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終於把存了好幾天的《消失的女人》看了,雖然最開始只是奔著孔孝真而去,但看完後還是有一些小感觸。以下所說的僅為個人觀點,不喜勿噴。
先說說電影本身的結構,故事的發展非常清晰,以平淡的故事開頭,以帶有悲劇性的結局收尾。其間利用插敘的手法交代部分情節的來龍去脈,所以整部影片看下來,就敘事方面沒有什麼特別的新意。雖然也有兩條線索的交織,但是在故事的穿插中又是獨立的敘述。這或許是因為題材的制約,沒辦法像有些電影一樣,在故事敘述方面創新。說到情節結構,這裡推薦克里斯多福·諾蘭的《記憶碎片》,黑白與彩色兩條線並行發展,黑白線採用順序,而彩色則是倒敘。這樣還不算什麼,厲害之處就在於這部影片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樣,真是的「碎片」似的存在,一段彩色故事一段黑白故事,下一段彩色故事又是對上一段彩色故事的解釋。如果只看一次,或許根本沒法把所有情節連貫起來,於是第二次觀看時,你可能會拿出紙筆簡單記錄每一個故事,然後看完後再將所有的片段聯繫起來,組成一個完整的故事。直到第三次、第四次觀看時,你則會有越來越多的問題。總而言之,克里斯多福的電影產量一般,但部部精品。好了,現在回到正題上來。剛剛說了這不電影情節結構本身沒什麼亮點,但在觀影后卻會引發很多思考,這也是它的魅力之處。
看見微博上許多評論都說這部電影是在諷刺中國人。當然作為一個觀眾,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也沒有人知道到底導演是怎麼想的。但是我只想說,一個人的思想有多狹窄,眼光就有多狹窄。誠然,影片中「中國女人」這個設定或者那個態度惡劣的中國人會引發誤解,但是如果以這些就判斷它是在諷刺中國人的話,那和那些支持「中國威脅論」的人又有什麼區別。孔孝真扮演的角色所代表的不是「中國」,而是那個被欺壓的群體,她身上的中國標籤可以換做是任何國家。或許導演是了解到了世界上普遍存在這種擁有悲慘命運的婦女,而只不過恰好將標籤貼在了中國而已。中韓本來就有很深的歷史淵源,再加上地理位置的因素,所以可能選擇一個中國女人更為貼切。我想這樣理解也不是沒有道理。或許換一種方式理解,如果將寒梅換成一個其他國家的女人,那麼我們所感悟到了是否就會發生改變?我想,如果說人物的發生了變化,但是我們的感動與體悟沒有改變,那麼就正好說明了這個中國標籤確實不能將其看作是對中國的污衊。
我們之所以會被感動,無非來自與兩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母親。有人說,因為上帝不能無處不在,所以創造了母親。這話說的沒錯,媽媽或母親二字,光是看著就讓人心動。人常說孩子是母親身上的一塊肉,這話不完全對。因為對有些母親來說,孩子就是心臟。心臟不跳了,整個人就死了。無論一個人有多麼理性,在自己最脆弱的那部分受到威脅時,整個人就陷入了一種癲狂狀態。影片中的智善是這樣,在電話那端聽到女兒被綁架,也不確認是不是真的,根據聲音的相似性就直接將自己的積蓄轉給對方,以及後面尋找女兒時整個人的恍惚,個人認為嚴智苑將那種母親在失去女兒後的精神狀態非常好的演繹了出來。而另一位母親寒梅則是影片著力刻畫的形象。一個被販賣的婦女,在被婆婆嫌棄和丈夫家暴的情況下,為了自己的孩子一直默默承受著,最後選擇逃走也不是出於對自己的考慮,而是為孩子爭取更好的治療條件。賣掉自己的腎只為交住院費,最後卻還是被有關係的醫生家屬霸佔了病床。她想要的並不多,而這微小的願望也都只是為了自己的孩子。或許寒梅自己知道的,她知道在仁停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不長久,但是即使是這樣,她也希望自己能為在仁做出最大的努力,可世界卻給了她冰冷的一巴掌。印象最深的是當寒梅發現在仁情況危急時,她撥通了急救電話,但卻因為語言不通無法告訴對方自己的具體位置,那緊急而又無能為力的一刻,何嘗不是她日後最為內疚的一刻。於是在仁在寒冷的冬夜再沒能堅持下去,寒梅抱著她的心臟,望著空無人煙的四周,那一刻她的心臟停了。
為什麼寒梅最後會選擇帶著多恩逃走而不是交給別人?為什麼最後智善會跳下海去就寒梅,我想這還不是因為「母親」二字。因為寒梅失去過孩子,所以她才不願讓自己盡心照顧的多恩被別人當做勒索的工具。因為智善也是母親,所以她才會體諒寒梅所做的一切,所以她才會不顧自身安危跳海去救寒梅。可最後寒梅還是選擇離開,因為在仁停止呼吸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的心臟也不再跳動。
作品對故事的詳略處理的也很好。上面所說的插敘不是漫無目的的插入,而是對必要情節的插入。例如為什麼智善和她老公會離婚,導演雖然沒有交代,卻通過她婆婆的態度和電話那邊一個女人的聲音告訴了觀眾,要麼是因為這段感情不受婆婆喜愛,要麼就是丈夫出軌。至於為什麼這樣做,個人認為導演對人物悲劇色彩的渲染是分主次的,寒梅無非是主要的,所以對其婚姻的交代著墨較多,而另一個人物則有相對性的省略。這或許取決於導演更想突出哪個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