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長江劇場高朋滿座,業內人士和文藝愛好者從全國各地湧來,一睹小劇場評劇《染》與小劇場婺劇《無名》的風採。兩部各自劇種的小劇場開山之作,開啟了中國小劇場戲曲展演的一周狂歡。
他們為何選擇小劇場?又為何當下來到上海參演?除了海納百川的城市魅力、恰逢其時的創作時機,更多的是越來越多的院團從不知小劇場為何物,到開始感受其噴薄而出的無限生機。
圖說:小劇場評劇《染》 官方圖
小劇場化正逢其時
《染》的編劇馮靜有近20年創作經驗,她其實很早就想做一部小劇場戲曲作品,但苦於樂隊編制一直無法調配到適合小劇場演奏的規模。劇本、導演風格、舞美,每一樣都需要與樂隊嚴絲合縫地配合,《染》的誕生,意味著這個課題終於有了她滿意的解法。
劇中全女班的設計,讓上海觀眾意外看到了評劇裡的女小生與女老生。《染》還打破了傳統的敘事結構,以多維度敘事重新勾織線索。舞臺上,一塊梯形白布隨著劇情的深入逐漸染上了五彩斑斕的色彩,人物的內心有了具象化的顯現。無調性現代音樂的加入,及六重奏室內樂的形式與布景相輔相成。馮靜介紹:「我們的顏料染出的顏色每一場都不同,像極了人生的不可控。」做出這樣的作品,需要一定的成熟度,既有技術上的成熟,也有閱歷上的成熟。
圖說:小劇場評劇《染》 官方圖
打破局限另闢蹊徑
對受地域限制較強的義烏婺劇保護傳承中心來說,小劇場戲曲讓他們走得更深、更遠。在浙江,婺劇頗受百姓歡迎,鼎盛時期有一百多個婺劇團,哪怕是現在,負責人王菲菲也可以報出一連串的婺劇團。
若是為了生計,義烏婺劇保護傳承中心在省內承接的演出已經忙不過來了,但若是只顧現有的訂單,格局未免小了。外出巡演傳統大戲,動輒一百多人的體量團裡很難承受,小劇場戲曲成了他們做品牌、立招牌另闢的一條蹊徑。王菲菲坦言:「以往外地觀眾很難看到我們小劇種,《無名》豐富了婺劇創作的維度,不僅有利於院團外出走動,它的當代性也讓年輕觀眾更容易去接受。」
圖說:小劇場婺劇《無名》
這次,團裡的大部隊留在義烏排練大戲《義烏高華》,26人的小分隊宛如文藝輕騎兵一般抽出2天來滬演出。得益於長三角發達的鐵路網絡,大家昨天抵達上海,下午走臺,演出完睡一晚,今天就可以回義烏,繼續跟上大部隊的進度。
戲曲人才結緣展演
《無名》的創作背後,還有一段與小劇場戲曲展演有關,不得不說的趣聞。2年前,在它還叫上海小劇場戲曲節的時候,青年編劇俞思含寫的越劇《僧繇》是2018年小戲節首場演出。觀眾席裡有一位慕名而來的青年導演戎兆琪,他正為自己的畢業大戲尋找合適的編劇。
在朋友的牽線下,俞思含和戎兆琪在長江劇場附近的星巴克見了第一面。乖乖女編劇遇到留著鬍子的藝術範兒導演,滿腦子只覺得不對路子,「當時我們坐在室外,天氣太冷了,我也不敢問為什麼我們要坐在外面。」俞思含回憶道。
圖說:小劇場婺劇《無名》
最初俞思含只想趕緊拒絕這個邀約,沒想到聽完戎兆琪的故事大綱,她一下子來勁了,春秋時期三百死士奉命自刎裡蘊含的英雄主義深深吸引了她。思路和腦洞一起大開,寒風吹在臉上也不覺得冷了,俞思含的創作之路一路開綠燈,最終落地成昨晚首演的首部小劇場婺劇《無名》。
剛從中國戲曲學院畢業兩年的俞思含,已有3部作品入選中國小劇場戲曲展演,她見證著小戲節升級為國字號,小戲節也在見證著像她一般的青年人才的成長。俞思含坦言,青年編劇寫大戲的機會有限,小劇場相對更利於製作,「這裡是我們很重視的一個孵化平臺,展演後的研討會都給我們很多有益的建議。尤其是上海的戲曲市場這麼好,演員和我們主創都希望來上海接受檢驗。」(新民晚報記者 趙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