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人和重塑雕像的權利是樂夏二比較受關注的樂隊,五條人的市井感和重塑的高冷感恰好是兩個對立面。五條人是一個來自海豐的樂隊,從第一場亮相後幾乎就一直保持著本季度樂隊最高的討論度。因為他們和別的樂隊很不一樣,不說什麼場面話,也不屑於塑造自己的人設,更不抱怨背後的冷暖,但是活生生的話癆仁科和戴墨鏡穿拖鞋的阿茂就是有足夠的魅力引人注目。五條人的出現讓我對另外一個問題糾結非常,就是汕尾(古時叫海陸豐)到底屬不屬於潮汕。在他們出現之前這個問題我一直覺得,是。很多大學的同鄉會裡或者華人的潮汕幫會一般都是把汕尾納入其中的,而我大學背的廣東導遊書裡也明明白白說汕尾屬於潮汕地區四市之一。雖然大學時發現和班裡的汕尾同學彼此說話總有點聽不懂(和潮州汕頭的同學則完全無代溝),但不妨礙我還是覺得大家都是潮汕人。而五條人出現之後,我看了很多樂隊採訪資料,發現標榜樂隊地區的時候從來不說潮汕,而是說陸豐或者海陸豐。於是我網上再找這個問題,發現汕尾屬不屬於潮汕地區是有爭議的。持「是」觀點的認為地區相近、語言相似度高(儘管差別也不小)、汕尾地區曾歸汕頭管轄28年;持「否」的觀點則認為汕尾不在潮州八邑其中、汕尾習俗與潮汕習俗相差大、汕尾主體方言是「福佬話」,口音上相對潮汕其實更接近於閩南、汕尾人對自己潮汕人身份並沒有太多認同感。雖說本季的三十來支樂隊我在未看節目之前認識的絕對沒有一半,但五條人倒是知道的。因為在隨機播放的音樂播放器裡曾經聽過他們的歌,五條人第一期唱的《道山靚仔》我恰好聽過,當時就覺得這歌怎麼鹹鹹甜甜聽懂一半聽不懂一半。我一直沒整明白「佬勢勢」是什麼意思,我媽認識個陸豐的朋友但我沒好意思問她,怕是一句不好聽的話說出來她尷尬。後來看了節目我才知道這是「你很拽」那麼個意思,「你很拽」在我感知的潮汕話裡是「你俏死」。五條人的方言除了在《道山靚仔》和《阿珍愛上阿強》裡面阿茂的一小段說唱裡,還有一些花絮裡阿茂和仁科之間的對話出現,其他地方沒有太多顯山露水。但一旦對他們產生興趣,興趣也延展到了他們的其他方面,而不僅僅在於方言。遲子建的小說總是繞不開漠河,莫言的故事也離不開農村和高密,賈樟柯的電影似乎總繞住那片鄉土,五條人的音樂也帶有濃濃的海豐味,他們把自己成長地方的所見所聞融入到創作裡,帶有煙火氣,因此得凡人心。五條人比起重塑,爭議性無疑更小,爭議點無非是在娛樂性是否大於音樂性上面。五條人是樂夏二的舞臺上被淘汰次數最多的樂隊,但愈戰愈勇,一路披荊斬棘進了HOT5,很多人為他們沒有拿到HOT1而惋惜。誠然他們具有很強的娛樂性,仁科一張嘴you就don't know what he is going to talk about, but! 仁科講的都是大實話。據說樂隊剛成立的時候很多採訪都是阿茂在主答,仁科說得比較少,後來倆人就互換了一下角色,換仁科多說,阿茂不動聲色。五條人最讓我喜歡的一場表演是《阿珍愛上阿強》,相對原曲所做得改編簡直是驚豔。從一開始就頗具壓倒氣勢的音樂再到普通話/海豐話/英語的說唱,氣勢磅礴又帶有一點邪氣,尤其是那一段薩克斯,魂兒都被勾了。五條人從一開始就說寧願土到掉渣,也不俗不可耐。關於「土」這一點,除了仁科土帥土帥的臉,兩人「有點土」的裝扮,音樂上的「塑料風」,「土」是否夠明顯呢?答案是明顯的。有一次我在回看《Last Dance》,我媽剛好走過來。問:他們是誰啊?我:是一個樂隊,五條人。我媽:叫五條人?我:是的。我媽:這名字也太土了,叫什麼不好叫五條人?可見五條人「土」得足夠。重塑雕像的權利,華東從一開始就說他們是來提高樂夏二的level的,他們要做一個能選擇觀眾而不是被觀眾選擇的樂隊。重塑三個人一開始給人的感覺總體很相似,禮貌客氣、高冷疏離。重塑有著冰冷的面孔、嚴肅的音樂,在舞臺上不表露什麼感情,節奏鮮明,氣場冷酷,像是無血無肉的機器人,舞臺上發言他們只代表樂隊發言,不滲個人感情。私底下成員間也心照不宣地藏好自己的情感,只討論音樂不討論其他,偶爾笑一笑但笑容很快會消失。但越往後面看,他們越是給我這樣一種感覺:ta是班裡成績極優秀的學生,老師欣賞,同學也羨慕,但沒人敢跟ta玩。直到有一天一個插班生找ta一起寫作業,儘管ta之前也聲稱自己不喜歡和別人一起寫作業,但還是勉為其難答應了。插班生發現ta並沒有像傳說中的那麼難相處,其實還蠻照顧人的,跟ta開玩笑ta還會羞澀地笑。被重塑了的重塑。重塑的音樂我聽不出太多所以然,反正修行不夠。但是改編的《一生所愛》印象太深刻。我對改編的理解是不要完全脫離原曲,又要有新意。那一期很多樂隊把歌改到完全顛覆,除了部分歌詞和原曲已沒有任何聯繫了,但是重塑的改編就讓人折服,非常上頭,古人講餘音繞梁三月不散,重塑的《一生所愛》我聽了一次記掛了兩個星期,後來KTV唱歌點《一生所愛》我直接選了他們的版本。很多不講白話的人唱粵語歌會發音不準,而發音不準確會直接導致一首優雅的歌變得有點搞笑。作為母語不是白話並且也不在廣東長期生活的樂隊,如果不是非要槓著去挑剔某個字的發音不夠完美,重塑的白話很OK了。 後來我才知道華東經常聽達明一派和beyond的歌,《一生所愛》也是先錄了發給香港的朋友聽有無問題然後才正式演出。這樣的做法當然不令人意外,因為他們是重塑,相信肌肉記憶而不是靈感的重塑。對其他的樂隊,我懂的真的不多,只能說說感受。Mandarin,如果用一種家居風格來形容,那就是簡約現代風,黑白風,金屬感;馬賽克樂隊,disco風的歌,耳朵反正覺得挺好聽;福祿壽,最後一期汪峰說他心中的HOT5樂隊,他第一個說的就是福祿壽。後面一想,他是央音的,福祿壽也是央音的,也許相似的音樂體系他們可以共通,但我一直覺得福祿壽的風格像黑暗料理;Joyside,我只要一個問題,他們有中文名嗎?joyside直譯過來是操縱室,但是有一次聽他們的歌(英文的),音樂平臺直接把joyside翻譯成「快樂的賽德」?這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