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
或許我們都被高曉松騙了。
詩和遠方的田野哪有那麼容易看,你把生活的苟且當作折磨,誰又知道那是不是生活給你的磨練。
人往往在閒得發慌的時候最矯情最脆弱,在深淵掙扎的時候最清醒最堅強。
來自 小頡,
我感覺我好像讓高胖子給騙了。如果沒有眼前的苟且,何來詩和遠方,但我後來又想了想,高胖子年輕的時候也迷茫過,最後成功了,有了些許詩情畫意,才有了眼前不只是苟且,還有了詩和田園。
但我記得知乎上流行的那句話說,不要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不要嘲諷那些比自己更勇敢熱情的人們。看來真是話好說,事難辦,最起碼人家經歷了眼前的苟且最終成功了。可是必須要經歷眼前的苟且才能到達田園,才會有詩情畫意嗎?
這讓我想起了剛開學,接我去報導的一個大二學長。因為一種崇拜吧,最終我加入了他所在的部門,對他有些了解。剛開始,我特別佩服他,在大學期間他就開始創業,和大多數創業人士一樣,有掙錢養家餬口的想法,苟且於生活的無奈。我漸漸對於他那種小學妹虔誠的崇拜,也終歸於平淡。直到一次部門外出遊玩,在路上,我無意想起了一首詩,並且讀出了聲音:「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這句話被學長聽到了,他回答了一句,為什麼我們不能在苟且的時光裡,去過詩情畫意的生活。我豁然開朗,對,就是這樣的。感覺自己的思想接受了一場洗禮,我突然明白學長雖然在苟且中拼搏,但是最終的目標和高胖子一樣,為了旅行和詩。然而我的學長似乎又不是完全一樣,因為他在苟且的生活中,能夠吟出「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天」的詩句,在大學期間喜歡窮遊,幻想自己是個白袍白馬的將軍,仗劍天涯的俠客,經常喝點小酒,做做小詩,在苟且的生活中詩情畫意,然而學長最終的目標只有詩和遠方。我相信我最親愛的學長會成功的,因為我從他眼睛看出了他的堅定,如果上天真的沒有眷顧他,讓他失敗了,但他卻享受了一世的詩和遠方,也不辜負這人間一趟。
還有多少天就要高考了,我想到了一年前的自己,因為自己苟且滿足於一次模考的成績,後來整個人就浮躁了起來,結果最終高考的成績並不理想。我也在分數下來的時候哭過鬧過,我也在想,如果當初不浮躁,結局會不會不同,可是這又有什麼用?生活真的不止眼前的苟且,如果你滿足於眼前的苟且,那麼你將看不到詩和遠方的田野。
莫讓苟且遮望眼!
來自 小萱,
又是一個下雨的夜晚,夜幕已經降臨,雨水卻不見停止。滴滴答答,滴滴答答,單調地重複著。獨自在宿舍裡的我覺得這雨聲單調乏味,擾人心緒,便起身關上門窗。可能這雨聲確實有擾人心魄的力量,門窗關好後,耳邊少了些許機械枯燥的聲響,我真覺得清淨了許多。
安靜下來後,我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適應。古來許多人愛聽雨,且都聽出了門道。如陸遊的「小樓一夜聽春雨」,又如蔣捷的「少年聽雨、壯年聽雨、而今聽雨」,或如季羨林的「聽到頭頂上的雨聲,不禁神馳千裡,心曠神怡」。或許這單調平凡的雨聲裡有著別樣的韻味。
在這樣一個雨夜,循著雨聲的牽引,我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個雨夜。那時,我尚年幼,不太懂事,只覺得每天上學放學寫作業真是煩透了,生活單調乏味,沒有樂趣可尋。於是那晚我便同父親戲說,「我不想上學了,上學太無聊,我回老家去放放牛種種地吧,那樣多有趣,說不定也能養活自己,不愁吃穿。」父親聽了也不惱,反而拉著我坐下,就著窗外的雨聲,給我講起了他小時候讀書時的故事。父親小時候讀書的條件比較艱苦,他們那個年代的孩子都差不多,除了要上學,還要餵豬放牛割草,父親在家又是長子,有時爺爺奶奶在外忙活,父親還得做好全家的飯。父親同我說了他那時一天的行程,每天早上起來填飽肚子,踏著朝露去割草,之後去上學,中午放學回家做好飯,傍晚放學歸來去放牛,每天都安排得滿滿的。我聽了,覺得父親小時候的生活條件雖然比較艱苦,但卻挺有趣。父親聽了我的話,笑著說:「其實我小時候同你一樣,覺得每天都是同樣的事同樣的流程實在無趣,後來想想卻不是這樣,就算生活的內容相同,但每天的收穫和樂趣卻大不相同。」
彼時,我還不太懂父親話裡的意思,如今隔著窗聽著細微的雨聲卻突然有所感悟。恰如這聽起來似乎一成不變的雨聲,生活有時候也讓我們覺得枯燥無趣。差不多的生活內容,差不多的生活節奏似乎單調乏味,但細細想來,生活的質量其實並不取決於生活的內容,而取決於對生活的態度。同樣的生活內容,可以得過且過、敷衍了事,也可以活得精彩、活得漂亮。生活並不只有我們想像中的「眼前的苟且」,在它看似無趣隨意的外表下,我們還可以認真地活出詩和遠方。
不知道什麼時候,室友回來打開了宿舍的門窗,雨聲再次清晰地傳入耳中。這麼聽著聽著,滴滴答答的雨聲裡也傳出了韻味······
來自 小源,
也許生命中總有一些說不清的緣分,讓自己和生命中獨特的人相遇。就像夢,那個失去聯繫,卻記掛在心中的朋友一樣。
我與夢是初中同學,現在想起來那一次的相識實屬偶然。初二第一學期的第一堂課,我因為遲到在門口罰站,而這時,夢出現在樓道裡――顯然她也遲到了。因為我這個「榜樣」,她也沒有進教室。我們便在門口聊起了天,正聊到盡興時,老師出現在門口,開始他的訓斥。原來我們是新同桌,第一節的課堂上空著兩個同桌位置讓老師頭疼了。有時緣分真的很奇妙,這是事實。
初次的相遇是輕鬆快樂的,可是事情總有偶然,生活的軌跡有時也會因為偶然,讓你來不及應對。夢是一個性格孤僻的傢伙,無法融入班裡女生的小圈子。當她無法壓抑自己的感情時,唯一能讓她感到慰藉的東西是她的血液!她的手臂上總有各種新舊交替的傷痕,淺淺的,卻密密麻麻的讓人揪心。一次課上,偶然的一撇,我看到她用牙齒咬著自己的手臂,嘴唇微微啜動著像吸著什麼。當我看到她手臂上的傷痕時,我發現了讓我震驚的事實。
年少總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在發現這個事情之後,我與夢有了隔閡。原來見到我就會笑的她變得沉悶起來。又一次,我發現了情緒低落的她把自己藏到牆角的時候,我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莫名的情感控制著我,把自己的手臂伸了出去:「你總傷害自己也不是辦法,難道你不痛?」夢因為震驚愣了一會兒,便又默默地低下頭。微風吹起她的劉海帶著陣陣碎紋,同樣的打亂了我的思緒,記憶中出現了短暫的空白。突來的沉寂讓我僵直著伸著地手臂,腦子也空白著。可突然的一陣痛讓我回到了現實―她還是咬下去了。淡淡的紅痕混著唾液掠起一陣心顫的悽美。她還是咬了。夢哭的梨花顫雨,她轉身跑了出去。
後來她轉去別的班,我們便再也沒有見過。初三那年的秋天,仿佛是命運做出的審判,也許是彌補彼此的遺憾。車站的轉口讓我們再次相遇。她褪去了初見時的靦腆,化著濃妝,穿著熱辣,與一群哥們走在一起:顯然成了社會小太妹。我並不想讓這時的她抹去,她在我腦海中美好的初識模樣,但刻意地轉身――卻被一聲突至問候打斷。
「過得怎麼樣,我現在挺好。不用再受那些女生的欺負。」
「你變化挺大,你要是不叫我都認不出你了。」
「我也感覺變得挺大,身邊有許多講義氣的朋友,也不用自己孤孤單單的。」
「或許,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而我有我想要的生活。」
「你想要的生活是什麼?」
「我不知道,可能以後就有了。」
「那希望你能找到,我已經找到了我的生活。」
「你……確定你身邊的朋友―」
「夠了!我過得很開心,這些朋友很好。」
「祝你幸福,再見。」
轉身離開就好像告別了過去與她相關的一切,身後,飛快穿過的車流碾壓過我來時的腳印,還有我與她人生的交集線。身邊的風無序地打著旋,無聊地把落葉吹起再吹落。揮一揮手把這些調皮的「孩子」趕開。無意中抓住一片才發現原來葉已經開始泛黃。葉泛黃,一別陌路兩彷徨。這最後離別的紀念真是應景。
時間似乎抹平了一切。我繼續著自己的學生生涯,夢繼續在社會闖蕩。那場青春的離別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或許再見面我會向她打聲招呼,但只是那時迴避的道歉。不過好像已經是陌生人了啊。嘴角泛起苦澀的微笑,那時的青春還未說再見就已經散場了。
像夢那樣早早的進入社會,現在看來有些衝動,就像她錯誤地理解同學一樣,她錯誤地選擇了社會。她在學校性格孤僻,把自己與別人之間壘上一堵厚厚的牆,擋住了她與別人交流的視線,也阻隔了別人想要與她做朋友的握手。社會遠沒有她想像的美好,朋友可能真的會有幾個,但大多數人只是利益的交集。以我對她的了解,這些年她只能得過且過,庸庸碌碌地過著日子。對身邊人錯誤的評判讓她失去了對生活的方向。失卻方向的人只能迷茫的認著路,蹣跚前進。一路的坎坷只會讓他們記得痛苦,忘了一路的鳥語花香,大好風光。失去了美景的路還會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如果那樣,即便到了遠方,也失去了詩意。
當我們以別人看來叛逆的模樣,不相信歌裡唱的老人講的,我們要自己看這世界。
我們沒有辦法評斷哪種跟生活相處的方式才是對的,但在路上的那段時間,我們才真正感受到了自由。
希望我們不管是身體還是靈魂都有一個在路上,好好感受生活所謂的苟且,沒準真有詩和遠方。
編輯/王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