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丹青:"沒有讀過莫言的東西,但我知道他獲諾獎與作品無關。"
莫言獲得諾貝爾獎,真的與作品無關嗎?
我們今天來好好聊一聊。
大學時代,我是莫言的瘋狂粉絲,一直在向同學們推薦莫言的小說。《生死疲勞》《檀香刑》《豐乳肥臀》《酒國》等都是我和我的同學們喜歡的作品。
後來,莫言因為《蛙》獲得了諾貝爾獎,卻一直就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果然,當我看到諾貝爾文學獎給莫言的頒獎詞時,我發現,莫言獲得的這個獎,好像真的和他的作品沒有什麼關係。
陳丹青說的對嗎?對陳丹青,我不熟悉,但對莫言的書,我相當熟悉。
莫言得諾貝爾獎,來自於瑞典,因為諾貝爾是個瑞典人,所以所有的諾貝爾獎獲得者,都要到瑞典去領獎。
相對於自然科學的諾貝爾物理獎、諾貝爾化學獎和諾貝爾醫學獎,諾貝爾和平獎和諾貝爾文學獎,往往有很大的偏見在裡面。從諾獎委員會給莫言的頒獎詞中,可見一斑。
尊敬的國王和皇后陛下,尊敬的諾貝爾獎得住們,女士們,先生們,莫言是個詩人,他扯下程式化的宣傳畫,使個人從茫茫無名大眾中突出出來。他用嘲笑和諷刺的筆觸,攻擊歷史和謬誤以及貧乏和政治虛偽。他有技巧地揭露了人類最陰暗的一面,在不經意間給象徵賦予了形象。
這一段話,講了莫言所處的那個時代,以及他用嘲笑諷刺筆觸攻擊歷史和政治。
實話實說,作為莫言的讀者,我還真沒讀出這些含義來。
莫言天馬行空的想像,總讓你感覺在雲裡霧裡的虛幻中,這裡有攻擊歷史嗎?有攻擊政治嗎?我一點都沒看出來。
高密東北鄉體現了中國的民間故事和歷史。在這些民間故事中,驢與豬的吵鬧淹沒了人的聲音,愛與邪惡被賦予了超自然的能量。
高密是山東的一個縣,但是東北鄉卻並不存在。民間故事中,那些活靈活現的動物,總是具有靈性。這些描述,讓我一度以為高密是一個充滿浪漫的地方。
莫言有著無與倫比的想像力。他很好地描繪了自然;他基本知曉所有與飢餓相關的事情;中國20世紀的疾苦從來都沒有被如此直白的描寫:英雄、情侶、虐待者、匪徒--特別是堅強的、不屈不撓的母親們。他向我們展示了一個沒有真理、常識或者同情的世界,這個世界中的人魯莽、無助且可笑。
中國20世紀的疾苦,從來沒有這樣直白。讀到這一句,我真的感覺有點欲加之罪了。莫言總是在亦真亦假描述歷史和現實,但是你從來看不到所謂的"直白描述"。也看不到所謂的"沒有真理、常識和同情的世界。"
對莫言的作品,我只想說,西方的讀者,諾獎的評審者心裡有一坨狗屎,看到了很多狗屎。
中國歷史上重複出現的同類相殘的行為證明了這些苦難。對莫言來說,這代表著消費、無節制、廢物、肉體上的享受以及無法描述的欲望,只有他才能超越禁忌試圖描述。
對這一段,我更是無語了。人類歷史上的共性,不要只讓中國人來承受。瑞典人對中國人的偏見客觀存在,這也是莫言獲獎的西方國家話語體系的支持。
總的來說,我認為莫言能得到諾獎,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莫言的文字,真的有種令人難以企及的奇妙色彩。
當然,很多人喜歡莫言作品,是因為裡面包含了很多黃色、黑色的東西。這些東西,在同時代的作家那裡全都有,比如餘華、比如王小波、再比如賈平凹。而莫言的想像力更加廣闊,這是最讓人欣賞的地方。
今天的後浪們,可以讀一讀莫言的作品,幾乎整個20世紀的中國,都以一種夢幻、荒誕的方式展示出來,也許這些荒誕的想像,是歷史的一個小小註腳。比如讀了《檀香刑》,我知道了戊戌維新背後有那麼多的民間理解;比如讀了《豐乳肥臀》我知道了當時的飢餓和政權更迭,給人造成了怎樣可怕的影響;再比如讀了《生死疲勞》我也知道了改革開放幾十年中國人是怎樣走過來了的。
對一本小說,尤其是莫言這種魔幻現實主義小說,不必過於苛求,因為他本來就沒有講述歷史,他本來就是對歷史夢囈一半的嘟囔。
對於有些人說方方能得到諾貝爾文學獎,我是堅決不信的。因為方方寫的那些文字,根本不具備文學價值,西方國家著急忙慌出版,是因為現在的中國作家已經很難寫出當代的苦難了。
當代作家,想要寫出當代苦難,那需要多麼沒良心,多麼善於搞事情啊!
當然,我們也不必對方方上綱上線進行批判,他不夠格。
要是給方方繼續批判,將來得了諾貝爾和平獎,那就成了諾獎的又一個大笑話了。