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柳永––蝶戀花·佇倚危樓風細細
愛情海營業的第二日,我看到了柳永的一句詩,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柳永自稱「奉旨填詞柳三變」,以畢生精力作詞,並以「白衣卿相」自詡。其詞多描繪城市風光和歌妓生活,尤長於抒寫羈旅行役之情,創作慢詞獨多。鋪敘刻畫,情景交融,語言通俗,音律諧婉,在當時流傳極其廣泛,人稱「凡有井水飲處,皆能歌柳詞」,婉約派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
當我誦詩後,一個男人走進了愛情海,我跟他講清了愛情海的規矩,他沒有看牆壁,而是直接脫口而出「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這是一個充滿欲望的聲音,年輕之中帶著一些老滑,對我而言是個渾濁的聲音。
我說:「說出你的故事吧!」
他說。
我叫郭鵬,是個小公司的主管,人前顯貴背後受罪的那種。
為了公司的利益,其實也是自己的利益,我不得不大批招人,因為人越多,給我創造的利益就越多。
好多人幹了一陣子就會走,因為我得讓他們給我創造收益,所以我得降低他們面試時談的福利與薪資。
他們接受不了就走了,這樣他們幹了一陣子,他們直接走了,工資都不用發了,公司還是有收益的。
錢財嘛,誰不喜歡呢?
我家裡算是個小康家庭,沒學歷,沒能力,原本以為我就要在家啃老,渾渾噩噩過一生了。
可誰知道,憑著家裡的條件還不錯,父母給我找了個對象,彼此雖不說怎麼喜歡,卻是不討厭。
談了一年,因為兩家父母的催促,也就結了婚。
隨後,媳婦的舅舅,也就是我現在這家公司的老總,他讓我來這裡工作,按人頭拿提成。
因為這個輕鬆的高薪工作,我來北京分區,媳婦的舅舅讓我當這個分部的主管。
我也不懂管理,又找了幾個同學,讓他們當組長,讓他們去管理,這樣我就輕鬆的啥都不用幹,還能拿錢。
後來,我那個女同學,他招了太多人,大約40來個,現在的公司分部總共才十幾個人,她這一招,人太多了,沒處安置。
於是我偷偷勸退了十來個,又扣扣搜搜地壓榨了十來個,這樣就還剩十來個人,就很符合我的心意了。
可是事情還沒完,那個女同學感覺是她做錯了,因為她招的人一大半都被我給弄走了。 我跟她說沒事,下個月你繼續招人,招20來個就行了,就當是你的指標任務了。
她怕我扣她工資,她說她不想幹了,同學一場,我給她發了工資,讓她離開公司。
對內說是調去別的分部,只不過是為了穩住她招來的那些人,畢竟人事經理招來人就辭職了,這對公司的影響不好。
那個同學離開後,玩了一個月,她發現她沒錢花了,於是又去找工作,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也沒找到合適的工作。
那天,她來找我,說想回公司了。
我沒同意,因為她的能力我覺得有點低了,招來的人不合我心意,而且原來的位置也已經有人了。
那天她是走了。
可是我媳婦來看我,正好被她看到了。
我媳婦說是要在這裡玩一陣子再回去工作。
我那個女同學偷偷找我,跟我說:「我現在沒錢花了,同學一場,要不你讓我回公司上班吧!」
我還是沒同意。
她又說:「那你借我點錢,我回老家去。」
我借給了她幾百塊錢。
可她沒回家,我媳婦都走了,她還在北京,後來她又找我要錢,張口要一千。
我這麼嗜錢如命的人,借給她幾百塊我都心疼,一千不可能給她。
她這回不是借錢,是要錢,她說我媳婦回去了很久都不來了,她也寂寞。
我也空虛,而且那女同學長得也還不錯。
所以那次便發生了關係,代價是五百塊錢。
後來她又來找我要錢,說要一萬,我不捨得,我就說:「之前五百一次,這一萬得二十次。」
女同學不同意,她說她討厭我這肥頭大耳的醜鬼。
我當時就生氣了,給了她一巴掌,她氣憤憤地走了。
我還以為這事就這樣結束了。
可我們的事還是被我媳婦知道了。
是那個女同學說出的。
媳婦說要離婚,我跟她萬般解釋說:「是我那同學誘惑我的,而且我跟她沒做什麼,只是個同學朋友關係。」
媳婦大吼:「視頻都有了,還只是普通同學?」
後來我才知道,女同學憑著視頻跟我媳婦索要了幾萬塊錢便跑了。
我的婚姻要完了,我的工作也要沒了。
後來我看到了柳永一句詩,跟我處境挺像的,「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我跟媳婦一說,她有點不舍了。
我跟她說:「我從原來那個瘦小子變成現在這樣的胖子,我的衣帶是越來越寬了,而媳婦你為了我們的家那是人都消瘦了,你怎麼忍心離婚呢。」
媳婦說:「我是不忍心,不捨得。」
聽到這話,我都高興地跳起來了。
我說:「我就知道媳婦捨不得我。」
媳婦發怒地說:「呸,我才不是捨不得你,我是捨不得自己,想想在北京買房多難啊,我那麼辛苦賺錢,你卻出軌,背叛我們的婚姻。我讓舅舅扶持你,以前我還以為你會因此愛我,是我想多了,你的眼裡只有錢,沒有我。」
我一時竟無語凝噎,我一個男人竟當場大哭,我是真的不想離開我媳婦。
他說:「我的故事就是這樣,我懂這裡的規矩,我只要我媳婦不跟我離婚,我要交換的就是我跟我媳婦一輩子都是婚姻。」
我笑了,第一次見這樣的人,對他說:「你們之間沒有愛情,你這個故事不是一個愛情故事,交換失敗。」
他竟不服氣,還說:「我們是夫妻,我們的故事就是愛情的故事。」
「真是浪費了,這麼好的詩句,讓你給糟蹋了,你快走吧。」我有點不悅。
他拿出一沓錢,說只要讓他跟他媳婦不離婚,他多少錢都行。
頓時間,他的錢全都變成了冥幣。他嚇壞了,趕緊跑了。
原來還是一個膽小鬼,一個魔術就嚇成這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