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命紅顏---桃花夫人‖老家許昌
文‖楊森武
春秋列國時，陳國國君有兩個女兒，都生得十分美貌。大女兒嫁給了蔡哀侯，小女兒嫁給了息侯，世稱息媯。
息媯出嫁後，回陳國省親，途經蔡國，自然要進城探望姐姐。蔡哀侯早就聽說妹妹比姐姐更漂亮，心裡痒痒的，渴望一睹芳容。他對息國人說：「小姨至此，理當相見！」便在宮中擺宴款待。息媯一到，哀侯見她眼如秋水，臉若桃花，立如臨風弱竹，動若輕雲出岫，心中感嘆，果然是天下絕色美女也！不禁看呆了，那涎水頓時流了出來！席間，借著敬酒時，蔡哀侯對息媯動手動腳，拉著息媯的玉手不放，公然戲謔。息媯奮力脫手，責備他說：「汝為姐丈，何故如此無禮！」拂袖大怒而去。
息媯從陳國歸，再也不願到蔡國了。回到息國後，她哭著對息侯說了蔡侯調戲之事。息侯聞之，登時大怒，心中便策劃著怎樣報復哀侯。
息侯終想一計。他遣使入貢於楚，對楚王說：「我國與蔡國雖有親，但蔡侯常無禮於我國，有吞併之意，我國力弱兵少，不敢抱怨，只有依靠貴國，方能取勝。今大王東徵西伐，威鎮漢東，特令臣奉表求師伐蔡。若蔡亡，息國的貢賦全歸於楚，望王察之。」
其時，楚國正欲擴土，息使之言，正中楚王下懷。但楚王躊躇說：「我也想為息國幫忙，但以什麼理由出兵呢？」使者說：「若楚國假裝進攻我國，息國求救於蔡，蔡君勇而無謀，必來相救。到那時，我與楚合兵攻蔡，就可以活捉蔡侯了。」
楚王聞言大喜，決定興兵假攻息國。息侯求救於蔡侯，哀侯果然起兵救息。剛安下營壘，楚國伏兵齊出。哀侯抵擋不住，敗走息城。可息城閉門不納，楚兵從後面趕上，活捉了哀侯。哀侯不解地問楚王：「君處南海，分土為界，為什麼要興兵擄我？」
楚王笑說：「你的親戚息侯請兵擒你啊！」哀侯這才知道了原因，不由仰天嘆道：「唇齒相傷，你息國又能保全麼？」
楚王回國後，打算把蔡哀侯烹了，以饗太廟。大臣們再三苦諫，說是殺了哀侯，將盡失諸侯之心。於是楚王便放了蔡侯，並大擺筵席，為他餞行。席間，楚王指著一個彈箏的女子問蔡侯說：「此女色技俱勝，可進你一杯酒。」即命此女以酒敬蔡侯。然後得意地笑問：「君生平所見，有此絕世美色否？」
蔡侯見彈箏女子果然天姿國色，便想起了息媯，不由恨從心起。心中一動，想起一計，便對楚王說：「她算什麼美色，真正的美色，是息侯的女人息媯，那才是天上的仙子啊！」
楚王問：「她長得什麼樣？」蔡侯曰：「目如秋水，臉似桃花，身材不高不低，不胖不瘦，舉動文雅，性情溫柔，天下沒有第二個！」
楚王本是好色之徒，聽到有這樣的美人，不由長嘆道：「寡人身邊，美人無數，然未有一可心之人，若得一見息夫人，死不憾矣！」於是起了搶奪人妻之念。
楚王借巡視之名，來到息國。息侯迎進，在朝堂設宴款待楚王。楚王笑著說：「昔日寡人為你夫人雪恥，今至此，她為何不來給我敬一杯酒？」息侯懼楚王之威，不敢違抗，便傳喚息媯到場。不一會兒，息媯盛服而至，別設毯褥，再拜稱謝，然後滿倒一杯來向楚王敬酒。楚王見息媯果然美若天仙，心中大驚，忙伸過手來，要親接其杯。誰知息媯不慌不忙，將酒杯遞與宮人，然後轉遞給楚王。宴罷，楚王眼前總是晃動著息媯的身影，一夜沒睡著。
第二天，楚王設酒宴於館舍，名為答禮，暗中埋伏了許多兵甲。待息侯來赴席時，酒至半酣，伏甲猝起，在席間就把息侯捆綁起來。
隨後，楚王親自引兵來到宮中尋找息夫人。息夫人聞變，嘆道：「引狼入室，真是自討之禍也！」遂奔入後園中，欲投井而死，結果被人攔住，牽著她的衣裾說：「夫人死了，息侯的命也難保啊！」息媯低頭想了想，覺得自己若是死了，楚王定會殺了丈夫，一時難作取捨。這時楚王來了，以好言撫慰，許諾不殺息侯。他在軍中立息媯為夫人，載在後車拉回了國。因息媯生得面若桃花，被楚國人譽為「桃花夫人」。
息國滅亡後，屬地為楚國所有，楚王將息侯安置在汝水，封以十戶之邑，又封他為守城門的官。息侯忿鬱之極。息媯在楚宮三年，從不與楚王說話，楚王夜裡擁著她，好像抱著一個死人。她終日流淚，從沒有一絲兒笑容。楚王也覺無趣，便問她：「我封你為夫人，你為何不開一言，整日落淚？」她說：「賤妾身為女人，卻侍候二夫，即使不能死，又有何面目同別人言語？這都是蔡侯害的我啊！」說完，痛哭流淚，泣不成聲。楚王為博得她的歡心，便說：「夫人勿憂，寡人一定給你報仇！」於是就派兵打進蔡國，俘虜了哀侯。哀侯被扣留在楚九年，最後死在楚國。
一天，息媯趁著楚王出城打獵的機會，身穿素白的衣服，溜出宮外，在城門邊找到息侯，二人抱頭大哭。息媯說：「我活到今天，也是為了見你一面，今日如願，以死謝君！」說罷，一頭撞向城牆，頓時，鮮血濺滿白衣，點點紅色，宛若桃花。後人在其濺血之處遍植桃花，並建桃花洞和桃花夫人廟紀念他們。再後來，後人又升格封她為主宰桃花的女神。
自古以來，有紅顏禍水之說。然紅顏何罪？皆因丈夫貪色，因此禍亂不止。息媯一生，可謂悲慘一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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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身在何方，終歸老家許昌！
（2016年第33期，總第3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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