了。
1980年以後,隨著改革開放腳步的加快,梧桐裡人們的生活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上海人的生活越來越好,日子也更加紅火起來。外灘的鐘聲悠遠又嘹亮,不僅代表了一代人的回憶,更是時代更替的證明,未來,也將一直存在於上海人的生活之中。
除了海關大鐘這個關鍵的元素,《外灘鐘聲》中這條名叫梧桐裡的上海老弄堂,也是整個故事的主要地點,帶著濃濃的上海氣質。
弄堂,這個老上海人對自己居住裡弄的稱呼,既不同於傳統的江南民居,也不同於任何一種西方的建築形式。它融合了中國傳統的院落建築格式,又帶有西方建築的精美,反映了中國近代上海城市文化的特徵。
上海的弄堂之於老上海人,就與老北京的胡同對北京人的意義一般,多承載著一代人的童年記憶。
而《外灘鐘聲》中無處不在的煙火氣,正是通過梧桐裡弄堂人家的家長裡短表現出來的。生活在這裡的老上海人們,互相鬥嘴、幫扶,小人物的性格,就能看出那代上海人的故事。
大哥杜心生,因為父親的意外離世,需要提前肩負起一個男人的責任。長兄如父,他繼承了父親作為一名外灘修鍾人的衣缽,踏踏實實地將工作做好,照顧獨身的媽媽,管教不聽話的弟弟妹妹們,同時,放棄了自己的愛情。
老虎灶爺爺(牛犇飾)自小在梧桐裡長大,這些年,他做的就只有兩件事:撫養自己的孫子毛阿大、給梧桐裡的街坊鄰居們燒熱水。看似不起眼的工作,卻需要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堅守,而老虎灶爺爺樂觀積極的生活態度,其實也深深刻在上海人的靈魂中。
不過,在以往的影視劇中,這種奉獻堅守型的角色,往往以女性形象居多,而《外灘鐘聲》則選擇了杜心生這樣一個隱忍堅強的男性角色,及老虎灶爺爺這種以小人物作為切入點,以此展現上海的時代變化及弄堂文化。
也正因為有這樣隱忍的哥哥,杜心美(吳謹言飾)才能做勇敢追夢、敢拼敢闖的設計師。在哥哥的放手與愛護中,她從裁縫鋪做起,經歷了從給家人和鄰居修修補補,到奮鬥至自己的夢想職位,成為一名服裝設計師的過程。
此外,由支持子女闖蕩的杜媽媽、風姿絕倫的周姐、大大咧咧的胖嫂組成的「梧桐裡老閨蜜團」,還有尖酸刻薄的小組長,都是這部劇中令人印象深刻的女性形象。
這些典型人物的塑造,也符合人們認知中關於上海的印象。
同時,劇中人的衣著也直接反映著那個時代的變化。從粗糙的麻布素衣,到改革開放後時尚的背帶褲、格子裙,再到開放經濟特區之後的喇叭褲與洋西裝,心美設計的衣服款式的變化史,也是上海一步步的發展史。
從中不難看出,上海人一直走在追求時尚與潮流的前端。梧桐裡人們的衣著變化,一直緊跟心美的設計眼光,日趨潮流。心美為好朋友曼莉量身打造的衣服,吸引了不少男孩子的目光。胖嬸也是個走在時尚前沿的女人,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期,就早早穿上了大花布,「大搖大擺」地出街了。
也有個例外,那就是恪守本分的大哥杜心生。他日復一日穿著樸素的工裝服與回力球鞋,這身裝扮在佩佩的同學會上,受到了同學們的嘲笑。不過,時至今日,回力鞋歷經多年的歲月磨練,早已成為時尚爆款,被眾多年輕人喜愛。
值得一提的是,裁縫鋪依然在上海存在,董家渡著名的上海裁縫一條街,是許多外國人定製服裝的首選。時至今日,上海人依然走在時尚的前沿。作為國際化的大都市,世界各地的時尚元素都在此處匯集,可以說,上海弄堂的變化與上海人對時尚的追求,是反映中國改革開放的重要一環。
當然,杜心生這個人物也是無奈的,因為家庭的重擔,他不得不有所捨棄,不僅初戀離他而去,自己被迫接受了家裡的相親安排,還需要撫養妹妹的女兒安安長大成人。
作為杜家唯一一位「堅守者」,在弟弟妹妹們紛紛離開梧桐裡時,杜心生依然守在這裡,不管時代如何變化,他都在兢兢業業做好一名「敲鐘人」,並為家人提供最大的庇蔭與幫助。
老上海人的生活,就是由這一個個小人物串起的,這些小人物的小故事,成了一代人的回憶。
不過與北京胡同一樣,隨著時代的進步與發展,現在的上海弄堂,更多是作為景觀供遊客們觀賞與回憶了。
梧桐裡老上海人的家長裡短,以及鄰居之間相互幫扶的溫馨故事,讓《外灘鐘聲》這部以上海為背景的劇,散發著濃濃的煙火氣。
這在海派劇中其實並不太常見。畢竟,我們印象中的上海,一般都是冰冷與奢華的。
不同於北京胡同文化的直爽奔放,老上海人兒時一般生活在弄堂裡,南北方地域的差異造成了兩種不同的生活模式,也反映到人們的性格上:北京人「貧」,上海人「精」。並直接表現到文藝作品中,逐漸形成了兩個文藝派別:以北京為中心的京派和以上海為中心的海派。
一直以來,北京的電視劇,以北京胡同、四合院為故事背景地,京片子為載體,著重講述北京老百姓的生活,多是搞笑且親民的,如前段時間熱播的《正陽門下小女人》《我們的四十年》等。
而上海,往往是摩登潮流、充滿現代化氣息的。
一個注重平民百姓的生活敘事,一個注重流行文化及現代都市的描寫,兩者互有交叉,並行不悖,殊途同歸。
而《外灘鐘聲》卻是以弄堂人家的煙火氣來表現上海氣質。
這部劇中,在文革與改革開放這樣一個巨變的年代,上海弄堂裡老街坊們相互扶持、互相照顧,有親情與友情的溫暖,也有愛情的糾結與美麗,讓人看到了上海的另一種顏色。
杜家爸爸因意外離世,老虎灶爺爺給杜爸爸唱他生前喜歡的小曲兒,佩佩冒著危險拿來西洋樂器,給杜爸爸放約定好的大提琴樂曲。老街坊們平時共用一個廚房,互相打趣逗嘴,紅雞蛋、燜肉麵、生煎包等傳統小吃也「很上海」,充滿了生活氣息。
這部劇不像傳統的海派風格,倒是沾染了不少京味劇的「煙火氣」,這大概與管虎與費振翔兩位導演,都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有很大的關係。
不過,這種與傳統上海印象與眾不同的氣質,倒也令人產生了對上海的新印象——這是一個時尚氣與煙火氣並存的城市,不僅有商業的繁華,還有各種感情的匯聚。
—The End—
出品 | 米瑞文化
主編 | j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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