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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大佑口中的「小妹」
李宗盛、梁詠琪叫她「張姐"
劉若英、李心潔是她的徒弟
年輕時轟轟烈烈,到老來雲淡風輕
不完美的張艾嘉,活出了很多人心中完美的樣子
很多人、特別是很多女人,在提到張艾嘉的時候,都會說「我想活成她的樣子」。
美麗、事業、家庭、氣質,這些詞似乎在這位臺灣女人身上,有了最完美的具現。
作為演員,她是兩屆金馬影后、兩屆金像獎影后、一屆金馬獎最佳女配角。
作為歌手,雖然唱片數量不多,但《愛的代價》傳唱二十幾年,羅大佑為她寫《光陰的故事》《童年》《小妹》。
作為導演、製作人,她是臺灣與香港新浪潮的親歷者之一,發掘了楊德昌、許鞍華,幫助過羅大佑、李宗盛。
與她合作過的導演多是頂尖的大牌——胡金銓、徐克、李安、杜琪峯、洪金寶等。
她是羅大佑口中的「小妹」,李宗盛、梁詠琪叫她「張姐」,劉若英、李心潔是她的徒弟。
與她同時期的女演員林青霞、林鳳嬌,二十幾年前就已經退出影壇,結婚生子。
而15歲出道的張艾嘉,60多歲仍然活躍在影壇第一線,在《華麗上班族》裡與周潤發唱歌跳舞,在《山河故人》裡與19歲的小男生談戀愛。
今年,她自編自導自演的電影《相愛相親》,更是一下斬獲七項金馬獎提名——最佳劇情片,最佳導演,最佳男、女主角,最佳女配角,最佳原創劇本,最佳原創歌曲,個個都是大獎。
在《朗讀者》上,董卿介紹她說:「20歲時候的風風火火,30歲時候的轟轟烈烈,如今60歲時候的她仍然在續寫傳奇。」
張艾嘉導演的電影基本都是文藝片,總是愛講女人,講愛情。
導演處女作《最愛》就像一個中年版的《七月與安生》,關於兩個女人友誼與愛情的糾結;《心動》是初戀的酸酸甜甜;《少女小漁》講少女的孤獨與真實;《20 30 40》是三代女人的愛情與生活; 《念念》則是從女性視角出發的與自己和解。
《最愛》拿下金馬、金像獎雙影后
張艾嘉電影中的女人,往往細膩、文藝、敏感,又痴情,這些都和她自己豐富的感情經歷不無關係。
張艾嘉出身在一個富裕的家庭,父親是空軍軍官,在她一歲的時候就去世了,童年父親角色的缺失,讓她對年長的男人格外鍾情。
她的外祖父魏景蒙曾為臺灣新聞局局長,與蔣經國走得很近。張艾嘉曾在《康熙來了》裡坦承,當年在美國讀書時與蔣經國二子「彼此互相吸引過,走到後來,回到現實,我自己知道一定要踩煞車。」
張艾嘉與母親
回臺灣後進演藝圈,從電臺主播做起。1972年去香港,籤約嘉禾,不到一年,則因為與金川的戀情與嘉禾解約。
張艾嘉與金川
1979年嫁給比她大16歲的美聯社香港分社長劉幼林,只是因為覺得自己25歲了,該結婚了,也想有個人依靠。
但婚後不到兩年,就傳出了張艾嘉與羅大佑的緋聞。「那時年少輕狂,覺得能配上自己的男人,似乎只有名聲赫赫的羅大佑了……」
張艾嘉認識羅大佑時,他還沒有從醫學院畢業,還在糾結當醫生還是做音樂。他把寫了五年的《童年》送給張艾嘉,可是戀情曝光後一年,羅大佑的心已經移到了別處。
多年後仍然是朋友
張艾嘉愛才子,這點她也在《朗讀者》上大方承認了。羅大佑之後,還傳出過楊德昌、李宗盛,都無疾而終。
李宗盛從未承認兩人的感情,卻為張艾嘉做了《愛的代價》,說這是他「唯一一首寫到一半就哭的歌」。
直到1986年,張艾嘉在一個朋友的聚會上認識了她的第二任丈夫王靖雄。王當時是有婦之夫,她頂著小三的罵名,37歲未婚產下兒子王令塵(奧斯卡),一年之後她抱著兒子正式成為王太太。
這段不被祝福的婚姻,現在已經延續了26年。
張艾嘉這一生經歷的,幾乎比旁人三輩子還多。兒子王令塵曾被綁架的驚嚇,更是讓張艾嘉對人生看開了許多。
2016年,張艾嘉出了一本書叫《輕描淡寫》。也許正因為在年輕的時候轟轟烈烈地燃燒過,才有資格在花甲之年輕描淡寫吧。
見到張艾嘉本人的時候,很難相信她已經64歲了。
一頭幹練的黑短髮,清爽的打扮,輕快的步伐,溫和的語調,語速不慢,時而夾雜著爽朗的大笑。
笑起來時候,眼角的皺紋會洩露她的年齡,但完全遮不住她眼中的光彩。
她說這幾年見多了社會的殘酷,所以想拍一些溫暖的東西。
劇情簡介說《相愛相親》是一部關於三代女人愛情的電影,但張艾嘉卻說,這部電影講的是家庭,是大愛,是關於現代人在環境的變遷中,學習愛的能力。
大部分看過電影的人都哭了,不是因為劇情悲慘,而恰恰是因為暖心,被片中特別生活化的細節戳中內心。
但另一方面,這部拿下金馬獎七項提名,在豆瓣也有8.4分的高分的影片,「不出意外」地遭到了市場的冷遇——不到4%的排片,上映兩天才300多萬票房,在文藝片裡,也算是相當不樂觀了。
電影上映之前,我們和張艾嘉本人聊了聊,來看看關於這部電影,她怎麼說。
外灘畫報 X 張艾嘉
Q=外灘畫報
A=張艾嘉
Q:看到新聞說這個劇本寫了四年,這個過程中您覺得最困難的,或者對您來說印象最深刻的是什麼?
A:當初為什麼會四年,是因為開始收到遊曉穎劇本的時候,我覺得它只是一個初稿。那再讓她寫的時候,她是一個成都的姑娘,所以有很多東西我覺得我並不一定很熟悉的,我只覺得裡面有很多的潛力可以發揮成很多東西,所以我們兩個聊了聊以後我就覺得我可能還要多跑一跑。
我們花了很多時間到處去看到底哪裡是適合的,然後中間修改人物,中間我又拍了另外一部戲叫《念念》,所以這中間就停了,因為找資金也不是那麼容易。因為我到底沒有在這邊拍過戲,所以還是花了一點時間去慢慢地改劇本,然後找場地,找對的人,就是等那個對的時機到來。
Q:您提到您第一次在大陸這邊拍戲,這個片子裡面其實有很多本地化的東西,您之前做了哪些準備?
A:當然我們一定是要跑好多不同的地方去看的,從看的過程當中我多數時候都是坐高鐵,我喜歡坐火車,喜歡坐車,不是那麼喜歡坐飛機。我覺得坐飛機看不到這些東西,反而是坐在地上的這些交通工具的時候看的比較多。就算是鄭州,我都跑過好多不同的一些鄉村去看,最後找到洛陽這塊地方也是一個緣分,覺得就是這個地方,我並不是要那種很破舊、很窮困的鄉村,所以就一直在不同的地方找,我甚至連西安的漢中都跑了,我要的不是南方也不是北方,正好鄭州就在中間。
Q:為什麼感覺鄭州就是「這裡」?
A:因為鄭州幾乎是在很短的時間從三線變成二線城市的。發展很快很快,很多人看了甚至說你是不是很多地方在上海拍的,就是因為我們知道現在很多城市的發展其實都太相象了,反而自己的個性已經不太看得見了,也挺可惜的。
Q:在片子裡面我有注意到女書,為什麼會想到用這個?
A:那是湖南的女書,因為姥姥是從外地嫁過來的,就相當於大家每個人都不是真正在那個原來的地方的人。大家都是從不同的地方轉過來的,都是不停地在遷移,其實人類就是在不停地移動。
Q:這一次在大陸拍這個電影,您覺得最大的不一樣是什麼?
A:就是大陸真大,真是大——陸啊,真的是很不一樣的一個地方。可是你說我真的拍戲來講,整個組,整個的感情,怎麼拍攝,我都是希望自己能夠回歸到一個當初我拍電影的快樂,我還是按照我一個臺灣女孩的感情去操作這部戲的。
Q:您之前談到過創作過程中的「少女心」或者說「初心」,您覺得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狀態嗎?
A:對對對,因為我們也經歷過很多事,很容易對很多事情就麻木,或者看到太多了,可是怎麼樣會引起自己還有那份感動?所以要過自己那一關是很難的,所以為什麼我不會去矯情,不會去肉麻,就覺得這是我20多歲做的事,現在不要再來重複這些東西,可是在不重複自己的狀況之下,一定是要希望自己能夠沉澱地更深一點去看這些人。
而且我們可能表面上講起來這是三代女人,我覺得這不是在講三代女人,我們真的是在講一個家庭,一個大愛,跟人類在現在這個環境當中怎麼有時間,怎麼跟其他人相處,怎麼去懂得什麼叫愛的教育。
其實不是說只是小孩要去學,每個年紀都要學。我覺得如果我們沒有一個關懷的心去關注這個題目的話,那它可能就是一個很簡單的三代女人的故事,各自有各自的情感,吵個架,就只是那個表面的東西,所以我當時看到劇本的時候我就覺得它可以在我們裡面去沉澱。
Q:其實上一部《念念》也是一個探討親情、成長、愛這樣的主題,時隔兩年您自己認為主要的變化在哪裡?
A:的確,這幾年來我對家庭的東西,我覺得是蠻需要去談論這樣子的關係。現在的人都蠻殘忍的、蠻冷酷的,所以從《念念》開始我感覺到我是希望有一點溫暖的,在這個大環境當中是需要這樣子的東西的,所以我才一直把這個情感延續下來。只不過那個(《念念》)是跟一些過去已經死掉的人的,是心裡自己解不開的結,去跟一個已經不存在的人去做交流,那這個是真實的家庭,這些人都在,人都在的時候你不做這樣的交流以後就很遺憾了,所以還是不一樣的。
Q:這部電影很多人說「好哭」,其實也有蠻多笑點,就是很生活化的一些瑣事,但又跟一般的喜劇電影的搞笑梗不太一樣,這是您在跟編劇寫這個劇本的時候特意想的呢?還是說順其自然就寫出來了?
A:因為我是蠻喜歡這種生活化的,而且我寫東西常常就還蠻進入角色,所以我一個人可以扮演很多的角色,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我都演。演到某個時候我就會突然間出現一些東西,會讓這個人更立體的,因為我覺得人生其實蠻苦的,有的時候人也可以蠻荒謬,都是一線之差。
所以很多時候我就覺得說幽默一下,就算媽媽要死了,我還會罵她說拿著那個電話幹擾儀器,其實我覺得是很嚴肅地在說這個事,雖然蠻荒謬的,但就是忍不住會說那些話。
Q:包括我自己在內,很多觀眾在看片的過程中都哭了。那您自己覺得最觸動您的地方是哪裡呢?
A:說老實話,拍這個戲的時候我沒有一刻希望說「這個時候我要觀眾哭」,真的我是沒有的。
你看甚至姥姥拿著照片哭的那一段,其實我本來劇本是寫讓她笑的,可是老太太演的好多場戲我都讓她情緒上蠻克制的,直到這一場,她真的就是拿著照片就哭了,那我就覺得我感受到她進入這個角色了,她是這樣子的感覺,我就讓她哭吧。可是我剪片的時候,我沒有讓她一直哭哭哭哭很久,或者故意煽情地去讓她表現,因為我覺得我並不是讓觀眾來看誰會演戲,誰會演哭,我真的是希望這個感情是真心的東西,就是這樣子而已。
所以當我們那兩次放片,那麼多人哭的時候,我聽到每個人的哭點都不太一樣的時候,我覺得還蠻意外的。我不停地擺好笑的東西,也就是想打散那種所謂的很悲情的、煽情的傳統做法,我反而覺得這樣子可能積壓到每一種情緒的時候,你會深深地感受到這些人之間的感情。
我是兩個地方特別有感受,一個當然是我們兩個(張艾嘉和田壯壯)在車上,一個是阿達(宋寧峰 )躺棺材,拍戲的時候,我看他進去,他要哭的時候我也哭了,後來是跟田導在車上,那必然是沒辦法一定得哭,所以就這兩點是特別心酸的。阿達那場我寫的時候很神來之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寫那麼一場,可是寫完以後我自己很喜歡那場,因為我不知道演員會怎麼演。
Q:為什麼找田壯壯來演男主角?
A:因為感覺他真的是很適合,雖然我們之前的交往並不是那麼多,十年前《吳清源》的時候我就客串了一下。可是之後我們再碰到面就覺得好像又多一點,每次見面的相聚都很自然自在,我覺得這個感覺挺好的。
然後我那個時候一找他,他真的很快就出現了,因為別人跟我講說他真的很久都不出現了,好像跟電影圈劃清界限了的感覺,我嚇壞了,我說不行,我要真的試試看。就很努力地找,他很快就電話打過來了,說怎麼著?什麼事?我就覺得是很有義氣,所以我就趕快跟他講我要幹嘛,我就是認定我們大概彼此有這個緣分。
Q:《相愛相親》金馬獎拿到七項提名,您也成為首位入圍四項大獎的女性(最佳劇情片、最佳導演、最佳原創劇本、最佳女主角),知道消息後您怎麼想的?
A:對,其實是有一點點意外的,提名女導演或者女主角什麼的都覺得OK,但是一下子這麼多就有點覺得有那麼好嗎?當時就是開心了,總是會開心。就覺得再怎麼辛苦,有這麼一點點被認同的時候還是有一點安慰的。
Q:雖然這部電影是偏劇情的,但可能大家還是會把它放到文藝片這個範疇裡,可能會出現口碑好,但票房一般的情況,您會擔心這部片子的票房嗎?
A:我是覺得我們自個兒把自個兒該做的事情做好了,有的時候我覺得如果票房不好我會替觀眾覺得惋惜,覺得他們都沒去看這麼好的一個戲,所以我覺得損失好像不是我的。我們做的很多事情其實是希望大家能夠從作品當中去溝通、去交流,可是我伸出我的雙手,你不去接的話我也沒轍,我擁抱你你不接受我的擁抱,那我也覺得我也沒轍的。
Q:接下來如果您繼續當導演的話,還會拍這樣關於愛、關於家庭的題材嗎?
A:還有很多,很多家庭在不同的環境當中都不同,我覺得很多的家庭故事跟大時代都有關係,跟環境、跟時代都有關係。昨天有一個觀眾突然講,「我講個尖銳的話題,我覺得你是很喜歡拍那個鴛鴦蝴蝶的。」
他覺得我講的都是那種小情小愛的東西,可能他關注的點跟我們關注的點是不太一樣的。對我來講很多家庭的故事,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那每個人自己的故事都可以變成一個蠻動人的故事,如果你懂得怎麼去看這些角色的話,從不同的角度去看這些角色,它更立體的時候,它就不是一般的這種小情小愛的東西,所以我還是蠻喜歡大家覺得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家庭故事的。
文/編 _ 阿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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