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沫若和魯迅都是新時代優秀的文學作家和革命戰士,然而自古文人「相親,相互對罵的」多不勝數,兩人自然也不例外
在新文化運動後,郭沫若和魯迅就因為文學應該走什麼路線,建設什麼樣的文學,相互發表意見,因意見相左,兩人相互指責,最後索性公然叫罵,這種紛爭一直持續到魯迅去世為止。
今天就帶大家了解一下兩個文人對戰的故事
魯迅先生的生平大家應該都知道,郭沫若的事情知道的人就不多了,只看現在被人們冠上的名號就知道,郭沫若在民國時期也是一個大文豪,他早些年與魯迅的經歷頗為。貌似都是到日本留學,然後棄醫從文直到新文化運動的展開,郭沫若從日本回國投身於文學的第1線,郭沫若對於魯迅的第一印象,在1920年,當時魯迅狂人日記已經為眾人熟知,名氣也大,凡是從事新文學的都要讀讀新文學的開篇之作,所以郭沫若也慕名拜讀,只是他選擇先讀讀魯迅的其他小說,《頭髮的故事》。
讀完魯迅的小說後,他覺得魯迅的文筆很簡練老道,觀察角度也令人深刻,只是出於一個嚮往浪漫主義和唯美主義的作家,他覺得魯迅的文章感觸太枯燥,色調暗淡,總有點和自己的趣味相反駁,這種感覺在魯迅的吶喊中一直存在,所以郭沫若讀完吶喊後,便不再讀魯迅的文章和小說,到後來甚至魯迅作品的書名都不大清楚。魯迅對其他文人大抵是平淡的,浪漫主義作家是無感的,所以他對郭沫若的初次印象是不好的,郭沫若雖然在吶喊之後就不再讀魯迅的文章了,但對於魯迅的小說是認同的,有一次他在評價魯迅小說和周作人譯作時這樣說(小說為「處女」,譯文為「媒婆」,處女應當尊重,媒婆應當稍加遏抑),在這時候郭沫若顯然很推崇魯迅的小說只是魯迅並不領情,針對郭沫若的評價他說(郭沫若的評價我見過,總以為處女並不妨去做媒婆)
除了反批,魯迅還公然評價郭沫若的翻譯:說他的翻譯「不大放心,因為他太聰明又膽大「,雙方的交鋒一直在紙上,紙下彼此並沒有見過面。然而沒有見過面的兩人就從此展開了幾十年的論戰,這與兩人早些年的經歷相似。魯迅自小接受的便是正規的舊教育體系,一步步從私塾到學堂,他經歷過一個完整的封建家庭,從興盛到衰落的過程,這使得他的寫作風格充滿的都是現實的苦難與辛酸,讀過魯迅小說和散文的都知道,這些看似簡單的文章,背後卻充滿了深刻的含義。
郭沫若的經歷相反,她雖然也接受過正規的教育,但從十四五歲時便有幸接觸到從西方傳來的新思想和新文化。這讓他在輾轉各地期間,陶醉在浪漫主義的幻想中,無論詩歌還是文章都充滿著對新世界的憧憬,兩人雖然因為生活經歷的不同造成寫作風格上的差異,但這種差異在當時生存艱難的時代也就無關緊要,然而,隨著中國局勢的變化和兩人所處階級的不同,這種差異逐漸被擴大。
1921年兩年的矛盾出現,這一年郭沫若與成仿吾,鬱達夫等人成立了創造社,致力於新文學的創作,成仿吾受蘇俄文學的影響,思想偏激,寫文批評魯迅的吶喊庸俗,只讚賞其中的《不周山》一篇,魯迅也不反駁,只是在吶喊出版時可以把《不周山》這篇刪去,此事雙方較長時間沒有再論戰過。
直到1924年語絲社的出現,語絲社是以《語絲》周刊為依託,聚集了一大批文人,這其中有魯迅兩兄弟,錢玄同,林語堂,劉半農等,他們主要以文章來批判封建主義和帝國主義,然而在多數文章中卻與《創造社》發生矛盾,魯迅在一篇叫《論照相之類》中說,盡力奮戰的創造社諸人,也不過是印過一張很小的三人合照。而這其中的三人便是郭沫若與成仿吾,鬱達夫。
之後,他又批評道(在還未進行大革命時,創造社的人已經把語絲派中的幾人看作眼中釘了),而這幾個人中就有魯迅,1926年出於生計,魯迅準備到廣州中山大學任教,此時也在廣州的妻子許廣平給他寫信說:盼他速到廣州。魯迅回復妻子說:今天看到中山大學考試委員會名單中,有很多文人,郭沫若和鬱達夫也在其中,我不去似乎也沒有多少關係。從回信中可以看出魯迅對創造社是沒有好感的,但這是魯迅與許廣平正在戀愛,出於紳士目的,但還是回信解釋了一下,這次在信中似乎要有創造社冰釋前嫌,然後聯合起來共同寫作批判舊社會,魯迅的想法。終究沒有實現,在後來與許廣平的談話中,他說自己與創造社的恩怨是一些小人從中挑撥的污衊捏造事實,諸如魯迅罵郭沫若等。出於這樣的想法,魯迅在1927年時才來到廣州,此時的郭沫若已經隨北伐軍北上去了,兩人差一點見面
1927年10月魯迅與許廣平從廣州回到上海,經過廣州的一段時間裡的思考。魯迅想要與創造社社員也有了和好的意思。隨後兩社開始聯合恢復《創造周報》,此時創造社的成員成仿吾突然從日本歸來,受日本左傾主義的影響,他攛掇了一批人公然反對魯迅,於是雙方之間進行了一次大的論戰,這次作為創造社的主力,郭沫若也加入進來,創造社的成員先創辦了《文化批判》。然後在這個報刊上發表了諸多批評魯迅的文章,這些文章把魯迅的籍貫,家族等作為奚落的資料,以魯迅是」代表著有閒的資產階級,或者睡在鼓裡的小資產階級「來宣揚他們所謂的無產階級文學,有的寫著寫著就開罵,說惹出了我們文壇的老騎士魯迅出來獻一場亂舞,現在就讓我們來看他這老態龍鐘的亂舞吧。
郭沫若也不甘示弱。他以杜荃的筆名在《創造月刊》發表《文藝戰線上的封建餘孽》,語氣刻薄,氣勢唬人,他說魯迅」像這樣尊重籍貫,尊重家族,尊重年紀,甚至尊重自己的身體髮膚,這完全是封建時代的信念「,最後郭沫若為乘一時之快運,說魯迅是資本主義之前的一個餘孽,一位不得志的法西斯主義者,論戰到最後同時創造社成員的鬱達夫都看不下去了。他認為郭沫若等人的行為太過情緒化,所以他便模仿杜甫的《戲為六絕句》詩贈魯迅,以示聲援」醉眼朦朧上酒樓,吶喊彷徨兩悠悠,蜉蝣撼樹不自量,不廢江河萬古流「魯迅在面對創造社成員的攻擊時,自然進行之言片語的反擊,只是魯迅的心理要冷靜得多,
1936年本以為論戰已經平息的魯迅卻又被」國防文學「與:民族革命戰爭的大眾文學」的爭論拉扯進去,魯迅是認可民族大眾文學的,在爭論剛起時,他想詢問郭沫若的意見,只是郭沫若此時身在日本多有不便,所以論戰逐漸被別有用心之人擴大,魯迅為了消除雙方的隔閡,在8月發表了一篇文章說(我和郭沫若,矛盾,兩位或相識或未嘗一面,或衝突,或曾用筆墨相譏,但大戰鬥都為同一的目標,決不日夜記著個人的恩怨。然而小報卻偏喜歡記些,魯比茅如何郭對魯又怎樣,好像我們只在爭座位,鬥法寶),郭沫若在讀到這篇文章後深感慚愧,在炎熱中寫下一篇文章來表達自己對魯迅先生的歉意,兩人之間的誤會似乎將要消散,
然後在這一年的10月魯迅先生便因病去世,兩人終究沒有見上一面,隔閡也未能人前冰釋。在魯迅先生逝世之後,兩人之間的種種不快就此結束,郭沫若得以重新審視魯迅先生的作品,這時她才恍然大悟,魯迅先生是我們中華民族近代的一個傑作,魯迅開闢出中國文學的新時代。之後郭沫若連續發文稱讚魯迅。並著重宣傳魯迅「甘為孺子牛」的精神,在國民黨反動文人四處詆毀魯迅時,郭沫若都堅決的駁斥回去,
從魯迅逝世到郭沫若逝世的40餘年裡,郭沫若一直堅持宣傳魯迅思想,並把它作為自己的榜樣,在魯迅和郭沫若論戰的背後是多種因素的結果,正如兩人在上海經常去的那家書店的老闆內山完造所說的那樣:「魯迅和郭沫若的性格不同,郭沫若從事政治,具有政治家的氣質,魯迅先生是純粹的地道的文學家,一旦表明自己的意見就永不動搖,至今不渝,一個具有政治家的原則性,一個具有文人的倔強個性,當然都不會主動屈就對方,唯一的辦法只能是迴避躲閃,以避免哪怕是邂逅時的尷尬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