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陸川是在飛機剛到達紐約的時候,得知女兒被綁架的。
手機開機,本以為是一條騙子簡訊,與丈夫方涵求證後,才發現萌萌真的出事了。
陸川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國。
當她來到他們的海邊別墅,看到方涵時,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詫異。
是的,才一天,兩個人都變樣了。
方涵明顯瘦了,頭髮蓬亂鬍子拉碴,兩眼儘是血絲,顯然一天一夜沒合眼。
而陸川也好不到哪去,頻繁的轉機早已讓她一身狼狽。
顧不上身心的疲憊,陸川衝上去抓住方涵的肩膀,質問是怎麼回事。
方涵一臉悲愴,「我只是離開了一分鐘不到而已。」
原來,方涵帶著萌萌去了遊樂場,只是轉身買個棉花糖的功夫,孩子就不見了。
再之後就接了綁匪的勒索電話。
「報警!你報警了嗎?!」陸川搖著方涵,急促地問道。
「不行!不能報警!」方涵眼中閃過一絲驚恐,「綁匪剛和我通了電話,他們說,如果報警,萌萌必死無疑。」
「那我怎麼知道女兒現在還活著!」陸川已經歇斯底裡。
「萌萌暫時沒事,剛才我還聽到了她的聲音。」方涵反握住陸川的肩膀,「現在我們必須冷靜,綁匪一定是熟悉我們的人,不然他怎麼清楚我們的經濟狀況和通訊方式,說不定他現在還在監視著我們,如果輕舉妄動,萌萌可能真的就要遭遇不測了。」
方涵的話不無道理,也讓陸川徹底沒轍。
她甩開方涵的手,但心中的焦急卻還在不斷噴湧,漸漸的,它化為一股悲憤。淚著目再看方涵時,掄圓了胳膊給了方涵一巴掌。
「你個廢物,你是怎麼看孩子的!才只過了幾個小時,就把孩子弄丟了,要是萌萌有個三長兩短,你要我怎麼活!怎麼活!」
方涵生生接下這一巴掌,哽咽著不敢反駁。
陸川開始對著方涵又捶又打,而後者只是一直低著頭。
但,責怪丈夫,孩子能回來嗎?
最終,陸川垂下了雙手,只留下無力的哀嚎。
入夜。
陸川粒米未進,讓她休息,她也說睡不著。
方涵嘆息著,起身給陸川倒水。
他走到吧檯,接下一杯水,回頭看了眼陸川,她依舊垂著頭在抹淚。
小心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枚藍色藥丸,投進了水中,等待它融解完全,這才遞給了陸川……
凌晨一點半。
方涵扭開床頭燈,喚了喚枕邊的人,陸川沒有任何反應。
方涵起身下床,來到窗邊,挑起窗簾的一角。
黑暗中的小徑上,停著一輛私家車,開著的車頭燈,像一雙黑暗中詭異的眼睛,也預示著它在等什麼人。
方涵出了門,向車子走去。
車上的人仿佛認出了他,急促地下了車,三步並兩步衝到他的跟前。
是個女人。
她滿臉淚痕,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但依舊在隱忍。
她看著方涵,指了指他身後的別墅。
方涵心有領會道,「陸川一時半會醒不了。」
聽到這話,女人總算釋然,但更大的痛苦隨之襲來。
女人抱著方涵放聲大哭,「方涵,怎麼辦,怎麼辦!我們的女兒被綁架了!」
2
時間倒退回十個小時前。
機場,萌萌一臉的不高興,說好全家去C市度假,就連海邊別墅都租好了,媽媽卻在出發前臨時變卦。
「寶貝,這次媽媽是真的沒辦法。」
陸川是陸氏集團的千金,而陸氏企業是本地小有名氣的商業巨賈。陸川和方涵都在陸氏企業工作,且擔任要職。
此次,因為陸川負責的海外公關部忽然出了一些突發狀況,才需要陸川立即趕去紐約一趟。
萌萌嘟著嘴,不依不饒。
關鍵時刻,還是方涵來解了圍。
他承諾萌萌,帶她玩遍C市所有好玩的地方,她才勉強停止抱怨。
方涵笑笑站起,擁住妻子的肩膀,「這次又要辛苦了,東西都有帶嘛?要不要我把阿傑再喊回來。」
阿傑是方涵的司機,剛把他們送來機場,約莫還沒走遠。
陸川看方涵一眼,「這點小事還用帶東西,人過去就能搞定。」看了眼萌萌,「你別管我,只要看好這個小祖宗就行了……」
父女倆坐上飛機,在即將起飛的那一刻,方涵像是想到了什麼,打開手機,給一個陌生頭像發了一條信息,這才關了機。
兩人很快就到達C市,但萌萌卻表示身體有些不舒服。
萌萌本身有哮喘,方涵懷疑她的不適可能和飛機上密閉的空間有關,所以在機場也沒有停留,叫了輛計程車,直奔別墅區。
到了住處,安頓好萌萌,方涵正準備做些吃的。
這時,手機響了。
「方涵!」話筒裡的女人似乎很高興,連聲音也帶著一股激動,「我帶著安安也來C市了!」
幾分鐘後,方涵掛掉電話。手機被不輕不重地扔在沙發上,他臉色不好看。
站在原地沉思了一會兒,他起身上樓來到女兒的房間。
萌萌顯然已經好轉,正拿著電話手錶在玩耍。
方涵對萌萌一陣安撫,表示有一些很重要的事,需要出去一趟,晚飯前一定回來,希望女兒在別墅乖乖等他。
臨走時,目光瞥到柜子上的哮喘噴劑,心裡多少掠過幾絲擔心,「萌萌,有事就給我打電話,還有,哮喘藥放在柜子上。」
之後又把大門反鎖,這才安心離開。
方涵一路開著車來到C市最繁華的街道。
當初考慮到出行方便,租了別墅的同時,還租下了一輛奧迪,現在看來,這個選擇還是很正確的。
很快一個女人牽著一個女孩,就飛奔而至。
女人幾乎是跳躍著,撲進方涵的懷裡。
方涵正要扯開她,忽然意識到旁邊的孩子,手上的力度又緩了下來。
方涵蹲了下去,摸上女孩的頭,「我家安安長得是越來越漂亮了。」
女孩身子微微一顫,明顯對他有些疏離。
方涵覺得有些無趣,讓安安先上車,自己卻將女人拉到一邊,「陳雲,你搞什麼,明知道萌萌也在這,還跑過來。」
陳雲的熱情瞬間被這話澆滅了大半,臉也一點點拉下來,「不是你發消息說陸川要去國外幾天嗎?」
方涵嗤之以鼻,「我只是告訴你,又沒讓你過來,竟然還帶著女兒。」
陳雲有些怒了,「方涵!我無名無份地跟了你多少年,還幫你生了個女兒養這麼大!你捫心自問,這些年你陪過安安幾次?我們就像黑暗裡的老鼠一樣見不得光,只能等陸川不在的時候,才能向你索取一點點時間陪我們。你難道不覺得愧對我們嗎?!」
陳雲越說越激動,淚珠子掛在睫毛上,一眨就要落下來。
方涵被說得啞口無言,看著欲哭的陳雲,只得將她拉進懷裡哄著,同時承諾,今天下午就陪陪她們娘倆。
之後,方涵開著車,帶著陳雲和安安來到了C市最大的遊樂場。
他們在遊樂場的各個角落裡留影,嬉戲,安安笑得就像一朵花。
當她吃下第三根棉花糖時,忽然提出想玩過山車。
陳雲忙推了推方涵,後者也只得作陪,同時將手機鑰匙等物,交給陳雲保管。
看著方涵牽著安安的背影,陳雲笑得有些心酸,父女倆相處的時間少,也只能利用這樣的機會,讓他們多交流交流。
而這時,方涵的手機響了,來電人顯示:萌萌。
僅有的一點點時間也要來搶嗎?
陳雲毅然掛斷電話,同時按下了關機鍵。
方涵一直陪著安安到太陽下山,本以為會順利結束這場遊玩,但意外還是發生了。
他們也說不清安安是怎麼弄丟的,似乎兩人只是低頭說了幾句話,再回頭看時,孩子就不見了。
他們找了很多地方,也問了很多人,但都沒有安安的消息。
就在手足無措時,方涵接到了一條簡訊:
「你女兒萌萌在我手上,準備好五百萬,不然就等著收屍吧。」
3
海風推著海浪湧上沙灘,在沙地上留下深色的印記,又漸漸褪去。
陳雲站在海邊,左臉稍稍有些腫,裸露的胳膊上還留有一道道的傷痕。
她下意識地攏了攏衣服,也不知是這浸著水汽的風,還是未知不可掌控的未來,讓她覺得心寒。
方涵站在她身邊,煙,已經抽到了第三根。
是的,他騙了陸川,綁匪綁架的是安安,不是萌萌。
顯然綁匪陰錯陽差的,將陳雲當成了陸川,把安安當成萌萌綁走了。
但這個設想,其實存在很多疑點,比如如果綁匪真的要對他們下手,應該會先做一番調查,怎麼還會出現綁錯人的事情?
但這些如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綁錯人這個謊言,方涵不能揭穿,因為一旦綁匪向陸川透露出遊樂園的細節,她就會有所覺察。
到時候,他外面的女人,他的另一個女兒,就會像退潮後沙灘上的螃蟹洞,全部被公知天下。
這個結果,哪怕只是想想,都讓方涵心顫不已。
「要不,我們報警吧。」陳雲在一旁建議道。
「你想讓我名聲掃地嗎?!」方涵沉著臉,橫了一眼陳雲,「記住,絕對絕對不可以報警,因為只要警方一查監控,就會發現當日和我在一起的是安安,而不是萌萌。」
「那我們的女兒要怎麼辦?」陳雲已然有些崩潰,上前抓住方涵的手臂。
「我怎麼知道怎麼辦!」方涵賭氣一般推開陳雲,將手中菸蒂一把甩在地上,「要不是你,擅作主張帶安安來這裡,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陳雲被推倒在地,眼淚馬上掉了下來,咬了咬下唇,也不敢反駁。
方涵搓了搓臉,咽下胸中的怒意,事情到了這一地步,再發脾氣也是無濟於事。
現如今,他的首要任務就是先穩住陸川,再試著和綁匪周旋。
他瞥了一眼陳雲道,「你也不要擔心,至少現在安安還是安全的。我們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看是否能在陸川不知情的前提下,將安安救回來。」
清晨,陸川詫異地從床上坐起,自己怎麼睡著了?還睡得這麼沉?
難道真是思女心切,累到了極致?
她下意識看向身邊,枕邊的方涵早已不知去向。
現如今,任何一件事情都能讓她敏感不已,於是迅速起床,來到客廳。
就看見方涵,正在將一份份豐盛的早點擺上餐桌。
他的樣子比昨天還要消瘦,慘白的臉上掛著濃重的黑眼圈。這讓陸川再次想起萌萌,鼻子一酸,忍不住又抽泣起來。
方涵走近,給了她一個深深的擁抱,「早餐一定要吃,病倒了,還怎麼救女兒!」
陸川聽聞,身體顫了一下,回抱住方涵,更緊了。
兩人吃過早飯,就開始商議怎麼救女兒。
方涵認為,綁匪無非就是求財,為了萌萌的安全著想,他們也只能破財消災。
陸川沒有說話,在商場上殺伐決斷的女人,遇到女兒的問題卻失了方寸,畢竟關心則亂。
見陸川沒有意見,方涵繼續提出,交易地點必須由他們掌控,一定要在確認萌萌的安全之後,才能將錢交出。
否則被綁匪牽著鼻子走,他們很可能一收到錢就會撕票。
陸川愣了一下,張了張嘴,又遲疑了兩秒,終是沒說什麼。
隨後,方涵便起身去銀行取錢,五百萬不是個小數目,也不知能不能在今天湊齊,他必須要動作快些。
方涵一走,陸川開始坐立不安。
丈夫不在,對萌萌的擔憂越發無法抑制。
特別是剛才,方涵提到撕票,她的心就像被錐子扎了一下那麼疼。
面對綁匪,他們始終沒有經驗,雖然方涵剛才的分析頭頭是道,但萬一出了紕漏呢?那可是女兒的命啊!
她顫悠悠地掏出手機,一再遲疑,還是按了下去。
方涵來到地下停車場,那輛租來的奧迪依舊被他停在牆角。
他就站在車面前,久久看著它,偶一低頭,淚就掉了下來。
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痛,方涵抹乾臉上的淚,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這才轉身離去,打了輛計程車前往。
方涵跑了好幾家銀行,一點點將錢湊齊。當他提著沉甸甸的袋子,汗流浹背地回到住處,剛一開門,他就木然地立在原地。
一時間,他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都要塌了。
房間裡,兩名警察正在給陸川錄口供。
陸川,她報警了!
4
廖子傑吐出嘴裡的煙屁股,將賓利停在一個早餐攤子旁,吆喝著老闆來一碗餛飩。
老闆將油膩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目光粘在賓利的車身上上下打量。
「這車,真豪啊。小夥子,這麼年輕就事業有成,不錯啊。」
老闆端上餛飩,還不忘奉承幾句。
廖子傑頓了頓筷子,「這車可不是我的,是我老闆的,只不過……」他回頭也看了一眼車,「很快我也會有一輛。」
根據莽子的坐標,廖子傑七轉八拐,逐漸駛離市區。
當他開進一片深山老林,找到這個林中小屋時,也不得不承認,莽子這個藏匿地點太過於隱蔽了。
他打開門,兩個男人正在桌邊打牌,看到來的是他,畢恭畢敬站起,喊了聲傑哥。
莽子和眼鏡是廖子傑幼年時,在農村的玩伴,長大了也沒什麼出息,在工地上搬磚。
所以,廖子傑很輕易地,就說服了他們跟著他一起賺大錢。
廖子傑對他們揚了揚下巴,算是回應。
「人呢?」
兩人同時看向最裡面的小房間。
廖子傑走過去,通過門縫向裡面探看。
一個穿著連衣裙的女孩,背對著他坐在地上,身體蜷縮著,雙肩微微抖動,似在哭泣。
廖子傑沒什麼惻隱之心,這方涵平日裡就待他不咋地,再加上他不久前在澳門,輸光了所有錢,欠下了一屁股債。
他是無意得知方涵一家,準備去C市自主遊玩的。
陌生的城市……也許連街道都不熟悉,更沒有強大的人脈網。
稍稍腦子一轉,廖子傑就想出了綁架勒索這個撈錢的辦法。
他的眼眸動了動,陸氏企業做得那麼大,方涵和陸川有的是錢,五百萬至多是九牛一毛,分他一些,又有何妨。
這樣想著,內心也就不覺得自己有錯,再次向門縫裡看去,並用力拍了拍門板。
忽然響起的聲音,嚇到了房間裡女孩,她急急地回過頭來。
廖子傑此舉本想看看萌萌的狀態,這一看,卻直接把他弄炸了。
這女孩是誰?!
他幾乎是跑著衝到大廳,質問莽子和眼鏡,到底綁了個什麼人回來!
莽子唯唯諾諾小聲道,「方涵的女兒萌萌。」
廖子傑差點將手機當磚頭扔了過去,這女孩根本不是萌萌!
「你們,你們,把經過給我說一遍。」廖子傑氣得話都在抖。
莽子只道他們在路上堵了車,到達C市機場的時候,方涵已經走了。後來,他根據廖子傑早前給的海邊別墅地址,去到方涵住處附近,正好遇見方涵獨自開車出來。
他們一路跟著他,看到他接了一個女人和孩子,然後三人前往遊樂場遊玩,舉止十分親密,他們約莫那孩子就是方涵的女兒,就下手了。
說到這,莽子撞了下眼鏡,眼鏡一愣,趕忙掏出手機上前,放出相冊。
裡面有他們在遊樂場偷拍的照片。
廖子傑一看,方涵正摟著懷裡的女人親吻,手邊還牽著一個女孩;下一張方涵已經把女孩舉過頭頂,而身邊的女人笑得一臉幸福。
「這難道不像一家人?」眼鏡插嘴道。
廖子傑皺著眉不說話,的確,從外人的角度來說,怎麼看都是一家人啊。
這是怎麼回事,他可是親自送他們去的機場,怎麼中途換人了?
「所以,萬一綁錯了,也不能全怪我們,畢竟我們手裡,也沒那孩子的照片。」眼鏡小聲加了句。
廖子傑有些啞口無言,照片,的確是他的失策。
主要是方涵兩口子將女兒保護得很好,平日裡,廖子傑也沒見過幾次。
這次實施綁架,廖子傑是準備拍幾張萌萌的照片的,但一直沒逮到機會。
比如當日送他們去機場時,母女倆從大門出來,都帶著大大的遮陽帽和寬墨鏡,這種遮蓋了大部分五官的照片,有何用?
所以最後,他只將方涵的照片給了莽子。
但廖子傑並不擔心,因為他們處在陌生的城市,自然不會分開行動,只要找到方涵,就能找到萌萌。
可沒想到,還是鬧了這一出烏龍。
等一等。
廖子傑忽然想到什麼般,重新拿起照片端詳。
親吻,擁抱……這方涵和這女人的舉止早已超過了普通朋友的界限,雖然不知為何陸川會缺席,但方涵的確是在陸川不在的時候,與別的女人在一起。
還有這個女孩……難道說?
廖子傑抄起桌上一個河馬頭套戴上,就重新走進關押女孩的房間。
女孩害怕極了,將身子縮到了牆角。
廖子傑蹲下身子,只問了一句話,「小朋友,你別怕,我只想知道你爸爸叫什麼名字?」
……
「哈哈哈哈哈哈哈……」
巨大的笑聲,把外面的莽子和眼鏡嚇了一跳。
廖子傑快步走出,落了鎖,來到大廳。
他還在笑,笑聲從僵硬的河馬頭套裡傳出來,看起來有些詭異。
「方涵啊方涵,娶了陸氏的千金,還敢在外面搞這一出,現在這個女兒都和萌萌一般大,這個消息要是被陸川知道,你會死得有多難看呢。」
他一把把頭套扯了。
「這個遊戲越來越有趣了。」
5
海邊別墅。
方涵此時正坐在沙發上,配合警察的盤問。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敘述遊樂場事件的,只覺得全程腦袋嗡嗡的,木木的。
陸川看他臉色,比早上出去時還要難看,撞了撞他的手背,問他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被陸川一碰,方涵才如夢初醒,但很快,他就聽到了讓他神形俱滅的一句話。
「好的,我們會把遊樂場的監控調取出來。」
接下來的時間,便是等待。
陸川還在和警察談論著案情,方涵一個人坐在沙發上。
他從煙盒裡抽出一根煙,遞進嘴裡時才發現把煙拿反了。
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
他在想,他自己。
在方涵十歲那年,他父親因為意外過世,母親只用了半年時間就選擇再婚,對象是個家境不錯,但年齡超過六十歲的老頭。
方涵對母親的行為很不齒,但母親卻告訴他,「你想往上爬,就必須要有臺階,自己沒能力造,就要利用別人。」
當時方涵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直到他也長大,進入社會打拼。
人心叵測,看似稱兄道弟,實為互相利用。
他漸漸懂了母親的意思,也開始尋找自己的臺階。
比如陸川,陸川的大女人性格和樣貌,其實都不是方涵所喜歡的。
但她可以給他帶來金錢、權力、地位,所以在方涵努力當上營銷主管後,他就開始瘋狂追求陸川。
三年,花了三年時間,他終於成為陸家的女婿,職位也從主管升為總經理,手下掌管數個部門。
但他心裡依舊有缺,缺一個對他唯命是從的女人。這便有了陳雲。
陳雲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卻依舊很乖不吵不鬧,這也使得陸川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發現陳雲的存在。
這也是他默許陳雲生下安安的原因。
現如今,因為一場奇怪的綁架案,所有一切都要浮出水面。
陸家會把他掃地出門的,現今擁有的一切也都會化為烏有。最最重要的是,以陸川的性子,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方涵心中的那根弦已經繃到了極致。
這時,房門再次打開,一名女警走了進來。
陸川立馬站了起來,而方涵卻是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
女警看了一眼報告,苦笑了一下,「很不巧,遊樂場那日的監控設備正在整體檢修,所以沒有留下任何記錄。」
「怎麼會這樣?」眼見著希望破滅,陸川險些沒有站穩,一把握住旁邊的沙發扶手。
「另外,給你們發簡訊的手機號碼,我們也調查過了,是盜用他人身份信息申請的,所以也沒有太多有用信息。」
這次,陸川徹底癱坐在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