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是臺灣電影界最獨特的存在。他總是用自己的「節奏和方式」去拍電影,用不羈的筆調寫出無奈而溫馨的生活故事。幾年前,有一部充滿黑色幽默和社會批判的《大佛普拉斯》,《一路順風》窺探人性和家庭關係,這證明臺灣導演在連接老一輩和新一代的過程中,不斷地點燃和碰撞著人性的火花。
電影《陽光普照》是鍾現實主義的又一傑作。它繼續寫關於現代家庭危機和探索社會問題。也許導演是背著三年前《一路順風》的金馬敗仗,想用《陽光普照》帶來更穩定的節奏和基調,再次與觀眾見面。這一次觀眾看到的是對個人和家庭關係的鮮明隱喻。這一次,鐘的《陽光普照》走進了日常的悲劇,逐漸把觀眾推向冰冷的絕望,這比《一路順風》的暗流還要可怕。
現實中無法忍受的痛苦就是生活中無法忍受的痛苦。
故事以臺北四口之家的生活變遷開始。小兒子阿黑(由巫建和飾演)和好友蔡頭(劉冠廷飾演)將人將人砍進了輔助託兒所,導致家庭成員關係破裂,看似平靜的家庭逐漸解體。在電影中,艾爾文神父(陳一文飾演)經常告訴外國人我只有一個兒子。他說兒子是有天賦的長子阿霍(許光漢飾演)。阿霍有很好的課程和良好的性格。他處處想著別人。就像陽光的意境一樣,對郝也有著明顯的預示和影響。
但表面越完美,內心就越有漏洞。然而,父親的人生信條「抓緊時間,把握方向」的每一句話都像一顆子彈,擊中了郝的心。從那時起,一個被過度期待的孩子將不再有更多的「呼吸」機會。最讓他喘不過氣來的不是父母的殷切期望,而是父親的雙重標準,這讓他的小兒子阿依生活在阿霍的陰影下。
阿霍和阿依就像電影中陰影和陽光的強烈對比。一個得到照顧,無處藏身。一個被忽視,無處可去。如果說郝在電影中是陽光的比喻,意味著溫暖的陽光照亮了整個家庭,那麼他也在製造陰影。人們常常擁抱光明,卻忽視陰影。
這部電影用直接敘述把日常生活推向深淵。在這部家庭劇中,阿霍向女友講述了一個「司馬光砸缸」的故事。阿霍說,司馬光打破水缸時,司馬光看到了自己。
敏感的觀眾可能已經注意到,這不是一個簡單的黑色寓言,而是阿霍的內心陰暗面的表達。在這部電影中,阿霍的憂鬱並不是通過人物之間的矛盾來表達的,而是一段詳細的內心獨白。後來,阿霍選擇了從屋頂跳下來,這是出乎意料和可以理解的。
阿霍對死亡場景的選擇是整部電影中最重要的場景之一,因為情節最能揭示人物的內心。雖然在這部電影中,阿霍的角色並不大。但在家庭中,阿霍是最重要的角色。他似乎是最陽光、最有活力的人。因此,人物的敘述不僅對於反映郝的溫情形象,而且對於暗中表達阿霍逃離家庭問題的極端選擇,都顯得尤為重要。這些都是通過窺視人物的內心感受來揭示的。《陽光》和《司馬光》中的隱喻是孟鴻忠導演贏得《陽光》的最佳途徑。
情感失衡是家庭不和諧的因果關係。
鍾在阿霍找到了另一個層次的父子關係。這與阿霍的錯誤沉默不同,但這是當代家庭希望成功的一種訓練模式。變相施壓是造成悲劇的原因。然而,影片中的兩兄弟都沒有試圖跳出父親的暴政和任性的決心,這使得父親扭曲的價值觀抹去了家庭最後的希望。
阿霍的價值觀不僅體現在他的家庭教育上,而且體現在他處理問題時的迴避態度上。例如,他選擇了無視和拒絕對受害者的損害賠償,將其中大部分轉嫁給屠夫的家人,最後,他不情願地提供了20萬臺幣。他還用道德和仁慈的口吻搪塞屠夫的家人。同時,也為屠夫出獄打下了一個結。
出獄後,阿爾文放下敵意,在洗車和便利店做兼職,但很快他就有了洗碗的機會。利用埃赫的罪行,他指示他從事非法和犯罪活動,所有這些都是他父親阿爾文在他的眼中看到的。有趣的是,父親明確承認阿霍是獨子。現在阿霍死了,他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在這個小區裡,陽光客觀上提供了許多相似的空間。當父親幫助兒子解決困難時,更像是在你身邊拉椅子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而不是通過懸疑的敘述將故事浮出水面。
故事的性質和發展至今仍令人傷感。在山頂上,他的妻子對阿爾文的座右銘「抓緊時間,抓住方向」提出質疑。她問阿爾文如何讓兒子控制自己的方向,因為他在駕駛課上做了多年教練。
阿文立即「以愛的名義」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他在一個雨夜殺死了阿赫。當阿爾文站在山頂上接受斜射的陽光時,這與他嘴裡描述的殘酷場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部電影的目的是把生活中那些不言而喻的悲傷之歌帶到一個更真實的層面,而不是任何不和諧的地方。父親在陽光下的耐心具有一定的尊嚴和權威,這使得人們無法理解父親到底該愛還是該恨。
必須承認,固執的父親總是自私地行使他父親的愛。他內向的表情掩飾不住內心湧動的波瀾,卻不輕易流露出來,就像他充滿了父親的愛和愧疚。鍾毫不避諱地揭露社會傷痕。」《陽光》是一部反映臺灣中下層社會生活的家庭劇,在社會上引起父權制印象的共鳴。觸動人心的是父愛失衡與家庭不和諧的因果關係。
刺穿個人和團體的傷口,在拯救中麻痺自己。
雖然題目是晴朗的,但按照鐘的故事邏輯,當然不能一帆風順,就像《一帆風順》的公路之旅一樣,一點也不順利。當埃赫得知菜頭被敵人殺死了,再也沒有人來找他麻煩時,他像獲救一樣在路上輕快地跑了起來。
但家庭生活真的像往常一樣恢復平靜了嗎?父親殺人,長子去世,成了一家人必須正視的創傷,挑起了日常生活的瑣事。這種冷靜的現實主義是掩蓋殘酷事實的溫和面紗。似乎所有回歸和平的生命都被時鐘撕碎了。暴露在我們面前的核心是令人震驚的。
第二個兒子帶著他找到的自行車帶著他的母親穿過陰涼處。在明亮的光線下,我不知道我媽媽是否記得我的大兒子。他是如此的熱情和理性,以至於讓人感到悲傷。她想過她的教育嗎?也許她是家庭悲劇的幫兇。
在影片結尾,當他的母親整理阿霍的遺物時,他們發現阿爾文神父寫給阿霍的筆記本中沒有一本寫著「抓緊時間,把握方向」的是無用的。母親告訴阿霍不要讓他父親看見他們。這一部分向觀眾展示了個體和群體的創傷,試圖用無聲的方式消解創傷,救贖靈魂。
鍾一直以冷眼關注家庭生態,將個人和群體的創傷毫不掩飾地暴露在觀眾面前。雖然他對家庭的描寫不同於日本導演史志宇和的戲劇效果,他將道德問題推向了極致,使人性的光輝消失,但也通過光與聲的融合,產生了更強的地域性和文化柔情。無論是街道還是房屋,生命的痕跡都可以用審美的方式呈現出來。他無意使觀眾成為影片的一角。它還可以讓觀眾從電影中挖掘出他們的記憶,挖掘出他們內心的內容,最後,在《太陽報》的最後一張照片中,觀眾和人物都被過去的傷疤治癒。鐘的籤名照片「長崎,中島」被「陽光」擦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