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之亂爆發後,河西隴右諸部紛紛入援,最先入援的,應該主要是在治所(相當於省會)武威和西寧(具體是樂都縣)一帶的大股部隊,各地軍城的留守部隊也按照比例抽調,入關勤王。而隨著河西隴右部隊被大舉抽調,吐蕃隨即在這裡抬頭,在安史之亂的第二年,即756年,吐蕃迅速搶佔了自己的防守二區,這樣,駐紮這一線的各支部隊,也就基本都退入關中。
神策軍的主力自然也會跟隨大部隊入關,他們大約也是分兩批走,第一批是按照比例抽調,很可能在755年底在哥舒翰、王思禮等的率領下率先入關。而第二批部隊則由這支部隊的首長衛伯玉帶領,在756年底隨其他丟失軍城的部隊一起,遷移到了關中。
河西隴右的主力部隊,在隨後的靈寶之戰中遭遇殲滅性打擊,死的死,降的降,第一批入關勤王的神策軍大約融入到了大部隊中,就此散亡。之後在歷史上留下軌跡的神策軍,是第二批跟隨其長官衛伯玉入援關中的這一支,他們躲過了第一輪戰鬥的災難,規模大約在一千人左右。
神策軍是以河西隴右殘部的身份四處漂泊的,所以在剛撤退到關中的時候,應該是屬於帝國的王思禮部,因此他們大約也一直跟隨著王思禮部參與了唐軍收復首都的艱苦戰鬥。到了758年,神策軍又跟隨王思禮部,作為唐軍主力,參與了圍攻安慶緒的相州(鄴城)會戰,這一戰持續了半年多,最終唐軍在與增援的燕軍史思明部的決戰中失利,全軍崩潰,撤回了河南洛陽一線。
此後,唐軍隨即進行了拆分重組,我們在《鄴城會戰之戰鬥序列》篇(閱讀)曾經為大家介紹了相州(鄴城)會戰九大節度使的戰鬥序列,其中王思禮部是唐軍當時戰鬥人員人數最多的一支部隊。這支部隊現在由兩大部分組成,一部分是河西隴右和關中多支雜牌的殘部,也包含了神策軍;另一部分是河東澤潞程千裡戰死後,留下的澤潞民兵部隊。王思禮部之所以保持這麼大的規模,很大程度上是為了牽制郭子儀的朔方軍,隨著帝國在相州會戰慘敗後不久,就順利將郭子儀解職,王思禮部再保持這麼大的規模就沒有必要了。中央安排王思禮接管了程千裡的地盤澤潞,而澤潞主要是山區,比較貧瘠,也養不起太多的部隊,所以原來的關中各雜牌殘部中有相當一部分,被安排到了陝郡,由來瑱統一指揮,這裡面也包含神策軍,而和其一同退到陝郡的,還有大太監魚朝恩。
魚朝恩第一次出現在歷史舞臺,是在《陳濤協之戰》篇(閱讀),魚朝恩此時已成為了陳濤斜之戰中北軍的政委,已經是太監隊伍裡混的很出色的人物了。而隨後魚朝恩大約能力突出,人脈也很好,升得很快,鄴城會戰時,成為了前無古人的「觀軍容宣慰使」,也就是鄴城九支部隊十幾萬大軍的前敵總政委。儘管後來的史書中會把鄴城會戰的慘敗的責任,想方設法的往魚朝恩身上推,但顯然肅宗皇帝並不這麼認為。
在皇帝看來,魚朝恩作為一個太監,確實無法鎮住這麼多軍政大佬,但這主要的罪過,都是因為這些大佬們藐視朝廷,不聽號令。魚朝恩在鄴城會戰中盡心盡責,能把眾多虎狼之師捏合半年之久,在這期間,十幾萬部隊打了一個又一個大仗,徹底摧毀了燕帝國的安慶緒部,可見魚朝恩是很有協調組織的能力的。
所以,皇帝堅持認為,魚朝恩不但無罪,反而有功,沒有自己的這位前敵大政委,沒準這仗會打得更難堪,於是戰後魚朝恩仍然被派遣到了至關重要的第一線,作為陝郡駐防軍隊的政委,和來瑱搭班子。《無言的結局》篇(閱讀)我們介紹了,帝國很快就被迫把來瑱放回了襄陽老巢,隨後與魚朝恩搭班子的,是後來在《從厲害了我的皇到不折騰》篇(閱讀)被崔寧整死在四川的隴右大佬郭英乂。
魚朝恩是個太監,也是個善於總結經驗,善於不斷學習,不斷提升自己的有理想的太監,他開始總結鄴城會戰的慘痛教訓,歸納出了一個重要的經驗教訓——不要總盯著那些大佬,而要在那些中層軍頭中尋找潛力股。其實太監也是普通人,也不免都會犯一些普通人的毛病。比如說,我們普通人總是看見名氣大的,頭銜高的人就忍不住往前湊,哭著喊著也要和人家挨的近點;我們普通人看見名氣差點的,頭銜不那麼亮眼的,總難免提不起興趣,正眼也不願多瞧一眼。太監自然也是不能免俗的,眼睛總不免更願意盯著像郭子儀、李光弼、僕固懷恩、王思禮這一類的大佬,要麼和人家搭關係把酒言歡,要麼在人家面前狐假虎威,虛張聲勢。但是,所有這些稱霸一方的軍政大佬,對於派來身邊的太監政委,內心深處都是說不出的厭惡痛恨,必欲除之而後快。畢竟對於這些大佬來說,部隊那都是自己多年流血流汗,費盡心血拉出來的,莫名其妙就讓一個死太監天天盯著管著,屁大點事都得想了又想,要不要向這個啥都不會的領導匯報,有幾個能接受呢?
反而那些中層的、基層的幹部,尤其是那些無所統屬,找不到組織找不到隊伍的幹部,忍受著看不到希望的痛苦,無論誰伸過來橄欖枝,他們都會充滿感激。管你是大名人,還是死太監,只要給我一個上升的希望,我就會充滿幹勁,百倍的珍惜這樣的機會。
鄴城失利後,帝國聯軍四分五裂,魚朝恩退到陝郡後,向帝國申請帶領駐守陝郡的部隊,包含了河西隴右關中兵團,還包括了李嗣業死後一度四分五裂的西域部隊,甚至後來還拉上了南下的東北部隊。總之,這支守衛的軍隊不但人數不多,也就一萬左右,還包含了大量七七八八各支殘部,簡直就是雜牌軍中的雜牌軍,這樣獨特的安排,恐怕正是魚朝恩深思熟慮後的有意為之。
在魚朝恩看來,如果安排一支完整的部隊來鎮守陝郡,那麼這支部隊即便戰鬥力很強, 那也是人家的部隊,對自己這個政委能有表面的尊重就不錯了,想把手伸進人家兜裡,那肯定是在做夢!而現在而陝郡帝國東大門的位置,不愁沒有鍛鍊的機會。現在這樣的一支超級雜牌軍,裡面才會真正充滿了自己可用的寶貝,而駐守陝郡這個一線重鎮,在史思明很快南下攻破洛陽的背景下,根本不愁找不到打仗的機會。到底哪支部隊最能幹,哪支部隊最願意跟隨自己,在實打實的戰爭中,最容易分辨出來。正是在陝郡的這兩年,魚朝恩開始和眾多失去了組織,渴望進步的中層、基層將士打成了一片,並逐步發掘出一批可堪一用的人材,而神策軍也在此時抓住了機遇,一舉脫穎而出。《目標:河陽——弓背與弓弦》篇(閱讀)為大家介紹了河陽戰役,此戰中燕帝國李歸仁部曾經打算用精騎突襲陝郡,但是這次突襲遭遇到了唐軍的反擊,這次戰鬥唐軍大獲全勝,而神策軍在戰鬥中大放異彩,一舉打出了名堂。
魚朝恩隨即以此為契機,利用自己的人脈,迅速宣揚和放大這次戰鬥的成果,並刻意把這次戰鬥的功勞,幾乎全部安到了神策軍衛伯玉的頭上,強烈推薦把神策軍的軍頭衛伯玉拉入到禁軍體系。看起來衛伯玉在眾多小部隊中,眼光最獨到,最願意緊密跟隨魚政委的領導,從而在關鍵時刻得到了魚政委的信任和大力提拔。
在魚朝恩的大力推薦下,衛伯玉迅速成為禁軍的高級軍官,然後又隨即升任西域四鎮北庭節度使,一舉成為軍區司令級別的大頭。不久,衛伯玉又轉任神策軍節度使,這也就意味著,在魚朝恩的策劃和組織下,以大放異彩的神策軍為核心,聚攏了眾多渴望組織,渴望上升的各支殘部的部隊,已足以組成一個節度使級別的軍事集團,不必再借用西域的名頭了。有了這劃時代的神策軍節度使的名義,魚朝恩繼續利用自己在首都,在宮中的深厚人脈和皇帝的極度信任,進一步運作,將陝郡的兩個節度使——陝郡節度使郭英乂以及神策軍節度使衛伯玉分別升官調離,這樣,留守陝郡的各支殘部就統一以神策軍的名義,由魚朝恩集中調度,神策軍也就漸漸成形了。
魚朝恩在陝郡的搞法,在此時的帝國,只是一種個人的試點嘗試,帝國中央的思路是另一種模式,就是在前面多次給大家介紹過的自力更生模式。帝國把自己當一個最大的軍閥,在關中養一支強大的軍隊,帝國砸鍋賣鐵的攢錢,一度大約組織了五六萬左右規模的軍隊。帝國這時候在中央組織部隊的大體思路,在《藩鎮大盤點之首都篇:亟待重構的腹心》(閱讀)為大家詳細介紹過,大體就是在關中的邊緣,先後成立幾個軍鎮抵禦外敵。然後帝國以來自舊邊軍中勢力比較薄弱的小股部隊,作為軍事統帥,以他們的部隊為骨架,帝國自己招募,組建了大約三四萬的軍隊,再加上帝國首都皇帝親自組建的大約兩萬禁軍,這五六萬部隊構成了帝國用以自保的核心力量。帝國儘管自己招募了數萬大軍,但仍要以邊軍作為骨架,把軍隊的指揮權交給一些中層軍頭,也是吸取玄宗時期的教訓。中央部隊,尤其是新招募的部隊,沒經歷過戰鬥,戰鬥力非常有限,沒有有經驗的基層軍官訓練,基層指揮官率領,這些部隊就更不能戰鬥了。在安史之亂前期,尤其是靈寶之戰中,中央禁軍戰鬥力過於低下的弱點,實在暴露的太過明顯。
在這個兵荒馬亂,有槍桿子就是大爺的時代,帝國不得不重視軍隊的素質,因此即便是自己的部隊,軍事指揮的權力也大量下放給了各路軍頭。帝國的想法也很簡單,一來關中幫忙帶隊伍的軍頭都是中層軍頭,自己的隊伍不多,容易對帝國忠誠;二來這幾萬軍隊的糧食物資供給,主要來自關中的稅收,帝國可以掌握他們的後勤,理論上這支部隊的政治上就會比較可靠。
這個模式初看,似乎也沒什麼大問題,然而到了實際的應用中,卻出現了巨大的問題。763年吐蕃入侵,邊軍們爭當帶路黨,而帝國苦心培養了幾年的這支部隊,也坐壁上觀,聽任吐蕃部隊逼近京師,攻克長安。最後,大家把責任都推到了死太監程元振的頭上,說都是由於死太監程元振把敵情隱匿不報,才導致吐蕃突然打到長安,大家都不知情的。問題是幾萬大軍浩浩蕩蕩打了幾個月,繞了一大圈子從最好走的簫關道殺入長安,眾多駐紮邊境的軍隊居然會不知情?程元振又是什麼人,他有什麼道理和動機,要莫名其妙的就是不匯報給皇帝呢?
當然,我們看了主線文字的介紹,自然知道這其實是軍頭間一次無聲的默契,讓陷入「厲害了我的皇」不能自拔的新皇帝,遭受突然的當頭一棒。這一棒子,實在打得新皇帝有點找不著北,無奈之下,只能亡命而逃。在代宗皇帝茫然四顧之中,魚朝恩所在的陝郡顯得那麼的光芒萬丈,因為在一片驕橫的槍桿子中,居然還有這麼一個地方還有一萬多皇帝可以充分信任的部隊,而放眼整個帝國,恐怕在也沒有哪個地方,可以讓皇帝更放心的落腳了。這次吐蕃入侵的教訓很深刻,帝國幾年辛苦籌建的家底一個咣當就全碎了,我們前面也介紹了,吐蕃攻克長安後,皇帝出逃,帝國中央的禁軍群龍無首,四散奔逃。這些平時吃香喝辣的部隊,此時沒了收入來源,就只好聚集在首都南邊的終南山裡,靠打家劫舍為生。事實上,只要此時帝國發出召集令,這批部隊絕大部分肯定會爭先恐後的歸隊。
可是皇帝倉促出逃,啥值錢的東西也沒帶,而吐蕃進城後也沒給皇帝留下什麼,所有的倉庫都被洗劫一空,整個關中遭遇了一次超大規模的「伐大樹」。皇帝手裡實在沒有錢,養不活這些自己一手帶出來的部隊了,聽任他們在終南山當了一年多土匪,最終被關外來的軍頭李抱玉剿滅。帝國自己養的親兒子,就這麼聽任其自生自滅,最後甚至讓外人來剿滅他們,皇帝內心深處的痛是可想而知的。
此後緊接著僕固懷恩又帶領朔方在靈武的部隊反叛朝廷,千瘡百孔的帝國,被迫進入了三年苦難行軍。我們在《藩鎮大盤點之首都篇:亟待重構的腹心》(閱讀)詳細介紹了,經過這一輪的浩劫,帝國的首都周邊,已經遍布軍閥,陷入了軍頭們的包圍之中。
面對如此困境,皇帝不由得不開始重視魚朝恩的「神策模式」,代宗皇帝發現,魚朝恩的神策模式和帝國中央之前設計的模式相比,似乎要健壯得多,也實際得多。我們簡單的總結一下的話,帝國之前的模式是一條就地取材,借雞生蛋的模式;而魚朝恩摸索出來的模式是一條資源整合,借殼上市的模式,兩者在很多關鍵點上有區別。第一個核心的區別就是部隊的組成,之前的帝國模式是一種保守的模式,強調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部隊主體都自行招募,為了保證戰鬥力,從外面招來軍頭帶領,借外面的軍頭的雞,來生自己部隊的蛋。這個模式看起來穩妥,但是部隊的成長成熟,非一朝一夕之功,外來軍頭肯定看重的是自己的部隊,帶別人的兵又怎麼能盡心盡力呢,最終折騰了幾年,核心的部隊還是人家的兵,自己的兵成長不起來,數量多卻完全處於湊數的地位,整體上這個模式是完全失敗的。
而自力更生,借雞生蛋這個模式,更大的問題在於在根本的原則上,就犯了錯誤。在這種模式下,帝國把自己當成了軍閥,倚靠自己還能掌握的土地,像各路軍頭一樣,招募自己的部隊來拱衛自己的地盤。可是帝國如果定位自己是最大的軍閥,那以關中的狹小地盤,關外廣闊土地上隨便單拿出來一個強藩,就不比你差,更遑論想憑這點力量,去控制這麼多的強悍軍閥了。
而魚朝恩的神策模式就大不一樣,魚朝恩認為,新募的兵再多也無法發揮,不應該居於主導地位,我們要組建新軍,就應該大膽快進,借殼上市!要兵就直接引進現成的正規軍,引進像神策軍這樣的沒有組織,被人遺忘冷落的基層部隊,借禁軍的殼,組織起來,利用禁軍的級別和地位,吸引大家。這樣的部隊越多越好,各色部隊多了,就沒有誰能一嗓子喊到底,更方便帝國中央控制好這些部隊。
事實上,帝國類似當初的神策軍這樣,渴望得到更多溫暖的基層部隊有很多,比如說眼下最典型的,就是「防秋兵」。所謂防秋兵,是指以吐蕃回紇為首的西北遊牧民族部隊,往往在秋冬季,氣候乾燥涼爽,馬匹膘肥體壯的時刻,入侵關中平原,因此需要從關外調派部隊在這個集結入關防守。防秋兵,大體上是關外的十來個強藩,每家出兵三千左右組成的部隊,我們都知道,關外的藩鎮,尤其是河北黃淮的藩鎮,沒個三五萬人馬的,都不好意思出來打招呼。現在面對帝國的勤王召喚,來個三千來人就打發了,而且這三千人還需要帝國出一大筆錢做獎金。所以這各鎮的防秋兵,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到後來防秋兵行也就成了地方向皇帝表態度,表忠心的一個過場。
因此我們可以想像,那些被千裡迢迢派到首都來執行這危險的任務的部隊,很多都是在本鎮不怎麼受待見的邊緣部隊。而魚朝恩則認為,就怕你不派邊緣部隊來,這種無依無靠的部隊,恰恰是我最好的收買對象。於是,在皇帝認可並推廣魚朝恩的「神策模式」後,魚朝恩接下來幾年利用自己「觀軍容」的身份,四處考察,大量的忽悠那些基層的潛力能力巨大,又不怎麼受待見的軍鎮部隊。根據記載,幾年時間,被魚朝恩忽悠過來的至少先後有邢君牙部、尚可孤部、郝廷玉部、陽惠元部、侯仲莊部,李晟部等等。這些部隊多是三五千的雜牌,加上原來在陝郡組織起來的一萬多部隊,神策軍也就在不知不覺間,擴充到了接近三萬人,而且這三萬部隊都是來自藩鎮,有相當戰鬥力的正規野戰部隊,有了這樣一支強大的部隊,皇帝在關中終於敢放大嗓門說話了。
總的來說,魚朝恩的神策模式,和之前的自力更生模式相比,最大的特點在於,他是以中央帝國的名義做資源整合,這首先在定位上,就做對了,那麼在根本的路子上,就先立住了。根本路子對了,後面做起來就會事半功倍,帝國之所以是帝國,就在於帝國是天下唯一有資格,有資源,有優勢面向全國,代表全國的。帝國中央如果不能夠準確的從全國的角度,去看待自己,不能夠站在全國一盤棋的高度,去處理問題,就必然丟掉自己的優勢,放大自己的劣勢,從而陷入被動。
魚朝恩模式已經在快步向前走,但是要解決實際問題,絕不是光有個模式就夠了,具體到神策模式來說,光有槍桿子是遠遠不夠的。神策軍擴充的這些槍桿子,之所以投靠朝廷,靠的是朝廷忽悠的好待遇,好地位,好前程,一旦這些不能夠保障,又或者他們發現有其他更簡便的獲得好待遇,好地位,好前程的辦法,這些人民子弟兵,也分分鐘就能變成帝國的敵人。比如說那個豪言晚上睡覺怕不小心抖破長安城的大嘴周智光,就是原來陝郡神策軍的軍頭,魚朝恩派他去同華,是想讓他看著郭子儀的,結果沒兩年,周智光就和皇帝吆五喝六起來,跟那些跋扈的軍閥沒什麼兩樣。
因此,神策模式要想獲得成功,還需要至關重要的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