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總統奧朗德於今日1月27日參加了奧斯維辛集中營解放70周年紀念活動。時值1月9日巴黎猶太超市遭「聖戰者」襲擊三周後。在此次襲擊事件中,4名猶太人質身亡。這一事件與今日奧斯維辛集中營解放紀念活動聯繫在一起,顯得愈發悲慟。
奧斯維辛集中營入口
「就在幾天前,法蘭西的土地上依然有猶太人被殺害,而且只因他們是猶太人」,數日前,總統奧朗德強調:「現在,我們最需要做的是反省歷史的教訓,以及這些教訓給人們帶來的意義。」
巴黎猶太人大屠殺紀念館
出發波蘭前,奧朗德首先來到了巴黎的猶太人大屠殺紀念館,紀念七萬五千名在二戰中被維希政府關押的法國猶太人。隨後,奧朗德總統隨德國總統約阿希姆·高克,烏克蘭總統波羅申科,俄羅斯副總理伊萬諾夫以及美國國務卿克裡一同出席在波蘭城市奧斯維辛的紀念活動。
2015年1月27日奧斯維辛集中營解放70周年紀念活動現場電視截圖
1945年1月27日是蘇聯紅軍發現奧斯維辛集中營的日子,集中營被發現時,有7650倖存者。他們被關押在這座以鐵絲網為主的集中營內,大部分為猶太人。這座駭人聽聞的集中營也正是此時被世人所知。
集中營巡查道鐵刺網
殺人工廠——奧斯維辛集中營奧斯維辛集中營是納粹德國在二戰期間針對猶太人的勞動和滅絕營。該營於1940年4月27日由納粹德國親衛隊領導人希姆萊下令建造。自1942年起,約有110萬至150萬猶太人在奧斯維辛集中營被殺。1979年,奧斯維辛集中營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
通往集中營的火車軌道
奧斯維辛集中營經歷了三次擴建,最初的奧斯維辛一號用於關押波蘭的知識分子與抵抗分子,同性戀者和蘇聯戰俘等。1942年擴建的奧斯維辛二號營則是滅絕營,目的是在毒氣室進行大規模屠殺。而三號營則是將犯人勞動力提供給德國最大的化學公司I·G·法本公司,在三號營中,若有人無法繼續工作,則會被送往毒氣室「處決」。
集中營內囚犯床鋪
在整個奧斯維辛集中營中,最令人毛骨悚然的部分在於其毒氣室。二號集中營的毒氣室在「效率」最高時,每操作一次可屠殺12000人。每天,當載滿猶太人的火車到達站臺時,納粹軍警篩選出有用勞動力,隨後將不具備勞動能力者送到「澡堂」——這是毒氣室的代稱。
集中營內堆積如山的囚犯鞋子
屠殺前的環境是輕鬆愉快的:「澡堂」前鋪滿了鮮花與草地,還有歡迎「勞動者」的樂隊即興演奏。婦孺病殘們進入「澡堂」之前,廣播還會告知大家勞動前應洗個澡,保持衛生。待到所有人都進入「澡堂」後,所有欣快的景致突然消失,數千人被擠在一個僅200平方米的房間內。納粹看守便將劇毒的「齊克隆B」毒氣放入毒氣室。十幾分鐘內,「澡堂」便成為了人間煉獄。
廢棄的「齊克隆B」毒氣罐
倖存者講述Kazimierz Albin,92歲。集中營編號:118。
他向我們提起了他在1942年2月27日的逃亡。「那是一個滿天繁星的夜晚,氣溫大概在零下8度到10度。我們把衣服脫個精光,跳入河中。遊到一半的時候,哨子聲響起了,當時還有很多碎浮冰飄在我們周圍。」
Jozef Paczynski,95歲。集中營編號:121。
他回憶道:「當年大概有八到十個從華沙來的像我一樣的理髮師學徒給魯道夫·胡斯(集中營司令)剪頭髮。」「當時我的手在顫抖,但是命令就是命令,我只能執行。剪頭髮其實很簡單,只需用推子和剃刀把邊邊角角都剃短。而且我的工具很靈光,同伴們都把刀磨好了。」
沒有想過趁此機會刺殺胡斯?「其實我自己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我知道這麼做會帶來什麼結果,我當時很冷靜。如果我刺了他的喉嚨,集中營裡剩下一半的犯人就會遭遇一樣的死法。」「我有時問自己能忘掉這些屠殺嗎,能原諒那些罪人嗎?我覺得我忘不掉那些在毒氣室裡死去的婦女和孩子們。」
「戰爭會不會永無止境?可是人死不可復生,今天我很高興能看到和平來到,封鎖亦不再,我終於能敞開心扉對德國人說這些話了。」
Zofia Posmysz,91歲。集中營編號7566。
作為親眼見證老虎凳行刑的她向我們形容說:「你永遠無法想像電刑開始那一瞬間悽厲的叫聲有多麼恐怖。」很多人被扔到了帶刺的鐵條堆裡等死。「我看到很多屍體掛在鐵刺網上,夜幕降臨的時候,一些女孩子會被扔到帶高壓電的鐵刺網上,著實可怕。晚上我們總是被悽慘的叫聲嚇醒。」「我當時明白怎麼才能活下去了,列隊行走的時候別站在最邊緣,別站在第一排,在中間是最遠離那群納粹狗的地方。那些人隨時都可能打人。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讓自己受罰。」
Jacques Altmann
他在18歲時進入集中營,親眼看見祖父母之死,卻無能為力。後來,他最好朋友的兒子死在他的懷中。
Laszlo Bernath,87歲。到達集中營時只有15歲。
Laszlo Bernath的家庭照片,其親人均死於集中營內。
Erzsebet Brodt,89歲。到達集中營時只有17歲。
Erzsebet Brodt的家庭照片,其親人均死於集中營內。
倖存者Esther Senot:「人們已經快忘記這段歷史了。」
(歐洲時報/蘇子釗 編譯)
編輯:李婧詝、周軼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