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金:我沒有家,朋友的家就是我的家

2020-12-13 澎湃新聞

文學生活五十年

一九八〇年四月四日

在日本東京朝日講堂講演會上的講話

今天是作家巴金的生日,我們節選了1980年8月《花城》文藝叢刊(六)上刊登的《文學生活五十年》,在沉甸甸的秋日共賞其漫長的文學一生。

1

起始

我是一個不善於講話的人,唯其不善於講話,有思想表達不出,有感情無法傾吐,我才不得不求助於紙筆,讓在我心上燃燒的火噴出來,於是我寫了小說。

我不是文學家,但是我寫作了五十多年。每個人從不同的道路接近文學。我從小就喜歡讀小說,有時甚至廢寢忘食,但不是為了學習,而是拿它們消遣。我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成為小說家。我開始寫小說,只是為了找尋出路。

我出身於四川成都一個官僚地主的大家庭,在二三十個所謂「上等人」和二三十個所謂「下等人」中間度過了我的童年,在富裕的環境裡我接觸了聽差、轎夫們的悲慘生活,在偽善、自私的長輩們的壓力下,我聽到年輕生命的痛苦呻吟。我感覺到我們的社會出了毛病,我卻說不清楚病在什麼地方,又怎樣醫治,我把這個大家庭當作專制的王國,我坐在舊禮教的監牢裡,眼看著許多親近的人在那裡掙扎,受苦,沒有青春,沒有幸福,終於慘痛地死亡。他們都是被腐朽的封建道德、傳統觀念和兩三個人一時的任性殺死的。我離開舊家庭就像甩掉一個可怕的黑影。我二十三歲從上海跑到人地生疏的巴黎,想找尋一條救人、救世,也救自己的路。說救人救世,未免有些誇大,說救自己,倒是真話。當時的情況是這樣:我有感情無法傾吐,有愛憎無處宣洩,好像落在無邊的苦海中找不到岸,一顆心無處安放,倘使不能使我的心平靜,我就活不下去。一九二七年春天我住在巴黎拉丁區一家小小公寓的五層樓上,一間充滿煤氣和洋蔥味的小屋子裡,我寂寞,我痛苦,在陽光難照到的房間裡,我想念祖國,想念親人。在我的祖國正進行著一場革命與反革命的鬥爭,人民正在遭受屠殺。在巴黎掀起了援救兩個義大利工人的運動,他們是沙珂(N.Sacco)和樊宰底(B.Vanzetti),他們被誣告為盜竊殺人犯,在美國麻省波士頓的死囚牢中關了六年,在我經常走過的街上到處張貼著為援救他們舉行的「演講會」、「抗議會」的海報。我讀到所謂「犯人」之一的樊宰底的「自傳」,裡面有這樣的話:「我希望每個家庭都有住宅,每張口都有麵包,每個心靈都受到教育,每個人的智慧都有機會發展。」我非常激動,樊宰底講了我心裡的話。

我的住處就在先賢祠(Pantheon)旁邊的都納富爾街(Tournefort),我每天都要經過先賢祠,在陰雨的黃昏,我站在盧騷的銅像前,對這位「夢想消滅壓迫和不平等」的「日內瓦公民」訴說我的絕望和痛苦。回到寂寞冷靜的屋子裡,我坐下來求救似地給美國監獄中的死刑囚寫信。(回信後來終於來了,樊宰底在信中寫道:「青年是人類的希望。」幾個月以後,他給處死在電椅上,五十年後他們兩個的冤案才得到昭雪。我在第一本小說《滅亡》的序上稱樊宰底做我的先生。)就是在這種氣氛、這種心情中我聽著巴黎聖母院(Notre Dame de Paris)報告時刻的沉重的鐘聲,開始寫下一些類似小說的場面(這是看小說看多了的好處,不然我連類似小說的場面也寫不出),讓我的痛苦,我的寂寞,我的熱情化成一行一行的字留在紙上。我過去的愛和恨,悲哀和歡樂,受苦和同情,希望和掙扎,一齊來到我的筆端,我寫得快,我心裡燃燒著的火漸漸地滅了,我才能夠平靜地閉上眼睛。心上的疙瘩給解開了,我得到了拯救。

這以後我一有空就借紙筆傾吐我的感情,安慰我這顆年輕的孤寂的心。第二年我的處女作完成了,八月裡我從法國一座小城沙多-吉裡把它寄回中國,給一個在上海開明書店工作的朋友,徵求他的意見,我打算設法自己印出來,給我的大哥看(當時印費不貴,我準備翻譯一本小說賣給書店,拿到稿費來印這本書)。等到這年年底我回到上海,朋友告訴我,我的小說將在《小說月報》上連載,說是這份雜誌的代理主編葉聖陶先生看到了它,決定把它介紹給讀者。《小說月報》是當時的一種權威雜誌,它給我開了路,讓我這個不懂文學的人順利地進入了文壇。

我的第一本小說在一九二九年的《小說月報》上連載了四期,單行本同年九月出版。我把它獻給我的大哥,在正文前還印了獻詞,我大哥見到了它。一九三一年我大哥因破產自殺,我就刪去了「獻詞」。我還為我的大哥寫了另一本小說,那就是一九三一年寫的《家》,可是小說剛剛在上海一家日報(《時報》)上連載,第二天我便接到他在成都自殺的電報,我的小說他一個字也沒有讀到。但是通過這小說,許多人了解他的事情,知道封建家庭怎樣摧毀了一個年輕有為的生命。

2

旅途

一九二八年年底我從法國回國,就在上海定居下來。起初我寫一個短篇或者翻譯短文向報刊投稿,後來編輯先生們主動地來向我要文章。我和那個在開明書店工作的朋友住在一起,他住樓上,我住樓下。我自小害怕交際,害怕講話,不願同外人接洽。外人索稿總是找我的朋友,我也可以保持安靜,不讓人來打擾。有時我熬一個通宵寫好一個短篇,將原稿放在書桌上,朋友早晨上班就把稿子帶去。例如短篇《狗》就是這樣寫成,在《小說月報》上發表的。我在報刊上發表文章越多,來找我組稿的也越多。我在文學界的朋友也漸漸地多起來了。我在一九三三年就說過:「我是靠友情生活到現在的。」最初幾年中間,我總是埋頭寫八九個月,然後出去旅行看朋友。我完全靠稿費生活,為了寫作,避免為生活奔波,我到四十歲才結婚。我沒有家,朋友的家就是我的家,我到各處去看朋友,還寫一些「旅途隨筆」。有時我也整整一年關在書房裡,不停地寫作。我自己曾經這樣地描寫過:「每天每夜熱情在我的身體內燃燒起來,好像一根鞭子在抽我的心,眼前是無數慘痛的圖畫,大多數人的受苦和我自己的受苦,它們使我的手顫動。我不停地寫著。環境永遠是這樣單調:在一個空敞的屋子裡,面前是堆滿書報和稿紙的方桌,旁邊是那幾扇送陽光進來的玻璃窗,還有一張破舊的沙發和兩個小圓凳。我的手不能制止地迅速在紙上移動,似乎許多、許多人都借著我的手來傾訴他們的痛苦。我忘了自己,忘了周圍的一切。我變成了一架寫作的機器。我時而蹲在椅子上,時而把頭俯在方桌上,或者又站起來走到沙發前面坐下激動地寫字。我就這樣地寫完我的長篇小說《家》和其他的中篇小說。這些作品又使我認識了不少的新朋友,他們鼓勵我,逼著我寫出更多的小說。」這就是我作為「作家」的一幅自畫像。一九三二年一月二十八日上海發生的戰爭,使我換了住處,但是我沒有改變我的生活方式,也沒有停止寫作。

(一九三四年)八月,上海的朋友創辦了文化生活出版社,要我回去擔任這個出版社的編輯工作。我編了幾種叢書,連續二十年中間,我分出一部分時間和精力,花在文學書籍的編輯和翻譯方面。寫作的時間少了些,但青年時期的熱情並沒有消減,我的筆不允許我休息。一九三七年全面抗日戰爭爆發第二年,我離開上海去南方,以後又回到上海,又去西南。我的生活方式改變了,我的筆從來不曾停止。我的《激流三部曲》就是這樣寫完的。我在一個城市給自己剛造好一個簡單的「窩」,就被迫空手離開這個城市,隨身帶一些稿紙。在那些日子,我不得不到處奔波,也不得不改變寫作方式。在一些地方買一瓶墨水也不容易,我寫《憩園》時在皮包裡放一錠墨,一支小字筆和一大疊信箋,到了一個地方借一個小碟子,倒點水把墨在碟子上磨幾下,便坐下寫起來。這使我想起了俄羅斯作家《死魂靈》的作者果戈理在小旅店裡寫作的情景,我也是走一段路寫一段文章,從貴陽旅館裡寫起一直到重慶才寫完,出版。有一夜在重慶北碚小旅館裡寫到《憩園》的末尾,電燈不亮,我找到一小節蠟燭點起來,可是文思未盡,燭油卻流光了,我多麼希望能再有一節蠟燭讓我繼續寫下去。

3

歲暮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後,我開始學習馬克思主義(但是我學得很不好)。我想用這支寫慣黑暗和痛苦的筆改寫新人新事,歌頌人民的勝利和歡樂。可是,我沒有充分的時間熟悉新人新事,同時又需要參加一些自己願意參加的活動,擔任一些自己願意擔任的工作。因此作品也寫得比較少。有一個時期(1952年),我到朝鮮,在中國人民志願軍部隊中「深入生活」。第一次接觸普通的戰士,同他們一起生活,我有些膽怯。一個長期關在書房裡的人來到革命軍人的大家庭,精神上當然會受到衝擊,可是同時我感到溫暖。指戰員們都沒有把我當作外人,仿佛我也是家庭中的成員,而且因為我新近從祖國來,他們對我格外親熱。在這個鬥爭最尖銳的地方,愛與憎表現得最突出,人們習慣於用具體行動表示自己的感情: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跡天天都有。這些大部分從中國農村出來的年輕人,他們以吃苦為榮,以多做艱苦的工作為幸福,到了關鍵時刻,他們爭先恐後地獻出自己的生命。在這些人面前我感到慚愧,我常常用自己的心比他們的心,我無法制止內心的鬥爭。我經常想起我一九四五年寫《第四病室》的時候,借書中人楊大夫的口說的那句話:「變得善良些,純潔些,對別人有用些。」我愛上了這些人,愛上了這個環境,開始和他們交了朋友,我不再想到寫作。我離開以後第二年又再去,因為那些人、那些英雄事跡吸引了我的心。我一共住了一年。第二次回來,還準備再去,但是別的工作拖住了我,我離開鬥爭的生活,舊習慣又逐漸恢復,熟悉的又逐漸變為生疏,新交的部隊朋友又逐漸疏遠,甚至聯繫中斷。因此作品寫得不多,更談不上塑造人民英雄的形象。此外,我經常出國訪問,發表了不少歌頌人民友誼事業、讚美新社會、新生活的散文。但這些竟然都成為我的「罪證」,在「文化大革命」的十年中作為「大毒草」受到批判,我也被當作「大文霸」和「黑老K」關進了「牛棚」,受到種種精神折磨和人身侮辱,十年中給剝奪了一切公民權利和發表任何文章的自由。

有一個時期,我的確相信過迫害我的林彪和「四人幫」以及他們的大小爪牙,我相信他們所宣傳的一切,我認為自己是「罪人」,我的書是「毒草」,甘心認罪服罪。我完全否定自己,準備接受改造,重新做人。我還跟大家一起祝過林彪和江青「身體健康,永遠健康」。在十年浩劫的最初三四年中,我甚至決心拋棄寫作,認為讓我在作家協會上海分會的傳達室裡當個小職員也是幸福。可是「四人幫」的爪牙,卻說我連做這種工作也不配,仿佛我寫了那些書就犯了滔天大罪一樣。今天我自己也感到奇怪,我居然那樣聽話,誠心誠意地,不以為恥地賣力氣地照他們的訓話做。但後來我發現這是一場大騙局,別人在愚弄我,我感到空虛,感到幻滅。這個時期我很可能走上自殺的路,但是我的妻子肖珊在我的身邊,她的感情牽繫著我的心。而且我也不甘心就這樣「自行消亡」。我的頭腦又漸漸冷靜下來了。我能分析自己,也能分析別人,以後即使受到「遊鬥」,受到大會批判,我還能夠分析,研究那些批判稿,觀察那些發言的人。我漸漸地清醒了,我能夠獨立思考了,我也學會了鬥爭的藝術。在批鬥了七年之後,「四人幫」中的王洪文及他們的黨羽馬天水、徐景賢、王秀珍等六個人在一九七三年七月忽然宣布,「決定」把我的問題作為「人民內部矛盾處理,不戴反革命帽子」,只許我搞點翻譯。這樣,他們把我打成了「不戴帽子的反革命」。他們把我趕出了文藝界,我也不想要求他們開恩給我一條生路。我找出四十多年前我就準備翻譯的亞•赫爾岑的回憶錄《往事與隨想》,每天翻譯幾百字,我仿佛同赫爾岑一起在十九世紀俄羅斯的暗夜裡行路,我像赫爾岑詛咒沙皇尼古拉一世專制黑暗的統治那樣,咒罵「四人幫」的法西斯專政,我堅決相信他們橫行霸道的日子不會太久了。我就這樣活了下來,看到了「四人幫」的滅亡。我得到了第二次的解放,我又拿起了筆。

我拿起了筆,我興奮,我愉快,我覺得面前有廣闊的天地,我要寫,我要多寫。可是留給我的只有幾年的時間,我今年已七十六歲。八十歲以前的歲月我必須抓緊,不能讓它白白浪費。我制訂了五年的計劃,我要寫兩部長篇小說,一部《創作回憶錄》,五本《隨想錄》,翻譯亞•赫爾岑的《回憶錄》。十三本中間的兩本已經出版了,其中一本就是赫爾岑《回憶錄》的第一冊,我還要為其餘的十一本書奮鬥,我還要避免各種幹擾為爭取寫作時間奮鬥。有人把我當作「社會名流」,給我安排了各種社會活動;有人把我當作等待「搶救」的材料,找我談話作記錄。我卻只願意做一個寫到生命的最後一息的作家。寫什麼呢?我寫小說,不一定寫真實。但是我要給十年浩劫中自己的遭遇、經歷作一個總結。那難忘的十年在人類歷史上是一件大事,古今中外的作家很少有過這樣可怕而又可笑、古怪而又慘痛的經歷!我們每個人都給卷了進去,都經受了考驗,也都作了表演,今天我回頭看自己在十年中間的所作所為和別人的所作所為,實在可笑,實在愚蠢。但當時我卻不是這樣看法。我常常這樣想:倘使我不給自己過去十年的苦難生活作一個總結,認真地解剖自己,真正弄清是非,那麼說不定有一天運動一來,我又會變成另一個人,把殘忍、野蠻、愚蠢、荒唐看成莊嚴、正確;以「無知」作為改造的目標。這筆心靈上的欠債是賴不掉的。我要寫兩部長篇,一方面償還欠債,另一方面結束我五十幾年的文學生活。

我曾經說過:「我是從探索人生出發走上文學道路。」五十多年中我也有放棄探索的時候;停止探索,我就寫不出作品。我開始讀小說是為了消遣,但是我開始寫小說絕不是為了讓讀者消遣。我不是一個文學家,我只是把寫作當作我的生活的一部分。我的思想有種種的局限性,但是我的態度是嚴肅的。讓•雅克•盧騷是我的啟蒙老師,我絕不願意在作品中說謊。我常常解剖自己。我的生活中充滿了矛盾,我的作品裡也是這樣。愛與憎的衝突、思想與行為的衝突、理智與感情的衝突、理想與現實的衝突……這一切織成了一個網,掩蓋了我的全部生活、全部作品。我的每一篇作品都是我追求光明的呼聲。我說過:「讀者的期望就是對我的鞭策。」

我寫小說從來沒有思考過創作方法、表現手法和技巧等等問題。我想來想去,想的只是一個問題:怎樣讓人生活得更美好,怎樣做一個更好的人,怎樣對讀者有幫助,對社會、對人民有貢獻。我的每篇文章都是有所為而寫作的,我從未有過無病呻吟的時候。「四人幫」的爪牙稱我的「文集」為「十四卷邪書」。但是我在那些「邪書」裡,也曾給讀者指出崇高的理想,歌頌高尚的情操。說崇高也許近於誇大,但至少總不是低下罷。不把自己的幸福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愛祖國、愛人民,愛真理、愛正義,為多數人犧牲自己;人不單是靠吃飯活著,人活著也不是為了個人的享受。——我在那些作品中闡述的就是這樣的思想。

「我仍然感覺到做一個中國作家是很光榮的事情。我快要走到生命的盡頭,寫作的時間是極其有限了,但是我心靈中仍然燃燒著希望之火,對我們社會主義祖國和我們無比善良的人民,我仍然懷著十分熱烈的愛,我要同大家一起,儘自己的職責,永遠前進。作為作家,就應當對人民、對歷史負責。我現在更加明白:一個正直的、有良心的作家,絕不是一個鼠目寸光、膽小怕事的人。」

——巴金

END

《花城》2020年第6期 目錄

中篇小說

說部黃昏 / 呂新

四篇俠 / 邱華棟

短篇小說

小一號的島嶼 / 龐羽

越界 / 李葦子

傳說 / 趙小蕾

花城關注

本期關鍵詞:樹洞

欄目主持人:何平

關於南京的回憶 / 張惠雯

咪咪花生 / 文珍

本期點評:「我想給你一切,可我一無所有」

詩歌

影子的時代(六首) / 虹影

在異鄉夢見雙親(五首) / 馬永波

詩一束 / 張曉雪 廖偉棠 嚴彬 風言 石才夫

散文隨筆

弄堂記憶:六十年代末屑 / 陳東東

村莊兇猛——我的1980年代 / 玄武

黑金 / 張林華

花城譯介

欄目主持人:高興

愛戀中的佩索阿——佩索阿情書選 / [葡萄牙]費爾南多·佩索阿 姚風 譯

思無止境

小津安二郎電影及戰後日本 / 趙荔紅

紀錄片

《花城》是年輕作家慈祥的姑奶奶 / 畢飛宇 溫晨(導演)

域外視角

在黑暗中看見最亮的光:文學史上那些失明作家 / 趙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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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巴金:我沒有家,朋友的家就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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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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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在20世紀30年代的家,巴金筆下的《家》,它似乎代表著壓抑、代表著沉重、代表著悲劇。《家》這部作品有一些人會把它看成就是巴金的家庭紀實,其實不然。巴金在出版後的幾次補序中也多次提過,《家》不是為他的家庭單單寫的一部歷史,而是寫的一般封建大家庭的歷史,而事實也是這樣的,我們在《家》中看到了20世紀20年代的中國封建大家庭的模樣,固然有新思潮新理念的衝擊,但還是有舊封建舊禮教的壓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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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西在現代中國劇變的年代就是一個戰場,打完抗日戰爭,再打解放戰爭,此後就是斬草除根的土改,再也沒有幾戶大戶剩餘下來。血雨腥風,山西的那些大家族、那些幾進幾出的大院,還有多少遺留下來?拆的拆,毀的毀,這就是我們的歷史、家族的劫難。  陳曉明說,趙瑜作為晉人去書寫晉人,那種情感與情懷,恰恰有一種不可多得的深切、一種撕裂的痛楚。書寫者把歷史撕裂,歷史把家族撕裂,生命在撕裂的縫隙間留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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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金 巴金,原名李堯棠。蕭珊愛稱呼他「李先生」。文革時,蕭珊受到了巴金的牽連,整日被批鬥,得了肝癌,很快與世長辭。巴金將她的骨灰盒每晚放在枕邊,一直到去世。2005年,巴金病逝,兩人的骨灰被一同灑入了上海長興島附近的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