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薔薇之戀-《聖母在上》

文/牧野星妍 

「聚集在瑪利亞的庭院裡的少女們,今天也帶著天使般無垢的笑容穿越與身同高的門。

 私立莉莉安女學園。這裡是少女的花園。」

  如果對百合動畫有所了解，一定會對這段開場白非常熟悉。

  

  它出自改編於今野緒雪的小說《瑪利亞的凝望》的日本動畫——《聖母在上》。這部作品也被譽為00年代日本百合動畫的鼻祖，位列「百合三神作」之首。2004年開始播放，共有四季之多，足見其人氣之高。

 

 《聖母在上》的故事發生在一所位於東京武藏野的貴族女子學校——私立莉莉安學園。

  作為一所歷史悠久的教會學校，這裡沿襲了明治時期一些女子學校的傳統，即「姐妹制度」。由高年級的學姐引領學妹，傳承優雅正統的校園生活。而學生會組織「山百合會」中的核心成員被稱為「薔薇大人」，她們的妹妹叫做薔薇花蕾。

  沒錯，這正是著名論壇「百合會」的由來……

  比起青梅竹馬的黃薔薇姐妹，以及通過腦電波「神交」的默契的白薔薇姐妹，主角紅薔薇姐妹的感情發展是實打實的從零開始直到心意相同的過程。也更接近於現實。

 

 在人物設定上，「紅薔薇大人」小笠原祥子是一位富家千金，學業優秀才華橫溢，不苟言笑而高高在上，是大家憧憬的對象。「紅薔薇花蕾」福澤佑巳則是一個家境相對普通的平凡少女，活潑開朗有點天然呆。

  這樣一看，無論是所處階層、校園影響力還是性格等方面，都明顯是佑巳處於「低位」，祥子處於「高位」。在成為姐妹之前，佑巳還是祥子的崇拜者，這就註定了她要經歷一段「追求」之旅，才能讓她們感情平等。而祥子「高嶺之花」的性格，註定讓這段過程變得更加曲折艱辛。

  在動畫前兩季，雖然祥子也有回應佑巳的感情，但是二人始終給人一種距離感。就是那種雖然在一起，但是因為溝通不到位，處於劣勢的一方總是小心翼翼的感覺。

  佑巳的腦洞無敵，祥子又不輕易吐露內心，再加上瞳子等外部因素攪局，讓本來就需要時間去發展的感情更加情路艱辛。觀眾甚至忍不住在劇外對祥子大喊：「祥子大人啊，佑巳愛得好辛苦，你回頭看看她啊」。

 

 對早期的佑巳來說，祥子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吸引人去凝望，卻也會灼傷眼睛。因為無論如何也走不進對方的內心世界。

 

 不過，一切的轉折出現在第二季的結尾。歷經祖母去世的變故，祥子終於向佑巳敞開心扉。也說出了那句「喜歡你」。所以之後的第三季就是紅薔薇姐妹不斷放閃的故事了！尤其是在戲劇衝突最為激烈的第三季第三話中，可以看到祥子的轉變非常明顯。

 

 首先是佑巳被跟蹤狂可南子堵到溫室花園的情節。祥子居然及時出現，不僅義正言辭地指出了對方的錯誤，做了警告，還極其溫柔地安撫了佑巳。在這裡也埋下了「無論在哪裡我都會找到你」的伏筆。

  我非常喜歡祥子對她們二人感情的解讀——始於外貌，結緣於內在。

  佑巳雖然很崇拜祥子，但是從一開始就說過，「粉絲也有粉絲的尊嚴」，很有骨氣。她希望因為自己是「佑巳」，才得到姐姐的認可與喜歡。渴望的是一份平等的愛。而這裡祥子給了她完美的回應。即我欣賞你的外表，但是把我套牢的是別人無法看到的你福澤佑巳的那顆心。所以我的妹妹再無別人，只有你把我吸引。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宛如花姑娘進和尚廟的男校劇情讓人忍俊不禁也危機四伏。祥子此時要面對兩大生理障礙——恐男症和恐高症。

  但是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佑巳在經歷了奇葩綁架後，心理陰影不小。卻更牽掛姐姐，想趕緊跑去陪她。她甚至沒想過穿著這身玩偶服怎麼爬梯子。祥子更是擔心佑巳遇到什麼意外。一眼看到笨笨的熊貓，就什麼都顧不上了。穿著裙子下梯子，撥開一眾男生的祥子，一路衝過去與大熊貓人偶擁抱。有點滑稽搞笑，可是又令人不禁熱淚盈眶——「無論在什麼情況下，我都可以認出你」。

  第三話可以說是紅薔薇姐妹情感表達最強烈的一段情節。祥子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誓言——就算你穿著熊貓裝我也知道是你。準確來說在溫室花房裡，她並不是以起誓的態度對佑巳表白的。她的性格讓她不會說空話。她有十足的確信，自己可以做到。而這次又是在一個極其特殊的環境下，更加凸顯了祥子的轉變——短暫克服了生理障礙，只為找到你。所以佑巳最後忍不住說，「再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了」。

  從本質來講，紅薔薇姐妹的核心就是對平等之愛的追求。

  崇拜可以成為一段感情的起點，但是懸殊的地位很難維持住這份愛。而很多時候，這種地位差別並不是財富造成的，而是源於性格的差異。追著《聖母在上》一路看下來，忍不住為佑巳高興，為紅薔薇姐妹乾杯賀喜。

 

 這部作品之所以經典，或許就在於對感情的細膩處理，以及對少女心思的準確把握。每個角色都不是模式化的紙片人，而是說出的每句臺詞背後都有深意的活生生的少女。提起百合，果然還是《聖母在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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